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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進宮謝恩(二)

領(lǐng)路的小太監(jiān)步子不快不慢,走了一段路之后,察覺不對,趕緊回頭看了一眼,暗罵自己大意,快步跑回去輕聲詢問愣在那里的寇云煙:“公主,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寇云煙將目光收回來,低聲回道:“沒有,走吧。”就是因為對這皇宮太熟悉了,才會認出前世自己孤單度日,備受折磨的住處,一時間情緒有些恍惚,小太監(jiān)點頭,應(yīng)聲繼續(xù)走在前面,只是這會兒,步子明顯慢了下來。

殿前,那守著的太監(jiān)看到兩人前來,提高了聲音喊著:“宵陽公主到——”

無數(shù)目光聚集在寇云煙身上,卻見她不卑不亢,一身宮裝隨著她的走動緩緩飄起,而后,禮數(shù)周全:“兒臣叩見父皇。”稱呼上的錯誤,她不會輕易犯,既然已經(jīng)被封為公主,那這句“父皇”自然是叫得的。老皇帝目光如炬,看著她,寇云煙依舊是維持著跪拜的姿勢,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好一會兒,老皇帝哈哈大笑:“平身吧!朕也算是收了個好女兒!”

寇云煙眸子低垂,跟著前來帶領(lǐng)自己的人站在一旁,說是進宮謝恩,不過是為了給寇云煙證明,以及讓后宮中的見她一面,接下來在殿上的禮數(shù)由著管事的太監(jiān)置辦章程,正視冊封,記入典籍。全程下來,竟是耗費了兩個多時辰,期間,老皇帝一直看著,香蔥寇云煙臉上看出一些不耐煩,或者是疲勞的感覺,奈何這些都沒有,寇云煙只是安靜的站在那里,跟著那些流程做事,全場下來表現(xiàn)的比起皇室中人不差分毫,這讓老皇帝心里多少滿意了一些。

本來還想著借此為難一番,以免寇家太過張揚,可是這寇云煙實在是懂事,也就沒有了那個心思。

要說這殿上最不開心的,怕是要屬戰(zhàn)冥了,明明昨天還在一起說話,那么親密的接觸來著,今天自己就站在這里,那丫頭連一個眼神都不給自己,還對著那老皇帝叫得那么親熱,實在是,可惡至極。

不過今天寇云煙看上去的確是驚艷,不大的年紀,愣是能鎮(zhèn)住全場,真不愧是她戰(zhàn)冥看上的女人。

冊封總算是結(jié)束,按照禮數(shù),寇云煙要去后宮拜見皇后和幾位貴妃,老皇帝準許在御花園辦宮宴,百官一同前往,寇云煙讓人領(lǐng)著前往女眷那邊,后宮各位早已是在那里等候,只是在即將轉(zhuǎn)彎的時候,猛地撞上一個人,身子不自覺的往后倒,還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人攔腰抱在懷里,同時頭頂響起那熟悉的聲音:“公主怎么這么不小心?若是摔壞了可就不好了。”

前面的小太監(jiān)趕緊停下,轉(zhuǎn)身一臉擔憂:“公主,您沒事吧?”

寇云煙咬牙,聽見那人一本正經(jīng)的指責:“你是怎么帶路的?今天這種場合若是讓她摔一下,你幾條命都不夠謝罪的!”

小太監(jiān)嚇得直哆嗦:“是是,王爺說的是,是小的疏忽了,請王爺恕罪,請公主恕罪。”他也是很迷茫啊,這齊王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不是好好走路嗎?公主怎么會突然站不穩(wěn)?

寇云煙在小太監(jiān)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狠狠瞪了戰(zhàn)冥一眼,明明是這人自己裝過來的,在這里裝什么好人?!不過現(xiàn)在這種情況明顯不是跟他爭論的好時候,來往的宮女太監(jiān)很多,再加上這處正是路口,那些官員們也在不遠處,思量至此,后退小半步,禮數(shù)周全:“多謝皇叔出手相救,只是那邊還需要宵陽及時趕過去,就不打擾皇叔您了,告辭。”

說完,對著身邊那瑟瑟發(fā)抖的小太監(jiān)吩咐了一句:“走吧。”小太監(jiān)如釋重負,立刻是在前面領(lǐng)路,身后,戰(zhàn)冥原本好看的一張臉瞬間鐵青,這丫頭,還真是小心眼!寇云煙找回了面子,心情甚好的往宴會那處走去,也不再管戰(zhàn)冥是否憋屈,誰讓他先招惹自己的?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兩個這般行為是多么的幼稚。

已經(jīng)在宴會上坐下的戰(zhàn)陌陽,目光一直停留在寇云煙身上,因此自然是看見剛剛發(fā)生的那一幕,離得遠并沒有聽清在說什么,可是那雙端著酒杯的手依舊是泄露了他的一絲情緒,齊王嗎?難道也對那丫頭感興趣?

皇后坐在那,看著朝自己走進的寇云煙,笑得溫和,又看這孩子禮數(shù)還算周全,倒也沒有起什么為難的心思:“去坐那吧。”

寇云煙點頭,落座之后聽見身邊那不高不低的聲音:“沒想到你居然被封為公主,還真是厲害。”話里聽不出多少嘲諷,驚訝倒是真的,寇云煙回頭,忍不住有些無奈,沒想到身邊坐著的竟然是敏玉郡主,敏捷長公主的嫡女,汪慧。說起來,先前也多虧了救了自己一命,說到底比起汪昊,汪慧還算是好相處。

對著人點頭,禮數(shù)一點也不拉下:“敏玉郡主,好久不見了。”

汪慧不自然的扭過頭:“是好久不見,本來按理說我應(yīng)該給你行禮,可是現(xiàn)在我還沒有消化完這種關(guān)系,所以如果有失禮的地方,還真是對不起了。”寇云煙無奈搖頭,也虧得她這種性子:“嗯,沒事。”

這位置并不是隨意排的,雖然她確實是冊封為宵陽公主,可是比起那些真正的皇親國戚還是差了一些,但是老皇帝已經(jīng)提前說過話,不要太為難這丫頭,畢竟是寇府的嫡女,本就撐得起場面,因此只是將寇云煙的位置排在了敏捷長公主下方,敏玉郡主出席宴會向來都是跟著長公主坐,因此才會和寇云煙離得這么近。

等差不多安頓下來,皇后看著寇云煙的方向,笑道:“今日這宮宴,說起來主角可是宵陽,這丫頭前些日子可是破了那厥日國的屠龍陣,為我們大夏爭了光,來,宵陽,你過來,讓大家看看。”伸出手,甚是慈愛的對著寇云煙示意,后者起身,緩步走過去,配合著低頭,面上一副謙虛乖巧的模樣,說辭和當日在大殿上沒有什么區(qū)別:“謬贊了,那次只是宵陽運氣好罷了,還是多虧了父親和兵部的那些大人平日里對宵陽的指導(dǎo),不敢居功。”

皇后很是親昵的拍了一下她的手:“傻丫頭,若不是你本身就對那些了解,也不會這么輕易地解開啊,不用謙虛,還有,是不是該改口了?難道還是叫本宮嗎?”

寇云煙紅著臉:“母后,是宵陽疏忽了,母后莫怪。”

皇后拉著她的手,看著下面那一群女眷:“宵陽性子溫和,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你們多幫襯著便是。”下方一群女眷立刻是起身表態(tài):“是,。”

宮女們已經(jīng)是將宮宴的東西都端了上來,皇后點頭,松開手吩咐:“今日不用太拘謹,宮宴開始吧。”

場面立刻是活躍了幾分,寇云煙回去自己的位置坐下,這個時候敏捷長公主從外面回來坐在她身旁,臉色似乎是有些不好,寇云煙想起來當初在公主府看到的那一幕讓自己險些喪命的景象,心里對長公主有些同情。

敏玉郡主看到她回來,笑著開口:“母親,宴會開始了。”

長公主應(yīng)聲,回頭,這才是注意到在身邊坐著的寇云煙,對著她點點頭,輕聲說了句:“宵陽,恭喜。”

寇云煙想著這一層的關(guān)系,覺得自己現(xiàn)在要是套近乎什么的也不太合適,于是低聲應(yīng)了一句:“多謝長公主。”好在長公主并不在意這些,轉(zhuǎn)過頭安靜的喝著杯子里的果酒。

那邊,坐著的是文武百官,因為有老皇帝在場,多少都顯得有些拘謹,老皇帝也是知道這種情況,中間尋了個由頭便是離開,這宮宴時間太長,他大概是有些受不住的。

那些官員們看老皇帝離開,也是放松了一些,本來這種情況,按照戰(zhàn)冥平日里的性子,肯定尋個機會就離開了,絕對不會在這里等著,可是這宴會是為了寇云煙辦得,他總覺得自己應(yīng)該坐到最后。齊王是出了名的性格怪異,喜怒不定,因此那些官員都很明智的不上前來搭話,而是選擇安靜的坐著,既不失禮,又不會得罪齊王。

反觀戰(zhàn)陌陽那邊,則是火熱了許多,戰(zhàn)陌陽本來就和幾位官員有私交,這種宮宴的場合坐在他身邊又正好是支持者,因此聊得也算是舒心,只是戰(zhàn)陌陽的目光偶爾在戰(zhàn)冥身上略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戰(zhàn)冥喝下最后一杯酒之后,突然起身,嚇得他身邊的一個官員猛地一抖,生怕戰(zhàn)冥突然給自己一個耳光,模樣尤其好笑。

寇振華正坐在那里和身邊的說著話,表情如常:“那孩子平日里確實是喜歡讀一些兵法什么的,不過也只是略知皮毛,難登大雅之堂”正說著,身邊光線突然暗了下來,一抬頭,就看見端著酒杯過來的戰(zhàn)冥,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齊王爺”起身看著在自己身邊的人。

戰(zhàn)冥伸手從他們桌子上端起酒壺給自己倒?jié)M,對著寇振華:“飛翼將軍,您有個好女兒啊!”今天宮宴的目的為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因此齊王這番說辭并沒有讓他們覺得有什么不妥,只是齊王能做出這種事情,就已經(jīng)讓他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聯(lián)想到之前在宮門外看見的景象,一時間有幾個官員眼中滿是詭異,目光在戰(zhàn)冥和坐在角落里的風鄴成之間來回流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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