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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劇介]魏打更不明白憑什么替劉二豹交了二百大洋?譚逸飛卻笑著請他算算劉二豹的分紅,一算至少七八百塊,魏打更這才驚佩于譚逸飛的精明。柴日雙以福田升的商規向劉二豹索取五倍的違約款,他早料到劉二豹無此巨款,便提出以劉二豹手中的酒坊地契抵押。宋宗英驚聞自己已被哥哥許配給侯元欽,急去學堂找譚稚謙表白,兩人解開誤會,相擁而泣。宗英被聞訊趕來的宋宗祥強拉回府中鎖在房中。譚逸飛同情沈鳳梅的遭遇,他鼓勵沈鳳梅重新振作,并替她去接沈家班回鎮,沈鳳梅大為感激。誰知繆世章搶先一步將沈班主找來接沈鳳梅出鎮,并令熊二熊三一路監視,令剛萌生希望的沈鳳梅如墜冰窟。沈鳳梅離開九仙之前再看一眼殘碑,令她終于想起與家人失散之地正是此處,心潮翻涌驟然暈去,終被逐出九仙。譚逸飛得知后立即想追,卻被繆世章和七虎以買酒仙為由纏住,譚逸飛順水推舟,一邊讓魏打更替他給沈鳳梅送去盤資,一面親自送酒仙去宋府,被宋宗祥邀請府中午宴。午宴中眾人行起酒令,譚逸飛不動聲色將中西名酒摻雜著斟給大家,令本就因沈鳳梅之事心中不快的宋梁二人很快沉醉,譚逸飛又與繆世章酒令相搏,繆世章應接不暇時,譚逸飛突轉話鋒,借令官七虎之口,獲準酒仙登上仙客來酒樓柜臺,酒令如軍令,令之前百般阻撓的繆世章無可奈何。見眾人皆醉倒桌上,譚逸飛悄入后院,將一支金釵交給被幽禁的宋宗英,宋宗英在釵中發現精巧藏入的小紙條,目中頓時一亮。魏打更正給酒工實施譚逸飛的股份制經營,突然發現湖邊出現一條白影,嚇得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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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酒仙酒坊-譚逸飛辦公室,日內
魏打更氣乎乎地走進來,看到譚逸飛微笑如常地坐回桌前,悠閑地端起一杯茶
魏打更上前奪過他的茶,“啪”放在桌上:“你、你咋還笑得出?無端端地被人坑去二百大洋!竟還笑得出來。”
譚逸飛依然在笑:“老哥替逸飛算筆賬怎么樣?”
魏打更坐下:“說,什么賬?”
譚逸飛:“算到今天,咱們出了多少壇酒?”
魏打更:“少說也有三千壇。”
譚逸飛:“劉團總占了二成股份,他應分的紅利是多少?”
魏打更仔細算了一通:“嗯……這粗粗算下來,怎么也得有七八百塊……(忽然驚喜地大叫)哦!老弟原來早有盤算,老弟高啊!用二百塊就替他平了禍事,這一來一去咱、咱便又賺了幾百塊,呀!瞧我這棗木疙瘩,咋就不開竅呢?”
魏打更高興的將茶重遞到譚逸飛手中,譚逸飛笑著接過:“老哥,這其中一百塊是謝老哥剛才那么護著我。然后給兄弟們每人分上五塊,大伙這些日子實在是太辛苦了,剩下的咱先存起來,雪薇和我提起過辦義學的事兒,此前我和稚謙兄也有此意,等咱的酒坊慢慢做起來了,咱就把這事辦了。”
魏打更“啪!”地響亮地拍了一拳,眼中深深敬佩
魏打更:“這、這說書的總說君子君子,啥是君子?我今兒算是真真的看著了。就是……這一下就給我一百塊,是不是太多了,這,老魏我做上十年也攢不下這么些錢。”
譚逸飛一笑:“老哥對我的情義豈是用錢能衡量的,您就快收下吧。哦,我想給每位兄弟在大隊長的銀號開個戶頭,今后大家的工錢和紅利就存在戶頭上。(笑)說來慚愧,還未請教老哥大號。”
魏打更很不好意思的笑了:“啥大號?我家從大清朝那輩就是打更的,爹就給起了個名,永更,魏永更。”
譚逸飛端正一揖:“永更兄,逸飛見禮——”
魏永更又喜又窘:“老弟你,你又笑我。”
“哈哈哈”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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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宋府-后院,黃昏內
斜陽余輝,宋宗英氣乎乎地進了后院,看到孫媽帶著大娣二娣在院中玩
孫媽:“喲,大小姐這是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
宋宗英:“譚稚謙!我好心去教他騎馬,他也不知哪兒來的邪勁,不理不睬的講話還陰陽怪氣,氣得我去山上跑了一天!”
孫媽:“我看大小姐還是少去找譚教習的好,老爺知道了又要不高興了。”
宋宗英:“我有我的自由!”
孫媽:“侯營長可就快到了,你沒看咱府上為了迎他拾掇得多賣力呀,老爺這么上心,還不是把大小姐的親事放在了心尖上。”
大娣二娣:“姑姑要做新娘娘了,嘻……新娘娘。”
宋宗英不解:“大娣二娣,你們說什么啊?”
大娣:“娘和爹說的,姑姑要做新娘娘了。”
宋宗英:“孫媽,她們說的是什么意思?”
孫媽:“小姐去了侯府竟然不知道嗎?夫人說了,侯老夫人對大小姐喜歡得不得了,已經親口許下您和侯少爺的親事了。這不,老爺剛拿了你的八字找舅老爺算算去呢。”
“轟——”宋宗英大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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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候府-大門外,黃昏外
美麗的霞光,紅綢蓋了滿滿一車
老夫人和侯司令送侯元欽出來
侯元欽:“奶奶,風這么大,您老怎么出來了?這次是去給宋大哥送些武器,他年年都給咱那么多軍資,早該去答謝一番了。”
老夫人:“怎么,不是去和宗祥提親嗎?
侯司令:“娘,這事總得先探探宗英的心思啊。要是宗英應下了,咱們馬上就下聘。”
侯元欽:“奶奶,咱看上了人家,不知人家看不看得上我這個小營長呢。”
老夫人:“嗯,這丫頭我中意,她那顆痣啊天生的旺夫旺子,讓你爹升你的官,那你可得把這個孫媳婦給我早點娶進來啊,奶奶我還盼著見我的重孫子呢。”
侯元欽有些不好意思:“好——聽奶奶的。(上馬)奶奶,爹,我出發了。”
一行人揚鞭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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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仙客來客棧-譚逸飛客房,黃昏內
一幅“琪飛繡坊”的書法寫成
譚逸飛擱筆
穆雪薇高興地看著:“寫得真好。”
譚逸飛:“是你這名子起的好,潘小姐見報也甚快。”
穆雪薇:“不知道繆會長怎么就不高興了,是他不喜歡洋行的生意呢還是不喜歡這繡坊的名子?他還說你先斬后奏。”
譚逸飛心知肚明,笑言:“是我表妹風采傾城,將繆會長都驚得欲語還休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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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九仙鎮商會-繆世章辦公室,黃昏內
鏡中映出繆世章冷冷的面容
繆世章(咬牙):“好一個美人計,棋差一招,竟木已成舟!”
敲門聲響起,繆世章將宋宗祥迎進門,宋宗祥拿著一把小花傘
繆世章:“大隊長,我正要去找您。我本來已經和表妹說好了給繡坊換個地方,譚逸飛卻背著我把布莊和洋行的合同登了報,又讓他表妹趁夫人不在,到繡坊大肆籠絡人心。現在只求您一道令下,把譚逸飛清出宋氏商號。”
宋宗祥不在意地笑笑:“也不是譚先生獨有,不是還有嘉琪一半嗎?自打開了繡坊,嘉琪心情開闊了不少,比在家里悶著強多了,那些繡工也能憑自己的本事掙碗飯吃,嗯,比咱逢年過節施粥施藥的強。還有,洋行的生意既然是穆小姐介紹的,咱們應該感激才是啊,可不能說她是籠絡人心啊。”
繆世章:“大隊長,譚逸飛此舉不得不防,他這是往宋氏家業伸手吶。這時候不攔死了,他的手可就越伸越長了。”
宋宗祥沉吟片刻:“這事看看再說,啊,看看再說。譚逸飛對付姓柴的這幾招真夠漂亮,這小子有骨氣,是個干事的,他那些工人干頭也很猛啊,現在鎮上已經不象以前那樣談到酒坊就象中了咒似的,哎!二十年了呀,能沖淡那場大亂挺好!哎,先不談這個,世章,這是宗英和元欽的八字,你快幫我算算他二人姻緣如何?”
繆世章怔了片刻,長嘆一聲,接過八字
窗外忽來傳來一陣簫聲,細聽來,是一曲《陽關三疊》
宋宗祥神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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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仙客來客棧-沈鳳梅客房外樓道,黃昏內
隔著房門,聽到房內簫音幽幽
穆雪薇手拿一瓶嫦娥桂,譚逸飛輕敲門,無人回應
譚逸飛和穆雪薇對視一眼,再敲,仍是無人應答,他試著推了推門,門竟沒鎖
緩緩推開,房中未燃燈,十分昏暗,穆雪薇下意識地地抓著譚逸飛的手臂
窗前一纖秀的剪影,沈鳳梅正在凝神吹簫,沉浸其中,不知有人進房
穆雪薇好奇地想上前細看,被譚逸飛制止,輕將門關上
穆雪薇:“她好象有什么傷心的事啊,就看著小二哥給她送藥了,都沒見她出來。”
譚逸飛:“現在不方便打擾,咱們先回房吧?”
宋宗祥(畫外音):“譚先生,穆小姐。”
譚逸飛和穆雪薇:“哦,大隊長。”
宋宗祥:“穆小姐,你的傘修好了。”
穆雪薇高興地接過:“呀!謝謝。”
宋宗祥正要回答,聽到房中簫音忽斷,宋宗祥心中一凜,就要推門而入
繆世章(畫外音):“大隊長!”
手離門只一寸,硬生生停住,宋宗祥努力克制,緩緩轉過身來
繆世章:“穆小姐,大隊長特意來給你送傘,在下事忙,敢請穆小姐替我送送大隊長吧?”
穆雪薇:“好啊,宋隊長,我送您。”
宋宗祥心中柔柔地一動:“好,有勞穆小姐了。”
兩人下樓而去
繆世章與譚逸飛對視片刻
繆世章:“譚先生眾香國中運籌帷幄,這會兒又要去安撫佳人了吧?”
不待譚逸飛說話,繆世章轉身回房
只聽房中傳來沈鳳梅幽幽的聲音:“譚先生,請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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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仙客來客棧-后院,晚外
穆雪薇陪宋宗祥到后院,小二牽馬過來
穆雪薇將小花傘輕輕轉著看,象一位月下摘花的仙子
宋宗祥看得呆了,小二也看呆了
穆雪薇笑著:“宋隊長,你的手真巧,根本看不出哪兒折過?宋隊長……”
宋宗祥回過神:“哦,穆小姐滿意就好。小姐真如嫦娥仙子,不沾紅塵煩擾。”
穆雪薇:“哈哈,真要是沒煩擾那可多好!佛家有云‘不雨花猶落,無風絮自飛’,別說是在凡塵了,恐怕連天上的神仙也有煩心事呢。”
宋宗祥:“穆小姐說的真是。(望月吟道)人間離別最堪憐,天上嫦娥恐亦然。昨夜廣寒分破鏡,半奩飛上九重天。”
穆雪薇立時明了:“聚散皆是緣,這離愁別緒雪薇也是切身經歷過的。但雪薇相信,只要有緣,就一定有重聚的一天。”
宋宗祥心中驀然亮了一下:“只要有緣?”
穆雪薇:“是!宋隊長,您一定要相信,有緣一定會相見的!”
宋宗祥脫口而出:“我信我信!”
穆雪薇不禁莞爾:“詩云‘不來同一醉,何以解憂端’,看來沒有酒是無以解憂的。來,這瓶嫦娥桂送您啦!”
宋宗祥:“多謝多謝。”
穆雪薇對月神思:“嫦娥奔月,百世流芳。嫦娥雖與后羿天各一方,卻留給人間一段傳世佳話,留給彼此一段永恒的思念,這何嘗不是千古之幸呢。”
宋宗祥只覺心中豁然開朗,癡癡地望著月波流瀉下的穆雪薇
穆雪薇:“說了這么多,耽誤您回府了……”
宋宗祥深深一躬:“宋某多日的心事,今天幸得穆小姐點拔才解開,宋某多謝!”
穆雪薇掩口輕笑:“過獎過獎,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不過是將當初寬慰自己的話講給大隊長聽罷了。”
宋宗祥:“哦,穆小姐,以后不用叫我大隊長了,聽夫人說她和穆小姐姐妹相稱,不見外和話,稱呼我一聲大哥就成?”
穆雪薇很大方地說:“好啊,宋大哥。”
宋宗祥心中一喜:“哎哎,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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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鳳梅的窗前立著兩個人影
譚逸飛和沈鳳梅看著院中笑盈盈的宋宗祥和穆雪薇,均是心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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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子急急地跑來:“大隊長,大小姐去了學堂。”
宋宗祥一怔,匆匆對穆雪薇一禮,急上馬奔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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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九仙鎮小學堂-譚稚謙房間,晚內
譚稚謙正心煩意亂地批著作業,忽聽門外“砰砰砰”地急敲門聲
譚稚謙起身開門,宋宗英忽的一下撲到他懷中
譚稚謙一驚,不及關緊門,已被宋宗英緊緊摟住,心下不由大熱,亦摟住宋宗英
譚稚謙:“宗英……”
宋宗英推開他:“你,你有話干嘛不明說,你這個書呆子,干嘛不說個明白!”
譚稚謙:“我……宗英……繆會長說你,你和侯府已經訂親了。”
宋宗英委屈得眼淚撲籟,敲打著譚稚謙的肩:“你就是心里頭沒我,聽幾句風言風語就全信了,都沒有問過我,都沒有問過我!”
譚稚謙:“宗英,對不起,我……我心里一直覺得咱們門第懸殊,大隊長又極力反對。所以一聽侯府和你,你又,你又盛贊侯少爺的為人,我就,我就……”
宋宗英哭著大叫:“傻子!我的心思難道你還不信,你一直都不信嗎?我是那種攀龍附鳳的人嗎,我心里就只有你一個人啊,一個人啊——”
譚稚謙深深感動又深深歉然,一把摟住宋宗英
“砰”門被猛地推開,宋宗祥出現在門口,面色沉得厲害
兩人大驚
宋宗英很是不安:“哥,你怎么來了?”
宋宗祥:“我要不來,你怕是要做出寡廉少恥的事了!”
宋宗英:“哥,你聽我說,我喜歡的是稚謙,我不要嫁去侯府。”
宋宗祥:“這事容不得你作主,跟我回去!”
宋宗英:“我的婚事怎么不容我作主?我今兒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喜歡的是稚謙,我今生要嫁的人就是譚稚謙!”
宋宗祥:“放肆!跟我回府!”
譚稚謙:“大隊長,我與宗英情投意合,還求您……”
宋宗祥:“住口!譚稚謙,當年宋某可憐你落魄,好心收留,你就是這么回報我嗎?”
譚稚謙:“大隊長再造之德稚謙永記在心。只是,我與宗英是真心以對,還望大隊長成全。”
宋宗英:“哥,妹子求你了。”
宋宗祥:“別說了!宗英開春就和侯府完婚。譚教習愿意留下,就請喝杯喜酒,不愿留,宋某厚禮相送!”
譚稚謙呆住,身子一晃
宋宗英大急:“哥——你不能這樣!我除了稚謙誰都不嫁——”
宋宗祥努力克制:“別惹我發火!(吼)給我回去!”
宋宗祥大力將宋宗英拽走
宋宗英大哭:“稚謙,稚謙——”
譚稚謙下意識地追來,被宋宗祥一怒推倒于地,將宋宗英扔上馬,絕塵而去
譚稚謙大悲:“宗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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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仙客來客棧-沈鳳梅客房,晚內
油燈點亮,映著沈鳳梅慘白的愁顏
沈鳳梅喃喃道:“陽關多古調,無奈醉中聞,歸夢吳山遠,離情楚水分……”
譚逸飛深深嘆息:“難怪沈老板要奏這曲《陽關三疊》。沈老板竟是如此遭遇,我原本以為大隊長會,會……”
沈鳳梅輕嘆:“花開花落自有時,鳳梅命中注定飄零一生。”
譚逸飛同情至深:“想我中華浩浩千載,卻是禮教束人,民智未開,這尊卑頑疾還是如此根深蒂固。”
沈鳳梅淚水涌出:“在九仙鎮鳳梅是人人指罵的蛇妖,只有先生仗義執言。(深施一禮)鳳梅銘刻于心!”
譚逸飛:“快快請起!同是天涯淪落人,譚某理應說句公道話。”
沈鳳梅心頭一酸:“正是,譚先生也是異鄉漂泊,要不是對先生同感,這心酸事也不便和您說。這么多年,只有先生聽得懂我的簫,可謂簫中知音。”
譚逸飛:“您只管養好身子,旁人的短長何需理會,只要堂堂正正,沈家班就是在九仙鎮一直唱下去又怎么樣?”
沈鳳梅心頭一熱,目中重燃起希望:“譚先生?”
譚逸飛一笑:“沈老板要覺得成,在下就請魏老哥去五柳鎮把沈班主請回來如何?我想這些日子班子上下對您肯定也特別惦念。”
沈鳳梅大喜,再施一禮:“謝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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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宋府-后院,晚外
宋宗祥怒氣沖沖將宋宗英扯進后院,宋宗英的哭嚷聲驚得全院皆驚,紛紛出屋
宋宗英:“你放開我放開我,我喜歡的是稚謙,是稚謙——”
宋宗祥氣得大吼:“住口!大庭廣眾胡言亂語,真是不知羞恥!”
宋宗英:“男女平等,戀愛自由!我們真心相愛有什么不知羞恥?”
宋宗祥:“瘋了瘋了,我平時太縱著你,竟讓你被那個教習教化成滿口妖言!”
梁嘉琪急急地來勸:“哎呀這是怎么了?”
宋宗英大哭:“嫂子,你勸勸我哥,我不要嫁侯府,不要嫁侯府呀——”
梁嘉琪:“宗英,別急別急,宗祥,你也消消氣,明日慢慢再說,慢慢再說啊。”
宋宗祥強忍下一口氣(對宋宗英):“這事我本來還想問問你的心思,誰知道你竟然跑去做這等丟人現眼的事,我告訴你,就算不嫁侯府,也絕不能是那窮酸教習。”
宋宗英大嚷:“丟人現眼的事你不都先做了,教習干干凈凈,那下九流的蛇妖才是下賤!”
宋宗祥一怒舉掌,被眾人嚇得攔住
宋宗英也是呆了,卻毫不退縮地怒視著
宋宗祥極力克制:“孫媽,伺侯小姐休息!小生子,看好了門,小姐要再亂跑,我砸斷你的腿!”
孫媽和小生子:“是,老爺!”
宋宗英就要沖出院,被宋宗祥一把推進房內
宋宗英急喊:“哥——”
“砰”門被鎖上
“啊——”房內傳來宋宗英力竭的大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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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福田升商行,日內
一瓶清酒,兩只酒杯
柴日雙坐在主座,老謀深算地等著,一會兒賬房將劉二豹請進來
柴日雙忙堆笑起身:“劉團總,快請坐。”
劉二豹坐下:“柴老板,那事真是窩囊,我來給你陪個不是了。”
柴日雙:“團總說哪兒的話,是宋隊長太不講道理,自己發財,卻到處去斷別人的財路。”
劉二豹深有同感:“就是!他
宋家在九仙橫行幾十年啦!哦,這是那槍的銀票,還給您。”
一張銀票送到柴日雙面前,卻被柴日雙推了過來
劉二豹不解地看著
柴日雙:“劉團總,價錢不對。”
劉二豹:“怎么不對,這銀票我動都沒動過?”
柴日雙一招手,賬房將一張紙送到劉二豹面前
劉二豹看了一驚:“怎會這么大數?不是說好80大洋一支嗎?”
柴日雙陰陰笑道:“咱們買槍這合約您難道都沒細看嗎?我福田升的買賣,買價可以不論,但一旦違約就都是五倍賠償,這個規矩在商界家家都知道,團總可以隨便去問。”
劉二豹:“怎么?你也玩這套,我被姓繆的蒙了也就罷了,告訴你,你可不是什么九仙商會的人,老子不吃這套!”
柴日雙不動聲色地笑著:“劉團總,自己疏忽又怎么能怪別人呢?這張合約您可以不管,但縣商會卻不會不管,條款一目了然,印記清清楚楚,誰是誰非不言而喻啊。”
劉二豹冷笑:“少來這套,縣長就是我表舅,我還怕你這個。”
柴日雙也是冷笑:“看來劉團總對官場還不了解,縣商會都是全縣的鴻商巨賈,他們的買賣牽著全縣的經脈呢,縣長要想坐得長久,對商會也不得不敬讓三分,怕不會為咱們這個顯而易見的合約賭上烏紗吧!”
劉二豹心中一凜,愣愣地看著那張合約,自己歪歪扭扭的簽字在目中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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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2,仙客來客棧-沈鳳梅客房,日內
西風吹著枯枝敲拂著紙窗,沈鳳梅立在窗前似有所盼,因急切頰上竟有些潮紅
突然,她目中喜色乍現
一篷車進了后院,沈班主下了車
沈鳳梅立即奔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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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仙客來客棧-后院,日外
沈鳳梅喜悅地跑來:“班主,您回來了!”
沈班主趕快迎上,心疼地看著憔悴的沈鳳梅:“鳳梅,就這么幾天,瞧你都瘦成什么樣兒了,這不是讓我心疼死嗎?來,上車吧,到了班子,可得讓他們好好的照看你。”
沈鳳梅怔住:“怎么,您不是譚先生請回來的嗎?”
沈班主一詫:“譚先生?不不不,是大隊長說你病在客棧,特意派人找我來接你回班子呀,這不,還給咱雇好了馬車,愣著干啥,趕緊上來吧。”
“轟——”沈鳳梅身子一晃,不由退了兩步
沈鳳梅:“不,不是這樣的,譚先生說了,只要我立得堂堂正正,就沒什么可怕的!我不走,我要等譚先生,我要等譚先生……”
突然她身后響起粗聲粗氣的一聲:“大隊長交待,派我兄弟二人護送沈老板出鎮。”
沈鳳梅驚回頭,看到熊二熊三冷冷地看著他,虎背熊腰的壯漢更顯她的羸弱無助
沈鳳梅:“你們說什么?大隊長親口要我走?(喊)不,我不信,我不信——”
沈鳳梅剛燃起的希望忽的又被澆滅,身子顫抖起來,沈班主一把扶住
沈班主:“還有啥不信的?這有權有勢的爺在哪兒不都是一樣,鳳梅,你就是癡心,在侯府就早該明白了,咱走吧……”
沈鳳梅面容慘白,不遠處已漸有人圍了上來
“我要是她早沒臉回來了,聽說在侯府就被啐出來了,咋的,還想等大隊長來送呀?”
“哪兒呀,沒聽她說嗎?又勾上譚先生了,等譚先生來留她呢。”
“哎喲喲,蛇妖可真有股子媚勁,水性楊花的貨!”
熊二熊三再近一步:“送沈老板出鎮!”
人言如劍刺入心中,沈鳳梅悲情恍惚,虛弱地站立不住,呆呆地被沈班主扶上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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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4,福田升商行,日內
劉二豹終于泄氣:“那你說怎么辦,這么多錢我可沒有。”
柴日雙詭笑:“無妨,劉團總,這次又不全是你的錯,柴某就提個兩全的方法如何?”
劉二豹:“行,你說。”
柴日雙:“我聽說酒仙酒坊是劉團總開的?”
劉二豹搖頭:“地有一半是我的名,就占兩成股子,其他都歸譚逸飛。”
柴日雙:“那么,劉團總就用地契抵了這賠款吧。(笑)哦,我是說,劉團總反正對造酒沒什么興趣,索性就把酒坊的地契轉讓給我,咱們之間的欠賬就一筆勾消!”
劉二豹一喜:“當真?(隨即搖頭)不成不成。姓宋的那天發了狠話,再和你做買賣他真敢崩了我呀,不成不成……”
柴日雙:“世事并非絕對,我們不妨變通一下可好?”
劉二豹沒聽明白:“變通?啥叫變通?”
柴日雙瞇著眼睛嘿嘿詭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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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酒仙酒坊-作坊中,日內
工人們大干著
譚逸飛在小鍋中試料,一邊悄悄地看著一張方子
忽然就見一人匆匆沖來,一看,是譚稚謙,譚逸飛趕快迎了上去
譚逸飛:“稚謙兄,怎么跑這么急啊?”
譚稚謙一把拉住譚逸飛:“在下有急事請逸飛兄相助。”
看著譚稚謙的急迫,譚逸飛愣了,已被譚稚謙拉出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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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6,九宮湖邊,日內
幾個石子重重丟到湖中,濺起一串水花
譚稚謙急得不行:“我該怎么辦?怎么辦啊?(使勁搖著譚逸飛)逸飛兄智計過人,這事一定得幫幫我,稚謙在九仙鎮孤獨一身,只能求逸飛兄了!”
譚稚謙悲聲在耳,一反平日斯文
譚逸飛:“大小姐現在如何?”
譚稚謙:“我剛去宋府打聽,她被大隊長鎖在房里了。小生子說她不吃不喝又哭又鬧的,我,我,逸飛兄——”
譚逸飛點頭:“別急別急,讓我想想,想個周全的辦法。”
譚稚謙:“侯府少爺這兩天就來定親,以宗英的烈性,萬一她做出什么決絕的事來我也不活了!”
譚逸飛也不由心提了起來:“這……(想了想)稚謙兄,我就問你一句話,要是大小姐能出府,你能帶她遠走高飛嗎?”
譚稚謙一驚:“私奔?”
譚逸飛正色點頭:“嗯。”
譚稚謙皺眉來回走著,顯見內心強烈掙扎,終于停住:“稚謙自幼苦讀圣賢,原不該做出這種有違禮教的事,眼下卻全顧不得了。(堅定的)好,只要宗英出府,我就帶她走!
譚逸飛:“好,逸飛一定盡力一試。”
一陣急促腳步,魏永更老遠跑過來:“譚老弟,我一早就雇了車子去接沈家班,嘿,這巧,在半道遇到沈班主了,他說是去仙客來接鳳姑娘走的,這咋回事?”
譚逸飛一驚:“不好!稚謙兄,你先回去,魏老哥,快,替我找匹馬來。”
繆世章(畫外音):“譚先生,馬來了。”
譚逸飛看去,繆世章和七虎騎馬而來,帶著四個兵丁
譚稚謙一見匆匆便走,繆世章突然看到,疑惑一閃而過
譚逸飛:“哦,繆會長,七爺,逸飛有失遠迎了。”
繆世章:“譚先生,侯營長不日就上門和大小姐定親,府中大宴,特意來買批酒仙”。
走了不遠的譚稚謙聞聲頓止,身子晃了一晃,又埋頭走遠,繆世章看在眼中
譚逸飛:“原是如此,酒仙一直無緣登仙客來寶地,今天能進得大隊長府上,實乃榮幸!兩位吩咐一聲不就成了,還用親自來一趟。哦,魏老哥,你去取十壇酒仙和二十瓶嫦娥桂送到宋府,這就去辦。繆兄、七爺,此刻不巧,在下有要事失陪,改日請二位的席。”
譚逸飛抽身要走,繆世章一使眼色,七虎下馬攔住譚逸飛
七虎:“譚先生,二哥說你的貨不提早來訂怕是訂不上了,不用你送,人和車我們都帶來了,拿上就走。”
繆世章頗有意味地笑著:“二十年來九仙鎮又開了酒坊,我這會長還都沒好好領略過呢。今日難得,還請譚先生給我們哥倆介紹介紹吧?”
七虎:“就是就是,什么急事管他呢,走,譚先生。”
不由分說,譚逸飛已被七虎熱情的扯住,往酒坊走去
他目中的急迫繆世章均看在眼中,譚逸飛此刻卻是脫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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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7,福田升商行,日內
白面櫻唇,和服紈扇,三味線琴輕輕彈奏,兩名日本歌伎翩然表演
柴日雙饒有興致地欣賞,不時拍手相和
一旁的郭老板附和地笑看,時不時觀察著柴日雙的臉色
柴日雙只看著表演:“郭老板,你看她們配合得多好,配合得好,戲才會精彩,是嗎?”
郭老板忙連連點頭:“是……是……”
幽柔的黃色燈光下,一張紙推到了郭老板旁邊
郭老板看了看,忙收好揣入懷中:“柴老板放心……”
柴日雙自始至終都沒看郭老板一眼,依然沉浸在歌伎的琴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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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8,酒仙酒坊-院中,日外
譚逸飛指揮著工人將二十瓶嫦娥桂搬到了七虎的馬車上,看了看懷表,余光一閃,發現繆世章如影隨形地跟在他身旁
譚逸飛眼睛一轉,大聲叫著魏永更:“魏老哥,麻煩你去繡坊選幾匹紅緞著人送來,等這鍋酒仙一出,我要布置在酒壇上面,親自給大隊長送去。”
七虎笑:“譚先生,您太講究了。”
譚逸飛:“大隊長家宴豈可怠慢。(一笑)逸飛還想借機瞻賞一回府上氣勢呢。”
七虎爽朗大笑:“那算什么事!我給先生領路!”
譚逸飛:“好,多謝七爺!(大聲叫)魏老哥,這是給蕓姐的鍛子錢,您快去吧。”
譚逸飛一邊從懷中掏著一邊快步上前,走到魏永更面前(悄聲):“老哥去了繡坊之后,趕快去追沈老板,把這點心意交給她吧,萬勿聲張。(加重)拜托老哥!”
魏永更怔了一瞬,將銀票揣入懷:“老弟,你、你真是重情義啊。放心!”
魏永更走遠
七虎在一旁大叫:“譚先生,出酒了!”
譚逸飛笑著走了上去:“好,兄弟們,裝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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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9,宋府-祠堂,日內
神案上煙香裊燃,宋氏的宗牌在繚煙中靜立
宋宗英和侯元欽的生辰八字擺在牌位面前
宋宗祥跪在案前,目中滿是凄然和憂心:“爹,娘,二娘,宗祥沒用,這么久都沒找到宗梅,只能把一腔手足之情全給了宗英……二十年來宗祥亦兄亦父,盼她一世如意,盼她喜樂安康。侯府和咱世交情深,兒愿宗英和元欽恩愛白頭,為了他們,我已經……已經……”
宋宗祥目中驀的一痛,腦中閃現出沈鳳梅凄然遠去的車影
宋宗祥:“可宗英卻不明白我的苦心,爹,您告訴宗祥,我該怎么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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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官道,日外
枯燥壓抑的轱轆聲,一輛篷車行在官道,漸至山腳,林寂人稀
沈班主擔心地看著凄茫的沈鳳梅,撩開了她那側的篷簾
沈班主:“鳳梅,透口氣吧,別悶壞了。”
沈鳳梅無神地向簾外瞥了一眼,驚覺九宮山巍然眼前,沈鳳梅看得呆了
一匹馬急奔而來,魏永更大喊著:“鳳姑娘!鳳、鳳姑娘!”
沈鳳梅一詫:“魏大哥?”
魏永更行至篷車前,熊二熊三已將其擋住
熊二熊三:“結巴,你來干啥?大隊長吩咐將沈老板平安送與班子會合,不可多生事端。”
魏永更:“啥事端?鳳姑娘和我為九仙鎮不要命的時候你們都忘啦?我可忘不了,咋的,送鳳姑娘一、一程不興啊?鳳姑娘,這是譚老弟給的,讓你路上用!”
沈鳳梅心生感激,下得車來深施一禮:“鳳梅謝兩位仁義之恩。”
魏永更趕快相攙,非常同情地望著她:“我看鳳姑娘菩薩娘娘一般,咋就成了蛇妖呢?”
沈鳳梅忽然心念一閃:“魏大哥,請問這九宮山上可是有座石碑嗎?刻有酒字的石碑。”
魏永更:“有啊,就在山頂。”
沈鳳梅心頭一震:“真……真的嗎?我以為那天自己又在夢里,真的嗎?”
魏永更有些詫異:“真、真的。是談老祖修的,剛修完他家就都、都沒了。”
沈鳳梅心頭大急:“魏大哥,你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我,我想親眼再見見那塊碑。”
熊二熊三愣了,魏永更愣了
熊二:“請沈老板上車!”
沈鳳梅急切而凄憐:“魏大哥——鳳梅這一去,怕是今生再難相見了!”
魏永更想了想:“熊二熊三,你倆象個金剛似的吼啥?人家鳳姑娘拼著槍子兒護咱九仙,咋沒聽你倆敢對兵匪吱一聲呢?”
熊三被說得慚愧:“結巴,你說的這是啥話。”
魏永更:“啥話,魏大膽子有的是義氣,啥話不敢說?鳳姑娘就、就要離開九仙了,讓她登個高再看一眼九仙不成啊?她還成了犯人啦?”
沈鳳梅:“兩位大哥,鳳梅只求親眼見上一眼,請兩位成全。”
沈鳳梅楚楚施禮,熊二熊三猶豫了
熊三:“哥,你看?”
熊二:“差二里地就出鎮了,耽誤不了半晌,你在這兒護著沈班主,我和他們上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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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1,宋府-后院,日內
梁嘉琪和孫媽在后院坐立不安,家傭們在宋宗英門前候著
只聽門內哭聲大作,“砰哩咣啷”砸東西的聲音
宋宗英:“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哥,你要不放我,我就一頭撞死!”
宋宗祥從祠堂出來大吼:“你敢——”
一陣哈哈大笑聲,一大車酒壇拉進后院準備入窖,紅緞彩結,十分紅火
七虎大笑著:“譚先生快請!大哥,我和二哥去買酒仙,譚先生硬是不收錢,還用紅錦裝掛親自送了來!”
譚逸飛:“給大隊長、夫人見禮。”
宋宗祥:“譚先生,你的大禮宋某領了,中午咱們就開上一壇!”
宋宗英在屋中如遇到救星:“是譚先生嗎?譚先生,快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譚逸飛一怔,繆世章眉頭一皺
宋宗祥有些尷尬:“宗英發小姐脾氣,讓先生見笑。虎子,你陪譚先生隨便看看,少時廳中午宴。”
七虎答應一聲,將譚逸飛拉走
屋中宋宗英拼命大叫:“譚先生,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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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2,九宮山-山頭,日外
熊二嗵嗵嗵地攀上了山頭,魏永更卻是呼哧帶喘,山風令他倆不由打了個冷顫
熊二:“自打滅了談家就沒人上這頂上來,沈老板真是邪門兒!”
魏永更:“呀,鳳姑娘,你,你快些吧,這兒凈刮陰風,怪嚇人的。”
沈鳳梅疲憊地上了坡,重見殘碑,不免一聲驚叫,激動地跑上前,摔在了地上
魏永更趕快去扶:“呀,咋啦這是?快、快起來。”
魏永更搖著呆住的沈鳳梅,沈鳳梅臉色越來越煞白,魏永更很害怕,熊二也有點心慌
魏永更:“鳳姑娘,鳳姑娘……你醒醒神,嚇、嚇死個人了,別是被談家懾去魂了吧?”
沈鳳梅終于醒過神,急切地問:“魏大哥,我問你,二十三年前,九仙鎮有沒有一戶人家丟了個女孩子,有嗎?有嗎?”
魏永更被問傻了:“二十三年前?我想想,我想想,哦,那、那時候談宋兩家打得昏天黑地,鎮上的人都逃出去避禍了,丟了孩子的可多著呢。”
沈鳳梅身子一晃,冷汗涔涔
魏永更:“怎么了,到底咋了呀?”
沈鳳梅:“這“酒”字我認識,我認識,真是在這里,真的是在這里……”
沈鳳梅極其激動,已然呆了,殘碑上的“酒”字又強烈地晃動起來
魏永更和熊二驚訝的面孔越來越模糊,終于,沈鳳梅一片昏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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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3,宋府-大廳,午內
一桌豐盛的酒席,宋宗祥、梁嘉琪、繆世章、七虎已然就座,神色各異
只有七虎爽朗地笑著:“二哥,所有酒館都把酒仙和嫦娥桂擺得高高的,生怕人家看不見,你倒好,一壇都不進,在咱仙客來我就沒好好地喝上一回。”
一句話說得繆世章有些尷尬,就見小生子和譚逸飛笑著走進
三個精繡竹匣放在條案上,小生子又出去了
譚逸飛:“是酒仙道行還淺,沒叩開仙客來的高門。各位,今天逸飛斗膽,借此宴一展酒仙之美,若入得各位法眼,還望繆會長您在仙客來給酒仙留出一席啊?哈哈……”
七虎:“那還不好說嗎,快打開快打開,我都等不及了。”
梁嘉琪:“七虎兄弟,怎好讓譚先生親自動手。”
譚逸飛一笑:“哪里哪里,逸飛該謝大隊長賜宴才是。這幾匣窖藏稍久,各位品品如何?”
就見譚逸飛挽起袖子,干凈利落地拆匣開瓶,酒香立時香飄滿室,譚逸飛舉瓶倒酒瀟灑嫻熟,一滴都沒有濺出,又將嫦娥桂特意斟給梁嘉琪
眾人不免暗贊
“呯”眾杯互碰,一飲而盡
七虎:“好!”
宋宗祥:“好!”
梁嘉琪:“桂芬酒郁,唇齒留香,譚先生,這嫦娥桂真是不虛此名。(笑)只怪女人家量淺,不能象你們喝得那么豪爽,擾了各位的興了。”
譚逸飛:“夫人說哪里話,千杯一醉確是豪爽,品酒論文更覺風雅,以夫人之文采,若真行起酒令,只怕我等都不是對手呢。”
宋宗祥:“不錯,曹孟德云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美酒在手,我們何不一歌為快!”
宋宗祥三杯下肚,已有些愁緒上涌,梁嘉琪和繆世章擔心地對視一眼
七虎:“大哥,你這不是出我的丑嗎?喝酒就喝酒,我哪兒會唱什么歌呀?”
繆世章一笑:“虎子,難得大隊長有此雅興,你不擅行令就做個判官如何?”
七虎不解:“判官?”
梁嘉琪:“就是一人起令,誰若是接不上來或者接得不好,就聽判官賞罰。”
譚逸飛:“七爺大權在握,三瓶酒仙豈可盡興!小生哥,請送上來吧。”
小生子應了一聲,吃力地抬進一個大木盒,五光十色的中外美酒,均是貴重精品
宋宗祥和七虎不禁起身去看
七虎:“哦!譚先生,你真是造酒的行家,這,這些洋酒我見都沒見過。”
宋宗祥:“宋某謝了!好,請譚先生滿酒,咱們這就行上一令!”
譚逸飛非常紳士地給每人各種酒都倒上一杯,自己卻只飲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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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4,九仙鎮小學堂-院內,午外
學堂外聚滿了人,只聽到穆雪薇清脆的單詞聲,大家伸長了脖子拉長了耳朵聽著
“洋人咱也不是沒見過,嘰哩呱啦說的啥呀,就穆小姐的洋文那叫一個好聽!”
“我這娃兒真是有福氣,能跟著穆小姐學,我心里甭提多光彩啦。”
“誰說不是呢。將來和穆小姐一樣,洋文一念,譚先生的大洋就嘩嘩地來。”
天上的鴿子在飛,譚稚謙在院中仰頭看著,心情難以平靜,在廊下來回走,燥動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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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5,宋府-大廳,午內
譚逸飛頻頻勸酒,眾人都笑語相和
繆世章:“說到酒令,我突然想起白居易的《勸酒歌》了,這里面還有一個趣事,話說白居易羨慕長安城的繁華,就去求見顧況,盼他薦個官做做,好在長安城長住下來,顧況就用名子笑話他,‘長安米貴白居不易啊。’”
繆世章語含機鋒地看著譚逸飛,譚逸飛卻不動聲色
譚逸飛:“果真有趣,好!我們何不就以《勸酒歌》為令,這易與不易全由七爺定奪?”
宋宗祥:“好!我先來!(頓了頓)‘何處難忘酒,青門送別多。斂襟收涕淚,簇馬聽笙歌’。”
宋宗祥念完,也不等七虎判定,便自先干了一杯
梁嘉琪看在眼中(緩緩道):“‘何處難忘酒,長安喜氣新。初登高第后,乍作好官人’。宗祥,你我夫妻相敬十載,我敬官人一杯。”
宋宗祥面色放柔,一飲而盡,二人均是各有心事
繆世章:“‘何處難忘酒,朱門羨少年。春分花發后,寒食月明前’。在下羨譚先生少年得志,繡坊既然已經花發似錦,何必在意仙客來這旗冷寒食啊?”
譚逸飛一笑:“‘何處難忘酒,天涯話舊情。青云俱不達,白發遞相驚’。繆兄高就商會會長,自然最精商道,生意人要是不盼著青云達志,豈非空剩下白發相驚了嗎?(轉頭一笑)七爺,逸飛對得好不好?”
七虎又豪飲一杯:“對的好!嗨!這酒令也沒啥難的,不就是,何處難忘酒……酒……”
譚逸飛:“軍功第一高。”
繆世章:“還鄉隨露布。”
宋宗祥:“半路授旌旄。”
梁嘉琪:“喲,這說的可不就是七虎兄弟你嗎?”
眾人大笑,再飲一杯,七虎高興地跟著笑,又飲了數杯
譚逸飛不斷換著各種酒給眾人滿上,略一環視,眾人都有些醉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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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6,九仙鎮小學堂-院內,午外
一群孩子快樂地奔出學堂
穆雪薇最后走出,有好多孩子仍圍著她問這問那
“雪薇姐姐,你為什么七天才來一回呀,我想天天和你學。”
“我也是我也是……”
穆雪薇笑著蹲下身:“姐姐非常非常喜歡教你們,學問呀就象是大海,英文只是其中一朵小小的浪花,你們要學的東西可多著呢。逸飛哥哥已經在給學堂存基金了,以后學堂就會有音樂教室,姐姐教你們唱好聽的歌,跳快樂的舞,好不好?”
穆雪薇在院中隨意地輕跳了幾下,優美輕盈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啊好啊!雪薇姐姐好美啊!”孩子們興奮地蹦起來
穆雪薇笑了:“好了,快和爹娘回家吃飯吧,跟姐姐和譚教習說再見。”
孩子們戀戀不舍地走出校門:“Goodbye,Dearsister!Goodbye,TeacherTan!”
家長們聽到自己的孩子竟說出了洋文,都欣喜若狂地摟住他們,往校園中看
穆雪薇笑著和大家擺手,一旁的譚稚謙卻憂心滿目,踟躕走進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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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薇好奇地悄步走到窗前往里看,只見譚稚謙煩悶地在房中度步,好不容易讓自己靜了靜,從書架上取出一本冊子,慢慢翻著,細看去,均是不同書法的字箋
譚稚謙輕嘆:“術不與今同,肖名亦可宗……政自愁傍午,胡為說并沖……”
穆雪薇見譚稚謙呆呆地望著那幅字,是幅很講究的金面舊錦
穆雪薇(內心獨白):“這金錦,好象在哪兒見過……呀!”
〈閃回第八集第33場〉穆雪薇神秘地從懷中掏出一信,金面舊鍛,墨字細密,上有血漬,乃是譚逸飛造的那份遺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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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7,宋府-大廳,午內
譚逸飛帶來的各種酒均空了半瓶,他笑著仍不斷為每人敬上
七虎:“譚先生,你既然做酒,就說說這酒有啥好啊?”
譚逸飛:“就如劉伶所說‘無思無慮,其樂陶陶。兀然而醉,豁然而醒’。七爺請。”
宋宗祥頗有感觸:“正是,借杯中之醇醪,澆胸中之塊壘。我再起一令,還是白居易的詩,《不如來飲酒》。‘漁去風生浦,樵歸雪滿巖。不如來飲酒,相對醉厭厭’。”
梁嘉琪:“好,我接一令,‘魚爛緣吞餌,蛾焦為撲燈。不如來飲酒,任性醉騰騰’。”
宋宗祥皺眉看著梁嘉琪,梁嘉琪也有些不快,二人各自悶飲一杯,均覺頭腦昏沉
繆世章:“‘矻矻皆燒藥,累累盡作墳。不如來飲酒,閑坐醉醺醺’。譚先生,做生意見好就收,急功近利相當于引火焚身啊。”
譚逸飛微笑著:“‘且滅嗔中火,休磨笑里刀。不如來飲酒,穩臥醉陶陶’。繆兄,買賣貴在和氣生財,仙客來與酒仙同沾一個酒字,何不以和為貴呢?(突然一轉話鋒)七爺,酒仙喝著怎么樣?可上得仙客來的柜嗎?”
七虎已喝得搖頭晃腦:“上得上得!好!再來!”
譚逸飛大喜起身:“謝七爺!繆兄,判官已開金口,逸飛要謝繆兄玉成了。”
繆世章萬沒料到,一呆:“這,這如何作數?”
譚逸飛已笑著敬上一杯:“商有商規,酒尊酒令,繆會長身兼雙職更加不會兒戲。”
繆世章被將了一軍:“大隊長……”
宋宗祥努力晃了晃頭:“上便上吧,世章,這幾日我已聽到些言語,大小酒肆均尊酒仙上柜,已有不少客人慕酒仙之名去往別家酒樓了。嗨,既是九仙鎮的酒,便上得咱仙客來。”
宋宗祥說完,已醉倒在桌上,繆世章不禁暗暗咬牙,重重放下杯子
“嘩嘩嘩”清香的酒仙又倒滿三杯
譚逸飛又添一句:“多謝大隊長發話,繆會長,逸飛敬奉三杯,少時便請錢老板送酒仙登門。”
繆世章更為氣憤,瞪著眼連干三杯,連急帶氣不禁頰紅耳赤,雙目沉沉
眾人均已醉倒在桌上
譚逸飛搖搖晃晃地出了前廳:“小生哥,幾位均盡歡而醉,煩請照看,我去請孫媽將夫人扶回房去。”
小生子答應一聲進了廳,譚逸飛向后院走去,目光卻瞬時十分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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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8,宋府-后院,午外
正午驕陽高照,后院靜悄悄的,掃院的家丁在假山石邊打著瞌睡
透過窗子,孫媽抱著三娣,在床邊拍著大娣二娣午睡,自己也迷迷糊糊
譚逸飛又走到宋宗英窗外,看到一托盤飯菜一絲未動,宋宗英蒙著頭倒在床上
譚逸飛輕輕敲窗,沒有反應,再敲,宋宗英掀開被子怒罵
宋宗英:“敲什么敲!(一喜)譚先生!”
宋宗英立即跳了起來跑到窗邊:“譚先生快救我出去!快救我出去!”
譚逸飛(悄聲):“噓——稚謙兄托我來的。(正色)特來問大小姐一句,大小姐為了稚謙兄什么都可以舍得嗎?包括這個家,華衣美食都舍得嗎?”
宋宗英(堅決):“當然!我早和哥說過,我今生非稚謙不嫁!譚先生,稚謙是不是求你救我出去?你快救我!”
譚逸飛看看四周:“好!”
譚逸飛從懷中掏出一物,遞進窗棱,宋宗英伸手去接
忽然身后傳來繆世章冷冷的聲音:“譚先生!”
宋宗英一驚失手,東西掉落,譚逸飛急忙去接,已被繆世章先一步接到了手
繆世章:“先生好酒量,卻沒有想到繆某酒量也不差吧?”
譚逸飛仍是微笑如常:“繆兄品酒名聞全縣,理當擅飲。”
繆世章冷笑一聲,突然打開手中之物
宋宗英不由緊張得“啊”地叫出來
一只精致小木匣,內裝一支極為精美的紅寶石金釵
繆世章皺眉:“這是什么?”
譚逸飛一笑:“雪薇與大小姐一見如故,特意選了這件心愛之物送給大小姐,以表姐妹之情。”
繆世章:“哦?那穆小姐怎么沒來呢?”
譚逸飛:“原來是打算今天散了課我陪她來的,可是一早雪薇出門太匆忙了,把這釵忘在桌上,我說就替她帶在身上吧,想不到竟比她先見到大小姐一步。”
宋宗英:“繆世章,還不趕快給我,事事你都橫插一手,連女孩家的發釵也要搶嗎?”
繆世章一怔,譚逸飛已拿過釵匣遞給了宋宗英
梁嘉琪和宋宗祥已被扶回后院
譚逸飛故意大聲道:“大小姐也太任性了,請聽在下一回勸,大隊長和夫人為大小姐的良緣操了多少心吶,貴客將至,您這不吃不喝的,身子壞了又怎么和有情人比翼齊飛呢?”
宋宗英忽的大悟,呆住了
譚逸飛:“譚某羅嗦了幾句,不打擾幾位清休,這就告辭了。”
譚逸飛一揖而去,梁嘉琪感激地看著他的背影,繆世章卻仍疑心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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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9,酒仙酒坊-作坊內,晚內
電燈通明,工人們熱火朝天地大干,魏永更忙前忙后敲著鑼給大家鼓勁
工人:“魏經理,你都當經理了,咋還敲這破鑼呢?”
魏永更:“我祖上敲了幾輩子了,我、我這一時放下就手癢。我和大伙說個大事。咱酒仙今兒上了仙客來的柜啦!譚老弟說了,這全是大家伙的功勞,這月給發雙倍的工錢!”
“哦——”工人們歡呼著,都圍了上來
“譚先生真是好人,我在福田升干過,不光工錢沒這兒多,往死了榨你呀。”
魏永更“咣”又敲了一下鑼:“這還不算,譚老弟讓我、我把兄弟們的工錢都在大隊長家的銀號立了戶頭,這月多發的工錢就算每人的股子。”
“啥叫股子呀?”
魏永更得意地說:“股子?不、不懂了吧?可不是地里那谷子,也不是撥浪鼓的鼓,這是洋人的新詞,懂嗎?譚老弟說啦,這、這酒坊不光是他的買賣,也是大家伙的,是每位兄弟的。今后兄弟們擰成一股繩,咱賺得多給大家伙的紅利也多,這就是股利懂嗎?“
“哦,我們不但有工錢還有紅利呀?這好事從沒聽過呀。”
魏永更:“聽著聽著,紅利咋算,就按存在銀號里的工錢算,誰干的好誰干的孬他全曉得,誰的戶頭錢多利就多,誰要是把戶上的錢取、取沒了那他活該沒利,懂了嗎?”
“懂了!這頭筆的股子說啥也不會動的。”
“就是就是,譚先生是把咱當兄弟呀,咱定要給干出個樣來,兄弟們,干吧。”
大家感激萬分地去做活了,忙碌的身影在燈影下穿梭
魏永更心中高興,在缸中滿了一壺酒走到湖邊自己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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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仙客來酒樓-大堂,晚內
繆世章走進酒樓,已聽到里面人聲鼎沸,他忙急走幾步
譚逸飛正指揮工人給柜上送酒,眾酒客歡呼著,伙計們忙得團團轉
童鐵匠:“還是仙客來這龍頭面子大,看,譚先生親自給送來了。”
譚逸飛一揖:“逸飛是替錢老板來的,晚上他茶館人手少,在下和兄弟們就代勞了。”
童鐵匠:“譚先生,你就是不說又有誰不明白?你這高招又有誰不佩服?”
譚逸飛一笑:“多謝各位多謝各位,酒仙能上仙客來的柜是譚某的榮幸啊。”
童鐵匠:“要我們說呀,酒仙早該上仙客來了,最香的酒進最大的酒樓不是更給咱九仙爭面子嗎?多少外鎮客便是沖著這來的呀”
“是啊是啊……”
譚逸飛意氣風發笑語頻頻,角落里的繆世章沉沉地盯著他
繆世章(內心獨白):“布莊沒清出去,銀號他也成了大戶,如今竟然又讓他踏進了酒樓!宋府三大家業均已染指,此人手段真是防不勝防!”
繆世章冷冷的愣了片刻,瞪了一眼酒仙后悶聲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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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1,宋府-宋宗英閨房,晚內
燈下,木匣中的釵鈿精美奪目,紅寶石發著流光
宋宗英癡癡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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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2,(倒敘四周光暈畫面)宋府-宋宗英閨房,晚內
同樣的房間,同樣的書案,同樣的繡墩,同樣的油燈
譚稚謙和宋宗英在燈下共讀著《長恨歌》:“釵留一股合一扇,釵擘黃金合分鈿,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
四目相對,蜜意情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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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3,宋府-宋宗英閨房,晚內
宋宗英(自語):“稚謙……我懂,這釵的心意我懂,我知道你心疼我,我又何嘗不是?”
宋宗英淡淡地笑,有些傷感,隨手將釵上的兩簪分開想要插釵入發
突然,兩簪分開之時,珠花下竟帶出一個細小紙卷,精巧纏在珠針處,隨之插在釵管中
宋宗英驀的眼中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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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4,仙客來客棧-穆雪薇的房間,晚內
一只同樣精美的金釵握在纖手中
鏡中映出穆雪薇絕美的容顏,她幸福地微笑著
一雙手正在輕輕梳理著她的秀發,黑亮的長發如瀑般散下,被一只手綰起
譚逸飛溫柔的雙目,認真綰著穆雪薇的黑發,漸漸他目中有一分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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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5,(倒敘四周光暈畫面)從上一場穆雪薇的鏡子里反射出的畫面
一只小手梳理著一頭黑黑的長發,很認真很慢,生怕牽動了一絲而牽出了疼痛
小譚逸飛掂著小腳,努力的往上夠著,細細地撫著長發,細細地梳理
鏡中的談母幸福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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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6,仙客來客棧-穆雪薇的房間,晚內
(上一場化至)談母的笑容漸與雪薇的笑容融合
穆雪薇:“這只釵我好喜歡,你送我的我都好喜歡。”
譚逸飛回過神,笑道:“我說了你可別生氣,我一共買了兩支,另一支送給了另一個女孩。”
穆雪薇小臉驟急,騰的起身:“是誰?”
譚逸飛大笑:“我猜你就會這樣,來,坐下我告訴你。今天我去大隊長府上,看到大小姐和大隊長鬧了別扭不吃不喝的,我就說這支釵是你送她的金蘭之禮,她這才高興了,趕明兒有人問起來,你也這么說就成。”
穆雪薇重展笑顏:“這樣啊,你都替我行了姐妹之禮了,我又怎么會說破呢。還說呢,你說得還真對,譚教習近來也是悶悶的,我就想講個笑話逗逗他,可是他散了課就回房去了,對著一些帖子發呆,哎,真可憐啊,你說這兩人怎么了?”
譚逸飛淡淡笑道:“過兩天就好了……”
一把秀發已綰成個漂亮的發辮
穆雪薇遞上金釵,譚逸飛接過,輕輕插入她的發髻,摟住香肩凝視鏡中的佳人
兩人在鏡中笑著,甜蜜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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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7,宋府-宋宗祥梁嘉琪臥室,晚內
宋宗祥和梁嘉琪合衣沉睡著
門被“砰砰砰”拍響,宋宗祥皺眉醒來,使勁搖了搖頭,努力的清醒了幾分
門開,外面是興奮的小生子:“老爺,大小姐吃飯了,大小姐吃飯了!”
宋宗祥“唰”的酒全醒了,穿著睡袍就沖出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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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8,九宮湖邊,晚外
湖邊,魏永更邊喝邊看著月亮,夜風吹過,魏永更有些醉意
魏永更:“咱也學學譚老弟,看看月亮,我記得那天譚老弟說、說什么,舉杯邀明月,對影成、成三人,呵呵,這不是醉了嗎?人一個影一條,他咋成了三人了。”
正傻樂著,地上自己的身影旁忽然又多出一條人影,纖柔的人影,飄飄忽忽
魏永更酒醒了一半,驀然回身,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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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23場)宋府-大廳,午內【酒令】
宋宗祥:“酒令,是酒席上助興的一種游戲,起于西周,完備于隋唐,都聽說過射禮和投壺吧,哎,這就是古人喝酒玩的游戲。”
繆世章:“酒令大致分雅令和通令兩大類,相關的著作很多,《酒令叢鈔》《醉鄉律令》《安雅堂酒令》,異彩紛呈啊。”
七虎:“哎,聽不懂,不如行個令讓我開開眼。”
梁嘉琪:“好,那咱們先說個好懂的,以春字為令,每人各吟古詩詞一句,第一人春字居首,第二人春字就在詩的第二字,依此類推,最后一人春字在句尾。”
繆世章:“春闕風光麗。”
宋宗祥:“愿春長見伊。”
譚逸飛:“明年春更好。”
繆世章:“青草妒春袍。”
梁嘉琪:“幾回迎送春。”
七虎:“哦,明白了,再來一個。”
宋宗祥:“我夫人如花似玉,你二人便以花為令,要一個花名,曲中要有此花,又要個古人曾賞此花,最后接古詩一首。”
繆世章:“聽好。花是玉梅花,曲中有此花。古人林和靖,愛賞玉梅花。古詩道,南枝才放兩三花,雪里吟香弄粉些(些:此處讀音sā),淡淡著(zhuó)煙濃著月,深深籠水淺籠沙。”
譚逸飛:“花是后.庭花,曲中有此花。古人陳后主,愛賞后.庭花。古詩道,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七虎:“哎喲!這古人古詩,又是曲又是花,錯一點都不成。”
梁嘉琪:“也不是不成,酒令中專有故意讀錯的改字令,比如我起一句‘少小離家老大歸’。”
宋宗祥:“我就故意讀錯成‘少小離家老二歸’。”
七虎:“怎么成老二了?”
繆世章:“這就得另一首詩解釋,只因‘老大嫁作商人婦’了。”
七虎:“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梁嘉琪:“我再說一句‘舊時王榭堂前燕’。”
宋宗祥:“我錯讀成‘舊時王榭堂前花’。”
繆世章:“那么燕兒怎么成了花呢?”
譚逸飛:“只因‘紅燕自歸花自開’呀。”
(第十一集結束,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