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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劇介]白影竟是沈鳳梅,她偷回九仙鎮(zhèn)尋找失散的家人,魏打更心生憐憫,悄悄讓沈鳳梅暫棲酒窖。宋宗祥欣喜妹妹回心轉(zhuǎn)意,繆世章卻始終存疑。侯元?dú)J禮聘到來,宋宗英喜悅迎接,人群中的譚稚謙正急得要沖上前,忽被譚逸飛拉出,向他暗授一條周密策劃,助二人遠(yuǎn)走高飛。仙客來是全縣最大酒樓,酒仙成功上柜后,縣上高檔酒樓紛紛進(jìn)貨,無形中又沖了福田升不少市場,郭老板回報已親眼見到劉二豹手中的酒仙地契,柴日雙下令加快交易。魏打更將繆世章要倒掉的一盆烏雞湯要了過來,偷偷送給身體羸弱的沈鳳梅,孰不知繆世章已在湯中下藥。繆世章隨后跑到學(xué)堂灌醉譚稚謙,趁稚謙昏沉出門后跟在后面,直跟到酒仙酒窖。此刻宋宗英正按釵中字條提示,將侯元?dú)J約至九宮山跑夜馬,利用地形脫身,期待著和譚稚謙窖中碰面后快馬離鎮(zhèn)。宋宗英興奮下到酒窖,卻見到譚稚謙和沈鳳梅摟抱在一起沉睡,驚詫得大叫。宋宗祥和七虎得到繆世章報信后飛馬到此,大怒,將譚稚謙打得半死,宋宗英舉槍要與譚稚謙殉情,幸被剛趕到的譚逸飛救下。酒窖被宋宗英失落的火石點(diǎn)燃,宋宗祥拼力扛起水缸保住了酒窖。譚逸飛脫下青衫裹住沈鳳梅保她尊嚴(yán),卻恰恰被繆世章引來的穆雪薇看個正著,嬌聲質(zhì)問。繆世章造謠說譚逸飛將沈鳳梅藏于窖中幽會,黑暗中卻被譚稚謙得了便宜,宋宗英也是受了譚逸飛的挑唆要叛離宋府,這便會使宋侯兩家決裂。一番話令宋宗祥拔槍相向,譚逸飛反冷靜下來,縝密機(jī)警地連串反問令繆世章難以招架,沈鳳梅以逼真的表演揭示繆世章因苦戀二十年無法得到宋宗英,見她與大小姐頗為相像便欲強(qiáng)行好事,被拼死拒絕后懷恨在心,在烏雞湯中下迷藥嫁禍她和譚教習(xí)二人,半真半假驚得繆世章難以辯駁,沈鳳梅血濺誓死以證清白,震憾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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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九宮湖-竹林,晚外
密林深處,將月色遮避
兩個腳步匆匆的人影走了過來
魏永更站住,回過身
他的身后,竟是沈鳳梅,仍是一襲白裙,凄然疲憊,竹影斑駁搖曳在她的身上
魏永更:“鳳姑娘,你咋、咋又回來了?這要是讓夫人知道了,還不……還不……”
沈鳳梅:“魏大哥,鳳梅回來不是為了大隊(duì)長,鳳梅是想尋親啊。”
魏永更:“啥?尋親,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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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鳳梅淚水凄下:“魏大哥,鳳梅就是九仙鎮(zhèn)的人啊,流離了二十多年啦,山上帶酒字的那塊碑我記得,我還記得它是金色的,這塊碑我在夢里都夢了千百回了,我當(dāng)年就是在那兒丟的,我想找我娘找我爹,我想找回我的家呀,魏大哥——”
沈鳳梅再也支持不住,滑落到地上
魏永更忙去扶:“呀!你,你是那回大難里失的孩子呀?真的嗎?真的嗎?”
沈鳳梅深深點(diǎn)頭:“是真的是真的——我爹說過就是在這片山下拾的我,只記得有個湖,現(xiàn)在看來一定是九宮湖了,我才只三歲,只記得那山頭有一群人殺了一個大叔,我嚇得往后一躲,一躲就摔下去了,之后就什么事都想不起來了,我爹我娘我叫什么,我,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魏大哥……”
沈鳳梅痛哭,魏永更深深的同情
沈鳳梅突然想起什么,忙從懷中掏出一塊梅花小絲帕,雙手捧著遞上
沈鳳梅:“哦,魏大哥,這是我當(dāng)年身上帶著的,就因?yàn)檫@朵梅花,爹給我起名叫沈鳳梅,我只有這個了,您看看鎮(zhèn)上可有人認(rèn)得嗎?可有人認(rèn)得嗎?”
魏永更:“可憐呀,鳳姑娘,這天底下最、最可憐的事咋都讓你給遇上了呢,快收著,這可不能明著問,要是讓夫人知道你回來了,她又正在氣頭上,這,這可壞了。可這咋辦呢?對了,你,戲不唱了?”
沈鳳梅:“我留了一封信,班主大恩容我日后再報。魏大哥,我一定要找到我爹娘,我想了二十多年啊,魏大哥,你幫幫我,幫幫我吧……(緊張的)你是不是怕我連累你?”
魏永更:“我魏大膽子怕啥呀,啥、啥都不怕。(想了想)要不這樣,這幾天你先在酒窖里委屈委屈,酒窖的鑰匙只、只我和譚老弟有,我不讓人進(jìn)便沒人進(jìn)去。我呢,就到鎮(zhèn)上給你打聽著,等夫人氣消了你再露面吧。”
沈鳳梅連連點(diǎn)頭:“多謝魏大哥,只是,我不想連累譚先生,他為了我已經(jīng)做得夠多了。”
魏永更:“咱不聲張不就成了,放心,譚、譚老弟仗義,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的。”
沈鳳梅終于稍稍定下了心,不住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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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仙客來客棧-門前,晨外
晨光初映,宋宗英騎著棗紅大馬和宋宗祥并肩在前,繆世章和熊二熊三在后
宋宗祥一直小心地觀察著,宋宗英精神煥發(fā)
宋宗英發(fā)現(xiàn)了扭頭一笑:“哥,看什么?沒見過你妹子呀。”
宋宗祥:“呵呵,宗英,沒想到穆小姐一支釵竟然這么神奇,瞧你想通了真好,定然是咱爹和二娘顯靈了,你不吃不喝,你不知道哥有多急。”
宋宗英:“哥,從前都是妹子的不是,哥嫂全是為了我好,侯營長人又那么好,我還有什么委屈的,出來買首飾不就是為了打扮漂漂亮亮的見人家嗎?”
宋宗祥笑了:“是是是,我這就去請穆小姐陪你去,也謝謝人家送你的禮。(有些不放心)可說好了,絕不能和譚稚謙再有瓜葛了。”
宋宗英大笑:“哥,你一路都跟著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正說著,已到了仙客來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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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仙客來客棧-穆雪薇的房間,晨內(nèi)
門開,宋宗祥出現(xiàn)在門口
穆雪薇:“宋大哥,請進(jìn)!”
宋宗祥:“哦,不了不了,穆小姐,昨天真謝謝你送宗英的那支釵,真是點(diǎn)石成金呀,宗英本來鬧的厲害,見了那釵立馬就好了,今天吵著要你陪她四處逛逛呢,不知,穆小姐有沒有時間?”
穆雪薇很高興:“NoProblem!沒問題,她喜歡就好!瞧,我也有一支!”
穆雪薇將頭發(fā)偏了偏,宋宗祥正癡癡地看著,“砰”門關(guān)上了
穆雪薇(畫外音):“等我一下就好。”
宋宗祥莫名其妙的一種激動涌上心頭,被穆雪薇的快樂感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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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一組畫面(九仙鎮(zhèn)街上、九仙小學(xué)堂門前、山防操場、宋府宋宗英房間、宋府后院),日外
(背景音樂,歡樂的華爾茲舞曲,音樂中一組鏡頭)
九仙鎮(zhèn)街上,穆雪薇和宋宗英一家家的店逛著,宋宗祥象個跟班似的傻傻的又快樂的看著,更多的是在看穆雪薇
九仙小學(xué)堂門前,穆雪薇和宋宗英坐著包車經(jīng)過,穆雪薇在門前和孩子們打著招呼,散課的譚稚謙看到了宋宗英,大驚著奔來,宋宗英竟理也不理遠(yuǎn)去,譚稚謙急得大叫追在后面,繆世章仔細(xì)觀察著,使了個眼色,熊二熊三冷冷將譚稚謙攔住,宋宗英始終沒有回頭
山防操場,兩個女孩一前一后繞場戲逐,笑聲銀鈴般傳來,宋宗祥癡看著穆雪薇,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穆雪薇,從沒見過穿著洋裝裙騎馬的小姐,這么美,這么奔放
宋府宋宗英閨房,梁嘉琪和穆雪薇幫宋宗英試著衣服
宋府后院,透過宋宗英的窗戶,三個女子笑著鬧著,如花兒閃在窗棱中,宋宗祥在院中看得呆了,如此美麗快樂的穆雪薇令宋宗祥情不自禁掛滿笑意
(背景舞曲漸出)
繆世章走上前:“大隊(duì)長。”
宋宗祥笑著,沒有反應(yīng)
繆世章:“大隊(duì)長!”
宋宗祥回過神:“哦,世章。看,穆小姐和宗英嘉琪處的多好,才幾天的功夫,倒象是相交多年的姐妹似的。”
繆世章:“大隊(duì)長,一支釵竟有這么大的作用嗎?我總覺得這事并不簡單。”
宋宗祥:“這有什么想不明白,這支釵少說也有二十個大洋,譚稚謙他買的起嗎?宗英從小嬌養(yǎng)慣了,想想怎么和那教習(xí)受得了清貧之苦,就回心轉(zhuǎn)意了唄。她是我宋府大小姐,就該多結(jié)交些穆小姐這樣尊貴的朋友才是。”
繆世章:“穆小姐是譚逸飛的表妹,而且那天譚逸飛故意以各色酒相雜想灌醉咱們,定然是暗藏機(jī)心,我怕此釵有詐。”
宋宗祥不以為然:“你對譚先生成見太深了點(diǎn)。他那天是有些巧言機(jī)辯,那不都是為了酒仙能進(jìn)咱仙客來嗎。這幾天宗英從學(xué)堂過,譚稚謙一聲聲的追著叫,她是眼睛都不眨一下,這你還不放心嗎?”
繆世章不再說話,看到宋宗祥的注意力完全在宋宗英房中,便沉沉出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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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錢記茶館-門前,日外
繆世章滿腹心事地走著,閑言雜語傳入耳跡,一抬頭,看到錢記門前正在將一壇壇酒仙裝車
牛記雜貨鋪掌柜正出門:“嗬!又給仙客來送去啊!”
錢老板:“可不,這上柜才幾天啊,我這兒伙計(jì)都不夠使了。”
路過的童鐵匠上前幫忙:“結(jié)巴呢,這該他送啊。”
錢老板:“跟后巷忙著裝車呢,全是外鎮(zhèn)的大酒樓,都排著呢。”
童鐵匠:“嘿成啊!別說,他跟著譚先生,還真象那么回事。”
錢老板:“膽兒肥的他!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這些天竟打聽起了那場禍?zhǔn)拢皇怯懘箨?duì)長的打嗎?”
牛記掌柜:“可不是嗎?今兒他還神神經(jīng)經(jīng)地從我那買了盒水粉,嘿,不是看上誰家的閨女了吧?”
童鐵匠:“我看他和蕓姐挺般配,是不是買給人家的。”
錢老板:“別說,結(jié)巴少說也40多了吧?當(dāng)了經(jīng)理真是不同了,也動了春心了。”
“哈哈哈”幾人的笑聲引起繆世章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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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宋府-門前,日外
一隊(duì)軍人威風(fēng)地從街上走來,侯元?dú)J一馬當(dāng)先,后面車上兩個大箱
宋宗祥和繆世章、七虎早已在門前恭候
街上的人都禁聲地看,譚稚謙也在其中
侯元?dú)J下馬:“宋大哥,軍中沒什么時鮮禮品,兩箱捷克槍不成敬意。”
七虎大喜,迫不急待上前去開蓋
“哦——”兩大箱嶄新整齊的步槍錚亮,令圍觀的人均被震住
宋宗祥:“多謝侯老弟,老弟請!宗英,侯老弟來了。”
人群中的譚稚謙急得喊了出來,難以抑制的憤然,早被圍觀人的吵嚷聲湮沒
繆世章看在眼中,淡淡冷笑進(jìn)了府門
譚稚謙胸膛急劇起伏,正要沖上前,忽然一只手將他拉出人群
一回頭,譚逸飛一副墨鏡,微笑著站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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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福田升商行,日內(nèi)
一張日文報紙拿在柴日雙手中
“錚——”劍鳴聲,柴日雙目光中射出狠光
(緊迫震蕩的畫外音效)軍靴“咵咵”踏地,千軍萬馬蹄聲震耳
柴日雙:“幺西!田俊六少將已于滿洲增兵,哼,滿洲早晚是我帝國的,支那也早晚都是我大日本帝國的!(起身)一個小小的九仙鎮(zhèn)我還攻不下嗎?”
“砰砰”的敲門聲,賬房匆匆進(jìn)屋將一張《國風(fēng)報》送到柴日雙面前
報上醒目標(biāo)題“酒仙喜駕仙客來,合和二仙醉九仙”
賬房:“老板,酒仙的名氣是越來越大了,譚逸飛真有兩手,終于上了仙客來的柜!誰不知道仙客來的大號,他那酒旗一飄,酒市的風(fēng)向都得跟著變?nèi)儯 ?
柴日雙:“哼,繆世章一雙眼嚴(yán)苛的很,竟容了這剛剛開張的新號。”
賬房:“聽宋府的下人說,是行酒令的時候,宋宗祥親口允的。”
柴日雙:“哦?什么令這么靈驗(yàn),我費(fèi)盡周折都沒進(jìn)仙客來,他一句酒令就能登堂入室?”
賬房:“老板有所不知,這酒令如軍令,出自西漢劉章的典故,在酒行里早就已經(jīng)約定俗成,繆世章是這行里的頭臉,自然不會壞了酒桌上的規(guī)矩。”
柴日雙想了想:“嗯,也好!酒仙名氣越旺,咱的漁利便越高,譚逸飛越是能干,他這酒坊的股子便越值。讓他放手去做好了,想一想未來會和這樣的才俊合作,我真是已有些迫不及待了呀。哈哈哈……”
賬房:“譚繆二人聯(lián)手,又沖了咱不少酒市,譚逸飛風(fēng)頭正勁,只怕,只怕未必會轉(zhuǎn)舵和咱合作……”
柴日雙一絲獰笑:“到時侯就由不得他了!郭記那邊怎么樣了?”
賬房:“我剛從他那回來,郭老板親眼看到了劉二豹那張酒坊的地約,是真的,有九仙商會的大印。”
“啪”柴日雙一拍桌子:“好!告訴他們,按我的計(jì)劃速速進(jìn)行。”
賬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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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宋府一組畫面(前院、大廳、梁嘉琪房間),黃昏外
院中一派喜樂,燈火通明
宋宗祥和侯元?dú)J談笑著進(jìn)了大廳
后院,梁嘉琪在屋中喜滋滋地試穿著衣裳:“都說是姻緣天定,可不就是嗎?”
孫媽:“夫人說的真是,大小姐前幾天還要死要活的,這侯少爺一來,就全順了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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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宋府-宋宗英閨房,黃昏內(nèi)
淡淡憂傷的背景音樂
宋宗英在屋中仔細(xì)地看著、撫著每一件東西,目中滿是留戀
突然她停了下來,凝視著桌上宋宗祥和自己的合影,將照片取出揣在懷中
窗外,一雙深邃的眼睛正靜靜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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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0,仙客來客棧-譚逸飛房間,黃昏內(nèi)
譚稚謙驚喜而起:“原來如此!”
譚逸飛微笑著坐在椅上,點(diǎn)點(diǎn)頭
譚稚謙(急切的):“就是今晚?”
譚逸飛:“就是今晚!稚謙兄需做好一切準(zhǔn)備,這一去就要肩負(fù)起男兒重任了。”
譚稚謙鄭重點(diǎn)頭:“逸飛兄放心,就是拼了命,稚謙也一定不讓宗英受苦,此生絕不負(fù)她!”
譚逸飛感觸萬千:“稚謙兄全然放手追尋至愛,這樣的勇氣實(shí)令在下羨慕啊。”
譚逸飛拍了拍譚稚謙雙肩,兩人目中均是深深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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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宋府-門前,黃昏外
魏永更指揮著工人將兩壇酒送到,看到繆世章正要將一砂鍋東西倒入門外林中
魏永更:“繆爺!酒送來了!”
繆世章回頭,忙笑臉迎上前:“一個電話老哥便親自送了來,走,一起喝兩杯如何?”
魏永更:“酒坊里還忙,這就回去了。您、您這是要倒啥東西呢?”
繆世章:“一鍋銀耳烏雞,本來是給大小姐補(bǔ)身子的,大小姐都沒事了,廚子還做,這上了席可是失禮,我來迎迎老哥,順手端出來倒了。”
魏永更睜大了眼:“這么好的東西,倒、倒了?”
繆世章:“這個啊,對女子大補(bǔ),對咱們男人有什么用啊?”
魏永更一閃念:“大補(bǔ)……哦,繆爺,這粗事還用您親自動手,交、交給我好了。”
繆世章:“如此多謝!”
繆世章回身進(jìn)府,在進(jìn)府門的一瞬又停身回過頭來,沖著魏永更的背影詭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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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九仙鎮(zhèn)小學(xué)堂-譚稚謙房間,晚內(nèi)
房中未燃燈,只借著街上買賣家的燈籠透窗而過
譚稚謙緊張而愉悅地收拾著包袱,將衣服書籍裝了一個大包,想了想,又將書籍一一放回桌上,包袱輕了很多,他扎緊,看了看懷表,在屋中走著,忽然院外傳來敲門聲
譚稚謙一驚,將包袱塞入柜中,匆匆去開門,又忽地頓住,譚逸飛的話響在耳邊
譚逸飛(畫外音):“稚謙兄只管從速收拾行裝,任何人打擾都不要開門,以免節(jié)外生枝。”
“砰砰砰”敲門聲不斷響起,一聲聲敲打著譚稚謙的心,他看了看案上的作業(yè),向前邁了兩步又猶豫不決地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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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3,宋府-大廳,晚內(nèi)
廳上豐盛家宴,宋宗祥和侯元?dú)J談笑風(fēng)生
大廳正對前院花園,燈火映群芳,宋宗英在花間舞劍助酒,長劍流光飛舞,顯得宋宗英英姿勃勃
侯元?dú)J在廳中欣賞地看著,連宋宗祥勸酒都未曾注意到
宋宗祥和梁嘉琪看在眼中,喜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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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4,九仙鎮(zhèn)小學(xué)堂-譚稚謙房間,晚內(nèi)
終于還是打開了房門,譚稚謙向校門望去
晚風(fēng)中,落葉滿地,校門外竟站著繆世章
譚稚謙頗為詫異:“繆會長……有什么事嗎?”
繆世章笑著:“譚教習(xí),今天侯營長上門提親,闔府同慶,大小姐的聰慧學(xué)識全拜譚教習(xí)所賜,這可絕不能忘了,只是家宴不便相邀,所以世章特來和譚教習(xí)共飲一杯。怎么?譚教習(xí)不歡迎我?”
譚稚謙無奈將繆世章請進(jìn)房,點(diǎn)亮油燈
繆世章將兩壺酒放在桌上,油燈映著他深邃的雙目
繆世章:“譚教習(xí)這么儉樸啊,也不開燈,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啊。”
譚稚謙淡淡:“是大隊(duì)長不放心在下吧。稚謙與大小姐只是一時糊涂,今天見了侯少爺,稚謙自慚形穢,又怎么會仍不識實(shí)務(wù)。”
繆世章已自顧自地滿上兩碗酒:“譚教習(xí)別這么悲觀啊,以先生的才識,何愁無有佳偶相伴?我替大小姐敬譚教習(xí)一碗,謝譚教習(xí)授業(yè)之恩。”
譚稚謙只好舉碗飲下:“多謝。學(xué)堂實(shí)在簡陋,在下身子也不大舒服,只怕怠慢了會長,會長,改日由稚謙做東如何?”
繆世章卻不起身,笑著又倒上第二碗:“無妨,古人尚可與月共飲,你我又有何不可?這第二碗是代大隊(duì)長謝譚教習(xí),代他將妹子調(diào)教成一位知書達(dá)理的閨秀,才能攀上如此般配的一樁良緣,譚教習(xí)請!”
譚稚謙心中不快,緩緩坐下,一飲而下
繆世章:“這第三碗,咱們同祝大小姐與侯營長夫妻相敬,恩愛白頭。請!”
譚稚謙眉頭一皺,飲下
繆世章看在眼中:“這第四碗,是在下祝譚教習(xí)早日覓得知音,琴瑟和鳴。”
譚稚謙有些忍不住:“繆會長!”
繆世章:“哦哦哦,繆某看來是惹人厭了,呵呵,只是,既然特意來謝譚教習(xí),這酒未干當(dāng)視為不敬啊,這樣,我們喝干這壺繆某立
即告退,如何?”
譚稚謙看了看自己碗旁的酒壺,此時一心想讓繆世章快走,也顧不得斯文了
譚稚謙:“好,今天稚謙實(shí)在不得空,就不多留會長了。”
說完,譚稚謙竟對壺一飲而盡
繆世章看在眼中,目中一絲詭秘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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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5,山防-操場,晚外
馬場邊高高的樁上只亮幾盞油燈,夜晚昏黑空曠
宋宗英騎著棗紅馬騰騰跑在前邊,侯元?dú)J騎白馬相隨其后,宋宗英的笑聲傳來
宋宗祥和梁嘉琪在一旁笑看著
宋宗祥:“元?dú)J和宗英真是天作之合,我這當(dāng)哥的可算對爹和二娘有了交待了。”
梁嘉琪:“可不是,宗英只說想跑馬散散酒力,人家侯兄弟二話不說就跟著來,這一路奔波,也不說多歇歇。”
宋宗祥:“那是他倆情投意合。嘉琪,你怎么也跟來了,晚上天涼風(fēng)大,快讓虎子送你回去,我陪著他倆瘋。”
梁嘉琪笑著:“人家雙雙對對,你陪著干嘛?你也早點(diǎn)回去吧。”
宋宗英打馬上前
宋宗英:“哥,場子跑不開,我去外面跑一圈!(回身挑釁笑道)天黑了,你敢不敢?”
侯元?dú)J大笑:“驃騎本是在下所好,宗英小姐既有此興,在下自當(dāng)奉陪!”
宋宗英:“夠爽快!走!”
兩人一前一后打馬出了山防,宋宗祥剛剛反應(yīng)過來
宋宗祥:“熊二熊三,趕快和我跟上!虎子,送嘉琪回府。”
三匹馬隨后飛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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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6,九仙鎮(zhèn)-街上,晚外
譚稚謙昏沉坐在包車上,包袱放在身邊,面色潮紅,迷迷蒙蒙中譚逸飛的話飄渺著
譚逸飛(畫外音):“稚謙兄請于申時趕到我的酒窖中等候大小姐,今天我會讓酒工們暫歇一晚,一路上一定要眼觀六路,換車而行,千萬別讓人跟蹤。”
譚稚謙忽的睜眼,努力的醒了醒目,剛想叫停包車,“吱——”包車忽停,譚稚謙身子猛向后一靠,疑惑懵懂地四下看看
一條僻冷的街上,昏黑一片,只亮著微弱的幾盞路燈
包車停在街的盡頭,越過黑壓壓的竹林,遠(yuǎn)遠(yuǎn)的可看到九宮湖蕩著幾分月光
車夫:“譚教習(xí),到地了。”
譚稚謙下了車:“到地了,你,你怎么知道我要來這兒?”
車夫:“你不是念叨一路了嗎?九宮湖,九宮湖,喏,過了林子不就是九宮湖嗎?”
譚稚謙一急:“是我說的?我,我沒換車嗎?”
車夫憨厚地笑著:“換啥車,我這腳力可是鎮(zhèn)上有名的快腿兒啊。”
譚稚謙警覺地往街上看了看,靜無一人,只聽幾聲犬吠
譚稚謙稍放下心,付錢后走向九宮湖畔,腳步有些不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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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7,九宮山-竹林,晚外
九宮山夜風(fēng)襲襲,林葉簌簌
兩匹馬在林間奔馳著,只見宋宗英的馬在前方穿林繞樹行了幾個彎,忽的失去了蹤影
侯元?dú)J急追上前,四下均是林枝葉影,竟連馬蹄聲都無
侯元?dú)J大喊:“宗英小姐!宗英小姐!”
無人應(yīng)答
侯元?dú)J有些著急:“宗英小姐!宗英小姐!”
侯元?dú)J邊走邊尋,只聽一陣馬蹄聲急馳而來,宋宗祥和熊二熊三趕到
宋宗祥:“老弟好快的馬,是不是迷路了?”
侯元?dú)J:“宋大哥,我和宗英小姐到了這,她突然不見了!”
宋宗祥一驚:“不見了!宗英自小在山里玩,不該迷路啊……呀,九宮山有過野熊!”
侯元?dú)J大驚:“啊!宋大哥,現(xiàn)在怎么辦?”
宋宗祥:“別急別急,熊二,你速回山防調(diào)隊(duì),讓所有人都去找大小姐。熊三,咱們分三頭仔細(xì)找,找到鳴槍為號!”
“好”四人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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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英”“大小姐”“宗英小姐”的喊叫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
宋宗英躲在一塊巨石后,打馬一鞭,馬兒揚(yáng)蹄向東奔去,只聽熊二大叫
熊二(畫外音):“看!大小姐的馬,追啊!”
林中一陣蹄聲急促跑遠(yuǎn),宋宗英拔下金釵丟在草中,從反方向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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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小路,宋宗英緊張而興奮地跑著:“稚謙,等著我,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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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8,仙客來客棧-穆雪薇房間,晚內(nèi)
(靜靜的簫音背景音樂(配《平湖秋月》)
譚逸飛和穆雪薇對弈,黑白之間二人凝眸斂神,棋子相間而落
窗外忽然火光閃閃,譚逸飛立刻起身看去,街上火把成隊(duì),山防兵丁正集合走遠(yuǎn)
譚逸飛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回手一子落盤,正中白棋的腹地
穆雪薇大叫:“呀!明明離得這么近,我怎么反而沒看到啊。”
譚逸飛笑著,目中卻另含機(jī)鋒:“這就是瞞天過海。”
穆雪薇“嗒”回了一子:“攔住你,看你往哪兒走?”
此著實(shí)出譚逸飛意料,不由一怔,隨即笑了:“移花接木,非君子所為哦?”
穆雪薇耍賴笑道:“誰讓你老看窗外邊,也不認(rèn)真下,說,是不是瞧不起我的棋藝啊?”
譚逸飛:“沒沒沒,絕對沒有,來來來。你老是說我沒工夫陪你,咱今天下個通霄!”
雪薇開心地笑,二人又起一局,各自布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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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9,酒仙酒坊-院中,晚外
遠(yuǎn)景,山上一片火光沖天,人聲噪雜,不斷還有火把向山坡攀去
隱約能聽到宋宗祥的急叫聲:“快找,就從這掉下去了,找不到大小姐拿你們是問!”
譚逸飛(畫外音):“此時山防必定傾巢搜尋大小姐的蹤跡,鎮(zhèn)北的防務(wù)就松了,這時候正是兩位脫身的極佳時機(jī)。”
宋宗英香汗淋漓,卻越跑越是興奮,終于從林中跑向酒窖
宋宗英:“譚先生算得絲毫不差,稚謙,我們馬上就可以走了!”
夜色中,酒坊顯得格外寂靜,厚厚的木門竟沒鎖,宋宗英怔了一下,沒多在意,只覺心嗵嗵跳得厲害,又高興又緊張的推門進(jìn)去,順著深深的臺階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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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0,酒仙酒坊-酒窖內(nèi),晚內(nèi)
窖中黑暗無光,酒壇整齊地落著,如墻壁般將窖隔了一格一格
周圍陰冷森寂,只聽到宋宗英輕微的腳步回聲,她摸索著,急切地一格格尋來
宋宗英輕聲問:“稚謙,你在嗎?”
忽聽角落中似一人哼了一聲
宋宗英驀地停住:“稚謙,是你嗎?”
宋宗英摸索著尋去,不小心被地上伸出的東西絆得“啊”一聲跌在地上
宋宗英:“稚謙,稚謙,我是宗英,你在哪兒啊?”
宋宗英爬起,忽然想到了火石,忙掏出打著,因?yàn)榧雍途o張,“啪啪”打了幾次竟不著
火石終于打亮,宋宗英極驚憤地睜大了雙目
(“轟——”震憾緊迫的音樂驟然響起)
“啪!”火石掉在地上
酒窖中傳來宋宗英聲嘶力竭的尖叫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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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1,仙客來客棧-穆雪薇房間,晚內(nèi)
安靜的棋局被“砰砰砰”的拍門聲驚擾
魏永更一頭撞進(jìn)門來:“譚老弟,酒坊出事了!”
“嘩啦”手中余子灑落棋盤,譚逸飛一驚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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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2,酒仙酒坊-酒窖內(nèi),晚內(nèi)
掉在地上的火石點(diǎn)燃了堆在墻角的竹匣
火光閃爍中,譚稚謙和沈鳳梅摟抱在一起昏睡著,兩人只穿了內(nèi)衫,沈鳳梅更是玉臂橫陳,酥胸半抹,秀腿搭在譚稚謙的身上
宋宗英胸膛急劇起伏,怒火燃到沸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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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3,林中,夜外
火把滿坡,兵丁一邊喊著“大小姐”一邊搜尋著
宋宗祥在坡上緊張地不停大叫:“仔細(xì)找,給我仔細(xì)找!”
繆世章跑上坡,急走到宋宗祥身邊,對他耳語了一句
宋宗祥大驚,瞪著繆世章說不出話來
繆世章點(diǎn)點(diǎn)頭,指了指九宮湖邊的酒坊
宋宗祥騰地火起,躍馬而上就要往下沖,被繆世章攔住,往旁邊略略一指
宋宗祥看去,侯元?dú)J在不遠(yuǎn)處緊張地看著坡下搜救的兵丁
繆世章:“大隊(duì)長,這事絕不能讓侯營長知道,等我把營長送回府了,您再……”
宋宗祥按下一股急火,沉沉點(diǎn)頭:“虎子,收隊(duì)!”
七虎遠(yuǎn)遠(yuǎn)地應(yīng)了一聲
繆世章打馬到侯元?dú)J跟前:“侯營長,實(shí)在對不住,大小姐已經(jīng)回府了,我特趕來回報。”
侯元?dú)J驚喜:“哦,回府了?什么時候回府的?”
繆世章:“大小姐今高興,自己在房里多喝了幾杯,在這山里又吹了冷風(fēng),就醉了,暈暈乎乎地跑到山下,是鎮(zhèn)上的車夫認(rèn)出她來送回府的。營長剛來就是一場虛驚,恕罪恕罪,還請營長這就隨我回府吧。”
宋宗祥不遠(yuǎn)處大叫:“侯老弟,真是對不住了,你先和世章回去歇著,明天叫宗英給你陪個不是。”
侯元?dú)J:“平安就好,平安就好,這我就放心了。好,繆兄,請。”
侯元?dú)J被繆世章引下山路
宋宗祥:“熊二,帶隊(duì)回去!虎子,跟我來!”
熊二還沒反應(yīng)過來,宋宗祥和七虎已飛馬向湖邊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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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4,九宮湖邊,夜外
宋宗英跌跌撞撞,極度混亂地跑到九宮湖邊,望著湖水大口喘氣,呆呆地看著水中自己亂蓬蓬的影子,突然“啊”的大哭起來
快馬蹄聲沖來,宋宗英驀然回身,本就波瀾的情緒再次大驚,一跤坐倒在地
宋宗祥和七虎立在她身后,面色極沉,慍怒冰冷地望著她
冷冷的湖水,冷冷的夜風(fēng),本一身冷汗的宋宗英又急又怕地發(fā)抖,半晌回過神
宋宗英:“哥……”
七虎:“大小姐,二哥說你已經(jīng)回府了?你怎么在這啊,讓我們好找哇!”
宋宗英:“我……我……”
宋宗祥:“虎子,把她給我綁回去!”
七虎愣了
宋宗英:“哥——”
宋宗祥一言不發(fā),如風(fēng)般走向酒窖,伸手就要推門
宋宗英大驚著奔過去擋在門口,雙臂一展,緊緊地把著門環(huán)
宋宗英:“不要,哥,我跟你回去,你別進(jìn)去,別進(jìn)去……”
宋宗祥:“到現(xiàn)在你還護(hù)著那個畜牲,起開!”
宋宗祥一怒將宋宗英推倒在門旁,“嗵”地一腳踢開窖門沖了進(jìn)去
七虎扶起宋宗英,宋宗英大叫一聲“哥——”跟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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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5,酒仙酒坊-酒窖中,夜內(nèi)
(“轟——”震驚的畫外音)
宋宗祥目中怒火熊熊,本急急的腳步驀然停住
酒窖角落中一片火光,竹匣中是一瓶瓶已包裝好的酒仙,正“啪啪”燃著
火光中,地上的譚稚謙和沈鳳梅還保持著纏抱的姿式,依然昏睡著
沈鳳梅的春光流瀉盡收宋宗祥眼底,他已震怒到極點(diǎn),高大的身軀定定的一動不動,竟顫抖了起來
七虎已被眼前驚呆了,宋宗英抖著,驚恐地看著宋宗祥
火已燒到了譚稚謙腳邊,痛感令他終于開始有了些知覺,條件反射地縮腳
譚稚謙一動,使宋宗英回過神,她下意識地上前想撲滅譚稚謙腳邊的火苗,剛撲上前就被宋宗祥一把推開,宋宗祥猛的揪起譚稚謙,“啪”狠狠一掌搧了下去
這凝聚萬丈怒火的一掌立時將譚稚謙打得頰腫血濺,剛剛清醒過來,已被宋宗祥從地上拎起瘋狂地爆揍,重拳暴雨般落在譚稚謙身上
宋宗英大哭上前去拉,被七虎緊緊拽住
七虎:“大小姐你不能過去,沒看到大哥正在氣頭上嗎?誰敢勸他就揍誰!”
宋宗英大叫:“你放開我放開我!哥,你住手,你會打死他的!”
宋宗祥已紅了眼,非但不停反而“啪啪”下手更重
宋宗英大急:“哥!哥——”
宋宗英的大哭聲,夾雜著宋宗祥一掌掌的痛擊聲,在深寂的酒窖顯得格外慘烈
譚稚謙已被打得白色內(nèi)衫上遍體血印,縮在地上根本說不出話來
宋宗英哭得已痙攣,啞了嗓子失了音,終于撕心裂肺地痛喊一聲:“哥,你住手,我嫁給侯家,我嫁給侯家——”
宋宗祥驀的住了手,急促喘息著,怒氣尚在胸中激蕩
一時間酒窖靜了下來,壁上所有的影子一動不動,只聽著越來越大的火勢“噼啪”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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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6,仙客來客棧-穆雪薇房間,夜內(nèi)
窗外夜色迷離,窗臺的棋局依然保持著散落狀,開門的穆雪薇難掩心神不寧
繆世章:“這么晚了見穆小姐房里還亮著燈,就過來問問可還有什么吩咐嗎?如果需要霄夜我這就讓小二送過來。”
穆雪薇:“不用不用。真謝謝您,剛才和表哥下得興起,就忘了時辰了,瞧這亂七八糟的讓您見笑。”
繆世章:“哦,早聽沈老板說過譚先生是此中高手,有機(jī)會繆某一定得和他討教一番喲。”
穆雪薇:“怎么,他們下過棋嗎?”
繆世章:“何止,她二人鳳簫龍吟早已互為知音了。”
穆雪薇:“知音?”
繆世章:“是啊。談起這位知音,沈老板可是談不容口,她說譚先生棋藝如人,談吐生風(fēng)。談笑間已攻池掠地,看起來平平一招,卻恰恰談言微中。哈哈,倒真合了他這個姓氏。”
(編劇特注:繆世一連用了五個談字,就是要在雪薇分神的時候誘出譚逸飛的真姓)
穆雪薇脫口而出:“她怎會知道?”
繆世章警覺道:“這么說,譚先生原本是姓……”
穆雪薇:“談?wù)務(wù)劊f的好似和表哥抵掌而談,我說是談空說有才是!表哥才剛和我說呢,酒坊勞心勞力,今天才剛剛有空與我手談一局,沈老板又怎知我表哥棋藝如何?”
繆世章:“哦,他二人既互為知音,自有知心之處。不然這么晚了,譚先生怎么一聽沈老板有事就匆匆趕去呢?”
穆雪薇:“沈老板?魏大哥說酒坊出事了表哥才出去的。”
繆世章:“就是因?yàn)樯蚶习逶诰品话。 ?
穆雪薇一急:“她去酒坊干什么?又把表哥叫去為什么?我去看看!”
繆世章:“穆小姐,現(xiàn)下夜已深了,安全起見,在下陪你去吧。”
穆雪薇:“多謝繆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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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7,酒仙酒坊-酒窖中,夜內(nèi)
宋宗祥轉(zhuǎn)過身:“你說的是真的?”
宋宗英見宋宗祥終于住了手,忙跑上前去看譚稚謙,譚稚謙血痕累累,幾乎只剩一口氣
兩人對視著,宋宗英既心疼又憤恨,譚稚謙慢慢恢復(fù)了意識,痛苦地看著宋宗英
宋宗祥又加重了一句:“我問你呢,你說的是真的?”
宋宗英看著仍是震怒的宋宗祥,她哆嗦著雙唇,又驚又懼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譚稚謙微弱但堅(jiān)定道:“不,宗英,跟我走,不要嫁給侯府……”
話未說完,宋宗祥怒火又起沖上前,宋宗英跪在地上死死攔住
宋宗英哭喊:“哥,我給你跪下了,你饒了他吧,饒了他吧——”
宋宗祥:“敢做這種狗彘之事,我饒得了他嗎!躲開!”
宋宗祥一把推開宋宗英,“咣”照著譚稚謙狠踢一腳,譚稚謙痛得躬起了身子
譚稚謙(虛弱的):“我沒有……我沒有……”
宋宗英眼睛紅了,撲上前抱住宋宗祥的腿,忽然看到他腰間的手槍,想都不想一把抓下,對準(zhǔn)了自己的頭
宋宗英尖叫:“你打吧,打死了他我也不活了。”
宋宗祥驚得停住,七虎上前就要奪槍
七虎:“大小姐,快給我,當(dāng)心走火。”
宋宗英已有些失去理智,大叫:“退開,退開!不然我就開槍了!”
七虎急得要上前,被宋宗祥伸臂攔住,兩人往后退了兩步
宋宗祥:“宗英,別干傻事啊!是他負(fù)心,你反而要為他殉命嗎?”
宋宗英呆呆的:“殉命?殉命……(突然對譚稚謙)你愛不愛我?”
譚稚謙點(diǎn)頭:“愛,當(dāng)然愛……”
宋宗英一絲笑容:“好,那我們就一起死!”
宋宗祥大叫:“宗英!”
宋宗英舉槍對著譚稚謙:“你既負(fù)我,我就先打死你,然后再殉你而去。”
一時間時光凝止,只見宋宗英顫抖著槍口對準(zhǔn)譚稚謙的頭,譚稚謙本已疼得咬牙,此刻更是冷汗直冒
宋宗祥和七虎心驚膽顫地看著
宋宗英板機(jī)一扣,只聽“砰”的一聲,譚稚謙向旁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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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8,九宮湖-竹林,夜內(nèi)
寧靜夜空驀然一聲槍響,驚得湖邊鶴唳,烏鵲驚飛
竹林中急馳的譚逸飛猛打住馬,四下略顧,穿林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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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9,酒仙酒坊-酒窖中,夜內(nèi)
譚稚謙肩頭中槍慘呼倒地,滿是冷汗,傷痛萬分,已沒有呼痛的力氣
宋宗英怔怔地看著槍口:“你躲什么?你不愿為我去死?”
譚稚謙已痛得說話無法連慣:“不……不……我不愿……”
宋宗英聞言驚怒,頭腦已極為混亂:“你不愿?原來你全是騙我的!全是騙我的!”
宋宗祥:“宗英,此人非但薄情,還如此茍且貪生,你為了他執(zhí)迷不悟,此刻還不醒嗎!”
譚稚謙急得解釋:“不……你聽我說,我不愿……糊里糊涂死去,縱是……縱是一死也得先還我一身清白!!”
譚稚謙微弱斷續(xù)之音,在宋宗祥的吼聲和宋宗英的悲泣中幾不可聞
宋宗英全身發(fā)抖,淚流滿面,怔了片刻,紛亂痛心至極,忽然她大喊一聲起身一頭往酒窖出口跑去,恍惚間重重跌在地上
宋宗祥不及去扶,宋宗英已將槍對準(zhǔn)自己的頭按動板機(jī)
宋宗英哭喊:“騙我的騙我的,全是騙我的,(慘笑)哈哈哈!”
“砰”的一聲,昏暗中一聲槍響
宋宗祥大驚撲向前
只見宋宗英已精疲昏死在地上,一只手緊握她執(zhí)槍的手,將槍向窖頂開了一槍
七虎驚喜道:“譚先生!”
就見譚逸飛沉沉于宋宗英背后,緩緩起身,忽然面露驚色,直奔向二人身后
跌跌撞撞下樓梯的聲音,魏永更幾乎滾爬了進(jìn)來,不及向宋宗祥和七虎打招呼,已大叫著奔向譚逸飛
宋宗祥和七虎回首,這才發(fā)覺竹匣已被全部燒光,火勢已蔓延到裝酒的木桶,眾人趕快脫外衫的脫外衫,扯蓋布的扯蓋布,一同撲打火苗,終于將火撲滅
酒窖頓時一片漆黑,只聽見眾人急促的喘息聲
魏永更點(diǎn)亮壁上油燈,立現(xiàn)出酒窖狼籍一片
譚逸飛緩緩環(huán)視,努力理清著紛繁的思緒
魏永更驚叫:“啊,燒了!燒了!這、這全是洋行要的貨啊,后天便要送的呀,這下咋辦,咋辦?還有這、這桶也全燒了。”
魏永更越急越口吃,說得眾人都心煩意亂
譚逸飛努力冷靜:“不礙的,魏老哥,天亮后叫兄弟們早點(diǎn)過來,把窖里清理干凈,全力趕貨!”
魏永更:“等、等什么天亮,我這就去把他們都喊起來!”
譚逸飛叫不住,魏永更已一步并作三步急急地出窖而去
譚逸飛:“多謝大隊(duì)長和七爺相助,先不多說,咱們先把人抬出去吧。”
宋宗祥點(diǎn)頭,抱起宋宗英便往外走,又忽的站住,回身看向地上剛剛醒來的的沈鳳梅
沈鳳梅迷迷蒙蒙地看著眼前一切,窖中昏昏黃黃的油燈閃爍,映著幾個男人的身影
沈鳳梅第一眼便看到了宋宗祥,驀然一喜,“啊”的驚呼了一聲,忽然她臉色突變
宋宗祥是如此鄙夷如此冷漠地看著她,如同看一件骯臟不堪之物
沈鳳梅心中一抖,目光一垂,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僅穿著肚兜和紗襯短褲,絲質(zhì)褲帶松松地垂在地上,如此裸露又是全身濕漉,沈鳳梅頓覺極度驚恐和無地自容,她倦縮一團(tuán)抱住胸
沈鳳梅無助地驚叫:“誰?是誰……我……”
七虎:“你什么你,奸夫淫婦,怎么就沒燒死你們!譚先生,咱們出去,讓他倆在這現(xiàn)著。”
七虎拽上譚逸飛便走,譚逸飛回頭看去,譚稚謙已痛得昏死過去,沈鳳梅不停抖著
譚逸飛忽的停住:“七爺,不能不管。”
七虎:“這種狗男女你還管?按鎮(zhèn)規(guī)是要游街三日的,別臟了你的手啊。”
七虎使勁拽著譚逸飛,卻見譚逸飛竟用力甩開七虎,一步步向沈鳳梅走去
沈鳳梅嚇得縮著:“譚先生……”
〈慢鏡〉“嘩”譚逸飛脫下青衫蓋在了沈鳳梅身上,沈鳳梅立時象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趕快緊裹住全身,感激地看著譚逸飛,又驚怕又難堪地說不出話來
譚逸飛(正色):“七爺,煩請扶起譚教習(xí),咱們出去!”
譚逸飛話音不高,卻自成一股凜然之氣,七虎竟順從地呆呆上前將譚稚謙揪起來扶住
宋宗祥沉沉看著,就見譚逸飛毅然抱起了沈鳳梅,沈鳳梅驟然感到了譚逸飛體溫的溫暖,情不自禁地緊緊摟住了他,象一個摔下崖之人抓住了救命繩索一般緊緊摟住
只聽窖口傳來一聲驚叫,穆雪薇慌慌張張地進(jìn)了酒窖
譚逸飛和宋宗祥不由怔住
穆雪薇見一身濕透,衣不蔽體的沈鳳梅竟被譚逸飛抱在懷中,不由一怔,隨之大急,奔過去就要將沈鳳梅扯離開來
穆雪薇:“放開她放開她,她怎么會在窖里啊?”
譚逸飛此時唯有不理,一言不發(fā)急步向窖門走去,不顧穆雪薇在后面的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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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0,酒仙酒坊-院內(nèi),晨外
一陣?yán)滹L(fēng)撲面,東方已漸漸發(fā)白
驟然的冷冽令沈鳳梅不由一縮,更緊的摟住了譚逸飛
一昏昏人影擋在門口,正是繆世章,他仍是一雙深邃雙眼,和譚逸飛對視著
后面騰騰的腳步走,眾人皆走出酒窖
穆雪薇追上:“逸飛,逸飛,你和她,你和她,你……”
譚逸飛喝止:“雪薇,酒窖失火,你不問我們有沒有受傷,怎么反來胡猜亂猜?你從小受教要端莊矜持,表妹你竟全忘了嗎?”
譚逸飛如此嚴(yán)肅地一喝,令穆雪薇稍稍回過了神
穆雪薇:“你……你……”
繆世章:“穆小姐,就由在下來為你解釋。這本是譚先生金屋藏嬌惹出的玩火自焚!”
一句話令所有人皆驚,穆雪薇更是驚叫得站立不穩(wěn)
譚逸飛:“會長也曾讀圣賢,竟然無中生有!在下沒功夫計(jì)較,先把他們送去醫(yī)館才是。”
譚逸飛不理眾人,徑自走向馬廄,被宋宗祥擋身攔住
宋宗祥:“慢!不把事說清誰都不能走!”
沈鳳梅:“譚先生,請放我下來,我和大隊(duì)長說清楚。”
譚逸飛小心地將沈鳳梅放在地上,沈鳳梅緊裹著譚逸飛的長衫,雙腿露在外面,在這冬日寒晨,不禁凍得嘴唇發(fā)紫
繆世章:“沈老板想為譚先生圓謊嗎?呵,只是東窗既已事發(fā),又怎么掩得住啊?你們倆早已吟簫生情,你那會一心想攀大隊(duì)長高枝,你二人之情就還不露聲色,幸得大隊(duì)長和夫人斬?cái)嗄愕呢澞睿銈儌z就重拾舊情,你假意三番兩次要離開九仙,譚逸飛卻數(shù)度暗暗將你接回,為了隱密,譚逸飛就把你藏在酒窖,方便你二人茍且幽歡。”
譚逸飛和沈鳳梅甚覺荒謬,沈鳳梅已氣得全身發(fā)抖,譚逸飛出言喝止
譚逸飛:“一派胡言!”
繆世章卻接著往下說:“譚逸飛早已布下機(jī)關(guān),煽惑大小姐和譚稚謙去私奔茍合,卻棋錯一招讓譚稚謙躲在酒窖里,沈鳳梅本是嬌顏媚骨,窖中昏暗自以為情郎駕至,譚稚謙卻誤為大小姐玉體,二人便做下這不齒之行。哼!這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穆雪薇驚叫:“啊——”
宋宗祥聞之震驚:“宗英逃婚原是你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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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1,九仙鎮(zhèn)-街上,晨外
鎮(zhèn)上還是黑蒙蒙,星月依稀
魏永更的大鑼聲響徹全鎮(zhèn),他在街上奔走著:“酒仙昨夜失火,酒坊的兄弟快、快起來趕工嘍!……酒坊的兄弟快起來趕工嘍!”
“咣咣咣”的鑼聲和奔跑聲遠(yuǎn)去,一些人家的窗子先后亮起了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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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2,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譚逸飛尚保持鎮(zhèn)靜:“大隊(duì)長怎會輕信一面之詞,他三人傷勢甚重,應(yīng)速送醫(yī)館才是。”
宋宗祥趕忙看了看懷中的宋宗英,宋宗英面紅唇白,全身發(fā)抖
宋宗祥一驚:“虎子,快送大小姐回府,莫驚動元?dú)J,再急速請安大夫前來!”
七虎答應(yīng)一聲,將宋宗英扶上馬馳去,譚逸飛正要跟上,卻被繆世章攔住
繆世章:“譚先生對有情人還真是關(guān)切倍至。這樣,我問先生幾句話,你要是趕著去醫(yī)館不妨脫口而出。”
譚逸飛皺眉:“請!”
繆世章:“先生與沈老板是否均擅簫,并互為知音?”
譚逸飛:“是,但此知音……”
繆世章打斷:“沈老板上次離鎮(zhèn)是否先生抱回?”
譚逸飛:“是,但這抱字實(shí)乃……”
繆世章:“沈老板這次離鎮(zhèn)是否先生暗中派魏老哥前去追趕?”
譚逸飛:“是,但那是……”
繆世章根本不等譚逸飛說完:“追回之后便暗藏于酒窖,請問這酒窖可是先生的?”
譚逸飛:“這兩句根本徑庭,怎可連問?”
繆世章:“先生休得遁辭,這酒窖可是先生的?”
譚逸飛:“是!”
繆世章冷笑:“如此便不言而喻。”
宋宗祥面色冷得可怕,穆雪薇嚶嚶低泣了起來
譚逸飛:“分明是混淆是非!”
繆世章卻不依不饒繼續(xù)講下去:“你讓魏老哥替你接回沈老板,趁夜色藏在窖中,這會兒你也沒閑著,在大隊(duì)長府上巧言辭令,眾人皆醉之時你就到后院挑撥大小姐叛離大隊(duì)長,做出這種荒唐事!此事要是風(fēng)傳全鎮(zhèn),宋府定然顏面盡失,侯府也必震怒,不正中你下懷嗎?”
譚逸飛心頭一震,“唰”宋宗祥已舉槍對準(zhǔn)了他
宋宗祥沉聲吼道:“你到底是何居心!”
穆雪薇大驚,不假思索擋在譚逸飛身前:“宋大哥,不要啊!”
一時眾人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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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3,錢記茶館-門前,晨外
天色微亮,魏永更將眾酒工集合到錢記茶館門前,仍有不時跑來的酒工
魏永更“咣咣”敲了幾下鑼:“昨夜咱酒窖失、失火啦,燒了洋行的貨,兄弟們,今天拼、拼把勁,咱快給趕回來吧。”
眾人:“譚先生待咱如同兄弟,咱不能讓他著急啊,走!快走!”
魏永更上了馬,大家都急步跟在他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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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4,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譚逸飛本已盛怒,冰冷的槍口令他立顯軍人特質(zhì),反迅速冷靜下來
譚逸飛:“雪薇,你且站在一旁。大隊(duì)長,我要是有這個念頭,哪用的著這么周折,舍妹與大小姐情同姐妹,只需她一句邀約,大小姐肯定會欣然相伴,這時候離鎮(zhèn)時機(jī)無數(shù)。那天我不過看大隊(duì)長和夫人為此事借酒澆愁,一時多事替二位勸了幾句,怎反倒受此牽連?”
宋宗祥想了想,放下槍
繆世章:“先生真擅詭辯,這么大的事居然想一語勾銷。我問你,你日夜開工還供不應(yīng)求,昨天晚上你為什么故意放工一天,甚至連值夜都不留一個人?”
譚逸飛:“正因日夜開工,兄弟們都疲憊不堪了,要不及時休整休整,哪天精力不濟(jì)出了次品,我豈非得不償失。”
繆世章:“為何譚稚謙和大小姐會洽洽出現(xiàn)在酒窖之中?”
譚逸飛突然反問:“問得好,繆會長又怎么知道大小姐在酒窖中,退一步講,你既然知道大小姐現(xiàn)身酒坊卻為何不馬上送她回府,反去稟告大隊(duì)長?你要是不知酒坊出了事為何要將雪薇引來,你想讓她看什么?”
如此反戈連問令繆世章措手不及,一時難以招架:“我……我……(一指沈鳳梅)他二人如此不堪誰見了不都一目了然嗎。至于譚稚謙為何進(jìn)去?我想可能是聽到窖里有女子聲音。哦,我卻忘了,沈老板不是正待情郎嗎?嘿嘿……”
沈鳳梅氣極已是全身發(fā)抖,突然冷笑:“我是正待情郎,待得不正是繆世章你嗎?”
一句拼盡全力的凄厲之言震響湖邊,所有人均愣住
繆世章怒斥沈鳳梅:“你!胡說胡說!”
沈鳳梅冷笑:“正是拜你所賜!我回到鎮(zhèn)里是為了追尋身世,因?yàn)槲液芸赡芫褪窃诰畔涉?zhèn)失散的。”
宋宗祥一驚:“你是九仙的人?”
沈鳳梅無暇理會:“譚先生卻對此事一無所知,是魏大哥見我可憐,為免大隊(duì)長家事,勸我暫避酒窖容身。(咬牙)不想這事卻被繆世章賊眼識穿……”
沈鳳梅突然停住,一雙眼直勾勾盯著繆世章,濃濃恨意中閃出一絲報復(fù)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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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5,(幻像中四周光暈畫面)九宮湖邊,夜外
月兒高高,酒坊歇工
沈鳳梅從湖邊洗臉飲水,而后又十分警覺地跑到酒窖門口,驀然一驚,“啊”地驚呼
繆世章出現(xiàn)在窖門口,不懷好意的笑容,既詭異又陰險,向沈鳳梅步步逼近
沈鳳梅(畫外音):那晚終于被他抓住了,他顯然是醉了酒,直說他苦戀大小姐二十載,卻終未遂愿。見鳳梅與大小姐容貌有幾分相似,就想讓鳳梅與他行那茍且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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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6,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若非沈鳳梅突出此言,眾人皆未意識到她與宋宗英有何聯(lián)系,如此仔細(xì)看來,天光微亮之際,長發(fā)零亂的二人竟真有七八分酷似
宋宗祥又驚又怒,漸轉(zhuǎn)向繆世章
繆世章已被氣得說不出話:“你是不是瘋了,以為是在編戲嗎?”
沈鳳梅目光直直地盯著繆世章,用玄虛幽幽的語氣說:“他不停叫著宗英,宗英……”
眾人均被沈鳳梅逼真的表演吸引了去,繆世章竟被懾得退了一步
沈鳳梅:“是我拼力掙脫才未被他得逞,誰知他便再下奸計(j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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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7,(倒敘四周光暈畫面)酒仙酒坊-酒窖中,黃昏內(nèi)
魏永更高興地將砂鍋銀耳交給沈鳳梅,好象撿到什么美味大餐一般
沈鳳梅(畫外音):他在鍋里下了迷藥借魏大哥的手害我服下。魏大哥見我形容憔悴好心勸我進(jìn)補(bǔ),開始我本有所警覺,但魏大哥一再說這是繆世章要倒掉的,我又感激魏大哥一片關(guān)懷,就喝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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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8,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沈鳳梅:“之后我就不醒人事,這正中了此人毒計(jì),你們看!他今夜?jié)摲平丫褪敲髯C!”
繆世章大急:“住口住口!你……你……”
沈鳳梅亦真亦假連蒙帶編的話令繆世章又急又氣地定在那里
沈鳳梅冷笑:“砂鍋就在窖里,隨時可以驗(yàn)證!那天你為了奪劉二豹的煙土,在那幾個煙客身上用柳筆作鬼,可見這等下三爛的藥粉定然暗藏不少!”
眾人越發(fā)信了,宋宗祥眉峰漸起
繆世章:“大隊(duì)長別信這妖女的話,她是想替譚逸飛脫罪信口雌黃!”
沈鳳梅:“幸而譚教習(xí)在湖邊消愁,壞了你的好事,你就懷恨在心,轉(zhuǎn)而設(shè)此毒計(jì)誣陷我二人清白。哼!鳳梅至今冰清玉潔,只有你這斯文敗類才會做這種齷齪事!”
繆世章顫抖著大怒:“你胡說!不怕遭天遣嘛!”
沈鳳梅慘笑:“事已至此,鳳梅還有什么怕的?鳳梅愿舍一命以證身家清白!”
眾人均未反應(yīng)過來,沈鳳梅已飛身撞向窖壁,鮮血四濺,委然倒地
譚逸飛上前急急將沈鳳梅扶在懷中,急切地呼著“沈老板”
“啊!”穆雪薇驟然見此慘狀,暈得向后倒去,宋宗祥忙伸臂將她扶在懷中
忽然,譚逸飛和宋宗祥下意識地互望著,譚逸飛憂心突涌,卻無法說出什么
繆世章急喊:“大隊(duì)長,千萬別信他倆胡說啊!”
一陣呼喊腳步聲傳來,晨光初現(xiàn),魏永更帶領(lǐng)酒工們向湖邊涌來
宋宗祥思慮紛亂,將穆雪薇扶上馬急馳而去
譚逸飛見此,驚憂滿目,卻又被繆世章看在眼中,繆世章未及多想,上馬追宋宗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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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9,福田升商行,晨外
窗外天色未明,宿鳥已零星地叫起來,晨雞的打鳴聲漸起
熊四正在生著暖爐,忽然門大開,爐火被風(fēng)吹得一歪
熊四抬頭,看到柴日雙正躊躇滿志地直面寒風(fēng),任風(fēng)吹得衣發(fā)皆飄
熊四:“柴老板,您今天這么早就來了?早上風(fēng)硬,別吹壞了。”
柴日雙:“快去!到柳月樓給劉團(tuán)總請安,傳我的話,溫柔鄉(xiāng)也住得差不多了,該去辦事了!”
熊四:“是!”
熊四收拾了爐灰出門,待他走遠(yuǎn),柴日雙“呼”將窗戶全都推開,任冷洌晨風(fēng)撲面
柴日雙:“早?今日是我迎接酒仙的大日子,是福田升進(jìn)駐九仙鎮(zhèn)的大日子,能不早嗎?我已等了太久,(面露猙獰)和我們大日本皇軍一樣,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哈哈哈哈……”奸詐的狂笑聲響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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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34場)酒仙酒坊-院中,晨外【酒與戲曲】
沈鳳梅突然冷笑:“我是正待情郎,待得不正是繆世章你嗎?”
所有人均愣住,隨即紛紛鼓掌
繆世章:“沈老板入戲極深,聲情并貌,令我等嘆服。”
沈鳳梅一笑:“謝謝,說起醉酒待情郎啊,最著名的一出應(yīng)當(dāng)是《貴妃醉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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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場仙客來酒樓-大戲臺日內(nèi)
沈鳳梅扮的楊貴妃(唱):海島冰輪初轉(zhuǎn)騰,
見玉兔啊,玉兔又早東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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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宗祥:“好!戲曲里男子飲酒的戲很多,單講一部《水滸》吧,《醉打山門》、《生辰綱》《快活林》,哎《武松打虎》熟吧,三碗不過崗啊!”
譚稚謙:“還有一出《潯陽樓》,說的是宋江酒后題詩被人算計(jì),這女子酒后被人算計(jì)的戲,耳熟能詳?shù)拇蟾攀恰栋咨邆鳌匪刎懽盹嬓埸S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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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的沈鳳梅已換成白蛇:
(西皮流水板)許郎夫怎解我難言苦狀,
再三勸我飲酒漿。
我本當(dāng)不飲歸羅帳,
又恐怕夫妻的情義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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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逸飛:“三國的戲也有不少酒的情節(jié)。比如《溫酒斬華雄》,《煮酒論英雄》還有《草船借箭》,諸葛亮和魯肅在船上飲酒,一個從容一個驚惶,很有意思。”
穆雪薇:“這同一場景心態(tài)迥異的戲,還有《霸王別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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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鳳梅已扮作虞姬,執(zhí)劍邊舞邊唱
沈鳳梅(唱):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憂悶舞婆娑。
嬴秦?zé)o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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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宗祥:“要?dú)w類的話,醉打戲應(yīng)算一類,象《艷陽樓》《八仙過海》《十八羅漢斗悟空》之類,武戲均非常精湛。”
繆世章:“醉灌也應(yīng)該算一類,就是把對方灌醉達(dá)到自己的目的,著名的戲有《烏盆記》《四進(jìn)士》《望江亭》,《漁家樂》……”
譚稚謙:“哼,醉灌不正是繆會長你的拿手戲嗎?”
穆雪薇:“我說幾出戲名里帶‘醉’的戲。《醉皂》《醉度劉伶》《醉縣令》,嗯,還有《醉戰(zhàn)》!”
譚逸飛:“來,我們來為之一醉!”
眾人:“請!”
(第十二集結(jié)束,待續(x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