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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酒當歌第二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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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劇介]終于抓到了談逸飛的底細,繆世章欣喜若狂,急呈宋宗祥看。卻見沈鳳梅立于房內,她歷經坎坷終于找回家門,兄妹抱頭痛哭,繆世章為之前對宗梅的重重暗算痛悔不已,宋宗梅卻諒解那全是忠心所至。因譚逸飛多次救過宋宗梅,繆世章決定宗梅在府期間暫不揭穿談逸飛身份。宋宗梅揚眉吐氣,宋宗祥對雪薇的愛慕也越來越深,這都令梁嘉琪郁悶,回房喝起賬房送的酒,此刻仍不知酒中有毒。縣長將丟槍的責任全推到劉二豹私售軍火之上,要強硬解散團防。譚逸飛視察新贏的兩座酒坊,改生產談家八仙酒的其中兩品,他與酒工兄弟相稱,人心振奮。楊漢鼎駐軍省東,招兵固防。對手田中受命突破省東,柴日雙為田中贈送軍糧,江戶秘探到姚大叔欲將六合秘方傳給譚逸飛,這正是柴日雙求之不得之寶,田中帶江戶去姚家奪配方,姚大叔夫婦被砍倒在血泊中。譚逸飛急速趕到,田中逃走,江戶被譚逸飛打成重傷,逃至林中被心狠手辣的柴日雙殺掉。柴日雙以五柳鎮會長的身份宣布,因為姚大叔去世,之前的六合貨單就得付違約金,因此要將姚記變賣償還,譚逸飛怒而阻止,柴日雙挑釁說除非你能讓六合酒原味重現,否則就得賠上酒仙,二人再次打賭。繆世章在內的十位品酒師中,柴日雙安排了不少眼錢,為萬無一失,他要賬房重金賄賂繆世章,民間一片惶惶。此刻宋宗祥帶著宋宗梅和穆雪薇到處游玩,尚不知品酒迫近。品酒之日終于到了,譚逸飛把委托總會長買的六合酒和自己新釀的酒壇快速旋轉,令柴日雙安排的內線根本分不出哪壇是新釀,只能依真本事品嘗,九位品酒師均說新舊味道相同,繆世章卻緩緩得出結論:“不同”,一時間全場冷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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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宋府-客房,日內

十分清晰的黑白畢業合影,譚逸飛和楊漢鼎身穿講武校裝,并排站著

談逸飛的“談”字在眼前強烈跳動

“嘿嘿嘿嘿”繆世章從心底發出笑聲,就像一個失手多次終于抓住了狐貍尾巴的獵人

繆世章:“你果真是談家的根!談逸飛!你和楊漢鼎勾結,一槍苦肉計騙過虎子騙過大小姐騙過大隊長,為的不就是埋根九仙令談家死灰復燃嗎?縱你狡詐得讓我抓不住你,哈!今日天意送來這張鐵證,這下你還躲得了嗎?哈哈哈……”

小生子在門外叫(畫外音):“老爺回府——”

繆世章一喜,匆忙將攤了滿桌的宗卷歸攏,激動得竟拿不出住紙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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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宋府-宋宗英閨房,日內

房間中還保持著出閣前的喜色,紅幔紅被紅簾紅喜字

柴檀的妝臺,流蘇的繡帳透著房間的富貴和小姐閨房的秀雅

墻上掛著侯元欽的畫,床桌上放著一幀小像,是宋宗祥和宋宗英的合影

沈鳳梅背對鏡頭怔怔地站在房中,肩頭顫動顯然是心潮起伏

“砰”房門被興奮的宋宗祥推開:“宗英!你回來啦!”

(激動的畫外音樂驟響)

〈慢鏡〉沈鳳梅驀然轉身,極驚極喜的相望兄長,淚飛如雨

宋宗祥驚呆:“是你……”

繆世章抱著亂七八糟的卷宗高興地跑進來:“大隊長,快看這個……(驚)沈老板,你怎么在這兒?”

沈鳳梅已經激動得不能自己,她乍見繆世章,早已泣不成聲,深情的大叫一聲,順著桌子滑落在地:“妙妙哥哥——”

(轟——)“嘩啦”手中卷宗四散一地

繆世章定定地貯立門口,呆如木塑:“梅兒……”

宋宗祥大驚,上前緊緊攙住沈鳳梅,仔仔細細地盯著她:“你是梅兒?我的大妹宗梅?”

沈鳳梅淚雨滂沱深深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塊小絲帕,宋宗祥一把拿過去,帕子右下角一剪梅花,宋宗祥極度的驚喜驟然涌上,雙手抖動

沈鳳梅:“我就是梅兒啊,(大叫)大哥——”

宋宗祥淚水瞬時迸出,大吼:“梅兒——”

兄妹倆緊緊摟在一起,喜悅得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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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譚家莊-譚稚謙村舍,日內

譚稚謙挽著袖子興沖沖端著兩盤菜進來,見桌上已擺好了碗筷

譚稚謙:“宗英,吃飯了!”

宋宗英一身布衣,呆呆地站在窗邊

譚稚謙走上前輕摟住她:“怎么了宗英?”

宋宗英回過神:“哦,我突然想,萬一大哥把沈姐姐看破了怎么辦?”

譚稚謙笑道:“早晚會這樣,既然木已成舟,大哥也只好將錯就錯,難不成把你們這兩位娘子再搶回去不成?”

宋宗英笑道:“你倒心寬。(坐下用飯)看我這粗枝大葉的可是讓鄰居們都笑話死了,譚家的娘子連飯也不會做,還要相公親自下廚。”

譚稚謙笑著看她:“哪里哪里,他們都對你贊不絕口呢。”

宋宗英詫異:“我?我一不會做飯二不會女工,半點不值得夸。”

譚稚謙:“他們都十分驚異,從沒見過誰家的娘子挑水劈柴和男子一般的神力,又有誰見過誰家的娘子縱馬如飛?”

宋宗英開心地笑:“講得真好聽,是不是今天碰到什么喜事了?”

譚稚謙:“正要和你商量呢。衛戍軍正在征兵,你知道我早有這個心愿,又是保護自小長大的家鄉,我想試試。”

宋宗英:“好啊,咱們一塊去!”

譚稚謙大喜:“多謝娘子!”

宋宗英:“不是早和你說過嗎,我就是那隨夫出征的梁紅玉!”

二人溫柔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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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宋府-宋宗英閨房,日內

兄妹倆抱頭痛哭,忽然宋宗祥兩眼發直的驀然頓住,沈鳳梅正不解,就見宋宗祥突然拔出腰間匕首“唰”猛然向自己腹部扎去,被沈鳳梅驚叫著死死握住

沈鳳梅驚叫:“住手住手!大哥,你這是干什么?”

宋宗祥羞愧萬分,痛悔大叫:“我不是人!梅兒,我,我險些和你做出、做出……哥不是人啊——”

宋宗祥舉刀二次扎下,被沈鳳梅大哭著攔住

沈鳳梅:“大哥,這怎么能怪你,(哭嚷)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呀大哥——”

(激動的畫外音樂起)

宋宗祥握刀的手猛烈顫抖:“天、意、弄、人……”

沈鳳梅淚眼朦朦的笑:“天意弄人,但我仍要謝天謝地,讓我遇到大哥,讓我找回了家!要不是這樣,又怎么知道我有這樣一位俠肝義膽,俯仰天地的大哥呀!(充滿激情大叫)大哥——”

“咣當”匕首落地,宋宗祥緊摟沈鳳梅淚飛大叫:“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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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縣長辦公室,日內

“砰”一張黃箋文碟拍在桌上

縣長臉色發青在桌前走來走去

聶探長小心地問:“大人,龍府怎么說?”

縣長:“也不知誰走露的風聲,龍大人要我徹查失槍的下落,務必給他一個交待!龍府通諜何等尊貴,要是大人得知本縣利用它販槍牟利,憑他一句話,就能脫了我這身官衣!”

聶探長:“屬下無能,翻遍了附近也沒有槍的影子,屬下再派人去查。”

縣長:“不必了!過了這么多天,早就出省也說不定,哪兒還找得回來!”

聶探長想了想:“大人,事到臨頭,咱們只能丟卒保帥了。”

縣長沉聲道:“怎么保?說!”

聶探長:“大人,我們先把劉二豹之前販槍的記錄編上槍支去處以備龍府查詢。繆世章曾提醒過我,這次劉二豹明明應先來縣上,卻偏要去九仙鎮炫耀,所以咱們正好把這事全推到他身上,這槍的下落查不出,我們就說他私通匪人監守自盜,收回通諜,撤了他團防之職以示您大義滅親,這樣,定能令龍府滿意。”

縣長雖有些為難,聽到后來不由咬了咬牙:“你去辦吧,畢竟是我的遠親,不要太為難他。”

聶探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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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宋府-客房,日內

繆世章站在窗前大口喘著氣:“她竟是梅兒?竟然是大小姐宗梅!我竟然那樣對她,那樣對她!”

繆世章越想越“突突”心驚,越想越狂瀾翻涌,身子晃得立不穩,一把扶住桌案

宋宗祥的大笑聲傳來:“梅兒,哥這就帶你見爹娘,咱全家都盼了二十多年啦,咱們宗梅終于回來啦!”

“呯”門開,宋宗祥摟著喜極而泣的沈鳳梅走進:“世章,我要立刻讓宗梅認祖歸宗,你快去祠堂準備吧。”

繆世章未答,肩頭抖動,顯然在極力克制:“世章這就去辦。”

繆世章低頭急急欲從兄妹二人身旁沖出門口,“啪”一只纖手拉住他的衣袖

繆世章驀然停住,不敢轉身,胸膛極度起伏,情緒瀕臨失控

宋宗梅(即沈鳳梅)幽幽道:“妙妙哥哥……

輕輕一語徹底擊開繆世章心扉,強忍了許久的淚終于拋灑,〈慢鏡〉他驀然轉身“卟嗵”重重跪在了宋宗梅腳下,痛聲大叫:“大小姐,世章對不起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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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九仙鎮商會,日內

孫掌柜帶著幾個瓊林酒坊的伙計恭敬地站在會長辦公桌前

譚逸飛:“喲,孫大哥來得早啊,各位兄弟早!”

孫掌柜:“早,早,見過譚會長。瓊林一直是在下料理,設備均運轉正常,日出酒一百壇。”

譚逸飛:“孫大哥,今后稱呼我逸飛就好。”

輕輕的一句話,即令孫掌柜大為感動:“譚、譚會長,竟這樣高抬孫某……”

老掌柜起身遞上幾份文書:“要不說這后生沒的說呢,哪有半點會長的架子,那罵起日本人來可不含糊。逸飛,這是你新接的兩座酒坊轉會的文書,你看看,蓋個章。”

譚逸飛:“多謝老掌柜。(對孫掌柜笑道)中午咱好好慶賀一下,我在仙客來開一席,孫大哥,煩你請上陳大哥一塊,咱兄弟幾個好好聊聊,也介紹新交的兄弟們和酒仙的兄弟認識認識。”

伙計甲心頭大熱:“譚老板,我們是什么身份,怎么配和您稱兄道弟。”

譚逸飛:“兄弟說哪里話,既攜手共業,各位就全是逸飛的兄弟!(高聲道)兄弟們,開門新氣象,咱們的瓊林酒坊改個新名,叫醉和春如何?”

酒工高興地齊聲大呼:“好!”

孫掌柜:“難怪酒仙以仁義揚名,跟著這樣的東家是在下的福氣,全聽譚先生吩咐。”

譚逸飛:“小弟一直在研習個新方子,明天小鍋試產,還請孫大哥多多費心。”

孫掌柜:“在下見識淺薄,但一定盡心竭力。回去我就叫人把酒器清理干凈,等著您的方子啦!”

電話鈴響,譚逸飛接起:“姚大叔!……成成,我肯定去,正想找您去喝個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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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宋府-客房,日內

繆世章痛哭在宋宗梅腳下,忽然眼前出現一重新串好的桃木珠串

繆世章心中大動,驚疑地抬頭,眼前宋宗梅也是淚流滿面,目中只有激動沒有一絲怨恨

繆世章怔怔的:“大小姐……”

宋宗梅哽咽道:“梅兒這條命是繆爺爺救的,我記得的永遠只有繆家對宋家的忠心,其他的,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好不好?(柔聲)妙妙哥哥……”

繆世章感動和悔恨交織,大哭一聲,失控地一把將宋宗梅摟在懷中:“梅兒……”

宋宗祥一把抹去淚水,跑出門外大聲嚷:“今天宋府大喜,大小姐歸宗,去!到仙客來訂一席送過來!孫媽,嘉琪呢,這么大的事怎么還不過來?快去把夫人請來見過她大妹子!”

孫媽答應著跑去

宋宗祥:“小生子,去請譚先生和穆小姐過府同慶,快去!”

小生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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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福田升商行,日內

幽黃的燈光,白面紅唇的日本歌伎在低低地彈唱著,顯得有些詭異

柴日雙席地而跪,向對面一人恭敬地敬酒:“多年不見,田中君風采依然。”

對面一人正是設領事館未成的田中:“哪里,田中無能,有負尹騰大人的命令,領事館一敗涂地,柴田君卻已經是一方酒亨。因此,這次攻破省東的大事我才敢讓瀨戶找柴田君幫助啊,柴田君果然慷慨,居然將整座糧行的糧食都交給瀨戶帶回駐地,田中謝過。”

田中雙手撐在膝前,以額覆手給柴日雙行了個大禮

柴日雙:“哪里哪里,為皇軍效力是柴田家族的榮幸。設領之事田中君不必介懷,這里不比滿洲,別說是強制設領駐軍,就是生意場上,我也是舉步維艱啊。”

田中:“此事我也有所耳聞,什么人這么刁頑,竟然敢擋柴田君的路?”

一句話勾起柴日雙的憤怒,他拿出一堆《國風報》,上面全是譚逸飛和姚大叔的報道

柴日雙:“就是這一老一少,空手套去我兩座酒坊不說,騙我用全部資金購藏儲糧,至使積糧難銷,只得賤賣,卻又中計成了他二人囊中之物,令福田升元氣大傷啊!”

一旁的武士:“我等有負瀨戶隊長所托,沒能阻止譚姚兩戶對柴田先生的攻擊,請少佐責罰。”

田中突然抽出腰刀向一旁的三個武士砍去,“唰”凌厲的一刀,令三個武士胸口血濺仆倒在地,大聲呼痛,歌伎嚇得尖叫縮成一團

田中鐵青著臉:“你們居然給支那人下跪磕頭,讓我大日本皇軍顏面何存?”

三武士惶恐不己,哪里還顧得上傷口,均頭覆地上趴在田中腳下:“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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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姚記酒坊-院中,黃昏外

日頭偏西,將姚記院墻的影子拖得長長

酒工們紛紛給姚大叔行禮:“姚老板,我們先走了。”

姚大叔:“今晚上放你們這些小子一宿,明天可都早著點。”

酒工們笑著走出大門:“您老瞧好吧,六合一出山便旺得不得了,哪兒敢耽誤呢。”

酒工們走遠,姚大叔關緊了院門,向姚嬸使個眼色,兩人開始在院中忙碌了起來

將八仙桌放在大鐵鍋前,姚大叔從房內取出祖宗的牌位恭敬擺上桌,在牌位前將新出的六合酒壇放上,姚嬸在香爐中插上三枝香

姚嬸:“老頭子,萬一逸飛不應咋辦?”

姚大叔:“咋不應呢?

姚嬸:“方子是酒坊的命根兒呀,逸飛這孩子仁義,他要是知道你今兒要傳他六合的方子,能應嗎?”

姚大叔:“我早想到啦,老婆子,咱兩個沒兒沒女,我早把逸飛看成是咱兒子啦,我就賣個老,當這是干爹傳給兒子的大禮,他還能不應嗎?”

姚嬸笑:“好好,能有逸飛這么好的兒子,就是做一天我都高興得睡不著喲。”

姚大叔從屋中取出一個紅布扁包,方方正正象是一本冊子,鄭重地壓在六合酒壇下

老倆口相視而笑

(“錚”——劍鳴聲畫外音)門縫中露出一雙惡狠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盯著桌上的紅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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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宋府-大廳,傍晚內

一席豐盛大餐,宋宗祥、宋宗梅、梁嘉琪、穆雪薇、繆世章和七虎圍坐一堂

一片歡聲笑語,宋宗祥不住地夾菜給宋宗梅,喜悅之情難以抑制

穆雪薇打趣:“宋大哥,你干脆將盤子端給宗梅姐姐好了,哈哈哈……”

眾人大笑,宋宗祥不好意思地住了手

宋宗梅如此受寵,突然舉杯:“嫂子,妹子歷盡千辛終于是進了府門,和您也做了家人,來,妹子敬嫂子一杯。”

話中有話令梁嘉琪心下一怔,微笑舉杯相碰:“妹妹客氣了。”

兩人對視一眼,梁嘉琪看出了宋宗梅目中揚眉吐氣的得意,心中有些不悅

宋宗祥喜道:“好!今天我宗梅妹子喜從天降,來,大家干一杯!”

“砰”眾人歡樂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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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福田升商行,傍晚內

刀上的血跡早已干,田中卻冷冷的不擦,柴日雙心驚的看著

“砰砰砰”的敲門聲,江戶武士拉門進入,見到地上那三個呻吟的武士不由怔住

田中:“江戶,瀨戶命你等跟隨柴田君,你們卻丟盡了皇軍的臉!”

江戶叩首:“嗨!”

柴日雙:“田中君且請息怒,他們已很賣力地保護一郎,只怪這兩人太過狡猾。江戶,我讓你監視姚記,有什么發現嗎?”

江戶:“柴田先生,我剛剛探聽到,姚老頭今晚祭祖,準備將六合酒的秘方傳給譚逸飛。”

柴日雙心中一動:“六合秘方?(驚)啊!六合復出,這方子便也重現了!”

田中:“什么方子?”

柴日雙眼中閃著掠奪:“就是姚家祖傳的生料釀酒的法子,糧料不必蒸煮就可以直接發酵,這可是省了三倍的工夫啊。我當年就是為了奪這個方子才平了姚記,今天此方重現定不能再錯過了!”

江戶目中殺氣暗涌:“只要您下達命令,這次祭典就是為他二人而設!”

“噌”田中冷酷地舉刀,在幽暗的光線下乍射寒光一道:“這等小事,我和江戶替柴田君去把方子拿出來!然后我赴省東戰事!不久之日,柴田君就再不會受這些支那人煩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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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宋府-大廳,傍晚內

宋宗梅:“雪薇妹妹,譚先生怎么沒來?”

穆雪薇:“他呀,和姚大叔贏了小日本兩座酒坊,怕是要在五柳鎮忙上一陣呢。(眨著大眼睛)宗梅姐姐,太不可思議了!你和宗英竟然瞞過了所有人!要不說是親姐妹呢,雪薇敬你,恭祝你苦盡甘來,闔家團圓!”

宋宗梅高興的舉杯:“謝謝。”

宋宗祥萬分期待:“宗梅,宗英的下落,你就快告訴哥吧。”

宋宗梅柔柔地笑:“哥,宗英的信不是給你看了嗎?你就放心吧,你那二妹夫不是被嚇著了嗎,總得緩緩啊。”

繆世章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

穆雪薇瞪了他一眼:“宋大哥,表哥說已經送了譚教習足夠的盤纏,你不要擔心,宗英和譚教習一定會過得很好的。”

繆世章忍不住道:“我早說這肯定是他的主意。”

穆雪薇氣道:“難道都象你一樣棒打鴛鴦不成?”

宋宗梅勸道:“雪薇——(對繆世章)世章哥,譚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之前的恩恩怨怨,今后都放下吧。”

宋宗梅言辭懇切,美目流盼,起身緩緩施禮下去

繆世章大驚攙住:“大小姐,世章怎么受的起!我,我又怎會違你的意……(內心獨白)也罷!就先放過談逸飛一時,等大小姐回了司令府,我再向大少爺揭他的底。”

宋宗詳大笑著將兩人摟住肩:“正是正是,譚先生至仁至義,二弟至忠至孝,都是我的好兄弟!有這樣的兄弟秭妹,宋某真是福氣!”

20-14,五柳鎮-街上,傍晚外

譚逸飛騎著馬不急不徐,馬上搭著豐富的禮物,譚逸飛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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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官道,傍晚外

田中和江戶已換了中式衣衫,兩匹快馬一前一后奔馳,官道旁的林子被飛速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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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姚記酒坊-院中,傍晚外

天色漸暗,姚記院內點然了大燈籠

祭案上已放滿了祭品,姚嬸搬了兩個蒲團放在案前,姚大叔跪在上面默念

姚在叔:“列祖列宗在上,六合傳至懋春,國逢亂世,倭人欺凌,六合幾乎不保,幸得譚氏子逸飛鼎力相助,六合得以重現昔日豐神,懋春不孝,未延姚氏子嗣……”

姚嬸心中一酸,掩面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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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宋府-大廳,傍晚內

七虎:“宗梅小姐,聽說你和譚先生是簫什么,簫上的知音,今天這么高興,給咱露一手怎么樣?”

宋宗祥:“小生子,去,告訴瑞記掌柜的,明天把他柜上所有玉簫都拿來讓大小姐挑。”

小生子:“是,老爺。”

宋宗梅很是開心,取出隨身的竹簫:“七哥想聽,宗梅當然遵命。(笑道)雪薇妹妹,你是客,想聽什么由你做主。”

穆雪薇:“《梅花三弄》!我表哥最喜歡這首,既相和知音,又應了姐姐這個梅字,。”

宋宗祥笑道:“雪薇,你和宗梅這么投緣,我過幾天要帶她去踏青,你也一起去吧,宗英的小紅馬就在山防,我親自給你牽鞍!”

穆雪薇拍手:“好啊好啊……”

悠揚簫聲輕起,宋宗梅在窗邊輕倚欄干,一曲《梅花三弄》飄響宋宅

宋宗祥看看妹子宗梅,又看看身邊純真可愛的穆雪薇,只覺此刻喜悅暢快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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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姚記酒坊-田中,傍晚外

兩匹快馬由官道轉馳入姚大叔的田中

滿眼的桂樹小苗正茁壯地在晚風中搖擺

田中和江戶的中式衣衫隨風拂起,腰刀在晚霞余輝下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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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姚記酒坊-田邊官道,傍晚外

譚逸飛策馬徐行,遠遠已看到姚記酒坊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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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姚記酒坊-院內,傍晚外

姚大叔凝神對著牌位:“要是沒有逸飛,六合就斷送在懋春手中,懋春決意認逸飛為義子,將六合配方相傳,逸飛大仁大義,定然能使六合光大于世!”

姚大叔向牌位叩首

門外傳來馬蹄聲

姚嬸驚喜地就去開門:“逸飛來了!”

門開,姚嬸大驚,還未相問,寒光一閃,姚嬸“啊”地慘呼已被一刀砍倒地上

姚大叔驚回頭:“老婆子!你們是誰?要干什么?”

田中和江戶也不說話,急沖上前

姚大叔下意識地“噌”將祭案上的紅布包抽出,“咣啷”酒壇摔碎在地

田中見此,橫刀逼向前:“拿來!”

姚大叔將紅布包緊摟在懷中,驚恐地步步后退:“你們是柴日雙派來的?”

江戶咣地一刀將神案劈成兩半,姚氏歷代牌位“嘩啦“全四散落地

姚大叔驚叫一聲,跪地忙不迭地去撿,“噌”一把鋼刀已架在了他的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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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姚記酒坊-田中,傍晚外

馬蹄馳進田間小路,姚記隱隱傳來呼救聲

譚逸飛心頭一緊,飛馬前行,蕩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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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姚記酒坊-院內,傍晚外

鋼刀映著燈籠的光,將姚大叔老邁驚恐的面容映得慘白,他仍緊緊抱著紅布包

田中:“快拿來,不然,死啦死啦的!”

姚大叔冷笑:“哼,你只管給我一刀就是。我當年寧愿被柴日雙平了窯也不賣他,如今更是妄想!”

江戶:“一刀,容易,我們要等你的傳人,斬草除根。”

“哈哈哈”田中和江戶猙獰地冷笑

姚大叔大驚:“逸飛?不,不,(大叫)逸飛!快跑啊逸飛!”

田中聞聲一怒,雙目瞪圓,揮刀砍下,“啊——”姚大叔滿臉是血倒在血泊中

田中去搶姚大叔手中的紅布包,姚大叔死死抱住,田中大怒,“唰唰”兩刀砍在姚大叔手臂上,鮮血飛濺處,田中終于將布包搶到手中,狠狠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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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記院門大開,里面光影晃動

忽然一人躥出院,將一件東西塞入懷中,躍上了門口的馬飛奔進田里

譚逸飛馳到,正要去追,只聽院中傳來姚大叔的大叫

姚大叔(畫外音):“逸飛,快跑,(慘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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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姚大叔滿身是血,緊緊抱著江戶的腿,聲音越來越虛弱仍不斷地喊著

姚大叔:“逸飛,快跑——逸飛,逸飛……”

江戶急得猛砍,見姚大叔仍不撒手,瞪目咬牙舉刀垂直插下

譚逸飛正沖進門,驚吼道:“住手!”

“卟!”一刀正中姚大叔后心

譚逸飛驟見慘狀,雙目大睜,狂吼:“姚叔——”

姚大叔終于松開了手,江戶見到譚逸飛,有些慌,用力“噌”的抽出刀,咬牙向譚逸飛砍來,譚逸飛閃身避過

江戶刀刀狂砍痛下殺手:“與柴田先生作對,死路一條!”

譚逸飛已紅了眼睛,隱藏多時的身手瞬間暴發,他“啊”的大喝一聲竟迎著刀光沖上前,幾招之間,飛起一腿利落地將江戶的鋼刀踢飛向天,江戶笨拙地揮拳打來,譚逸飛翻身閃過,躍起接刀,“唰”的一揮,橫刀狠狠將江戶破膛,他目中滿是深恨,恨不得把江戶撕裂

江戶痛得大叫一聲,捂住噴血的腹部,驚駭地叫嚷著向門口逃去

譚逸飛已紅了眼,不假思索地就要追上

姚大叔:“逸飛……逸飛……”

譚逸飛驀然回過神:“姚叔!”

一扭頭,江戶已跌撞出門,譚逸飛咬牙拼力將鋼刀甩出,“卟”正中江戶后背

江戶不敢回頭,哇嗚亂叫,摔在地上連滾帶爬地倉惶逃進暮色

姚大叔已奄奄一息,譚逸飛急將他摟入懷中,淚水“唰”地流出

譚逸飛:“姚叔!姚叔!”

姚大叔慘然的笑:“不哭,逸飛……六合,六合就是我姚家的命,現在重張啦,大叔這命本來就是你給的……”

譚逸飛淚流滿面:“姚叔……您不要說話,我這就送您去醫院。”

姚大叔微弱地搖了搖頭:“不……大叔怕是不行了,有句話再不說就……就來不及了……”

譚逸飛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姚叔您放心,逸飛一定給您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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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林中,傍晚外

江戶背插鋼刀,血流滿路,搖晃到官道旁的林中已再難支撐,摔在地上大口喘氣

忽然一雙皮鞋出現在眼前

江戶抬起頭,喜道:“柴田先生?您怎么在這里?救我,快救我!”

柴日雙冷冷地看著腳下的江戶,向他伸出手來

江戶目露喜色,艱難地將手伸向柴日雙

只見柴日雙卻猛然拔出江戶背上的刀,揮刀狠狠砍中江戶的后頸

江戶萬沒料到受此致命一刀,駭異地看著柴日雙,喉中“咳”的一聲倒地死去

柴日雙:“人人均知你是我的手下,若讓人看到此狀福田升難脫干系,江戶君,莫怪我心狠了!”

柴日雙用鋼刀狠狠地胡亂劃去,再一看,地上的江戶面目已不可辨,加之其身穿中式服裝,身份已無法識別了

柴日雙發出令人顫粟的低沉笑聲,突然一閃念:“何人如此身手,竟將江戶砍得幾盡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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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姚記酒坊-院內,傍晚外

姚大叔講話越來越輕:“逸飛,大叔今天祭祖是想認你做義子,將方子傳你的……”

譚逸飛淚眼朦朧,脫口而出:“爹!爹——”

姚大叔眼中驟然出現喜悅,安祥地笑了,頭突然歪向一邊

譚逸飛血淚交加,懷中的姚大叔終于合上了眼睛

(悲痛的畫外音樂響起)

譚逸飛悲腔欲裂,仰天大喊:“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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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宋府-客房,晚內

月波疑滴,風清院靜

宋宗祥和宋宗梅唱戲的聲音傳出房間,穆雪薇擊節叫好,三人的歡聲戲韻遍及后院

孫媽在院中擔憂的聲音(畫外音):“夫人,少喝點兒吧……”

繆世章忙走到窗前叫住:“孫媽,夫人又在喝酒?”

孫媽走近前:“可不是嗎?直說魏結巴送來的嫦娥桂不對味,這不,剛才還埋怨我呢,說明天親自去買。”

繆世章看去,梁嘉琪的窗上映著她一杯一杯倒酒的燈影

孫媽看了看宋宗梅的房間:“梅小姐也不知怎么了,天天晚晌都拉著大隊長唱這出《白蛇傳》,夫人從前和她是有些不對付,可誰又知道她是梅大小姐呀,她這么唱也太,也太……”

孫媽畢竟是下人,不敢怨得太深,匆匆走了

繆世章很有些憂心,深深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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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6,團防辦公室,日內

劉二豹驚起:“什么?撤我的團防?聶探長,這是我表舅說的?”

一張縣令文諜拍到桌上,聶探長一言不發

劉二豹拿起來,越看越是驚急:“通匪自盜?這可真冤枉死我了,這罪名擱大清朝可是要掉腦袋的呀!我得去找表舅,我找他評理去!”

聶探長冷冷的:“劉團總,冷靜點!我問你,大人這么器重你,把龍府通諜都借給了你,你卻私販軍火,牟取暴利,可是如此?”

劉二豹叫到:“是又怎么樣?那是和表舅說好了四六開的呀,哪次我的份子錢少給了。”

聶探長喝斥:“說話小心些,大人公私分明,何曾拿過你一個大子,那槍都發給了各鎮縣警,批批有賬可查。”

劉二豹急了:“你,你們,你們得了兔子就殺鷹啊……”

聶探長:“住口!我再問你,你是不是販給過軍中槍火,還跑到山防跟前招搖?”

劉二豹:“這,有……有……”

聶探長厲聲道:“那還有什么可說?這次就是再次和他們勾結,不是自盜是什么?”

劉二豹跳了起來:“不!不是!打死我也說不是!”

聶探長逼問:“那槍呢?怎么不去縣上造冊再回鎮?(厲聲)怎么平空就沒了?”

劉二豹:“這槍,槍……”

聶探長:“你也知道這是殺頭之罪,縣長大人顧念親情,只是收了你的通諜,撤了你的團總了事,這已經是很大的恩德了!你要是不知道謝恩,反要鬧事的話,這罪名就不能這么輕了!大人給你留足了面子,三日之內自己去縣上辭呈,好自為之吧!”

聶探長臉色鐵青地走了,劉二豹怔怔的,眼睛瞪得幾乎突了出來

團防小隊長大驚上前:“團總,團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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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7,姚記酒坊-田中,日外

(悲涼的畫外音樂)凄風長吹,漫天的紙錢紛飛

姚大叔田中的桂樹苗中起了一座新墳,白幡素綾

石碑上刻著“六合酒嫡宗姚懋春夫婦之墓”,碑前擺滿六合酒壇

譚逸飛一身縞素,頭上系著孝子帶,沉痛端正跪在墳前

后面是他旗下的掌柜和酒工,大家均神情悲痛

“咣——”魏永更敲鑼悲聲大叫:“送姚老板——”

譚逸飛帶領眾人恭恭敬敬向墳前叩了三個響頭

譚逸飛:“義父義母在上,逸飛在此立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魏永更上前:“譚老弟,起吧,人已經走了,別太傷心了。”

譚逸飛怔怔的不起,只聽一陣笑聲,在悲聲中顯得異常刺耳

柴日雙和賬房故意穿得大紅大綠前來

魏永更上前攔住:“小鬼子,你來干什么?”

柴日雙:“笑話,本鎮商號老板過世,會長自當前來吊唁,讓開!”

譚逸飛怒目而視:“走!別臟了我義父義母的仙靈!”

柴日雙偏偏笑著走到譚逸飛身邊:“喲,我道譚會長為什么對姚老板的喪事這么盡心呀,原來是認了父子。好,俗話說父債子還,本會長今天是來告訴譚先生,不少外鎮酒商得知姚老板噩耗,都擔心訂單斷貨,譚先生,縱然你有一片孝心,奈何六合酒已隨姚老板而去,這貨單定然是還不上的吧?”

魏永更:“你、你欺人太甚,這人還沒走遠,就跑來說這些鬼話!”

柴日雙也不動氣:“在下本來不知道姚老板收了義子,不然何必來找譚先生商量,商會直接把六合變賣償付違約貨款不就成了嗎?”

譚逸飛:“妄想!六合非但不倒,反要光大流傳!”

柴日雙:“譚先生,不可逞一時之氣,六合酒是什么味道人盡皆知,以桂入酒獨此一家,你不按方子胡亂應付只會砸了招牌!”

譚逸飛:“不勞柴會長費心,六合定會照單出貨,口味半分不差。”

柴日雙瞇著眼睛:“譚先生,這話要說在前頭,出酒之日但凡有一位客商品出味道不同,姚記酒坊不但被商會查收,且會按假貨懲處,譚先生,這樣的后果你敢應承嗎?”

譚逸飛冷笑:“哼,要是和我義父的六合分毫不差柴會長又當如何?”

柴日雙亦冷笑:“在下洗耳恭聽。”

譚逸飛盯著柴日雙咬牙道:“就要柴會長披麻頂幡長跪此處,給我義父義母行膜拜大禮。姚記從此不受你五柳商會管轄!”

“轟——”柴日雙被震得心嗵的一跳:“譚,譚逸飛……”

這次換成譚逸飛不再說話,緩緩舉起右手,瞪著柴日雙

眾人默默的注視下,柴日雙不得不舉起手來,“啪”二掌相擊

兩人均冷冷地深深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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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8,波蘭洋行,日內

潘鳳云把一份設計稿推給納薩爾:“納薩爾,這是你新增代理的廣告,請過目。”

納薩爾:“哦,多謝,還勞動潘小姐親自送來。”

潘鳳云:“我正好在附近做采訪,就順便送過來了。”

一個洋行同事進來:“納薩爾先生,今天的報紙。”

納薩爾:“好,謝謝。”

特寫《國風報》“姚記再掀風云,六合存亡叵測”的大題目

潘鳳云一把抓過:“印出來啦!納薩爾,借用一下你的電話。”

納薩爾:“哦,請。”

潘鳳云著急地拔著電話:“您好,仙客來客棧嗎?請問穆雪薇小姐回來了嗎?……還沒回來,哦……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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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9,仙客來客棧-前柜,日內

繆世章“唰!”將一張《國風報》拍在柜上,嚇了小二一跳

繆世章:“姚老板竟然被歹人傷了性命!”

老掌柜和兩位掌柜走進:“世章,你在這兒啊。”

繆世章:“老掌柜?快請快請……幾位快請坐……”

老掌柜坐下,將一封信函交于繆世章,繆世章接過

老掌柜:“世章,這是縣商會發來的邀帖,逸飛和柴日雙作賭,賭逸飛是否可以釀出姚老板的六合酒來,誠請十位行家前去鑒酒,世章,你就是其中之一啊。”

繆世章詫異:“我,為譚逸飛鑒酒?”

掌柜甲:“聽說這賭是柴日雙提起來的,偏要趁譚會長為姚老板送靈那天跑去,譚會長悲憤填膺心無旁騖,這十位行家就由他柴日雙說了算了,五人都是他五柳鎮的掌柜,可不由著他做鬼嗎?繆掌柜,您可一定要站在譚會長這邊呀。”

繆世章:“各位放心,世章定會據實而言。”

老掌柜:“世章,你這一品事關重大呀!只因他二人賭的,乃是決斷六合存亡,姚老板已慘遭不幸,他的百年老號萬不可斷啊!”

繆世章心頭一凜,手中信函頓感千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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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林中,日外

九宮山風光明媚,鳥語花香

宋宗祥和宋宗梅一路踏春而來,山風料峭,宋宗祥一揮手,跟在后面的小生子忙將白色的外衫捧上,宋宗祥關切地披到宋宗梅身上,宋宗梅幸福的笑了

宋宗祥輕摟住她的肩:“玩了這么多天,累了吧?走,咱們去那邊坐坐,小生子,快去打掃干凈!”

小生子應著,正要向亭子跑去,遠遠的,發現亭子中早已有家丁侯著

一名家丁上前:“老爺,掌柜的知道老爺和大小姐差不多該回來了,早就交待把這周圍全清掃干凈,亭子里也早布置下茶點了。”

宋宗梅:“世章哥真是細心,這幾天路上用度他都安排得十分周到。”

宋宗祥:“世章就是這樣,有時偏拗了些,卻均是為了咱宋家,梅兒,那是咱爹建的九仙臺,爹每次來都會坐上好久,一直望著山頭……我知道爹是在等你回來呢。”

宋宗梅心頭一酸,淚光盈盈:“大哥……”

宋宗祥輕拭去妹妹的淚珠:“看,你終于回來了這多好,爹不知有多高興呢。二娘在廟里給你求了多少簽你可知道嗎?”

宋宗梅笑著點頭,只見一匹小紅馬奔過來,穆雪薇銀鈴般的笑聲早已灑遍山間

穆雪薇跑近,紅紅的嬌顏滿是興奮,如同萬綠叢中的一顆紅寶珠,輕盈地躍下馬來

宋宗祥看得癡了,宋宗梅看在眼中,笑著迎上,輕拍著馬兒

宋宗梅:“妹妹何時教教我?說起來好笑,我就是因為不會騎,差點在元欽面前說破了。”

穆雪薇:“宗梅姐姐,不會騎不要緊,我們可以文上跑馬啊,我和表哥常常這樣玩的。”

宋宗祥和宋宗梅不解:“文上跑馬?”

穆雪薇笑道:“就是紙上談兵嘛。嗯。今天就以馬為令,我們各吟一首帶有馬字的詩,比如云出三邊外,風生萬馬間。諾,誰接不下去就罰他……(眨著大眼想了想)唱個歌可好?”

宋宗梅:“雪薇是留過洋的,這新鮮的名堂真是不少,好好好,咱們就學學這文上跑馬,要說唱嘛,宗梅可不是外行,大哥嘛……”

兩個女孩“嘻嘻嘻”嬌笑,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望著宋宗祥

宋宗祥豪氣大笑:“你們不必激將,來來來,只管放馬過來,我堂堂七尺男兒,還怕了你們兩個小女子不成。”

“哈哈哈”三人大笑著走進亭中,宋宗祥看看左右明珠美玉,一時間覺得自己無比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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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1,仙客來酒樓-包間,日內

包間中靜靜的,繆世章怔怔地盯著那張鑒酒的邀帖,心情無法平靜

門輕輕的被敲響,福田升的賬房一臉詭笑出現在門外

繆世章不禁詫異:“哦?閣下找繆某有什么事啊?”

賬房:“繆掌柜接到縣商會的鑒酒邀約了嗎?在下正是想和您談談這事……”

繆世章一怔,賬房居然自己進來了,警覺地看了看門外,將門關嚴

繆世章:“閣下這是何意?繆某承蒙縣商會青眼,定會準時赴約,你要是為這事就請回吧。”

繆世章就要拉開房門,被賬房輕輕攔住

賬房:“繆掌柜品味之高無人不曉,您知道嗎,鑒酒的十人中只要一個人說味道不同,柴老板定然會給譚逸飛冠以假釀之名,令他聲名掃地,連帶酒仙也會重創!”

繆世章:“是否不同,親口品過才知道,現下言之為時過早。”

賬房攛掇著:“譚逸飛用詭詐的手段奪了您會長之位,柴老板也替繆掌柜不平,這次鑒酒您要是能借力打力,真不失為一個重擊他的絕佳時機啊。”

繆世章淡淡道:“這是我九仙鎮的事,不勞柴會長費心。”

賬房詭異地從袖中掏出兩卷百元銀洋放在桌上:“我就和您直說了吧,這十位之中,五位都是五柳鎮與我福田升交好的掌柜,輸贏實則早已不言而喻。(將銀洋推向繆世章)繆掌柜何不順水推舟,咱們雙雙得利呢?”

繆世章猶豫了片刻,淡淡道:“煩請向柴會長回復,世章多謝他為本鎮義學捐款,沒有其他事的話,先生請回。”

繆世章將銀洋收入袖子,賬房注視著,陰陰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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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2,酒仙酒坊-譚逸飛辦公室,日內

魏永更接著電話:“哦,潘、潘編輯呀,您好您好……可不是,酒坊都乍了鍋了,大伙都、都為譚老弟急死了,他對姚老板大仁大孝誰不夸啊?可,可他從沒釀過六合呀,又把自己關在姚記誰都不讓進,這,這可咋辦?”

(潘鳳云電話中畫外音):“所以我也替他急呀。賭酒的消息都登了這么多天了,雪薇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客棧也不回……”

魏永更:“哦,穆小姐陪大、大隊長和梅大小姐出鎮散心了,都十多天了呀,也不知啥時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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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3,仙客來酒樓-包間,日內

七虎興奮沖上樓梯,就見賬房低笑著恭身從繆世章房間出來,從另一側的樓梯走下去

七虎一時也不去理會,興沖沖進了繆世章的門

七虎:“二哥,大喜事!縣長要撤劉二豹的職,還要收了他的通諜呢。”

繆世章:“哦?好!團防要是散了,就沒人敢與大隊長對勢,要是我們得了龍府通諜,大那不但可強固山防,還可以給侯司令添些軍備,以備防日之需。”

七虎驚喜:“二哥,你能把通諜弄到手?真的!”

繆世章笑著點點頭:“我故意把這事散布給小報記者,就是要他們把這事傳到龍大人耳中,只要龍府去縣上興師問罪,劉二豹這通諜還保得住嗎?”

七虎恍然:“哦,原來你讓熊三兒去縣上是干這事兒去了。”

繆世章:“縣長得此通諜無非是販槍私利,以他的官職,當然不可能親自去找買家,交回龍府又太可惜,這時候我們只需軟硬兼施,先將他和劉二豹私下交易的事蜻蜓點水,再告之如山防得此通諜,會比團防交利更多,此刻,你說說,縣長大人會將通諜怎么處理呢?”

七虎:“當然是交給咱們,二哥,神算!咱明天就去縣上吧。”

繆世章:“不急,這樣反顯得咱們有心謀劃此事,等過兩天把團防的招牌查封,咱們兄弟三人再備下禮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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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4,宋府-宋宗祥梁嘉琪臥房,黃昏內

(幽幽的背影音樂)

梁嘉琪在房中獨自喝著嫦娥桂,一杯下去,再倒,瓶已空

梁嘉琪起身走去箱中,卻發現兩箱酒均已被喝光

梁嘉琪:“小生子,小生子!”

孫媽抱著三娣進門:“夫人,小生子這些天被舅老爺派去伺侯老爺和梅小姐到處玩呢,您有什么吩咐就和我說。”

梁嘉琪怔怔的:“玩,到處玩?呵,好啊……只聽新人笑,舊語不可聞……”

孫媽:“這蛇妖……不不不,誰想到她是梅大小姐呢,難道真的修練成仙了嗎?她前些天看我那眼神象是把刀子,我想想這心里還跳得慌呢。夫人,咱再忍上幾日,我聽說舅老爺正準備她回侯府的禮車呢,想是就快回去了。”

梁嘉琪:“嗯,孫媽,打電話給花容繡坊,請他們管事先生派人給我送兩箱嫦娥桂來,也不知怎么了?也只有他們送來的嫦娥桂唱著舒坦。”

孫媽:“喲,夫人,氣歸氣,可不興這么喝呀,酒大傷身呀。”

梁嘉琪不悅:“我有分寸,(忽然打了個極慵懶的哈欠)快去打電話吧。”

孫媽低嘆了一聲,答了聲“是”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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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5,福田升商行,黃昏內

窗簾將外面的光線遮掩,昏暗的桌案上一條帶血的紅布包打開著

一雙手正在一頁頁翻著一冊染血的陳舊本冊

一雙貪婪的眼睛奸笑著

“啪!”本冊合上,封面上篆字《六合秘方》

柴日雙勝券在握地靠在椅背:“譚逸飛,方子在我手中,生料釀酒的秘決我已經完全掌握,你又怎么可能釀出六合,你為姚老頭逞這一時之氣,只會令你自己撞得頭破血流!哈哈哈……”

一陣敲門聲,柴日雙迅速將秘方包起收入抽斗,兩個武士進門

武士:“柴田先生,我們已讓這兩家酒坊照您的命令改變釀酒的方法,并讓他們的酒工交換做工,沒有人清楚您的新配方,一切進行得非常順利。”

柴日雙:“好!照這樣生產下去,每批酒我都可以節省三倍用時,六合從此就姓柴啦,哈哈!傳我的令,明日出酒!”

武士:“嗨!”

賬房匆匆進門:“老板,譚逸飛宣布明日驗酒!”

柴日雙一驚:“哦,他居然也是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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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6,姚記酒坊-院內,晨昏交錯,外

一匣匣不同的糧食擺在大鐵鍋前,譚逸飛定定的看著,一動不動

晨曦、正午、夕陽、星月一日一日變換著照著他蹙眉凝神,地上的身影隨著光影長短變幻,譚逸飛就那么一動不動

賬房(畫外音):“自那天和您擊掌之后,這半個月譚逸飛一直在姚記閉關,另派酒工在院外駐守,嚴禁任何人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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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記原先的酒工均自發在院外守著,一些鎮民圍在酒坊周遭看著毫無動靜的院墻

賬房混在人群中狡猾地看著,忽然他大睜雙目

冷寂的院內忽然冒出了煙氣,眾人驚訝得紛紛議論

賬房(畫外音):“一連五天院中毫無動靜,就在第六天卻突然燃了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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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逸飛一身利索的酒工衣服,十分麻利地拌糧洗料入甑,將一把把柴添入大銅爐下

紅紅的爐火映著他的面龐,目中透出十二分的執著和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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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7,福田升商行,黃昏內

賬房:“今天早上他在院中突然宣布明日出關驗酒。”

柴日定定地想了一陣:“半月時間以一人之力居然能出酒……(奸詐地雙瞇雙眼)驗酒的人可是按我說的找了。”

賬房壞壞地笑:“全都安排好了,五位是咱五柳最大酒肆的掌柜,自然絕無意外,還有四位是名望頗高的老酒工,這最后一位,便是九仙鎮的繆掌柜了。”

柴日雙不待說完,已哈哈大笑起來:“做的好,五五之分我已握勝算,何況還有繆世章這把殺手锏。”

賬房:“老板這招更加板上釘釘,我已去會過繆世章,他現在恨死了譚逸飛,就算譚逸飛那酒真的半分不差,繆世章也定然會出異言。(捻捻手指)老板,他已經收了。”

柴日雙得意冷笑:“譚逸飛,如此道道關卡,我倒要看看你明日能出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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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8,宋府-后院,晨外

晨光初耀,一陣笑聲,宋宗祥和宋宗梅、穆雪薇進了后院

穆雪薇:“哈哈哈……頭一次聽宋大哥唱歌,而且居然是兒歌,哈哈哈……”

穆雪薇樂得前仰后合,宋宗祥窘得大紅臉,宋宗梅也掩著口笑

宋宗祥:“雪薇,你樂了一路了,你,你是不是覺得……”

穆雪薇:“榮幸,聽到宋大哥唱歌真是榮幸之至,哈哈哈……”

穆雪薇再次忍不住,笑倒在宋宗梅懷中

宋宗祥臉更紅了:“雪薇——要不是為了你高興,我怎么會唱這個,我……”

忽聽到宋宗梅訝然輕呼一聲

大家看去,宋宗英隔壁的房間開著門,窗上掛滿漂亮的紅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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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9,宋府-宋宗英閨房,晨內

淡淡的花香滿室,窗臺上的紅梅玉壺中插滿鮮花

窗紗妝臺銅鏡桌案,處處雕畫著梅花,一幅紅梅古卷高懸

宋宗梅進得房中,驚喜地環顧著

穆雪薇好奇地進來:“呀!太漂亮了,處處梅花,一下就變成宗梅姐姐的屋子啦。”

宋宗祥:“嗯,讓世章費心了,布置得如此周致。宗梅,以后回來就住這兒,這就是我妹子的屋子!”

宋宗梅靠在宋宗祥胸前:“謝謝大哥,謝謝世章哥。”

小生子在門口:“穆小姐,國風報的潘小姐把電話打到大廳,說是急著找您。”

穆雪薇一愣,跑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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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0,宋府-大廳,晨內

穆雪薇匆匆進門,接起家人手中的電話:“喂?鳳云……(大驚)他和柴日雙賭酒!……好好好,我馬上去看報,馬上!”

穆雪薇大急:“請問可有這幾天的《國風報》嗎?”

小生子:“有,我這就去給您拿。”

穆雪薇急得要跟著小生子奔出,正遇到宋宗祥和宋宗梅

宋宗祥:“雪薇,怎么了?”

七虎正路過大廳,興奮道:“大哥,你們回來了?”

穆雪薇:“七爺,你知道我表哥和柴日雙賭酒的事嗎?”

七虎:“當然!二哥就是十位鑒酒師之一,這不,一早就去五柳了。”

“轟——”穆雪薇大驚:“居然就是今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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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1,姚記酒坊-門前,晨外

(緊張沉重的畫外音樂)

姚記緊閉的門前已圍滿了人

正對門前的桌案后坐著三位縣商會的成員,商會會長居中

兩側各擺一長案,嶄新的猩紅絨布鋪在桌上,每側各坐五位品酒師,每位都神色肅然

繆世章坐在案尾,漠然,若有所思

柴日雙環視著,賬房哈腰跟在他身后,柴日雙一揮手,賬房走上前,從提盒中拿出十三只同樣的朱漆木碗,一只只放在來賓面前

圍觀的人默默看著

姚記院墻外駐守的酒工默默注視著,“砰”賬房每放一只碗都令他們心驚

一切都做準備完畢,所有人均聚焦在姚記酒坊的院門上

只聽“吱呀”一聲,姚記的門終于打開

譚逸飛神色平靜,一襲青衫,托著一壇酒出現在門口,酒壇上醒目的“六合”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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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2,官道,日外

穆雪薇騎著小紅馬急馳,焦急的神情一覽無余,宋宗祥騎馬帶著宋宗梅在側

宋宗祥:“雪薇,你莫太擔心,有世章在場,理當無事。”

穆雪薇:“就是這樣我才更放心不下呀?七爺說好象看到了柴日雙的賬房去找過繆先生,他、他一直對表哥十分怨恨,(越想越急)還不借此,借此……”

宋宗梅柔聲安慰著:“雪薇,譚先生吉人天相,一定會化險為夷的。”

穆雪薇焦急之色愈濃:“他也真是的,什么都是自己擔著,怎么不讓我分擔一些呢?”

宋宗梅聽到穆雪薇的自語,眉稍微微挑了一下,再看宋宗祥,卻迎著風,半句都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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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3,姚記酒坊-門前,日外

眾酒工欣喜關切地“呼啦”圍在了譚逸飛身邊:“譚先生,譚先生……”

譚逸飛微笑著:“讓兄弟們擔心了。”

柴日雙叫道:“譚會長!”

譚逸飛緩步走到柴日雙面前:“柴會長。”

柴日雙瞥了一眼譚逸飛手中的酒壇:“譚會長真的釀出了六合?”

譚逸飛:“柴會長將同道中最為聲名顯赫的貴賓紛紛請到,不正為見證六合一脈相承嗎?”

柴日雙:“一脈相承?哼哼,譚會長,我已向縣商會聲明,這十位之中但凡一人說出酒味不對,(咬牙)六合從此就消聲滅跡!”

譚逸飛淡淡冷笑,毫不畏懼地盯著柴日雙,兩人對視

縣商會會長:“譚會長,是否可以開始了。”

譚逸飛:“多謝各位尊駕臨門,會長大人,逸飛所請之物可否惠賜?”

縣商會會長點了點頭,一揚手,身后的隨從遞上一只酒壇

眾人看去,會長的酒壇和譚逸飛手中的酒壇一模一樣,正是六合統一的酒器

繆世章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心知肚明,唇邊露出一絲了然的淡淡笑意

賬房卻不解,和同樣不明所以的柴日雙對視一眼

商會會長:“各位,本會接到譚柴兩會長的邀請之后,譚會長就委托本會帶一壇市上所售的六合酒到會,我以縣商會總會長之名譽向各位說明,這壇酒是我們三人來時在五柳鎮一間酒肆所購,原封未動,請各位行家檢驗。”

十位品酒師均起身圍到會長案前,仔細看去,均點頭稱“確是姚老板所出六合”

柴日雙:“譚先生什么意思?”

譚逸飛:“會長大人親自買來的六合,柴老板可有疑異?”

柴日雙:“那還有什么差錯?柴某一百個放心。”

譚逸飛:“那就好。”

譚逸飛將手中酒壇放在會長的酒壇旁邊,突然快速地左右換位倒來倒去

越來越快的換位中,柴日雙定定的看著,心中“突突”的跳,有些明白了譚逸飛的意圖

只見譚逸飛停住,一揮手

孫掌柜也提著一只木盒,也從提盒中拿出十三只同樣的朱漆木碗一一放在眾人案上

譚逸飛:“柴老板,既是我二人賭對,你我就親自為各位酌醴如何?”

會長及圍觀的眾人:“嗯,這樣的確公平……”

柴日雙萬沒料到譚逸飛有這一手,愣了片刻,只好上前拿起一壇

兩人又對視一眼,柴日雙已無初時的神氣

“嘩嘩”壇中的酒分別倒入評委的兩只碗中

譚逸飛的手非常穩,為繆世章斟時,手中的酒壇卻不由顫了一下,他抬頭看了繆世章一眼,繆世章也在看著他,二人目光一碰即分,

十三人的酒均已倒好,譚逸飛站在場中昂然一揖:“有勞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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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4,官道,日外

穆雪薇斗篷飛揚,縱馬急馳,宋宗祥和宋宗梅緊隨其后

馬兒揚塵行遠,已遠遠看到了姚記的桂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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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5,姚記酒坊-門前,日外

院前一片寂然,所有人均稟息看著,姚記酒工均是提心吊膽

柴日雙不由有些緊張,賬房的心“嗵嗵”跳著

兩人斜視一眼譚逸飛,譚逸飛卻胸有成竹,鎮定如常

“咣!”“咣”……眾人喝光的酒碗一一放在案上

不待會長出言,柴日雙已關切地問道:“諸位,如何?這兩碗酒可有差異?”

五柳鎮的五位掌柜均歉意地看了看柴日雙,搖了搖頭

四位老酒工閉目細品,露出笑容:“果真原汁原味,百年六合啊。”

柴日雙有些急:“各位可是細細品過了?”

老酒工甲:“自然,老朽入酒業六十載,品酒無數,可以聲名擔保!”

圍觀的人均發出議論之聲,酒工們欣喜地已開始小聲歡呼

縣商會會長:“繆掌柜,請問閣下的結論如何?”

眾人“唰”地看去,這才發現繆世章端著的碗還未放下,仍在品味中

柴日雙目中重現得意,賬房在奸笑

譚逸飛不由心“忽”地提了起來,向繆世章走去

柴日雙見狀,緊趕幾步,和譚逸飛一同走到繆世章面前

繆世章看了看兩人,神情冷淡,終于放下了酒碗

柴日雙迫不及待:“繆先生,這,這兩碗酒味道可是相同?”

繆世章輕輕搖了搖頭:“不同。”

“轟!”譚逸飛怔住

所有人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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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29場)仙客來客棧-前柜,日內【品酒】

繆世章詫異:“我,為譚逸飛鑒酒?”

老掌柜:“正是。這鑒品乃是自古留傳的傳統技藝。《世說新語·術解》有載,桓公有主簿善制酒,有酒輒令先嘗,好者謂‘青州從事’,惡者謂‘平原督郵’,東坡亦認為評判酒的優劣當‘以舌為權衡也’。及至明代馮時化著《酒史》,對酒品的‘色、香、味’便已匯成頗多術語了。”

繆世章:“便說說這色香味。第一步是看色,舉杯對光觀察酒的色澤。白酒除醬香型、兼香型和少部分濃香型微黃之外,其它都應是無色透明的。果酒一般都是原果實的自然色澤或與之相近,這叫正色。也有一些酒會出現復色,應以后一種顏色為主色。比如紅曲黃酒為紅黃色,則以黃色為主,黃中帶有紅色。酒色若現渾濁沉淀,則為色不正。觀色有光澤、透明、晶亮、清亮、色暗或失光之分類。”

掌柜甲:“我等真長見識。”

繆世章:“觀色過后,第二步是聞香。酒香頗為復雜,有原香和陳香之分。各種酒類有不同的香氣,一般用杯底嗅香之法,先品出酒香是否存在,再品不同香氣的特色。”

老掌柜:“這第三步是品味,也是品酒中最為主要的一步。每種酒均含酸、甜、苦、辣、澀五種味道,這五味均需適當分量,方可口感上佳。”

繆世章:“老掌柜說得真對,因對五味的敏感度不同,品味時需先凈口。甜味在舌前,酸味在舌邊、苦味在舌根,澀味則是因酒的收斂所影響的唾汁分泌,而辣味是因酒精刺激所引起的痛覺。嘗味時先咽一小口,使酒氣從鼻端噴出,用來體味是否辛辣,而后再喝一口,細品此是酒醇和還是苦澀。總而言之,美酒應是入口醇厚綿軟,落口干洌純凈而余味悠長。”

老掌柜:“與傳統品酒不同,前清張藎(jìn)的《彷園酒評》語出新意,其云,‘人但知酒中之味,而不知飲酒之味也’哈哈,閑話一句了。”

(第二十集結束,待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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