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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劇介]柴日雙還沒來得及狂喜。繆世章突轉話峰,因姚大叔多年停工,近來的六合芬純度便有些微偏差,而譚逸飛所釀六合與陳釀一般無二,眾人大悟,這才是繆世章所說的“不同”,勝負瞬時逆轉,這時賬房急報按搶來的配方酒鍋全被浸漏損失慘重。譚逸飛咬牙冷笑,原來六合配方乃是回文所譯,需反向閱讀,否則全盤皆亂,鍋毀酒酸!譚逸飛真誠感謝繆世章精深的品酒功力,繆世章冷淡道只為報大小姐之恩。穆雪薇看不過,句句酒詩將繆世章諷得尷尬不已,宋宗祥對俏皮的雪薇情難自控,問起雪薇婚配,譚逸飛暗驚岔開話題。劉二豹眼見團防將被解散,忙去找譚逸飛想主意。譚逸飛說只有再買一批捷克槍補齊才能保住團防。但劉二豹已賠了全付家當再沒有活錢了,譚逸飛提議將通諜押在酒坊,這樣從酒坊支這筆槍款就名正言順,劉二豹全都答應。譚逸飛替團防去找縣長說合,順便在縣上給雪薇秘密租了一處院子避開宋宗祥??娛勒卤緦νㄕ欀驹诒氐?,萬料不到譚逸飛已搶先一步。譚稚謙和宋宗英去參軍,女子投軍前線聞所未聞,被守衛嘲笑拒絕。田中下令攻省,侯元欽遣兵剛愎自用,中了田中的埋伏險被生擒,幸被楊漢鼎相救并率隊殺敵平亂,侯元欽頓覺無地自容,對楊漢鼎更為嫉恨。賬房給梁嘉琪送毒酒之時,聽梁嘉琪指著衛戍軍勝利的報道高興地說這是我妹夫呀,賬房急報柴日雙,柴日雙立刻想出離間衛戍軍的詭計。譚逸飛來看望懷孕的梁嘉琪,驚訝發覺梁嘉琪喝的嫦娥桂被人做過手腳。譚逸飛插手的團防日益壯大,令繆世章坐臥不安,他約見譚逸飛,用手中的講武堂卷宗威脅譚逸飛交出通諜,遠離九仙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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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姚記酒坊-門前,日外
品酒會上一片訝然
驀的,柴日雙“哈哈哈“的笑起來,笑聲肆意,打破了場上沉寂
柴日雙:“多謝繆先生,您剛才可是親口說的這兩碗酒不同?”
繆世章:“不同?!?
柴日雙得意的盯著譚逸飛:“譚逸飛,此刻你還有何話說?”
譚逸飛一時無話,目光看向一旁,平復著內心的無措
眾酒工沖上前急問:“有什么不同?。俊?
商會會長也不禁起身:“繆先生,還請言明?!?
就見繆世章不緊不慢地從身邊取出一陳舊酒壇,壇上“六合”的封印已淡
繆世章慢慢倒了一碗:“諸位,世章平日有藏酒的喜好,這壇是我在二十年前初入酒行時的藏品,是姚老板親釀的六合,桂香芬馥,回味悠長。兩年前六合劫難停窯直至今年開春,新出的酒雖然稟承祖傳,但因姚老板年邁體衰又曾受內傷,因此搗糧拌料難免力不從心,力度稍有偏差,這新出的酒相比原來的藏酒,芬純就減了一分。”
柴日雙聽出有些不對:“繆先生,你到底在說什么?”
繆世章:“在下是說姚老板近期的六合與祖傳六合稍有不同,而譚逸飛今天出的酒卻與百年六合分毫不差!”
“啊——”眾人轟然歡呼
峰回路轉令譚逸飛驟然松了一口氣,激動地笑看著繆世章,繆世章卻不理他
柴日雙的臉白了:“繆先生,這兩壇酒已經分不出哪壇是譚逸飛所釀,你又是如何判別的,不會是念在同鎮之誼有意袒護吧?”
繆世章直直看著他:“因為姚老板近期出的六合繆某早已細細嘗過,這兩碗酒與祖傳六合相比,一碗有異一碗無差,在下自然可得出結論。(直視)柴會長請在下前來不就是為了公平嗎?”
柴日雙只覺頭“嗡”的一聲,身子搖晃,被賬房趕快扶住,被歡喜擁上的眾人擠出去
只聽一聲嬌音“表哥!”,穆雪薇擠上前驚喜地一把將譚逸飛摟住
譚逸飛只覺喜悅瞬時盈繞全身,這時才終于完全松下一口氣
人群后恨恨的柴日雙瞇眼盯著穆雪薇,目光現出一道寒光
譚逸飛轉頭感激地向繆世章道謝:“繆兄,多謝!”
繆世章依然面無表情:“不必,(沉聲)在下只是替大小姐還先生一個人情?!?
譚逸飛眉峰一挑:“大小姐?”
穆雪薇(小聲):“嘿!沈姐姐就是宋大哥失散多年的大妹宋宗梅??!”
譚逸飛驚訝得不禁動容
宋宗梅(畫外音):“譚先生?!?
譚逸飛驀然回頭,宋宗祥分開眾人,他的身旁,是神情激動的宋宗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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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九仙鎮-街上,日內
“咣咣咣”魏永更拼命敲著大鑼,沿街狂奔:“譚老弟勝了!姚老板的百年六合保住啦!”
眾酒工跟在后面跑:“咱中國人長志氣啦!”
魏永更的鑼“咣咣”敲得更響:“小日本要給姚、姚老板下跪磕頭啦!”
眾多鎮民聚到街邊,歡聲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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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姚記酒坊-田中,日外
姚大叔姚大嬸的墳前,眾人圍聚,群情激昂
柴日雙披麻呆立,聽著眾人的指責
譚逸飛一身素服走到他身邊,“砰”將白幡插在柴日雙腳下,將柴日雙驚回神
譚逸飛:“愿賭服輸!請柴會長頂幡下跪,給我義父義母行膜拜大禮!”
柴日雙恨恨瞪著譚逸飛,譚逸飛凜然地盯著他,冷冽的目光令柴日雙膽寒
眾酒工大喊“跪下!跪下!”
如山的憤怒中,柴日雙茫然接過白幡,雙腿有些發抖
只聽“砰”的一聲槍響,將他脆弱的神經擊碎,柴日雙腿一軟“嗵”地跪在了墳前
宋宗祥收起沖天的槍,冷冷地看著,他身邊穆雪薇和宋宗梅都冷冷地看著
眾人越發呼喊的大聲“磕頭!磕頭!”
柴日雙只覺眼前人影成山,他恍惚得厲害,頭腦空白地叩下頭去
譚逸飛咬牙看著,目光驀然泛起解恨的淚光,又硬生生忍住
一聲驚呼,賬房匆匆擠進人群,驚慌失措地摔在地上,爬起再跌撞到柴日雙身邊
賬房:“老板,不好啦!按您的方子上甑糧料根本沒法發酵,反而把甑底全部漚壞,所有糧食白費呀!”
柴日雙訝然怔住
譚逸飛聞此,剎時只覺郁積多日的惡氣終于傾出,“哈哈哈”含淚冷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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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倒敘四周光暈畫面接第二十集第22場)姚記酒坊-院內,晚外
譚逸飛淚流滿面抱住奄奄一息的姚大叔:“我知道我知道,姚叔您放心,逸飛定一給您報仇!”
姚大叔:“逸飛……我和你說……那方子,那方子就會給我報仇的……”
譚逸飛:“方子?”
姚大叔:“那方子被他搶去只會砸了他的酒坊,只因……只因那方子原來是由回文譯過來的,應該倒著念才成,哈哈……逸飛,來,靠我近點……大叔這就將六合秘方說給你聽……”
慘白的燈籠下,滿地的鮮血中,譚逸飛靜靜地聽姚大叔細說著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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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姚記酒坊-田中,日外
柴日雙驀的一把緊緊揪住賬房,瞪了半天眼,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地上
“卡嚓”鎂光燈一閃,剛剛趕到的潘鳳云指揮攝影拍下這解恨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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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團防辦公室,黃昏內
劉二豹頭上纏著布,病病歪歪的坐著
(凄清的畫外音樂起)
窗外暮色陰陰,冷冷清清的枯枝搖擺著
有人敲門,沒人應,再敲,劉二豹仿佛根本沒聽見,小隊長試探著推門進來
小隊長:“團總,您的藥?!?
劉二豹呆滯的看著,突然目光一定,小隊長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高懸的團防的大牌子陳舊黯淡
劉二豹怔怔的:“這就到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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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仙客來酒樓-雅間,黃昏內
數壇酒仙擺滿旁案,宋宗祥、宋宗梅、穆雪薇、繆世章圍坐
譚逸飛親手給眾人斟酒:“今日天佑六合,得慰義父義母在天之靈,理當先敬二老一杯!”
譚逸飛舉杯靜立,眾人皆肅然起身,“砰”眾杯相碰,飲后落座
譚逸飛真誠地敬繆世章:“繆兄,幸您品酌精深語驚四座,六合方得以保全,逸飛多謝!”
繆世章冷冷的并不承情:“在下已經說過了,只為替大小姐還先生的情,先生何必言謝。”
穆雪薇不由瞪了他一眼,正欲發話
宋宗梅忙起身:“世章哥,梅兒多謝你助譚先生一臂之力,來,宗梅敬兩位。”
三人共飲
宋宗祥豪爽笑道:“好!兩位好兄弟令倭人俯首,大快人心!雪薇,今天大家高興,再向我們露一手文上跑馬如何?”
穆雪薇眼情一轉:“好!今天我們就隨意一些,以七言詩為范,首起者不限,但接的人嘛,卻要以不同人物的詩句往下續,各位說好不好?
宋宗梅笑道:“聽聽聽聽,還說隨便呢,小嘴一張就這么難的題?!?
穆雪薇:“我便先起一句,‘空王初受逞神功’??娤壬?,表哥沒日沒夜的研究六合,這會兒六合的存亡倒好象全憑了先生寥寥幾句,難免自逞神功至偉,連我表哥的致謝都不放在眼里了,哈哈!”
穆雪薇笑得開顏,卻是笑中帶刺,繆世章端著酒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宋宗祥忙打圓場:“這是陸龜蒙的詩,雪薇,我就用李洞的詩接一句,‘禪心高臥似疏慵’,世章禪心高筑,對功利從來不看重的。”
繆世章:“謝大隊長,世章就以李商隱的‘若信貝多真實語’相接。穆小姐,世章只是據實而言,并無他意?!?
譚逸飛笑道:“正是,在下就借盧綸的詩結句‘醍醐法味灑何濃’,繆兄鑒酒有如甘露灑心,醍醐灌頂,稟公也好還情也罷,繆兄道修中庸,自是法心清明。”
譚逸飛客氣地笑,繆世章卻聽出他話中明褒暗貶之意
穆雪薇笑得十分解氣,宋宗祥焉有看不出來,更覺穆雪薇的俏皮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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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團防辦公室,黃昏內
團防小隊長:“團總,您可甭想得太多了,眼下身子養好最要緊?!?
劉二豹嘶啞道:“我能不想嗎?這是老爹臨走掏了家底給我捐下的,就是為了讓老劉家沾上星兒官氣,別幾輩子都被人豬官豬官的喊。(氣憤)豬豬豬,我不就是個豬腦子嗎,(從懷中掏出通諜)干啥為了這張破紙把家當都砸上啊?哼,讓我交?咱誰也別想得!我撕了你我!”
劉二豹越想越氣就要將龍府通諜撕毀,被團防小隊長趕快攔住
團防小隊長:“別別別,團總息怒息怒,這可是個大寶貝呀,撕不得呀……”
劉二豹瞪著眼:“啥寶貝?明兒姓聶的就來拆牌子啦,再寶貝不也得歸了他去?哼,拿錢的時候比誰手都快,風里雨里押槍趟險的全是老子!老子能乖乖的給了他?”
劉二豹還要撕,忽聽“咣咣咣”街上一陣熟悉的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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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仙客來酒樓-雅間,黃昏內
宋宗梅:“四位將這不同人物的詩句連得天衣無縫,真是讓宗梅開眼?!?
譚逸飛笑道:“這本是我兄妹閑來的小把戲,讓各位見笑了?!?
宋宗祥:“小把戲?這些天多虧這些小把戲啊。譚先生,我和你說句掏心的話。梅兒回府是府中的重中之重,我們之前又……哎,宋某從不掉淚,這回梅兒回來,我可把一輩子的眼淚都給她了!”
宋宗梅眼圈紅了:“大哥……”
宋宗祥眼睛紅紅,努力穩定了一下情緒:“要不是雪薇陪在我們身邊,又說又笑的,盡著寬慰我倆,我們兄妹這悲喜之情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緩過來。你說雪薇這些是小把戲,(深情地看著穆雪薇)我可說她是天賜之福?!?
宋宗祥毫不掩示的喜愛之情,令譚逸飛心中驟起波瀾,繆世章全看在眼中
繆世章:“哦,大隊長佳人相伴,我就湊趣兩句,首句是李太白的‘云想衣裳花想容’,次句為裴航名句‘況遇天仙隔錦屏’,大隊長對穆小姐的賞慕不亞于云裳仙子呀,哈哈……”
繆世章笑著,卻斜眼瞄著譚逸飛,譚逸飛雖在微笑,卻難掩不安
宋宗祥被說中心事,便再難掩?。骸罢钦?,我就接世章兩句,分別是南溟夫人和油蔚之句,(癡癡地看著穆雪薇)‘鴛鴦自解分明語’‘此生終不負卿卿’。”
穆雪薇少女特有的敏感突上心頭,一抬頭正對宋宗祥的深情款款,不由臉騰的紅了
宋宗祥更是愛煞,忍不住脫口道:“譚先生,雪薇還沒許配人家吧?”
“轟——”宋宗祥的求婚之意已十分明顯,譚逸飛神色立變,心跳加劇
穆雪薇也是驚得臉色一白:“宋大哥,你,你……”
宋宗祥突然意識到什么,尷尬地笑了一下:“哦,是,是宋某唐突了?!?
譚逸飛勉強一笑:“呵……說到這許配,逸飛還不曾恭禧梅姑娘喜結良緣呢,怎知再相見姑娘已是宋府的大小姐了?!?
宋宗梅早看出譚逸飛極是不安,乃是岔開話題平復著情緒:“多謝譚先生?!?
譚逸飛:“大小姐,久別重逢,我們就共奏一曲《梅花三弄》以賀大小姐喜上梅梢?”
宋宗梅笑著起身:“簫中知音,宗梅自當欣然相和?!?
兩人笑著走向窗前,分別取出簫來
一曲《梅花三弄》悠揚婉轉,令眾人如聞仙樂
譚逸飛卻凝神蹙眉,宋宗梅已從簫音中聽出譚逸飛心中的極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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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0,團防辦公室,黃昏外
“咣咣咣”的大鑼聲響徹街巷,由遠及近
只見窗外,魏永更高喊著從街上跑過:“譚老弟接掌六合,小鬼子給、給姚老板磕頭啦!”
接著鎮民歡呼聲大作
小隊長眼睛一轉:“團總,譚先生剛剛把福田升打趴下,那叫一漂亮!他現在絕對是酒市上的老大啦。咱試試找他想想辦法,憑他的聲勢,和縣長說句話,沒準咱這團防就能保住也不定呀?!?
劉二豹驀的動了心思,吱唔著:“啊……可是,這地契上我理虧著呢,只怕只怕……”
小隊長:“譚先生的仁義誰不夸呀,這事怕是他早都不放在心上了,團總,咱就去試試吧?!?
劉二豹看了看團防的大牌子,猶豫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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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1,仙客來酒樓-雅間,黃昏內
一曲畢,譚逸飛遙望長天,一時難以轉身面對宋宗祥
繆世章偏偏提醒道:“譚先生,剛才大隊長問起的事……”
譚逸飛頓住。忽聽大堂人聲沸沸,雅間門被推開,潘鳳云和孫掌柜被推到最前面,后面大幫酒商酒工涌進,令座中人不由紛紛起身,不明所以
穆雪薇:“鳳云?”
孫掌柜:“譚先生,今天福田升一敗涂地,大家都對你佩服得不得了,這不,這些都是五柳的酒商,剛聽到您要試產新的方子,就想先下訂單,催著我帶他們來找您,打擾了先生宴客,實在對不住啊。”
潘鳳云:“酒仙新品可是我報的獨家新聞哦,(笑)譚公子可怪不得大伙,是這簫音漏了你的行蹤啊?”
譚逸飛長揖大笑:“哪里哪里,逸飛多謝諸位。新方的味道是否純正,哎,正好,昨天送來了幾壇剛出的,各位朋友要信得過在下,我這就帶各位去試品一下如何,也請各位多提提建議,讓我們精益求精,又要麻煩潘編輯為新號多展妙筆了?!?
潘鳳云:“樂意的很。”
譚逸飛:“多謝多謝。(拉上穆雪薇)雪薇,你陪著鳳云,走,咱們這就去吧。(一揖)大隊長、大小姐,失禮失禮,各位請慢用?!?
宋宗祥還似有話要說,譚逸飛已領著眾人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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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2,侯府-大廳,黃昏內
侯司令“呯”地怒拍桌案:“把你旅長的印信都給我交回來!”
候元欽:“爹,您老息怒,孩兒犯什么軍紀了惹您老生這么大氣?!?
侯司令沉聲:“我問你,我派你去處理日本設領一事,你是怎么做的?”
候元欽心頭一緊:“替爹宣布外交部禁令,平息此事。”
侯司令:“你平息誰啊,日本人還是中國人!眼睜睜看著民眾血難你無動于衷,我中華軍威何在!”
候元欽:“爹您誤會了,是不是楊漢鼎和您說什么了,爹您不能信他啊,他好大喜功才會……”
侯司令:“胡說,與漢鼎有何干系!漢鼎堂堂正正,我看是你好大喜功才是!”
“嘩啦”幾張照片扔在案上,侯元欽趕快拿起來一看,張張均是他旁觀軍警和田中欺壓民眾的場面
候元欽:“爹,這些照片哪來的?”
侯司令:“問什么?那天周邊全是記者,你管他是哪寄來的,關鍵這才是事實!你的履職函是怎么寫給我的,平定日本人全成了你的功勞,哼!要不是漢鼎到的及時,這又是一大樁血案!要我們軍隊何用,要我的顏面何存!”
候元欽:“爹,您老只顧自己的面子,孩兒的面子您也替我想想,您剛升了我的旅長,又要撤我,讓我以后在軍中如何立足啊,爹,這事確實是孩兒的錯,您老消消氣,收回成命吧?!?
侯司令:“立足?無勇無謀,謊報邀功,你就不配當個軍人,還是做你的侯府大少爺吧!”
侯元欽:“不,爹?。ā班獭钡毓虻乖诘兀暗獨J求您,再給孩兒一次機會,讓孩兒去省東將功贖過。我為了這次戍防,通霄研習地形戰略,防御方案已向全旅布署妥當,您就讓孩兒去吧,看孩兒這次的表現。”
侯司令沉默
候元欽:“孩兒一定拼力殺敵,壯我軍威!”
侯司令走了兩個來回,背對侯元欽一揮手:“速赴省東!”
侯元欽立刻起身,大喜:“謝謝爹!孩兒告退。”
反身出門的候元欽面色十分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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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3,仙客來客棧-譚逸飛客房,晚內
桌上一壺清茶
譚逸飛坐在桌前愣神,剛想倒上一盞茶,忽聽樓道傳來潘鳳云的笑聲
潘鳳云(畫外音):“哈,寫錯了這么多字……”
譚逸飛起身出了門,走過去,穆雪薇客房的門未關,潘鳳云正和穆雪薇伏案說笑,穆雪薇雖笑著,但眉目間早已透出心神不寧來
潘鳳云:“怎么,不是最愛給你譚公子寫報道的嗎?瞧瞧瞧瞧,是不是聽大家把他夸上了天,你也跟著心馳神飛了,哈哈哈……”
譚逸飛回到自己房間,剛拿起茶壺又放下,起身從架上拿起一瓶酒仙倒入盞中,一飲而盡,略定心神,正欲再倒,忽聽門“砰砰”急響
譚逸飛起身開門,訝然見到神情急切,滿頭是汗的劉二豹和小隊長站在門外
譚逸飛:“團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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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4,宋府-后院,晚外
一雙虎目凝神望著天上明月
鏡頭拉開,宋宗祥坐在秋千上輕輕晃著
宋宗梅從假山后轉來,看到大哥正在沉思,忙止步,猶豫了片刻,轉身欲走
宋宗祥:“梅兒。”
宋宗梅:“大哥……”
宋宗祥:“來,過來陪哥坐會兒,來呀。”
宋宗梅上前,宋宗祥起身將她扶坐在秋千上,笑著輕推
宋宗祥:“這秋千是爹親手給宗英扎的,我和世章天天推著她玩,哥還沒給你推過呢?!?
宋宗梅幸福地輕輕蕩著,快樂地笑
宋宗祥:“爹當年就說這秋千是給我妹子玩的,(笑)嘿,坐上去的可不都是我妹子嗎?宗英坐過,你坐過,還有,雪薇也坐過……(美好的回憶著)梅兒,你說雪薇有多淘氣,那天竟然拉著讓我也坐了一回,嘿嘿,大男人坐秋千還不讓人笑話死,可我當時不知怎么的,偏偏就是順了她的意……”
宋宗祥露出溫柔喜悅的笑容,宋宗梅心情復雜的看著
忽見假山后梁嘉琪本想上前打個招呼,聽到這話不由一怔,轉身快步走回后院
宋宗梅立時起身:“哥,你坐,梅兒來推。”
宋宗祥回過神大笑:“怎么,你也要學雪薇嗎?哈哈……(忽的微嘆)剛才老夫人來電話了,說這么多天看不到她孫媳婦可想壞了,催著快把你送回去呢,可是哥真
舍不得你呀。”
宋宗梅心中一酸:“大哥,我也是,我不想回去了?!?
宋宗祥笑了:“傻話,姑娘嫁了哪有不回婆家的?世章早準備得妥妥當當,大哥親自送你。放心吧,大哥以后會經常去看你的?!?
宋宗梅終于忍不住淚珠流下,被宋宗祥一把摟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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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5,仙客來客棧-譚逸飛客房,晚內
劉二豹吱唔著:“譚老弟,哥我從前對不住你。(“當”的把茶碗一蹲)嗨!現下和你提這事,真是磨不開面子?!?
譚逸飛靜靜的不語
劉二豹恨恨道:“說來丟人,我丟槍的事被捅到龍府了,哼!肯定是繆世章干的,他早就對團防不安好心!表舅怕得罪龍府就要撤了我的團防,還要收了這通諜??!”
劉二豹激動地掏出通諜,有些顫抖了起來
譚逸飛不由一驚:“收了通諜,這通諜可是千金難得呀!”
劉二豹急道:“誰說不是呢?我為了它砸了多少錢老弟你可是全看在眼里了,我為了這批捷克搶又把全部家當都賭上啦!這,這,這一下都沒啦,不是要了我的命嘛——”
劉二豹急得站起了身,一拳砸在桌上,抄起茶壺就要摔,被小隊長一把攔住
小隊長:“團總團總,這是人家的東西,來,坐,快坐,咱這不是找譚先生正商量著呢嗎?”
譚逸飛:“竟然這么嚴重嗎?縣長大人和您還沾著親吶!要不就是槍上這利……”
劉二豹:“分文不少哇!所以我才更氣得慌呀,錢沒少拿,可這臉說翻就翻啊?!?
譚逸飛看了一眼桌上的通諜:“團總想讓逸飛做點什么呢?”
小隊長眼睛一亮:“譚先生,您是九仙商會的會長,您的酒在縣上也早就是鼎鼎大名,縣上的頭臉肯定都會給您面子,團總、團總想請您去縣長那給我們美言幾句,團防畢竟是團總兩輩人的心血,能不撤就甭撤吧?!?
劉二豹:“對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譚老弟,你幫我去和表舅說和說和去,一定要保住我的團防啊,(揪住譚逸飛使勁搖)哥求你了求你了!”
譚逸飛忙起身將劉二豹扶坐下:“團總快坐快坐,容我好好想想……”
劉二豹“噌”地又站起來:“來不及啦,明天姓聶的就要來摘團防的牌子呀?!?
小隊長:“是啊譚先生,不然我們怎么找的你這么急呀?!?
譚逸飛:“哦?(心中早轉了好幾轉)兩位別急別急,來,坐!(緩緩道)這事在逸飛看來,不是沒有回旋的余地,只是……”
劉二豹眼中發光:“只是什么,只要能保住團防,要我做啥都行!”
譚逸飛:“好,團總,你和小弟說句實話,這槍上的利和縣長是怎么分的,這批捷克槍該交多少利?”
劉二豹:“四六分,我六他四,捷克槍龍府是按50塊大洋一桿算的,(使勁抖著食指)一萬塊呀,花了我一萬塊呀!”
譚逸飛點頭:“這樣就好說了,(把話又咽下)哦……唉……還是算了,免得團總誤會。這樣,團總要不嫌少,逸飛送團總幾畝良田,團總要想做回這屠業嘛,可以在酒仙街開個店……”
劉二豹:“呸!老子餓死也不再做這殺豬的啦!老弟的大德我記下啦,還是請老弟幫我保住團防,你剛才不是說已有辦法了嗎,怎么又不說了,真急死個人,你說,你快說呀?!?
譚逸飛:“好好好,請坐請坐……這事啊,縣長大人無非為了利錢,咱要是把利錢補上,再重買200支捷克槍運往縣上造冊,縣長大人對龍府有了交待,自然不會再為難團總了,是嗎?”
小隊長:“哦,龍府知道丟了200,再從他那兒買200,這不一下就漏了嗎?”
譚逸飛笑道:“去龍府買軍火的又不是團總一家,團總不會從其他槍客那轉買回來嗎?只要錢給得多些,這坐地賺錢的買賣誰不想做。咱們再送聶探長一面大大的錦旗,就說是他把槍全找回來了,給足了縣長和聶探長的面子,縣長本來就是您的貴親,怎么可能還摘您的牌子呢?”
劉二豹大喜:“老弟真是聰明,就這么辦!(忽一轉念)可是這錢……”
譚逸飛:“接下來小弟就有點不好開口了。團總,頭批槍應交縣長的利錢是4000塊,二批買槍怕不是一萬塊能買下的,這一萬多塊對逸飛不是個小數目。還有,我的酒坊一開始就施行的是西方的股份制,要向酒坊中每一位兄弟公布收支賬目,突然少了這一萬多塊讓我怎么和兄弟們交待呢?”
劉二豹冒出冷汗:“這……這……可是我現下啥都沒啦。”
譚逸飛瞄了一眼桌上的通諜:“逸飛剛才說過,這通諜可是千金難買呀?!?
劉二豹條件反射“噌”地將通諜抄起:“你想要通諜?你……”
譚逸飛:“哈哈,我一個酒商要這干什么?我是想,眼下事情緊急,譚某和賬房支錢總得有個由頭不是?逸飛就說團總把通諜暫時押在酒坊賬上,也好支上兩萬大洋方便團總行事啊。團總放心,兩萬大洋回賬,通諜自當完壁奉還。”
劉二豹松了一口氣,雖很不舍,但已別無他法,只好將通諜放回了桌上
譚逸飛卻并不急著去收:“還有一件事正想麻煩團總?!?
劉二豹:“啥事,老弟只管說?!?
譚逸飛:“我這酒坊自打出酒那天,打打殺殺就沒停過,姚老板為這都搭上命啦,(嘆)哎……逸飛想請團總派幾隊兄弟幫著護衛酒坊,團總近來賬上不大方便,全團兄弟的餉錢就都從酒坊賬上支吧。大家成了一家人,那兩萬塊就更好和酒坊兄弟們解釋了,您看……”
譚逸飛深深一揖,劉二豹此刻早沒了主意
劉二豹:“行,行吧,你咋說都行,老弟,你可無論如何替我保住團防呀。”
譚逸飛:“團總放心,咱們明天一早就去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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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6,省東軍營門前哨所,晨外
門兩邊長長的圍墻,門旁一處哨所
天蒙蒙亮,圍墻內的軍營中已是一派操練呼喊之聲
侯元欽騎馬過來
哨兵上前敬禮:“旅長!”
侯元欽:“嗯。這么早,誰在操練?”
哨兵:“報告旅長,四團?!?
侯元欽:“四團!楊團長每天都這么早嗎?他是不知道啊還是故意的,怎么偏偏他們團不和各團同時出操啊?!?
勤衛兵:“報告旅長,楊團長說,他們團在九軍的時候就這樣,已然習慣了!”
侯元欽:“哼,特立獨行!”
勤衛兵:“報告旅長,四團這幾天已經把附近地形全部熟悉,每晚都派兵在您沒有布置到的地方加派了崗哨!”
侯元欽冷冷的哼了一聲,打馬進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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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7,臨省日軍駐地,晨外
晨光照在寒光閃閃的刺刀上
“哈!哈!哈!”隨著一聲聲大喊,齊齊的刺刀惡狠狠插入一個個草人中
駐臨省邊界小部隊的日軍正在操練
田中舉著望遠鏡望著對面侯軍旅部,瀨戶和巖井披著黃色呢絨大麾站在后面
巖井:“少佐閣下,領頭的就是阻止我們設立領事館的侯元欽部,侯元欽是憑著他的父親升上旅座之位的,威信不高,沙場之戰也經歷得不多,這下我們肯定能一舉攻下?!?
田中:“一個侯元欽怎么值得我放在眼里?你們不要忘了,他身邊還有一個楊漢鼎,他的四團才是我們的大敵?!?
川島:“少佐閣下,我已經打探清楚,楊漢鼎雖號稱四團,但他的人馬不足二百,為此他已著手在當地招兵,我們有八百皇軍,不如等他還沒招到兵的時候一舉擊潰?”
田中猶豫著:“嗯……”
瀨戶舉著一張報紙急急跑來,“啪”的給田中敬一軍禮,將報紙雙手敬上
瀨戶:“少佐閣下,請看全島日報,是柴田先生的消息!”
田中接過,一張柴日雙在姚老板墳前披麻叩首的特大圖片,如此醒目令田中驟然怒氣陡升
田中:“柴田君,你怎能如此丟臉?。ú[著眼)居然被支那人逼到這個地步。(攥緊拳,牙咬得咯咯響)支那——(突然拔出軍刀一揮)殺,給我統統殺光——”
軍刀在晨霧下閃著寒光
瀨戶和巖井:“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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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8,省東軍營門前哨所,晨外
軍營大門外崗哨森嚴,衛兵持槍而立
譚稚謙和宋宗英興沖沖地前來,張達和王小順外出回營
張達:“站??!軍營重地不得近前!”
宋宗英:“喂,我們是來投軍的!”
張達:“投軍?(笑)以前只聽說過花木蘭,嘿,還真沒見過女子從軍,今兒頭一次見?!?
宋宗英:“怎么,女子不能報國啊?”
王小順:“這位姑娘一心報國令人敬佩,但本旅不收女兵。”
譚稚謙:“那,煩請帶在下去報名?!?
“嗚——”營中傳來緊急軍號聲,只見營中士兵紛紛集合
岳壑邦從營中飛奔而來:“張達王小順,日軍突襲,緊急列隊!”
張達和王小順“啪”的行個軍禮:“是!”
見三人急急地要沖進軍營,譚稚謙急上前:“長官,在下想報名參軍,戰事已起正是用人之際,請讓在下一試……”
岳壑邦火急火燎地一把推開譚稚謙:“在下在下,就你這文文弱弱的書生還投軍呢?怕是連槍都扛不動吧,走開!”
譚稚謙沒有防備,被急火的岳壑邦一把推倒在地,宋宗英趕快去扶
宋宗英:“喂,你是軍匪啊,居然動手打人?”
岳壑邦輕蔑一笑:“是,就是咱這樣的軍匪保得你們吃飽閑的投軍玩?這是玩命懂嗎?投軍?哈!小兩口回去抱孩子吧!”
岳壑邦大笑著沖進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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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9,官道,日外
碧野繁花,兩側的楊柳漸綠,一隊車馬行在官道
譚逸飛騎馬在前,穆雪薇與他同乘一騎,靠在他懷中,潘鳳云坐在篷車中
劉二豹和小隊長拉著一車酒壇遠遠地跟在后面
譚逸飛:“雪薇,昨天我一夜沒睡,大隊長的話我怎么都放不下?!?
穆雪薇:“我也是,現在心里還慌著呢。宋大哥怎么會說那種話?。课乙恢蹦盟敶蟾缫粯??!?
譚逸飛:“嗯,所以,一會到了縣上,你先去鳳云報社玩會兒,等我辦完事就送你回府。”
穆雪薇驚道:“回府?回我家?不——”
譚逸飛:“噓——他對你的心思都這么明顯了,難道你還要回九仙鎮???你放心,我已經離咱們的目標越來越近了,很快就會過府接你的?!?
穆雪薇:“不要!逸飛,讓我陪著你,酒坊總是出事,我不在你身邊又怎么放心的下,怎么放心的下呀逸飛?!?
譚逸飛摟緊了她:“你還不明白嗎?你就是我最大的不安啊,義父這一走我就更擔心了,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他們要是動你的主意怎么辦?。课铱梢悦鎸Σ袢针p的槍口,可以砸了酒坊,但我決不能失去你,失去你就是要了我的命,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穆雪薇感動地流淚:“我知道,我知道,可你也是我的命啊,我又怎么放心天天都看不到你,逸飛。哦,你去和宋大哥說我已經許了人家了,你,就讓我留下吧,留下吧……”
穆雪薇嬌怯怯的哭,譚逸飛心頭不忍:“我又怎么舍得啊?那,我在縣上給你租處院子,你安心先暫住一段,除了我和鳳云,誰叫門都不能理,明白嗎?等過了這陣再回來,懂嗎?”
穆雪薇點點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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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0,兩軍交界戰場,日外
兩軍在坡下呼喊著沖殺,烽煙四起
侯元欽騎在馬上,端著望遠鏡瞭望:“楊團長!”
楊漢鼎打馬上前:“到!”
侯元欽:“帶你團速去西側圍攻,配合二團狙擊日軍!”
楊漢鼎看了看四周:“旅長,日軍這次來犯乃是虛張聲勢,無非是想探探我軍實力,現您已令二團出兵,對付一百日軍綽綽有余,不可讓對方輕探虛實啊?!?
侯元欽:“楊團長,你團每日聞雞起舞難道都是做給人看的嗎?沙場效命卻臨陣退縮?!?
楊漢鼎:“漢鼎絕非如此!旅長,屬下已查過此處地形,東邊河流通連兩省,屬下想留下一半兵力駐扎河邊以防日軍順水偷襲?!?
侯元欽青了臉:“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楊團長,現在是讓你教我如何用兵嗎?”
楊漢鼎忍住一口氣,“啪”地行個軍禮:“屬下領命!”
楊漢鼎招呼岳壑邦一聲,全團向西側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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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臨省日軍駐地,日外
通過望遠鏡,一百多士兵從西側往山下戰場上沖來
田中唇邊一絲冷酷笑容:“的確不懂用兵,我們只用一百前鋒就引得他四倍兵力前來追擊。除去軍營留守的人,侯元欽身邊的親衛軍定然不多,瀨戶,帶隊從河中突襲,活捉侯元欽!”
瀨戶興奮地領命:“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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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2,九仙鎮-東門,日外
宋宗祥送宋宗梅的車隊漸漸行遠
繆世章翹首相望
忽聽一陣馬蹄,七虎“吁”的一聲勒韁:“二哥,聶探長沒來呀?!?
繆世章:“沒來?(一笑)那有什么?早一天晚一天嘛?!?
七虎:“劉二豹一早就出鎮了。二哥,這事兒會不會有變?。俊?
繆世章沉思:“他已經山窮水盡,應該沒什么變故。這樣,虎子,你去山防交待一聲,咱們這就去縣上走一趟?!?
七虎:“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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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3,兩軍交界戰場,日外
侯元欽看著沙場上開始后退的日軍,不禁得意地笑起來:“區區百人何足為懼!”
他身邊只有三十多人的親兵營護衛
突然高坡上的一個士兵驚叫:“報告旅長,河中發現敵軍。(慘呼)??!”
“啪”的清脆槍響,坡上望哨的士兵被擊中滾落
侯元欽一驚,只見水草中無息地突然涌出五十多名日軍
瀨戶打頭,一上岸便大喊著向侯元欽的親兵營掃射,將措手不及的士兵掃倒一片,瀨戶一揮手,大喊著“怎新?。ㄇ斑M的意思)”一涌而上沖向侯元欽
侯元欽“啪啪啪”急打了幾梭子彈,見日軍喊殺著沖來,慌忙四下環顧,打馬向坡后沖去,后面瀨戶帶兵沖來
侯元欽騎馬上坡,在亂石中轉轉躲躲,往下一看,瀨戶等已發現了他的位置,他忙急得打馬往坡林中沖去,就在要入林的一瞬,“啪”馬尾中了流彈,馬兒嘶鳴立起前足,侯元欽被仰掀下馬背,轱轆轆向坡下滾去,“砰”地撞上一塊巨石,剛想忍痛爬起,就見瀨戶瞪圓猙獰的眼睛沖上來,“唰”一把軍刀已向他頭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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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4,縣長辦公室,日內
聶探長正向縣長匯報:“大人,查封九仙鎮團防,屬下準備完畢,請您批示?!?
縣長接過批文,沉了一下,正要簽字
門外縣役通報:“大人,九仙鎮譚逸飛先生來訪?!?
縣長:“哦,請進。”
譚逸飛進門一揖:“大人,逸飛打擾了,哦,聶探長也在,真是巧了,正好有件事和您說呢?!?
聶探長:“什么事啊譚先生?”
譚逸飛回頭,發現沒人,不由笑了一下:“團總,快進來啊。找到槍是好事啊,快進來和聶探長說清楚啊?!?
縣長和聶探長一愣
就見劉二豹怯怯地走進來,拿著七八盒禮物,頭都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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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5,兩軍交界戰場,日外
瀨戶“唰”一刀砍下
侯元欽緊張地緊閉雙目
日本士兵急道:“瀨戶隊長,田中少佐說過活捉?!?
瀨戶的刀停住,嘿嘿笑道:“當然,田中少佐的命令怎敢違抗?不過是嚇嚇他。喂!起來,我們少佐要找你訓話?!?
侯元欽冷笑:“訓話?他也配!”
瀨戶“唰”鋼刀對壓頸:“要不是你父親是個司令,你還有點用處,(蔑視)就憑你這稀松本事,我早已一刀了事!(鋼刀又近一寸)走!”
侯元欽冷汗冒出,加上被看不起的氣憤,怔在那里
瀨戶鋼刀一揮:“不去,死啦死啦的!”
“呯”一聲槍響,瀨戶胸前一顆子彈穿出“嗖”落到地上
侯元欽尚未看清,已被瀨戶胸前急噴出的血濺了一臉
眾日軍大驚回頭看去,楊漢鼎威猛地立馬在一塊巨石上,居高臨下冷冷看著他們
日軍哇哇狂喊著向楊漢鼎沖去,還未近前,只聽“轟”數聲炸響,跑在最前面的人踩上了地雷被炸得四散紛飛,后面的人大驚,慌亂地返身跑,卻被一片密集的掃射打得慘叫倒地
岳壑邦如神兵一般帶了二十個人出現在侯元欽前面,齊齊的捷克槍火力迅猛向鬼子狂射
侯元欽站起身,剛回過神,楊漢鼎已騎到他身邊,下馬向他敬了個軍禮
楊漢鼎:“旅長受驚了,屬下來遲。”
侯元欽臉紅:“楊團長,你怎會在此?”
楊漢鼎:“屬下本已遵令帶團向西側進攻,忽然想到日前勘察地形,發現亂石坡這塊是戰場要略,所以在這兒布了地雷,未及向旅長匯報恐怕旅長誤入,所以緊急回程查看?!?
侯元欽:“哦……”
岳壑邦不屑地冷笑一聲,招呼著手下:“兄弟們,清場!看看小日本給咱送了多少槍!”
士兵們歡呼著沖上前,將舉槍投降的日兵捆縛,收繳槍械,十分利落
楊漢鼎將自己的馬韁遞給侯元欽:“旅長,前線日軍已被擊潰,旅長坐騎受傷,請先乘屬下這匹回營,屬下留下清理戰場?!?
侯元欽說不出話,打馬回營,后面傳來岳壑邦的嘲笑聲
侯元欽只覺無地自容,目光中出現妒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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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6,酒苑穿廊,黃昏內
華麗的穿廊,繆世章和七虎并肩而來,七虎手中一大提禮盒
七虎:“二哥,這日頭眼看就落了,咱干嘛不先去衙門啊,來這干嘛?
繆世章低笑:“這種事怎么好在衙門里辦,咱先在這定一席,我再去把縣長請來。”
七虎恍然:“哦——對對對,那咱快點訂?!?
七虎加快腳步,正要轉出穿廊,忽然驚訝地低叫了一聲:“哎,縣長就在這呢!你看!”
繆世章隱在廊壁后望去,只見雅苑中一桌酒席,縣長、聶探長、劉二豹、譚逸飛正談笑風生
“轟——”繆世章大驚,只聽他們的談話傳來
劉二豹:“表舅,我敬您老一杯,謝您老高抬貴手?!?
縣長:“二豹,以后可得長記性,要不是看譚先生的面子,這回我可真要唱一出大義滅親了!”
小二送菜從穿廊走過,繆世章趕快回身,不由怒氣漸升,返身就走,七虎不明所以地跟在后面
七虎:“二豹子怎么和縣長一塊吃席啊,不是要撤他嗎?哎,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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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7,酒仙街,日外
幌旗繽紛,街中一片熱鬧,店鋪早已是鱗次櫛比,錢記茶館和童鐵匠鋪也都搬了過來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座新起的高門大店,金漆牌匾大大的“六合”二字閃閃發亮
店門口四名別著槍匣的團丁直直的立著,更顯出店的氣勢
客商們舉著銀票擁在店門,團丁幫著維持著秩序:“排隊排隊……”
魏永更拿著十幾張出貨票笑著走出來:“各位爺各位爺,咱都、都不用急,先來后到先來后到啊,來,這、這是方才登薄的十三位客人的貨單,請您收好嘍,正給裝車吶!”
客商們高興地接過來:“好嘞好嘞,譚先生真講信譽。”
魏永更:“可不!譚、譚老弟為了盡這義子的大孝,這個月一直都在姚記忙著出六合,那小日本還說姚老板訂、訂出去的貨定然黃了,大家伙瞧瞧,譚老弟不但照單全出,反光明正大開了咱這,叫什么?哦,六合專供,省了各地的朋友多少事,大家說,是不是?”
錢老板跑來:“誰說不是呢,就說
我吧,只是在出酒的時候幫了譚老弟那么一點兒小忙,瞧瞧瞧瞧,這酒仙專供還讓咱干,從沒說過一句收回去的話來。嘿!要說咱九仙最仁義的是誰,那非譚老弟莫屬啊!”
民眾激昂:“是啊是?。 ?
童鐵匠:“譚先生不但仁義,這膽量也是頭一份,有誰能讓小鬼子給咱中國人下跪的,聽說真給嚇趴下了,都快成了藥罐子啦?!?
“哈哈哈”眾人解氣地大笑
福田升的賬房混在人群中,越聽越氣,忽然抬頭看到梁嘉琪從繡坊出來,賬房不由摸了摸身邊一袋東西,從袋口看去,是嫦娥桂的禮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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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8,酒仙街-琪飛繡坊門前,日外
梁嘉琪倚在門口默默聽著人們對譚逸飛的盛贊,突然不自覺地打了個吹欠,顯得神疲,正要進店,就見蕓姐已招呼著眾繡女將店中的條案抬出來,放了幾個冒著熱氣的大木盆在上面
梁嘉琪:“蕓姐,這是干什么呢?”
蕓姐:“夫人,今天立夏,譚先生吩咐給大家伙做五色飯縫百家衣啊,一連五天呢?!?
梁嘉琪:“現在納薩爾的訂單越來越多,光是繡活都忙不完,怎么還有這工夫呢?”
蕓姐笑言:“夫人請放心,譚先生馬上就要開兩家琪飛的分店,到時侯就有更多的人手了,不會誤了的?!?
梁嘉琪又打了一個哈欠,目中閃出淚光來,她忙用帕子抹去,突然惡心得要吐,忙捂住口
蕓姐一驚:“怎么了夫人,不舒服啊?我去請安大夫過來。”
梁嘉琪笑笑:“不礙的,昨天已經讓安大夫診過了,兩個月的身子了?!?
蕓姐驚喜得低叫一聲,忙放下手里的盆扶住梁嘉琪:“哎呀,這可真是大喜事呀,誰不知道大隊長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個男娃呀。夫人,那您還來這兒干什么,快,我這就送您回府?!?
梁嘉琪擺擺手:“我這會兒倦的很,你去知會一聲,讓小生子來接我吧?!?
蕓姐答應了一聲,匆匆而去
遠遠的,賬房見梁嘉琪進了繡坊,忙壓低了帽沿,戴上大墨鏡,向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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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9,宋府-大廳,日內
繆世章高興地打電話:“大隊長,大喜大喜,表妹已有兩月喜孕,盼您速速回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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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0,侯府-大廳,日內
宋宗祥大喜:“哦,嘉琪有喜,哈哈!好!我這就回去!”
一旁的宋宗梅接過電話:“世章哥,真是喜事,快把嫂子請過來?我想和她道聲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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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1,宋府-大廳,日內
繆世章:“已經讓小生子去繡坊接她了,梅兒,我知道大隊長舍不得你,可是表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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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2,侯府-大廳,日內
宋宗梅:“世章哥,快別這么說,是梅兒不對,在家的時候心里還存著以往的怨氣,對嫂子難免不敬,元欽去省東駐軍,大哥是怕我寂寞,我也真舍不得大哥離開,就硬留大哥多住了些日子……哎,嫂子定然要怪我了?!?
宋宗祥忙接過電話:“世章,梅兒全是胡想,哪里有她半點不是。是侯老弟在省東給了倭寇一記重擊,侯世伯要招他回來嘉獎呢,說是還要升一位立功的楊團長為副旅,就是設領的時候狠揍日本人的那位楊長官,我佩服的很啊,想要一睹風采呢?!?
宋宗梅目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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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3,宋府-大廳,日內
繆世章心中一動:“是報上登的那位楊漢鼎將軍嗎?他投軍侯府了?(目中一轉)大隊長既英雄相惜,那不妨就多留幾天與楊將軍一會,說不定是位故人……”
七虎急急地進入:“二哥,你知道那通諜現在在哪兒嗎?”
繆世章:“虎子?(下意識地捂住話筒向七虎使了個禁聲的眼色,待再聽電話時發現宋宗祥已掛斷)大隊長,大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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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4,酒仙街-琪飛繡坊,日內
一雙狡猾的眼睛窺視著空空的繡坊
梁嘉琪邊打哈欠邊擦眼淚,無聊地看著一張報紙
賬房目光一轉,笑著走上前:“宋夫人,在下來得突然,打擾了。”
梁嘉琪驚抬頭,忙整容起身:“先生快請坐?!?
賬房恭敬地將兩箱嫦娥桂放在案上:“近來鄙號事忙,許久沒來看望夫人了,夫人千萬別見怪?!?
梁嘉琪眼中明顯一喜,又忙恢復常色:“先生客氣了,煩勞先生掛念著,真是過意不去。”
賬房:“夫人怎么如此見外?哦,夫人正在讀報,可有什么新聞嗎?”
梁嘉琪這才真正瞄了兩眼報紙,喜道:“哦,省東之戰痛擊倭寇,好?。∵@是我妹夫啊?!?
賬房一驚向報紙看去:“哦,神勇神勇!是夫人的親妹妹嗎?”
梁嘉琪指著報紙興奮道:“是我小姑的相公,省衛戍軍旅長,說句自夸的話,年輕有為啊!”
賬房仔細地看著那段報道,口中稱贊不已,目中卻閃出陰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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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5,侯府-候元欽沈鳳梅臥室,日內
宋宗梅:“大哥,世章哥怎么說?”
宋宗祥:“他一聽說我十分欽慕楊團長,就勸我多待幾天和楊團長會上一面,還說什么是位故人?(想了想)難道是他?(笑)會這么巧嗎?”
宋宗梅不知為何目中忽生不安:“大哥,見楊團長以后有的是機會,現在什么事都比不上嫂子的孕事要緊,你已經離家這么多天了,趕快回府照顧嫂子吧,我這就去準備一路用度,明天送大哥起程?!?
宋宗祥目中深深的不舍:“有勞妹子了。”
宋宗梅目中閃起淚光:“大哥……”
宋宗祥輕嘆一聲,將宋宗梅摟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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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6,宋府-大廳,日內
七虎:“熊二剛聽團防的人說的,二豹子把通諜押給譚先生了!”
繆世章一驚:“通諜在譚逸飛手里!”
七虎尚不知輕重的笑著:“是呀,二哥,這下咱可放心了,通諜離了二豹子,這廝就再也興不起什么風浪,咱更不用把他放在眼里,哈!”
繆世章卻神魂不安地在廳中度來度去:“我為這張通諜步步設伏,(氣憤)眼見到手卻又被他奪了先機!”
七虎:“啥先機?。侩y道譚先生也去販軍火啊?通諜在他手里那就是廢紙一張。”
繆世章:“廢紙?團防這個月是不是擴招了兩倍?就是這張廢紙所賜!”
七虎依然不以為然:“是招了兩倍,不過一半都是掛個團防的名兒,是替譚先生護酒坊的。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譚先生和柴日雙越斗越兇,難道每次都讓他一個文縐縐的書生去迎槍子嗎?他要不從團防調人,我都想從咱山防撥一隊人去護他呢?!?
七虎越是不明就理,繆世章越起急,正待細講,看著七虎率真之貌,繆世章低嘆一聲,將話又咽了回去
小生子(畫外音):“夫人回府——夫人您慢著點?!?
梁嘉琪的身影從雕窗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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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7,宋府-宋宗祥梁嘉琪臥室,日內
梁嘉琪打著哈欠進門,孫媽一見,忙打發大娣二娣去院中玩,回身將梁嘉琪扶到床上靠著,端上一杯茶來,梁嘉琪極沒精神的接過
孫媽心疼:“夫人,瞧你這沒精沒彩的模樣?還是吃心梅大小姐嗎?”
梁嘉琪:“她是宗祥的大妹,又已經回去了,我還吃心什么?”
孫媽:“那,是穆小姐?誰都看得出,大隊長對她象丟了魂似的?!?
窗外的繆世章不由頓住
梁嘉琪一嘆:“我本來不在意宗詳討小的,雪薇書香閨秀,聰慧可人,哪個見了她不喜歡?只是,(笑)看見宗祥的心思全給了雪薇,我這心里多少、多少有些空的慌。哎,現下想想這是何必,真要過了門和她做姐妹也挺好?!?
窗外的繆世章暗暗松了一口氣
孫媽:“夫人這樣想再好不過。哦,您現在有了身子就別去繡坊了,譚先生不是今天回來嗎,咱和他說說,他心善的很,沒個不應的?!?
繆世章急入門:“怎么,譚逸飛今天回九仙?”
孫媽:“喲舅老爺來了,剛才我聽蕓姑說啦,今天立夏,譚先生要去酒仙街親自施食,那街上可都盼著嚷著呢?!?
梁嘉琪:“表哥。”
繆世章:“哦,表妹,我已經把你有喜的事告訴大隊長了,他即刻啟程回府。孫媽說的對呀,表妹就在家里安心靜養,繡坊的事我這就叫小生子去請譚逸飛過來。”
梁嘉琪心中一喜:“多謝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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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8,九宮湖邊,黃昏外
竹林中掛著一個靶盤,譚逸飛炯炯的目光瞄著槍
只聽“砰”的一聲,譚逸飛一個沒拿住,子彈飛上了天
劉二豹哈哈大笑:“老弟,我都教了你七八遍了,你咋還拿不穩呢?”
譚逸飛臉上一紅:“團總,我這手拿枝筆還能對付,卻萬萬不是拿槍的料啊?!?
譚逸飛將手槍還給劉二豹,劉二豹卻握住譚逸飛的手,共同舉槍“砰”正中槍靶
譚逸飛驚贊道:“團總好槍法!”
劉二豹:“這算什么?。▽屚平o譚逸飛)老弟帶著防身。”
譚逸飛:“多謝團總。(兩人慢慢在林中走)團總身子好點沒有?這些日子多虧了兄弟們替我護衛酒坊,逸飛想在仙客來設宴謝謝大伙,您看如何?”
劉二豹:“好?。ㄟ诌肿欤┭?!又讓老弟破費了,買槍的錢我還欠著你的,你替團防擴大了人馬,這餉錢又全是你出,現在又讓你請客,我,我……”
譚逸飛:“團總太見外了,逸飛就是不敢耽誤團總的公務才又招了些兄弟,這樣的話您手下兄弟一個人沒少,我這邊也好和酒坊有個交待,兄弟們從賬上支錢不就名正言順了嗎?!?
劉二豹贊道:“老弟就是金腦子!你現在是團防的二當家,招兵買馬做得一半主!把咱團防聲勢壯得大大的,看七虎子還敢小看了咱?”
小生子遠遠地跑來:“譚先生,譚先生!”
譚逸飛趕快上前:“小生哥,找我有事?”
小生子悄聲道:“譚先生,夫人有了身孕,繡坊怕是不能再去了,想請您過府商量商量……”
譚逸飛笑道:“剛才就聽蕓姐說起過,走,咱們這就去。團總,逸飛失陪一下,改日再向團總請教?!?
劉二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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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9,宋府-宋宗祥梁嘉琪臥室,黃昏內
梁嘉琪將新拿回的嫦娥桂開了箱,拿出一瓶迫不及待倒在杯中就喝,頓覺舒服了一些
孫媽引著譚逸飛進門:“夫人,譚先生來了?!?
梁嘉琪忙將杯子往窗臺一放,回身看到大娣二娣親熱地膩在譚逸飛腿邊,一人頭上戴一頂漂亮的珠冠,象小公主一般
梁嘉琪:“呀,又讓譚先生破費了,大娣二娣,娘是怎么教你們的?謝謝譚叔叔沒有?”
譚逸飛笑道:“謝過了謝過了……大娣二娣,等你們有了小弟弟,叔叔送一套更漂亮的長命鎖給你們好不好?”
大娣二娣樂得蹦高:“好哦好哦,娘要生個弟弟嘍?!?
眾人均笑了
梁嘉琪:“先生快請坐。”
譚逸飛:“夫人有喜逸飛竟然不察,真是對不住。夫人就請怡情靜休,繡坊的事我已經交待蕓姐代為理事了,夫人盡可放心?!?
孫媽看見了窗臺上的杯子:“呀,夫人您怎么又喝呀。譚先生,您這嫦娥桂真是好味道,夫人天天都不離手呢,可是這么喝對孩子可不好?!?
梁嘉琪:“孫媽,又在多話,不過是一杯兩杯,讓譚先生聽了笑話。”
譚逸飛笑著上前,隨手拿起一瓶:“這嫦娥桂本就專為女子而釀,也難怪夫人喜歡。(眉峰一挑)夫人這酒……(內心獨白)怎么是二次旋口?”
譚逸飛手中的嫦娥桂瓶口有兩圈螺旋封蓋的痕跡,再拿一瓶亦是如此
梁嘉琪:“這酒是朋友送的,先生總讓魏大哥送來,我可不好意思。”
譚逸飛笑了一下,將酒放回箱中:“嫦娥桂得夫人喜愛,是逸飛的榮幸啊,只是夫人既然有喜,還是少喝為妙?!?
梁嘉琪慵懨的打了個哈欠,目中又泛淚光,忙用手掩住:“謝先生關心?!?
譚逸飛神色微微一變,只覺腿下一花,大娣二娣好奇地爭著拿起梁嘉琪放在窗上的酒杯
大娣:“娘天天都喝,肯定特別好喝。”
二娣:“姐姐,二娣也要,二娣也要喝……”
眼見大娣就要將酒飲下,譚逸飛疾步奪下酒杯,眾人均是一愣
譚逸飛趕快一笑:“大娣不是去學堂了嗎?先生有沒有教過‘年方少勿飲酒呀’?”
大娣:“教過教過,這是《弟子規》里的,先生教過的。”
譚逸飛:“大娣真聰明,既然教過,喝了酒就不是好孩子了,等大娣二娣長大了再嘗好不好?”
大娣二娣笑得開心:“好啊好啊,我們才不喝,我們要做好孩子喲。”
譚逸飛似乎暗暗松了口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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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0,宋府-后院,黃昏外
譚逸飛笑著從梁嘉琪房中出來:“夫人且留步,逸飛告辭。”
孫媽:“譚先生,我送送你?!?
兩人正往月門走,只聽身后一聲
繆世章:“譚先生留步?!?
譚逸飛轉過身:“哦,繆兄在府,逸飛有禮了?!?
繆世章:“譚先生日理萬機,今日難得一見,可借得繆某半步嗎?”
譚逸飛:“繆兄客氣了,有事但管吩咐?!?
繆世章:“好,譚先生請?!?
譚逸飛微感詫異,略一猶豫,跟著繆世章進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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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1,宋府-客房,黃昏內
譚逸飛剛進門,就見繆世章從背后關上房門,房中忽然靜了下來
繆世章:“譚先生請坐。(頓了一下)先生穎悟絕倫,在下就開門見山。(盯著譚逸飛)在下想借先生手中通諜一用。”
譚逸飛暗驚,目中一轉:“呵,通諜雖在酒坊,卻仍是縣長借給劉團總用的,逸飛豈敢枉動?”
繆世章:“哦?先生信手拈來,又何止枉動?近日團防增兵兩倍,他們用的槍不是先生用通諜所得嗎?”
譚逸飛:“的確是從龍府買的,逸飛為保酒坊平安,請團防的兄弟護衛,經劉團總許可,請他從龍府買了一些,就是如此?!?
繆世章:“縱觀全縣,哪有一家商號如先生這樣文韜武略。先生手握通諜,真的僅為護衛酒坊嗎?”
譚逸飛一笑避開繆世章的目光:“繆兄說的事恕逸飛無能為力,(站起)沒有別的事,在下告辭?!?
繆世章:“且慢!我就為先生引見一位故人,那么通諜的事想必就有回旋余地了”
譚逸飛眉峰一挑,就見繆世章將一張報紙推到他的面前,指著報上“楊漢鼎”三字
繆世章:“先生可識得此人?”
譚逸飛點頭:“識得。”
繆世章未曾想過譚逸飛會承認,反詫異道:“識得?”
譚逸飛:“這就是上次討擾鎮中的楊長官,要不是潘編輯的報道,在下還不知道重擊倭寇的就是此人呢,真英雄也!”
繆世章不由將報紙“砰”拍到桌上:“譚先生,不要避重就輕,(語氣加重盯著譚逸飛)講武堂的高足怎么會連同窗好友都忘得一干二凈呢?”
譚逸飛瞬時心頭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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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2,福田升商行,黃昏內
柴日雙本昏頭沉目地靠在椅背,突然挺坐起來:“哦,侯元欽是宋宗祥的妹夫?”
賬房邀功地站在桌子對面:“正是正是,我打聽清楚了,侯元欽娶了宋宗祥的妹妹宋宗英?!?
柴日雙瞇著眼睛:“幺西!田中君剛剛和我通電,侯司令欲升楊漢鼎副旅,令侯元欽更加嫉恨,對其父深懷不滿,田中君就想趁此離間,正愁找不到接近侯元欽的辦法,我們就以宋夫人朋友的身份去接近他不是很好的一條路嗎,哈哈哈哈……干得好,重賞!”
賬房哈腰陪笑著:“謝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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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3,宋府-客房,黃昏內
譚逸飛瞬時恢愎神色:“繆兄何出此言,難道講武堂恰好有和在下同名之人嗎?”
繆世章:“先生不必隱瞞了!楊漢鼎兵臨九仙就是你二人串通的一出戲,之后你籍此扎根,一步步到了今天的地位。我不說破你二人詭計,甚至在鑒酒的時候成全了你,都是看在你幾次相救兩位小姐的情份,此刻我向你索要通諜,說出這個借字已經十分客氣,先生不要不識實務!”
譚逸飛笑道:“繆兄一已之念何以如此偏執?通諜不過是押在賬上的薄薄一紙,還沒在繆兄手中,繆兄就已發如此肅殺之音了。”
繆世章:“你通諜在手,槍火就暢通無阻,縱然如此,你兵力初起尚不是山防對手,這事我一旦稟告大隊長,你這司馬昭之心便昭然若揭,大隊長平生最恨陰險小人,(咬牙)你祖父是什么下場先生一定是刻骨難忘吧?”
譚逸飛立時色變:“繆掌柜何必牽強附會為逸飛安這欲加之罪?
繆世章:“是否欲加先生心知肚名,話已至此,此刻你不防聽我一句,將通諜交給在下,孑身遠走,以先生現在的財力,逍遙一世也是輕而易舉?!?
譚逸飛大笑:“繆兄何必如此咄咄,逸飛要是依了您,不就成默認了嗎?”
繆世章冷笑數聲:“好,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眼見為實!”
繆世章轉身開柜,拿出厚厚卷宗“嗵”地放在桌上
譚逸飛看去,夕陽的光影下,《講武堂畢業生名冊》幾字令他心驚
繆世章嘿嘿冷笑,一頁頁翻開,越翻越快,顯是早已熟知了要找的位置,突然他的手停住
“講武堂第18期陸軍大學特別班第6期畢業名錄”跳動在譚逸飛眼中
譚逸飛的心“噌”的提了起來
就見繆世章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緩緩翻開了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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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9場)仙客來酒樓-大堂,黃昏內【酒謠】
宋宗祥:“鴛鴦自解分明語,此生終不負卿卿?!?
譚逸飛:“妙!大隊長英武非凡,不想卻能吟出如此芳菲之句。這倒讓在下想起南朝陸瑜的《獨酌謠》,‘獨酌謠,芳氣饒。一傾蕩神慮,再酌動神飆?!?
穆雪薇:“真是芳氣襲人,表哥,你可知佳麗環繞的陳后主居然也作過《獨酌謠》嗎?”
譚逸飛笑道:“當然,最有趣的一首是這樣,‘獨酌謠,獨酌且獨謠。一酌豈陶暑,二酌斷風飆,三酌意不暢,四酌情無聊,五酌盂易覆,六酌歡欲調,七酌累心去,八酌高志超,九酌忘物我,十酌忽凌霄?!?
沈鳳梅:“陳后主雖無治國之才,這酒中意趣倒涵蓋十足?!?
宋宗祥:“我也讀過一首,是沈炯寫的,‘獨酌謠,獨酌獨長謠,智者不我顧,愚夫余未要,不愚復不智,誰當余見招,所以成獨酌,一酌一傾瓢?!@里他把為什么獨酌寫了個清清楚楚,聰明的不會來,愚笨的又看不上,不智不愚的又不知找誰好,無奈何只得一瓢一瓢地獨酌了。”
繆世章:“呵呵。酒謠不同于酒詩與酒歌,沒有詩那樣的風雅嚴謹,也不象歌那樣隨口傳唱,卻有它獨特的風趣幽默,是對世事和人生的自嘲與自醒。從上古的《秦世謠》《投壺詞》到楊雄的《酒賦》嵇康的《酒會詩》佳作不斷,各有意趣。”
宋宗梅:“大文豪也有不少即興之作,象陸放翁就有一首《醉歌》,‘不癡不聾不作翁,平生與世馬牛風。無才無德癡頑老,爾來對客惟稱好。相風使帆第一籌,隨風倒舵更可憂。亦不求作佛,亦不求封侯。已不需脫裘去換酒,亦不需賣劍去買牛’?!?
眾人笑
穆雪薇:“我讀過白居易的《勸酒》謠,也十分有趣,‘勸君一杯君莫辭,勸君兩杯君莫疑,勸君三杯君始知,面上今日老昨日,心中醉時勝醒時,天地迢迢自長久,白兔赤烏相趨走,身后金星掛北斗,不如生前一樽酒’?!?
(第二十一集結束,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