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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酒當歌第十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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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劇介]劉二豹來找姚大叔密談。酒仙和嫦娥桂的熱銷使柴日雙覺得手中姚記田產已保不住了,便偷賣給了郭老闆,這讓姚大叔大驚,劉二豹說打算用自己的田產與郭老闆兌換,姚大叔十分感激,二人向商會趕去。省西發生日本人強制設立領事館與民衆衝突事件,侯司令急令侯元欽率營前去平息,令緊張的宋宗祥鬆下一口氣。繆世章趕來解釋酒窖之事,宋宗祥一聲“不見”重重關上房門,繆世章心潮急涌,他一心爲了宋府才行事卑劣,三代的兄弟今日竟如路人!譚逸飛面對殘碑肅然向雪薇講起了母親,原來他的母親是青樓藝伎,只賣藝不賣身,父親爲母親贖身,就在花轎前夜,父親家大禍滅門。母親咬牙重做藝伎,簽下終身契換得一筆錢將小逸飛託給鄰家大嬸。就在重回青樓的第一天,便因誓死不從一個淫惡日本人而跳樓自盡。只因沈鳳梅身世頗似母親一般悽楚,譚逸飛便深深同情,但絕非私情,雪薇落淚,發誓決不再胡亂猜忌,二人在殘碑前拜了天地。七虎和宋宗祥準備封了學堂,穆雪薇竟拉上宋宗祥給孩子們當了一天教習,她的快樂善良令宋宗祥愛意漸濃。譚逸飛驚覺姚大叔上當,五柳商會以他並非商會中人而拒談。譚逸飛無奈去找九仙商會會長繆世章,繆世章趁人之危逼譚逸飛寫下繡坊遷址的承諾,孰料拿到承諾後他非但不幫譚逸飛過問,反下令各分號酒仙全部下櫃!與此同時,田契回到姚大叔手中,柴日雙換來了酒仙地契狂笑起來,姚大叔驚覺上當噴血暈倒。譚逸飛以與日通貿十倍巨罰勸柴日雙且莫接手,柴日雙卻橫下心寧願扔出鉅額罰款也定要和譚逸飛合作,二人言語交鋒數回合,譚逸飛爭取到三天時間延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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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姚記酒坊-窯中,晨外

鐵鍋補得看不出痕跡,童鐵匠還在打磨

姚大叔看著:“小童,真勞煩你了,這是我祖傳的鍋。補上這個洞,我姚記祖窯才能重新燒起來呀。”

童鐵匠:“怪不得譚先生說了,務必把紋理色質補得一模一樣才行。”

姚大叔笑著:“逸飛就是講究,怕這洞在我心裡留下個疙瘩。這後生,讓我沒的誇他。”

童鐵匠:“九仙鎮誰不誇他?一個外鄉人,硬是替鎮上擋了兵匪,和大叔您又非親非故,卻肯爲您舍了三個月的酒市,您說,咱可不是遇到大貴人了嗎?”

姚大叔:“誰說不是,這三個月,這三個月,我真是虧欠逸飛太多了。”

“砰砰”敲門聲響起

姚嬸去開門:“您是……您找誰啊?”

童鐵匠一看:“喲,劉團總?”

劉二豹大模大樣地出現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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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宋府-宋宗英閨房,晨內

安郎中給宋宗英診脈,樑嘉琪焦急地在一旁看著

安郎中:“風寒夜侵,急火上浮,夫人,大小姐病得不輕呀。”

樑嘉琪:“那,那什麼時候才能醒啊。”

安郎中:“尚不可知,先服藥安神纔好。”

屋外七虎大叫(畫外音):“喲,侯營長早,不多睡會兒?”

牀上宋宗英迷迷忽叫:“稚謙,稚謙……”

樑嘉琪嚇了一跳,急擡眼,見候元欽已至門外,樑嘉琪忙放下帳子迎了出去

樑嘉琪:“喲,侯兄弟,昨晚真是對不住,宗英被我們寵得任著性子。哎,燒了一夜還沒退,這不,大夫正給號著脈呢。”

侯元欽很擔心:“都是因我而起,哎,卻沒法繼續陪著小姐了。嫂夫人,我剛接到爹的急電,日本人要在省西設立領事館,和當地民衆起了衝突,爹派我去平息,元欽這就出發。”

樑嘉琪:“這麼急嗎?等宗祥回來,讓他送送你。”

侯元欽:“多承嫂夫人關心,軍令如山,元欽這就告辭,來不及向宋大哥辭行了。在下遙祝宗英小姐早日安康。”

樑嘉琪:“哦,那我就不多留了,七虎兄弟,你快送送侯兄弟。”

七虎引侯元欽一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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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姚記酒坊-院中,日內

雙手將一杯茶放在了院子的石桌上

姚大叔:“劉團總,您喝茶。嫦娥桂多虧團總的兄弟們護著,老頭兒在這謝您啦。”

劉二豹:“甭客氣姚老闆,酒坊是我和譚老弟合開的,幫著您那是應該的。再說譚老弟的義氣誰不知道啊,爲了您他敢避市仨月,這損失可不少啊。”

姚大叔深深的歉意:“就是就是,早該登門陪個不是,反倒讓團總親自跑一趟,是老頭兒對不住二位,對不住二位。虧得逸飛和我說這酒銷得好著呢,要不我這心裡更不安實了。”

劉二豹:“就是因爲銷得好啊,那姓柴的能就這麼幹看著?姚老闆,我剛聽說了,他要把您的田偷著賣了呀。”

姚大叔大驚:“啥?賣了?賣給誰?這字據都登報了怎麼能賣呢?”

劉二豹:“那字據上寫的是把您的田契奉還,可這姓柴的鬼啊,一看酒仙賣得好就知道這田他保不住了,就去商會換成了郭記老窯的兩成股子,現在還不還您田可就和他沒關係了,字面上也說不出他就是違約。”

姚大叔很急:“這,這是我姚家祖田呀,這麼偷著賣還是人不是啦,我得趕快找逸飛說說去。”

劉二豹忙扶住姚大叔:“哎哎哎哎,別急呀老爺子,我今兒個來就是找您說這事的。您猜怎麼著,可巧了,郭老闆咱認識,哎,老爺子您看,(掏出一份田契)我想用我這幾畝祖地和他換,這樣幾家都合適。您得了地契,就是給譚老弟解開了綁繩,他總委屈在一小茶館裡也不是個事兒是吧,您看這樣行不?”

姚大叔想了半天:“只是,這……您太破費了。”

劉二豹大方地一笑:“這有啥,和您叨句實話,譚老弟一個外鄉人,能過了宋大隊長這一關,在酒仙開個酒坊真是不易。我對酒本來就啥也不懂,想來想去,嗨,我那地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讓它派上個用場呢,你說是不?”

姚大叔很是感動:“好人啊,您和逸飛都是好人啊,讓我老頭子咋說呢。”

劉二豹:“哪裡哪裡。幸虧譚老弟把他和福田升的字據上了報,商會沒個不知道的,郭老闆也怕這地燙手,就私下裡找了商會的副會長了,人家說呀,這裡面牽扯最大的就是您。只有您簽了款,郭老闆和我換地契這才明正言順呢。所以還得請您老去商會一趟,咱就把這個事結了。”

姚大叔:“成成,都是因爲我這老窯,我這就去找逸飛說說,把這好事告訴他去。”

劉二豹趕快攔住:“不成不成,絕不能告訴譚老弟!您想,他那麼仗義的人,要是知道我爲他賤賣了祖田,能答應嗎?再說副會長事忙,就等咱們這一時,過時不侯啦!”

姚大叔:“那……那……那成!”

劉二豹暗暗鬆了一口氣

窯裡的童鐵匠一字不漏的聽著,不禁疑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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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宋府-後院,日外

透過宋宗英的窗子往裡看,樑嘉琪正看著安郎中開藥,就聽見小生子高喊

小生子:“老爺回來了!”

樑嘉琪忙出了屋,見宋宗祥抱著昏迷的穆雪薇進了臥房

宋宗祥目中滿是關切,竟未看到樑嘉琪,也未向宋宗英房中望上一眼

樑嘉琪秀眉一蹙,斂步往臥房走去

透過窗子,就見宋宗祥極爲小心地將穆雪薇輕輕放在塌上,象端詳一件稀世之寶般凝神

樑嘉琪心中“噔”地一動,想了想,走進房中

樑嘉琪:“喲,雪薇這是怎麼了,宗祥,安大夫就在宗英房裡呢,我這就請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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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宋府-宋宗英閨房,日內

宋宗英雙目緊閉,面色潮紅,時不時叫著胡話

樑嘉琪將一張皺了的照片遞給宋宗祥:“這是宗英身上的,本來在她櫃上放著的。”

〈特寫〉照片上宋宗祥和宋宗英笑盈盈的兄妹合影

宋宗祥目中泛潮,憐惜地去撫宋宗英的面頰,發現非常燙:“藥呢!怎麼還不端上來!”

樑嘉琪:“剛開了方子,後廚正煎著呢。昨晚上我是一宿沒睡,這,這到底是怎麼了?”

宋宗祥剛想說,又忍了一口氣,跑到門口:“孫媽,穆小姐怎麼樣了?”

孫媽趕快跑出來:“安大夫給穆小姐把過脈了,說是沒啥大事,歇一時就好。”

宋宗祥:“我去看看!”

孫媽:“穆小姐和安大夫已經被譚先生接走了。”

宋宗祥:“譚先生來了?”

孫媽:“譚先生來得很急,說是有急病人等著安大夫瞧病,仨人就一塊走了。”

小生子從門外稟告:“老爺,舅老爺來了。”

宋宗祥忽的氣涌:“不見!”

樑嘉琪正不解,就見宋宗祥“砰”地關上了宋宗英的房門

繆世章進了後院,門在他眼前“砰”地關上,令他久久呆立

樑嘉琪:“宗祥,哎!宗祥!怎麼了這是?表哥,你們這一晚上到底出什麼事了,你看宗祥他……(發現繆世章不動)表哥,表哥!”

繆世章臉色發青,被樑嘉琪拉得回過神,他深深看了一眼宋宗祥緊閉的房門,一言不發返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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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五柳鎮-街上,日外

劉二豹騎在馬上,一輛包車隨行,包車中姚大叔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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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九仙鎮-街上,日外

繆世章快步走在街上,一路上向他打招呼的,問他要不要包車的,他什麼都聽不見,就悶頭一個勁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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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官道,日外

童鐵匠打馬疾行在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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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仙客來酒樓-門前,日外

繆世章目光直直地在街上走,胸中憤怒在燃燒

宋宗祥“砰”關門的一剎不斷在他眼前出現,宋宗祥冷冷的聲音不斷重複在耳邊

宋宗祥(畫外音):“不見!”“不見!”“不見!”

繆世章胸膛急劇起伏:“大少爺,你我乃生死兄弟,如今竟閉門不見!(氣憤地揮袖)我所做一切不全是爲了你們兄妹嗎!”

只聽四下裡“哎呀”的驚叫,繆世章咣被撞倒,擡頭一看,自己習慣性不知不覺已走到仙客來酒樓門前,夥計正卸貨,繆世章躲閃不及被撞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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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0,九仙鎮-街上,日外

一輛篷車在街上急馳

篷車中穆雪薇嚶嚶地哭,譚逸飛靜坐一旁一言不發

穆雪薇:“你不是關心她嗎?爲什麼把她放在醫館就不管了?”

譚逸飛不看她,也不說話

穆雪薇:“你,你怎麼不說話呀?她怎麼會在酒窖裡啊,又穿得那麼,那麼不堪。”

譚逸飛依然雕塑般不動,隨著車顛晃著

穆雪薇捶著譚逸飛,更是心急:“你說話呀,是不是默認了?(緊張地看著車窗外)你要帶我去哪兒,要送我出鎮?不,我不要,我不要!”

篷車漸向九宮山官道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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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1,仙客來酒樓-門前,日外

夥計們七手八腳把繆世章攙起來:“掌櫃的,掌櫃的,摔著沒?”

繆世章一言不發

夥計:“嘿,您來得正好,我們幾個正想和您告會兒假呢?(發現繆世章臉色不對,小心地說)聽說譚先生的酒坊出事了,我們想去看看。”

繆世章:“看看?”

夥計:“是啊,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譚先生多仁義的人啊……”

繆世章大叫:“不準去!都給我老實待著!仁義!他那是收買人心,假仁假義,假的!假的!”

繆世章突如其來的怒火把夥計和街上的人嚇了一跳,在大家的震驚中,繆世章隨手拿了貨車上一罈酒,開封就喝,把一口氣逼在了胸口,眼神直直地繼續往前走,也顧不得撣掉長衫上的土

繆世章:“仁義!你們都被他騙啦!哼哼!譚逸飛,你以爲你多聰明,你以爲你能騙過所有人,(大叫)我告訴你!自打你叫魏老哥給沈鳳梅偷送盤纏,我就對你留了心眼啦!”

繆世章自顧自在街上大聲地說,過路人都吃驚地看著他,他卻一點都不覺得

繆世章:“哼!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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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2,(倒敘四周光暈畫面)酒仙酒坊-院中,夜外

月光流瀉,沈鳳梅院子的角落洗完了衣服,匆匆跑回窖中

繆世章(畫外音):“那天聽錢老闆說魏老哥買下水粉,我就更起了疑心,我跟著他到了酒坊……

〈特寫〉林中一雙深遂的目光盯著她飄飛的白裙背影〈鏡頭上移〉正是繆世章

繆世章(畫外音):“果真不出所料,這蛇妖真的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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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九仙鎮商會-門前,日內

“咣”一壺酒摔個粉碎

繆世章嚷道:“她爲什麼不走?爲什麼還要回來!”

“嘿喲,這是怎麼啦!”商會裡的掌櫃聽到動靜都奔出來看,大家詫異地看著繆世章

老掌櫃:“世章?你怎麼這個樣子啊?”

衆掌櫃:“繆會長好象喝多了,繆會長,快進去醒醒酒。”

“對對,先扶進去,先扶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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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4,九宮山-山頭,日外

山頂寒風冽冽,枯枝搖曳,落葉滿坡

譚逸飛揹著穆雪薇上得坡來,穆雪薇仍哭嚷不停

譚逸飛仍是一言不回,雖已極爲疲憊,但身形很快

終於譚逸飛將穆雪薇輕放下,脫下青衫披在穆雪薇身上,穆雪薇躲閃著

穆雪薇:“不要!這是你給她披過的,我纔不要!”

譚逸飛用力硬將青衫裹住穆雪薇嬌柔的身子:“披上!”

穆雪薇:“哼!你終於肯說話了嗎?”

譚逸飛:“是!”

譚逸飛一把將穆雪薇拉到崖邊,端端正正地朝著朝陽跪倒,恭恭敬敬地叩首下去

穆雪薇非常詫異,愣愣的

譚逸飛神色極爲肅穆:“天地爲證,這是逸飛的娘子穆雪薇,我們今日就在朗朗乾坤下一行交拜之禮!”

穆雪薇瞬間極爲驚喜,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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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5,九仙鎮商會-繆世章辦公室,日內

繆世章直挺挺地仰坐著,雙目直勾勾看著天花板

掌櫃們倒水的倒水,遞毛巾的遞毛巾,繆世章一動不動

掌櫃甲:“誰不知道繆會長的海量,他居然能喝成這樣,肯定心裡有什麼不痛快。”

掌櫃乙點點頭:“沒錯,一準兒是大事!”

繆世章置若輞聞,仍是不動

老掌櫃揮了一下手,示意衆人都出屋:“世章,你先靜靜,我們不擾你了。走,出去吧。”

掌櫃甲:“繆會長,那我們先走了,你可得注意身子啊。走,走……”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外間一陣腳步聲出門而去,只聽“砰”商會的門也被關上,整個商會就剩下繆世章一個人

一片雜亂過後顯得出奇的寂靜

突然繆世章嚷道:“走!都走!(咬牙,目中又現恨意)你也得走!離開大少爺,離開九仙,走得遠遠的永遠別回來!(目中出現詭異)就象你無聲無息的來,我也要把你無聲無息地送走!”

繆世章忽然“噌”的拉開抽屜,抽屜中全是一包一瓶的藥粉

繆世章怔怔地看著,目中竟現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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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6,(倒敘四周光暈畫面)宋府-門前,黃昏內

繆世章端著一個砂鍋出了大門,神情有些不安地向巷口望望,他的手有些顫抖

繆世章(畫外音):“我在烏雞銀耳裡下了迷藥。然後讓魏老哥再送兩壇酒過來,故意要將銀耳倒掉,他果然問起來,那時候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去拿給那個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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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7,九仙鎮商會-繆世章辦公室,日內

繆世章凝視著鏡中的自己,鏡中的他又添白髮,皺紋更深

突然他發現自己竟是如此邪氣,他漸漸鄙視起鏡中的自己

繆世章(喃喃):“譚逸飛問的對啊,我本聖賢門生,怎會做出這等下作事!”

“啪!”繆世章抓起硯臺砸向鏡子,鏡子中的自己立即四分五裂,鏡座底下藏著的一張照片飛到了地上

繆世章:“這不全是爲了徹底斬斷那蛇妖嘛!”

繆世章“噌”地打開書櫃,其中一排全是他收藏的各種酒,他隨手拿出一瓶仰天狂喝,胸膛急劇起伏中,身在動,酒在飲,房中一切彷彿都懸轉起來

〈閃回〉宋宗祥“砰”關門的一剎不又在眼前出現

宋宗祥(畫外音):“不見!”“不見!”“不見!”

繆世章怒吼:“大少爺你爲什麼不聽我說,你爲什麼不見我——”

“啊——”繆世章悲吼一聲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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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8,九宮山-山頭,日外

穆雪薇呆呆的:“逸飛,你剛纔說的什麼?娘子?你,你……”

譚逸飛神色鄭重:“雪薇,現在我和你說一件一直隱於我心底之事,你要聽好。”

穆雪薇點頭

譚逸飛:“我從沒和你提過我爹孃,現在我告訴你,我娘是一青樓歌伎。”

穆雪薇驚得“啊”了一聲,但目中卻無任何鄙視:“那一定是,一定是生計所迫。”

譚逸飛點頭:“我娘爲葬父母,便自賣青樓,但卻是有約在先,只獻藝不賣身。

譚逸飛凝望遠山

譚逸飛(畫外音):“娘吹得一管好簫,多少客人都是慕其簫音而來,這其中就有我爹。”

兩隻喜鵲拂過林梢,碰得枯葉飄飛

譚逸飛:“爹和娘是真心相愛,他爲娘贖了身,但家裡卻不能容娘進門,爹就租了一處院子安置娘,之後便有了我。(目中乍現光彩)我週歲那天爹極爲高興地來找娘,說是家裡終於答應納娶娘了,我們可以認祖歸宗了!”

穆雪薇也跟著高興:“太好了,終於守得雲開見日了!”

(“轟!震痛的背景音樂響起”)譚逸飛忽的目中一沉,穆雪薇心跟著一沉

“咣”譚逸飛一拳擊得塵土四揚

久久無聲,譚逸飛神色黯然而沉痛:“誰知就在迎親的前一晚,我爹家遭了大禍,全家都,(聲音有些顫抖)都命失火海。”

穆雪薇驚得面色一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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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9,九仙鎮商會-繆世章辦公室,日內

〈特寫〉地上的一張照片,宋宗祥、宋宗英和繆世章,三個人小時候的合影

跌倒在地的繆世章目鬱沉沉地擡起頭,正看到眼前的照片,緊張地趕緊撿起來,想站起來卻醉得站不住又跌在地上,他用袖子拂著照片,生怕上面沾了土,端詳著,彷彿對著照片上的宋宗祥說起了話,壓抑許久終於有了傾訴對象,他喃喃道:

繆世章:“大少爺你聽我說,你相信我,世章對你和大小姐一輩子的忠心!”

繆世章的目光移向照片中的宋宗英,目光不知不覺變得溫柔

繆世章:“大小姐,終有一天你會知道我對你的好,一輩子的好!(咬牙)可恨那個姓譚的,一心騙你背叛大少爺背叛宋家!”

繆世章猛一股勁直起身,將照片放在桌上,又抓起一瓶酒喝,在辦公室踉蹌起來

繆世章(京劇《宋江題字》唸白):“固若金湯九州地,無數英雄競折軀。有朝掀動長江水,魑魅魍魎化於灰——呔!譚逸飛,不要在那裡妄作聰明,哼哼!自

打你送了大小姐那支釵,我就看出你必有陰謀!”

繆世單的目光又落在桌上的照片上,他漸陷沉思

繆世章(畫外音):“我一直盯著大小姐,看到她把和大少爺的照片收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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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0,(倒敘接第十二集第14場四周光暈畫面)九仙鎮小學堂-譚稚謙房間,晚內

譚稚謙仰脖將瓶中酒一口飲下,“咣”將空瓶放在桌上,此時酒已上頭,目中有些沉身子一歪,繆世章假意去扶

繆世章(旁白):“我就知道她這是打定了私逃的主意。我就去找譚稚謙,灌醉他之後就守在門外一路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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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1,(倒敘四周光暈畫面)酒仙酒坊-酒窖門前,晚外

譚稚謙腳步搖晃,身形已十分不穩,幾番撲倒又努力站起,終於摸到窖門邊,又摸了半天鑰匙終於掏出,卻掉在了地上,他想俯身尋找,卻醉得一下摔倒在地,使勁晃頭片刻,好不容易拾起鑰匙,對了半天鎖眼終於開得窖門,只聽黑洞洞的窖中“軲轆轆”一陣響動

繆世章緊隨其後閃進窖中,向下一探頭,譚稚謙滾下木梯,已摔在梯下不動了

繆世章(旁白):“我品酒二十載,自然知道此酒後勁頗大,的確,他進了酒窖就一腳踏空摔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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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2,九仙鎮商會-繆世章辦公室,日內

繆世章喘著氣:“接下來,我就,我就……”

繆世章猛的擡頭,鏡中的他已是滿頭虛汗

繆世章罵著自己:“繆世章,你本是禮義文人,竟,竟然做出這等不齒之事!”

“啪!”他重重給了自己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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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3,(倒敘四周光暈畫面)酒仙酒坊-酒窖中,晚內

繆世章邁過譚稚謙的身體,點燃火石輕輕探尋著走入窖中,一點點尋著,終於停步

酒窖最深處一角,沈鳳梅已不省人事地倒在竹匣邊

畫面一閃,便是沈鳳梅赤露著與譚稚謙親暱地摟抱

微弱的火光閃爍處,是繆世章陰鬱的目光,他怔怔立在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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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4,九仙鎮商會-繆世章辦公室,日內

“啪啪”繆世章又重重給了自己兩掌,站立不住,一跤跪倒在地

繆世章痛苦自責:“繆世章,你還是人嗎?你還是人嗎!”

繆世章急喘,目中痛若萬分,狠狠痛斥著自己,身子顫抖得厲害

繆世章:“我,我是斯文敗類,斯文敗類……(狂喊)大少爺,我這全是爲了宋家,你明白嗎——”

繆世章跪地痛泣,突然他目光直直地直起身子

繆世章:“爲了宋家,爲了你們兄妹,就是更惡毒的事我都能做!這一箭三雕我本設得天衣無縫,卻遭這蛇妖反咬一口,繼而被譚逸飛全翻了過來,竟然離間你我反目!(恨恨道)譚逸飛!你就是宋家的魔煞!”

繆世章“嗵”一拳掃向桌面,“嘩啦啦”商函賬薄落得滿地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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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5,五柳鎮-街上,日外

劉二豹打馬在前,姚大叔的包車在後,路上漸漸有了行人,再往前漸行到最熱鬧的買賣街

“五柳鎮商會”的招牌已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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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6,九宮山-山頭,日外

譚逸飛:“我和娘相依三載,娘自認無力供我念書立業,便咬牙重做回歌伎,換來一筆錢將我託給好心的德財嬸,讓嬸兒帶我遠走,而這一切我還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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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回第五集第7場四周光暈畫面)二十年前青樓前街上,日外

(震驚急迫的畫外音)

青樓上,談母奮力推開淫惡的柴田哲夫,飛身跳下樓,鮮血飛濺在小逸飛眼前

譚逸飛(畫外音):“就在娘重拾歌伎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個極惡毒的倭賊,那人居然想對我娘無禮!娘拼了命地推開他反身就跳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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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逸飛:“我當時完全不會動了,要不是德財嬸把我抱走,我肯定被那倭賊殺了!”

穆雪薇輕掩他口:“逸飛……都是我不好,逼你想起了傷心事。”

譚逸飛握住她手:“雪薇,沈老闆的遭遇像極了我娘,我自然而然地對她生出一種同情心來,但絕對沒有半分雜念,我今生所愛的女子只有兩位,一位是我娘,一位就是你,雪薇!”

穆雪薇已感動得淚珠迸出

譚逸飛:“話已說明,你要是嫌棄我孃的身世……”

穆雪薇急得臉立時紅了:“不不不,半點也不,永遠都不!逸飛,昨晚的事錯全在我,我怎麼又懷疑你了,我怎麼就信了小人的話吶!我不會了,真的不會了——”

譚逸飛終於有了笑容,他從懷中掏出久藏的一個布包,包中是一對陳舊的銀葉子

譚逸飛:“這是我娘留下的,是爹送與孃的定情信物,來,戴上它,你就是我談逸飛的娘子了。”

穆雪薇驚喜地搶過來看,如同捧著一生至寶仔細地看

譚逸飛目中已泛淚光,他拿起銀葉子,輕輕的鄭重的戴在雪薇耳畔,端詳著,突然將她緊摟入懷,兩人均可聽到彼此激動的心跳

蒼茫天地,靜靜地注視著,見證著

風已停,葉兒輕落,柔柔地倚在這對璧人身旁,旭日東昇,將二人籠照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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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7,五柳鎮商會,日內

(詭異的背景音樂)

推開門,“五柳鎮商會”的金漆大匾映入眼簾

姚大叔和劉二豹怔住

商會主座是副會長,郭老闆坐在一側,他身邊全是各酒肆的老闆,郭老闆對面留了兩個位子,旁邊是幾位記者和攝影師

劉二豹:“咋這麼多人?這是幹啥?”

郭老闆:“呀,劉團總,姚老哥,請坐快請坐!”

副會長:“啊,兩位請坐,柴會長與譚逸飛先生的約定已然轟動商界,給五柳鎮也造成了一些不利影響啊,所以今日柴會長不便前來,全權委託我代爲處理。請來各位同仁和記者朋友做個見證,今後五柳商會與九仙商會還是和平共利的兄弟邦鎮嘛。”

衆人:“好,好,本該如此。”

副會長:“好,咱們這就開始吧。郭老闆,請將契約讓姚老闆過目,也好讓姚老闆放心。”

郭老闆:“姚老哥,柴會長已將此田契轉給了我,請看,是您的原件吧?”

一份久違的田契放到姚大叔面前,他一把抓起,甚爲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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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8,酒仙酒坊-院中,日外

作坊門大開,工人進進出出在大幹著,魏永更跑前跑後地忙碌

魏永更:“兄弟們加把勁兒,咱把這酒給補回來!”

魏永更一擡頭,看到譚逸飛竟精神愉悅地坐著包車前來,趕快迎了上去

魏永更:“譚、譚老弟,鬧了一晚上,你咋不去睡上一覺?”

譚逸飛一笑:“老哥和兄弟們如此辛苦,逸飛怎能偷閒啊,放心吧老哥,我撐得住!”

譚逸飛正要走去酒坊,就聽一匹馬“騰騰”而來,正是童鐵匠

魏永更:“小童,你不是在姚記嗎,咋、咋來這兒了?”

童鐵匠神色憂急:“譚先生,劉二豹今兒一早忽然去了姚記,和姚大叔說什麼田契的事,還不讓姚大叔知會你,我覺得不對頭啊?姚大叔家也沒電話,我就急趕回來知會你一聲。”

譚逸飛:“童大哥,咱們這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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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9,五柳鎮商會,日內

姚大叔的田契換到了劉二豹面前,劉二豹的田契放在郭老闆面前

兩人在副會長指定的協約上籤著字,所有人都靜靜看著,記者在拍照

姚大叔越發激動,眼中定定的只有劉二豹手邊的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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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0,酒仙酒坊-譚逸飛辦公室,日內

譚逸飛一驚而起:“不好!姚大叔中計了!”

童鐵匠:“我就覺著這事不對,劉二豹是個什麼東西,咋就突然這麼仗義了。”

譚逸飛不及細說,已抄起電話:“請問劉團總在嗎?……去了五柳鎮……”

掛上電話,譚逸飛再急撥號:“請問可是五柳鎮商會?請找貴會主事,我是九仙鎮酒仙酒坊的經理譚逸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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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1,五柳鎮商會-裡間,日內

副會長在裡屋接著電話:“對不起譚先生,在下正有要事,且按商會間的規矩,必需是商會會員才能互商議事,你們九仙商會名錄中可沒有譚先生的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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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2,酒仙酒坊-譚逸飛辦公室,日內

譚逸飛:“這件事萬分緊急,請問姚記酒坊的掌櫃可正在貴會嗎?煩請……”

副會長(話筒中的畫外音):“對不住,看來譚先生還不明白商會的規程,爲何不向貴鎮商會請教,在下失禮了。”

畫筒中傳來不禮貌的掛斷聲

譚逸飛沉思片刻,再撥電話:“九仙商會嗎?請問繆會長可在?(眼晴一亮)繆會長,我是譚逸飛,有一件急事……喂,繆會長,繆會長?”

童鐵匠:“咋了?”

譚逸飛沉了一下,再撥過去:“繆會長……?”

話筒中傳來對方重重的“咣”掛機聲

譚逸飛飛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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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3,五柳鎮商會,日內

鎂光燈一閃一閃

劉二豹將田契交到姚大叔手中,姚大叔怔怔地看著,激動得熱淚盈眶

姚大叔(內心獨白):“回來了,回來了,終於又回來了!逸飛,你再也不用爲大叔受委屈了。”

記者提問著,郭老闆在一旁露出詭笑,劉二豹有些不安

副會長:“姚老闆,如果沒錯的話,您就在商會重新登薄吧,這是條款敬請過目。”

姚大叔:“好,好……”

衆人不約而同鼓起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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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4,九仙鎮商會,日內

急急地上樓,“砰砰”地敲門,門內卻無迴應

譚逸飛站在“九仙鎮商會”的門匾下,神情急切,正忍不住要用手推門,忽聽裡面繆世章冷冷的聲音

繆世章(畫外音):“進來。”

譚逸飛推門而入:“繆會長,逸飛有件急事,可否請您馬上打個電話給五柳鎮商會?”

繆世章冷冷看了他一眼

譚逸飛:“我懷疑福田升用郭記酒坊和姚記田產做幌子,騙取劉團總在酒仙的地股。”

繆世章不屑笑道:“哦?譚先生詭計滿腹,竟也有中計的時候嗎?哈哈,真是笑話。”

譚逸飛已無暇計較繆世章的貶損:“我已給五柳商會打過電話,對方說在下不在商會名錄,不便詳談,所以煩請繆會長代我過問一下,力阻此事。”

繆世章不急不慌得慢慢啜了口茶,欣賞著譚逸飛的心急如焚

譚逸飛:“繆會長,時間緊迫,還請相助。”

繆世章:“譚先生只是懷疑而已,有真憑實據嗎?哎,我就是疑心太重,才屢屢在先生面前失了手啊,這種切身教訓先生怎麼會去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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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5,五柳鎮商會,日內

姚大叔正在仔細看著商會的合同,郭老闆急切地等在一旁,劉二豹已不見了蹤影

郭老闆:“姚老闆,是否已看清楚了,衆位老闆也都是這樣籤的,您看,大家都等著呢。”

姚大叔這纔回過神,擡頭一看,所有人都等得已略不耐煩

副會長:“啊,如無異議,請在此表填上姚記酒坊的地契所在,酒品種類,還有您的印款。您這印款一落,剛纔郭劉二位所籤的轉讓合約纔會生效呀。”

郭老闆:“是啊是啊,姚老闆此刻可是大權在握呀,哈哈哈哈……”

衆人笑著紛紛稱是

副會長:“啊,歡迎姚老闆重回五柳鎮商會,大家祝賀。”

衆人的掌聲中,筆墨印泥已端到了姚大叔眼前

姚大叔憨厚的笑著,拿起了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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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6,九仙鎮商會,日內

譚逸飛:“繆會長,從前得罪之處逸飛鄭重致歉,還請公事公辦,替酒坊打個電話。”

繆世章:“打個電話?可以。”

譚逸飛:“那麼快請,不能讓福田升得逞啊。”

繆世章依然慢悠悠:“打個電話不過是舉手之勞,不知道譚先生能不能也給在下行個方便?”

譚逸飛:“當然,電話之後逸飛任憑會長吩咐。”

繆世章搖頭:“譚先生何不誠意一些,先讓一步如何?”

譚逸飛:“好,請問要在下去辦何事?”

繆世章將紙筆推到譚逸飛面前:“就請親筆寫下繡坊遷址的承諾。”

譚逸飛一凜:“繆會長,怎可趁人之危?”

繆世章毫不在意地笑笑,自顧自道:“哦,那日承穆小姐指教,中國的字號難免有重名,所以還請先生寫的仔細些。”說完他便不理譚逸飛,悠然抿了一口茶,閉目竟品了起來

座鐘“嗒嗒”一分一秒走過,每一秒都似重重敲擊在譚逸飛心頭

譚逸飛咬牙拿起筆:“好!”

“噌噌噌”幾筆便已成文,推到繆世章面前

譚逸飛:“這樣繆兄是否滿意?”

繆世章看了看:“譚先生真是一筆好字,行雲流水一樣。”

譚逸飛已幾乎叫了出來:“繆會長!”

繆世章笑了笑:“好,這就打,這就打,譚先生不就是要聽在下打一個電話嗎?”

譚逸飛:“對,一個電話!”

繆世章拿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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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7,五柳鎮商會,日內

姚大叔的姓名“姚懋春”已工整地填在了“認證人”後面

商會裡間門縫中露出一雙瞇眼,陰影中這雙眼睛笑得肆意而詭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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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8,九仙鎮商會,日內

繆世章撥通了電話:“喂,我是繆世章……”

譚逸飛目中燃起希望

繆世章突轉話鋒:“將仙客來各分號的酒仙全部下櫃!”

譚逸飛大驚,急握住繆世章打電話的手臂:“你不是打給五柳商會的?”

繆世章有些殘酷的一笑:“譚先生不就是要聽繆某打個電話嗎?在下不是已經打了?(面色一變)你的酒坊既然與日商勾結,只會髒了我仙客來的櫃!”

譚逸飛氣極呆住,“呯”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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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9,五柳鎮商會,日內

(重重的“砰”的畫外音驚響)

姚大叔的印章已在《轉讓合約》上落下

鎂光燈頻閃,對著姚大叔,對著轉讓合約,對著姚大叔的印款

全場鼓掌,紛紛祝賀

姚大叔慰然的欣喜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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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0,九仙鎮商會,日內

(背景音效,上一場中的掌聲和祝賀聲)

譚逸飛和繆世章對視著,譚逸飛憤怒的冒火,繆世章報復得逞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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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1,五柳鎮商會,日內

透過窗子,樓下商會門前汽車包車衆多,剛參加完轉讓儀式的掌櫃們和記者們紛紛乘車離去

姚大叔早被安排了一輛篷車,他一直憨厚的笑著,上車,遠去

這一切均收入一雙詭詐的瞇眼中

鏡頭拉開,柴日雙站在窗前,狡笑著看著這一切,得意之色漸顯,進而越來越高興,終於“哈哈哈”笑了出來

(畫外音效,沉重的震響)他的手中,正是劉二豹酒仙的地約

郭老闆和副會長站在柴日雙身後,阿諛附和地笑著

副會長:“恭禧柴老闆如願,這地契就是您攻克九仙鎮的慶功之物啊。”

郭老闆:“但是,這塊田還給了姚記,給他六合重燃鋪了條道了。”

柴日雙:“就是要他重燃,快快地重燃!這樣六合的秘方就會重現,姚老頭很有一手,生料釀酒省時三倍,他不重燃,這方子我還要等到何年啊?”

副會長和郭老闆恍然:“會長深謀遠慮,我等佩服。”

“哈哈哈”柴日雙此時終於完全放開,肆意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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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2,九仙鎮商會,日內

譚逸飛一言不發反身向大門走去,雙手用力將門拉開,一怔,門外站滿各大字號的掌櫃,都愣愣地看著裡面

繆世章:“譚先生留步,這是本鎮商會的條款還請拿回去細看。”

譚逸飛沒有回身:“閣下可是忘記了,在下並不在冊,要條款何用?”

繆世章雖輕描淡寫,卻又捅一刀:“身爲會長,在下自然有責任提醒譚先生一聲,凡與日商交易者均需處十倍罰沒,把這些條款拿給先生,是證實在下所說均有據可尋。”

譚逸飛驀然回身,直直地盯著繆世章,繆世章卻避開他的目光,悠閒飲起了茶

老掌櫃看不下去了:“世章,我等在外面略聽一二,此事還有待細查啊。但凡合股經營,一方撤股私售是否應由另一方擔責,咱們還沒有定論呀。”

繆世章:“正因爲沒有定論,才按現有條款處理。”

另一掌櫃:“繆會長,一個外鄉後生,辦個酒坊多不易啊,這大傢伙都看在眼裡的,而且這事是劉團總背地裡乾的,譚先生根本不知道啊,網開一面算了……”

繆世章:“九仙商會歷來賞罰分明,什麼時候網開一面過?他是外鄉人不懂商規,衆位卻是本鎮商家,難道也不記得嗎?”

繆世章加重了語氣,令衆位掌櫃均不再說話,卻紛紛從目光中透出了不滿

譚逸飛感激道:“多謝各位前輩關心,無奈旌旄執於無情之手。(堅定的)逸飛這就去五柳鎮理清此事,我今天在此承諾,不論發生何事,酒仙決不容日商踐閾!”

(激昂的畫外音樂起)〈慢鏡〉譚逸飛昂首出門

衆掌櫃看著他的背影,皆露出敬佩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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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3,仙客來客棧-前櫃,日內

小二把櫃上的電話推給穆雪薇:“穆小姐,您儘管使,旁的人我纔不借呢。”

穆雪薇:“Thankyou!謝謝小二哥!”

小二看到興奮的穆雪薇,自己也覺得心裡一亮,美不茲地去收拾東西招呼客人了

穆雪薇用手掩住櫻脣,撥了電話:“楊大哥,逸飛和我拜了天地!我是逸飛的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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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4,楊漢鼎營帳,日內

楊漢鼎一身戎裝接著電話:“哦?這小子終於被你收在石榴裙下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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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5,仙客來客棧-前櫃,日內

穆雪薇興奮極了:“我第一個就要告訴你!我這就去買一張門德爾鬆的婚禮進行曲,我要天天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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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6,楊漢鼎營帳,日內

楊漢鼎:“好好好,大哥恭賀!”

穆雪薇(畫外音):“哦楊大哥,還有一件事呢,昨晚繆世章和我說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話,好象想印證逸飛的真名實姓似的。他是不是查到了楊大哥出身講武的事啊?然後就想查逸飛的底細,看你們是不是一夥的?”

楊漢鼎警覺道:“那你是怎麼應付他的?”

穆雪薇(畫外音):“哈,我是誰啊,什麼都沒讓他抓到。”

楊漢鼎:“嗯,夠機靈!雪薇,大哥有要事要去省西一趟,等我回來咱們再好好慶祝!”

嶽壑邦在帳外喊(畫外音):“大哥,集合完畢。”

楊漢鼎斂容撩簾,帳外已集合好一百多人的整齊隊伍,神情昂揚

楊漢鼎:“近日有報,省西有日軍欲強立領事館,並開槍射傷我同胞,此地原是我九軍所轄,同胞浴血豈可坐視,兄弟們這就隨我前去剿滅他們!”

士兵喊聲震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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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7,九仙鎮小學堂-門前,日外

一把鐵鎖鎖住了學堂院門

衆多鎮民來送孩子上學,聚在院門前議論紛紛,學童們不解地望著門上的大鎖

鎮民甲:“這是怎麼了,學堂怎麼上了鎖呀,譚教習還沒起嗎?”

鎮民乙:“什麼沒起?你沒看這鎖是朝外鎖的嗎?告訴你,譚教習正躺在安大夫的醫館呢。”

鎮民甲:“呀,譚教習病啦?”

鎮民丙:“病?是病了,風流病喲,嘿嘿嘿……”

衆人表情各異,雜七雜八的瞎議論

忽然一人驚呼:“看!穆小姐來了!”

衆人朝街口看去,均唰的住了聲,目中均是無比驚豔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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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音樂,婚禮進行曲)

林蔭道上落葉滿地,一輛包車跑在落葉中,隨風帶起的葉子揚在車邊,被陽光照得閃爍金光

冬日的太陽暖暖地照著車中絕美的穆雪薇,雖一夜未睡卻是越顯神采奕奕

她滿心喜愛的看著手中新買的唱片,興奮地笑著,左手在腿上敲著鋼琴鍵位,右手舉著唱片揚起了舞姿,歡快著哼著《婚禮進行曲》的旋律

她的美麗,她的純真,她的活潑,她的優雅,令所有路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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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另一頭,騎馬而來的宋宗祥和七虎也呆住了,宋宗祥本鬱郁的面色彷彿忽的被一輪嬌陽照亮,癡癡地望著穆雪薇,竟忘了催馬

七虎:“嗬,穆小姐真是好精神,(發現宋宗祥停住了)大哥,走啊!”

宋宗祥回過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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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薇的包車忽停,她從興奮中回過神,發現學堂門前聚集了很多人,全都傻傻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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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薇下車笑著和大家打招呼:“Hello,大家好!”

衆人受寵若驚的:“好,好,穆小姐好……”

學童們立刻擁了上來:“雪薇姐姐,雪薇姐姐!”

穆雪薇笑著從挎包中拿出彩色糖分給孩子們:“你們聚在這裡幹嘛呢?(看了看門上的鎖)哦,對了,譚教習他……他病了,大家先回家吧。”

孩子們:“那什麼時候纔開課呢?”

七虎:“不開課了!”

大家驚訝回頭,看到宋宗祥和七虎威風地走來,衆人均紛紛叫著“大隊長,七爺”

宋宗祥:“穆小姐。”

穆雪薇不解:“不開課了?爲什麼?孩子們不需要學知識了嗎?”

七虎:“誰讓譚稚謙幹出那種……”

穆雪薇打斷:“七爺!孩子們都很喜歡譚教習,也很喜歡上學,你,不要讓他們難過吧。”

穆雪薇純淨的目光看著七虎和宋宗祥,七虎說不下去了

宋宗祥:“哪裡,怎麼會不開課啊,就是譚教習病得不輕,恐怕學堂要關上一陣。”

七虎(小聲):“大哥,咱們不是來封門的嗎……”

宋宗祥用眼神制止

孩子們:“譚教習病了?雪薇姐姐就來教我們吧,雪薇姐姐,我們好喜歡你呀。”

孩子們蹦跳在穆雪薇身邊,穆雪薇非常開心

穆雪薇:“好呀,今天雪薇姐姐就繼續教大家英文課。你們知道鑰匙在哪裡嗎?”

孩子們都高興極了,家長也紛紛笑著,但一提鑰匙均搖頭

穆雪薇:“那咱們怎麼進去呢?”

宋宗祥:“虎子,砍開!”

七虎沒反應過來:“大哥,你真要開課啊,咱們可是來……”

宋宗祥已聽不進去,上前掏出鋼匕“唰”一刀將銅鎖鏈削斷

院門被歡呼的孩子推開,涌了進去,冷清的校園瞬間熱鬧了起來

穆雪薇特別高興:“謝謝你,宋大哥。”

宋宗祥:“不客氣,嘿,看這些小子,和我小時候念私塾的時候一樣,(笑)想來還真有些懷念呢。”

穆雪薇突發奇想:“那何不進去重溫一回呢?”

宋宗祥失笑:“重溫?這小桌小椅,我?哈哈……”

穆雪薇:“溫故而知新嘛,當年您是學童,今天就做回先生如何?”

宋宗祥驚訝:“先生?”

穆雪薇笑得甜甜:“是啊,表哥一直說大隊長文采了得,今天正好讓我們見識一下,來呀。”

穆雪薇大方地笑拉宋宗祥進了教室:“同學們,聽大隊長開課嘍。”

“哇——”孩子們驚訝地叫嚷著擁進教室

宋宗祥在穆雪薇的笑顏中沉醉了,他呆呆地被穆雪薇拉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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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虎已經看傻了

院外所有人都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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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8,姚記酒坊-院內,午外

正午,院中的大鐵鍋前倒放著一個酒罈,酒罈上的香爐中燃著三枝長香

姚大叔跪在香前,神情激動,非常虔誠地叩拜著

衆位鎮上的老友在一旁靜靜地看,都替姚大叔感到高興

姚大叔:“懋椿不肖,致六合閉門,桂園旁落,又值風燭殘年,本以爲收回祖業無望!幸得宗祖保佑,得貴人相助,今日所有祖業又重新歸於咱姚氏門下,(大喊)懋椿謝恩啦——”

姚大叔大禮叩首,激動得久久無法起身,衆人忙上前去攙

只聽院外快馬飛馳,嘶鳴一聲,一人已如風般進得院中

譚逸飛:“姚叔!”

衆人一時均停住,看到譚逸飛一身疲憊滿目急切,風塵僕僕顯是一刻不停地急趕前來

姚大叔乍見譚逸飛,老淚一下涌出:“逸飛?呀,這可真真是祖宗顯靈了,來,快來快來,看,看!大叔這地回來啦,老姚家的桂田回來啦!”

譚逸飛急上前扶住姚大叔,剛想脫口問話,卻見姚大叔萬分喜悅,不由生生忍住

姚大叔顫抖地從懷中掏出田契,捧若珍寶的雙手敬給譚逸飛看,譚逸飛接過,心中卻是百感交集,一時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一陣大笑,柴日雙帶人走入院中:“姚老闆,恭喜恭喜——六合重張指日可待,譚先生,我們的酒仙也可縱橫暢銷了,哈哈哈……”

此言一出,衆人皆詫,譚逸飛心頭“砰”的似受重擊

姚大叔:“啥?姓柴的,你來幹什麼?哼!你可是見我這田回來了,又打什麼主意嗎?”

柴日雙和賬房見姚大叔猶蒙在鼓中,不禁更是得意得哈哈大笑

姚大叔有些起疑:“你,你笑啥?”

姚大叔越不解,柴日雙和賬房就笑得越刺耳,身後的夥計跟著鬨笑

譚逸飛實在有些忍不住:“姚大叔,這一切都是,都是……”(又說不下去)

柴日雙大聲的一字一字地說:“都是柴某設計的好戲!在下不但親自道賀,還特爲二位準備了一份大大的賀禮!”

(“轟——”震驚的畫外音)

柴日雙手中舉著的正是酒仙酒坊的一半地約,落款上那大大的柴字是如此刺眼

譚逸飛的目光如箭般直射過去,久久怔住

姚大叔驚得呆若木雞,衆人更是震驚無比

柴日雙獰笑:“姚老闆,我可要多謝你成全嘍,若沒有你這田產在手,柴某又怎能換來酒仙的股子呢?如今這場好戲已赫然報上,現在是人人恭賀我終於九仙開市,哈哈哈哈……”

姚大叔急火燃胸:“原來是你做套害我!你!你!你……”

爐中對祖宗的敬香尚在燃,手中的田產尚存懷中的餘溫,這竟全是一個大大的騙局

方纔的滿腔喜悅瞬時掉入冰點,天壤之別的極度心情落差令姚大叔頓覺天懸地轉

“啊——”姚大叔身子強烈地搖晃起來,姚嬸和譚逸飛急忙扶住他

姚大叔怔怔:“我只道不再拖累你,卻反倒害了你呀,(悲呼)逸飛——”

柴日雙肆意邪笑的嘴臉晃在眼前,姚大叔仰天“卟”一口鮮血噴出,重重向後倒去

譚逸飛急叫:“姚叔!姚叔!”

黑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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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9,九仙鎮-街上,黃昏外

小巷幽靜,斜陽灑在石板路上

七虎牽著兩匹馬嘟嘟囔囔:“本來去趕譚稚謙出鎮,自己反倒莫名其妙當了教習,真稀奇。”

他的前方不遠處,是宋宗祥和穆雪薇並肩的背影

穆雪薇慢慢地走,凝思著什麼:“昨夜秋風入漢關,朔雲邊月滿西山.,更催飛將追驕虜,莫遣沙場匹馬還。”

宋宗祥驚喜道:“穆小姐唸的可是宋某剛纔教的詩嗎?”

穆雪薇回過神,笑道:“哦,看宋大哥講課真有意思,好象軍訓一樣,連教首七言詩也選了這首邊塞之作,讀之鏗然。”

宋宗祥很不好意思:“宋某哪兒做過教習啊,讓穆小姐見笑了。”

穆雪薇:“哪裡,宋大哥嚴肅認真真有領袖風範。這首詩……似是有感而發。”

宋宗祥目中驚喜:“穆小姐真是聰明。(正色)東北局勢日漸動盪,今晨省西又傳來急報,有日寇欲強設領事館,侯營長已快馬趕赴,我要不是爲了宗英這事耽擱了,真想和他一起去滅滅那倭寇的氣焰!”

穆雪薇笑贊:“宋大哥好氣勢!不錯,護我國土本是每一中華兒女之責!”

宋宗祥心頭一熱,敬佩地看著穆雪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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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0,五柳鎮商會,黃昏內

推開大門,柴日雙和賬房引譚逸飛走了進來

譚逸飛略一環視,房中空無一人,窗外的烏雲將夕陽遮去,天色瞬時黯淡

賬房上前拉上窗簾,打開白刺刺的電燈,使屋中更增幾分壓抑和冷森

柴日雙:“鄙會簡陋讓譚先生見笑了。(拉開一張椅子)姚老闆就是坐在此處取回的田契,(挑釁地看著譚逸飛)譚先生,請坐。”

譚逸飛看了柴日雙一眼,竟真的坐在了那個座位,他面如止水,喜怒不形

賬房將兩杯茶端給了譚逸飛和柴日雙

柴日雙:“譚先生請,還記得那天我和先生對飲,我給了先生極爲優厚的合作條件,先生少年氣盛,卻回我說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就以茶敬客,還望先生笑納。”

譚逸飛將茶杯推向一邊,淡淡道:“上回既然說了貴我之交不在酒,今日仍是如此!柴老闆沒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嗎?柴老闆這茶水嘛,無半分君子之味,故逸飛謝之。”

柴日雙大笑:“好!先生率真,柴某佩服!(瞇著眼睛)只是,現下我手中已握有酒仙地契,先生想拒我千里似乎是有心無力了。

譚逸飛沉吟著:“柴老闆這四門兜底陣確實出其不意,對內威嚇劉團總出讓地契,對外則借貌似局外人的郭老闆搭橋,對友則以姚大叔榮歸祖業心切誘之,對異則算準了繆會長必與我南轅北轍。嗯,此陣周密,是逸飛疏忽。”

柴日雙得意地笑:“譚先生又何嘗不是精於此道?要不是我早知道你和繆世章瑜亮之爭,又怎麼放心在商會如此大張旗鼓將姚老闆請來?呵呵,先生怪不得柴某,細想想,這一陣裡哪一位不是你們豆箕自煎,(輕蔑地笑)中國人就是敗在了這自厝同異之上。”

譚逸飛不禁有所感觸:“不錯,如我等同仁齊心,又何容柴老闆坐山觀虎?”

柴日雙大笑:“先生既無力迴天,何不審時度勢和我福田升攜手?我欣賞老弟已經很久了,我保咱們的酒仙縱橫四方。”

譚逸飛淡淡一笑:“柴老闆大概沒算到吧,按九仙鎮的商規,凡與日商做買賣都要處十倍罰沒,柴老闆手裡的地契佔股兩成,就是整座酒仙都讓商會罰沒了,仍是負債累累,柴老闆,您對一座搖搖欲墜的酒坊還會感興趣嗎?

此言甚出柴日雙意料,不禁和賬房面面相覷

賬房:“譚先生,你千辛萬苦終於敲開了九仙這扇門,會甘心將全部心血乖乖交給你的對頭繆世章嗎?”

譚逸飛:“這還不是拜二位所賜,不瞞兩位,逸飛來之前就已交待不再接單,已做好了另起爐竈的準備。我不在商會名冊,不過一走了之,(笑)所欠債務嘛看來就要勞煩柴會長支付了。”

柴日雙一急而起:“譚逸飛!整個支那就快歸我天皇陛下,(“啪”拍桌)你一家小小酒坊真以爲我奈何不得嗎?”

震吼嚇得賬房縮起了肩

譚逸飛卻絲毫不爲所動,仍穩穩坐著,只是淡淡瞥了柴日雙一眼

柴日雙從譚逸飛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讀出了輕蔑的意味,不由更氣,雙手“吱吱”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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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1,仙客來酒樓-門前,黃昏外

一罈罈酒仙裝上馬車

仙客來的大紅燈籠下,衆多酒客圍在一旁婉惜地看著

“好不容易二仙合一了,可給咱九仙鎮揚了個大名,沒幾天咋又全下櫃了。”

“說是譚先生和福田升有啥瓜葛,仙客來容不下它啦”

“啥瓜葛?今天在商會我可是親眼所見,譚先生髮了誓了,酒仙決不容小日本作賤!”

魏永更和夥計們奮力地將最後一罈放在車上,他本憋著一口氣,此刻終於忍不住了

魏永更:“沒錯!大傢伙都聽好了,我、我們酒仙和那姓柴的不但不沾半點腥,而且勢不兩立!(喊)這酒仙是乾淨的,是乾淨的!”

“是啊是啊,不但乾淨,還帶著咱九仙鎮的骨氣。”

“嗨!其實繆會長當時擡下手,這事也不至於到如此地步。”

繆世章站在衆人之後沉沉地看著這一切,被魏永更發現

魏永更:“喲,繆會長?咋的,是來看看可是少、少搬了一罈嗎?您放心,咱酒仙是最講信譽的,就、就是擡到明天天亮,我們也一準把您分號的酒仙全清了。”

繆世章一怔:“魏老哥,不用這麼急也成啊。”

魏永更:“怎敢有違繆會長的大令呢,大隊長家那酒仙還、還有沒有剩?用不用我們順道也去清清,要不,您實在看著不順眼,(生氣地加重)倒掉也成!”

最後重重的一句如鞭子一般抽在繆世章心頭,他目中立現愧色,待得回過神想說什麼,魏永更已指揮夥計驅車走遠

衆酒客看著酒車遠去,搖搖頭紛紛散去

一個個人從繆世章身旁走過,繆世章可以感到他們那略帶鄙夷的目光,不禁呆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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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2,五柳鎮商會,黃昏內

柴日雙漸漸恢復了笑容,笑容中有著孤注一擲的猙獰:“先生這一軍將得好,柴某尚未盈利就先多出一身債來。哼,先生既然破釜沉舟,我就捨命陪君子!(突然身子探向譚逸飛咬牙道)我替先生交這天價的罰金,酒仙我要定了,九仙鎮我入定了!”

譚逸飛心頭一震

賬房:“老闆三思啊,這酒坊籌建少說也有上千塊,如今這麼暢銷,光每月出貨摺合下來怎麼也有上萬,再翻上十倍,我的天呀,這裡外裡就是十幾萬塊呀!”

柴日雙:“十幾萬算什麼?就是幾十萬柴某也出得起。”

譚逸飛:“柴老闆何必賭這口閒氣,福田升旗下酒坊本已不少,這十幾萬都能蓋數十家酒坊了。”

柴日雙:“就是數十家酒坊都比不得你酒仙一座,就是數十個俯首貼耳的掌櫃也比不得譚先生你一人,我只花十幾萬便買下先生與我合作,便買下九仙鎮的開門金磚,難道不值嗎?”

賬房:“老闆,到時候譚逸飛一走,我們得到的只是一座空坊,縱然進了九仙鎮又有什麼用呢?”

柴日雙胸有成竹地走到譚逸飛身邊:“你別忘了,酒仙貨單如雲,張張都簽有譚先生的名號,不交罰金被商會抄沒倒也罷了,我一旦交清罰金,酒坊就會繼續開下去,先生肯定得按貨單出酒,譚先生,這貨單未清你還走得了嗎?那時侯,(狡笑著俯到譚逸飛耳邊)先生在酒坊一天,便是與我合作了一天,你說是嗎?”

譚逸飛心中一凜,亦未料到柴日雙竟如此背水一戰,不由陷入沉思

座鐘一分一秒嗒嗒走過,柴日雙狡詐又得意地盯著譚逸飛

譚逸飛:“多謝柴老闆如此欣賞在下,不惜一擲重金,既然柴老闆如此氣魄,就請容在下思量三日如何?”

賬房:“不行!夜長夢多,我們老闆既決定了應速戰速決纔是。”

譚逸飛輕輕嗤笑:“這位賬房一看就是飽學之士,可聽說過李鴻章大人的一段趣聞嗎?”

賬房傻傻地問:“何事?”

譚逸飛:“說的是一日本使者出一上聯請李大人應對,這上聯是‘騎奇馬,張長弓,琴瑟琵琶,八大王並肩頭上!’李大人對道‘倭人委,襲龍衣,魑魅魍魎(chīmèiwǎngliǎng),四小鬼屈膝身旁’哈,傳說這倭人被稱爲鬼子,就是因此得來。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有如此蠍心之爪牙認鬼爲父,怎不稱爲鬼子呢?”

賬房氣得白了臉:“你——”

柴日雙嘿嘿陰險笑了:“譚先生不過是心中不服,呈呈口舌之快。先生正在氣頭,這個時候負氣合作必傷酒仙酒質。好,我就等先生三日!”

兩人同時起身,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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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50場)五柳鎮商會,黃昏內【歐陽修與曾鞏】

譚逸飛:“‘醉翁之意不在酒’並非在下所言,乃是出自歐陽修的名篇。”

賬房:“老闆,歐陽修是我國北宋著名的文史家、政治家,著有《新五代史》、《歐陽文忠公.文集》,位尊唐宋八大家之一。”

譚逸飛:“他24歲得中進士,飲酒賦詩就已成名一時了。好友曾勸他戒酒,他反作了一首詩反對,‘子謂莫飲酒,我謂莫作詩,子其聽我言非癡。”

柴日雙:“哈哈,所以他才自號醉翁嗎。”

譚逸飛:“對,並且在他的千古名篇《醉翁亭記》中記載了此號的來歷,‘飲少輒(zhé)醉,而年又最高,故自號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

賬房:“當時的音樂家沈遵特意爲他創作了《醉翁操三疊》。”

柴日雙:“妙哉!醉翁亭在哪裡,我一定要去看看。”

賬房:“醉翁亭就在安徽滁(chú)州,和北京陶然亭、長沙愛晚亭、杭州湖心亭並稱爲四大名亭。

譚逸飛:“歐陽公一生憂國憂民,但仕途並不平坦。他第三次貶官之後,就取了一個新的別號,六一居士,仍然與酒有關。”

柴日雙:“哦,什麼是六一?”

賬房:“他說了,‘吾集古錄一千卷,藏書一萬卷,有琴一張,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壺,吾老於其間,是爲六一’。”

譚逸飛:“歐陽公一生創作非常燦爛,詩、詞、散文均爲一時之冠,他在政治和文學方面一直主張革新,他支持范仲淹的慶曆新政,還領導了北宋詩文.革新,尤其喜歡提攜後進,八大家中的蘇軾、蘇轍兩兄弟以及曾鞏、王安石皆出其門下。”

賬房:“這衆多門下才子,唯曾鞏獨得‘醉翁門下士,雜沓難爲賢。曾子獨超軼,孤芳陋羣妍’的讚譽。曾鞏平日情致寡歡,卻也寫出《議酒》一文,不能不說醉翁影響之大呀。”

柴日雙:“醉翁醉翁,聽得我都醉了,來,我們何不幹上一杯?”

譚逸飛:“還是那句話,醉翁之意不在酒,逸飛敬謝不敏。”

(第十三集結束,待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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