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地,我看見自己前方一個竹筏上面,一個美麗的側(cè)身背影,她是那么的熟悉!
“靠上去!”我朝艄公大叫。
他卻慢吞吞的不為所動。
“靠上去,給你加一百塊錢!”我利誘。
艄公這才猛地一撐竹桿,竹筏頓時快速地朝那個美麗的身影追了過去。
我看見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她是花蕊!
我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花蕊!”我大喊了一聲,但是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哽咽,聲音根本就沒有能夠出得來。
猛然地笑了,我揩拭了一下自己雙眼的淚水,“花蕊!”
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身形猛地一顫,她轉(zhuǎn)身在朝我看過來。
“秦勉!”她在呼叫我,聲音充滿著激動。
“靠過去,快,快靠過去。”我朝艄公大叫,從身上摸出一疊錢來就朝他遞了過去。
“花蕊!”、“秦勉!”我們互相呼喚著,在兩個竹筏靠攏的那一刻,我和她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我感覺到了,她早已經(jīng)和我一樣,滿臉都是眼淚……
九曲溪的下游,在一片風景如畫中,在花蕊乘坐的那個竹排上面,我和她相擁而泣。我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哭泣,因為我仿佛是從地獄的邊緣被拉回到了人世間,然后直接地升入到了美麗的天堂。這種感受讓我一時間竟然難以接受,難以相信,就如同自己現(xiàn)在依然地還在夢幻之中。
花蕊為什么要如此激動?她為何要哭泣?我不知道。但是,現(xiàn)在我什么也不想知道,她,就在我懷抱中,這就夠了。
掌聲,讓我們猛然間分開了。周圍的游客們都被我們的這一幕給感動了,他們在拍手大笑。這一刻,我也很感動——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樣的事情總是會感動人的。
可是,我和她,我心中的女神,我們會嗎?
竹排上有竹椅,我和她坐在一張椅子里面。我抱著她。眼前的風景非常的優(yōu)美,但是不多一會兒后我就沒有欣賞美景的興趣了。因為她的發(fā)梢在我的臉側(cè)、脖子里面摩挲,她美麗、光滑的臉龐也在我的臉的一側(cè)緊貼。
“花蕊。”我在她耳邊輕聲叫道。
“你怎么就那么跑了?你知道嗎?這幾天我為了找你,差點就急瘋了。”我說,忽然想起這兩天來自己的心境,頓時又有了一種哭泣的沖動。
“對不起。”她說。
“你怎么不問我怎么找到這里來的?”我問道,有些奇怪。
“我不想問。現(xiàn)在我們不是已經(jīng)在一起了嗎?”她說。
“是啊,蒼天不負我。”我說,去親吻她的臉龐。
“秦勉。”她在叫我。
“嗯。花蕊,怎么啦?”我問。
“我們這樣,不應(yīng)該的。”她說。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逃跑了的?”我心里一沉。
“我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人
。”她說,“那天晚上你睡著以后,我一直在想。當天亮了的時候,我頓時明白了:你不屬于我,我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我急匆匆地就走了。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去到什么地方,到了機場后我就對自己說:‘去買票吧,最近的一班飛機不管是飛往哪里的我都去。’結(jié)果,我就到了廈門。本來我想去鼓浪嶼的,但是我忽然想起自己給你說過那個地方,所以我就臨時地決定去了一趟太姥山。昨天晚上我才到了這里。誰知道,唉!這是怎么了?怎么還是被你給碰上了?你真是我的冤家啊。”
“不是碰上了。”我說,心里在不住地感激著那位小攤的老板,“我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上天被我感動了,所以才讓我在這個地方找到了你呢。花蕊,你想,我能夠在這個地方找到你,這不是說明上天也是要我們在一起的嗎?”
“你已經(jīng)去過鼓浪嶼了是吧?”她沒有接過我的那句話,而是在問我這個問題。前面我本來想對她一述衷腸的,但是她不讓我說。現(xiàn)在,她卻注定地問起我來。
“是的。”我點頭,“我在鼓浪嶼上呆了一個下午,一個晚上,還有第二天的整個白天。我找遍了島上的每一個角落,但是都不見你的蹤影,我都要急瘋了。你要知道,鼓浪嶼是我唯一的線索啊。花蕊,你知道嗎?現(xiàn)在我是多么的感激上蒼啊,要是當時最近的一班飛機不是飛往廈門的,而是新疆或者內(nèi)蒙什么地方的,我到哪里去找你啊?”
“我反正要回去的。”她說,“秦勉,我知道了,你到這里來的目的并不是真的來找我的,你是為了游山玩水。你碰上我只不過是一種巧合罷了。”
“是的。”我嘆息。我不能不承認這一點,因為這一點任何人都是可以想到的,而且,我確實也是如此。
“所以,你只想和我在外邊幽會。根本就沒準備在回去后和我像現(xiàn)在這樣在一起。秦勉,你的心里放不下你的妻子和孩子的,你自己應(yīng)該很清楚。或者你是把你的事業(yè)看得很重,擔心我們的關(guān)系會影響到你的前途。你不要解釋,我現(xiàn)在心里很清楚了,同時也很理解你。所以,我還是那句話,讓我們做朋友吧。這樣很好。”她說,隨即從我的身上起來了,隨即去坐到另外一張椅子上面。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發(fā)現(xiàn)她真的說到了我的內(nèi)心世界里面去了。現(xiàn)在,無論我說出多么冠冕堂皇的話來都是那么的蒼白無力的。所以,我只有沉默,只有在心底里流淚。
早知如此,何必呢秦勉?我在心里對自己說。
雖然沮喪,但是我覺得自己必須珍惜現(xiàn)在的這一刻。也許,說什么上蒼的恩惠顯得有些虛幻和迷信,但是,畢竟能夠在這里碰見她,這本身就是一種奇跡與機會啊。
竹排終于停靠在了岸邊,我們的水路行程結(jié)束了。同時,我們的沉寂和悲傷也暫時地告了一個段落、
“花蕊,你的行李呢?”我主動地問她。
“在酒
店里面。你的也是吧?”她說。
我點頭,“那么,花蕊,我們就在這山里,走到什么地方就算什么地方好了。如此美景,就我和你,可以嗎?”
“荒山野嶺的,我害怕。”她說。
“也許有農(nóng)家呢。或者廟宇。”我說。
“如果沒有呢?”她問我。
“那我們出去,買一頂帳篷再進來。”我說,有些興致勃勃。
她轉(zhuǎn)身看著我,雙眼一動不動,眼神有些凌厲,仿佛要穿透我的內(nèi)心。
“怎么啦?”我弱弱地問。
“你是不是很想得到我?是不是對你在海南時候的忍耐后悔了?”她問我道,依然是那樣的眼神。
“沒,沒有啊。”我急忙地道,“花蕊,你怎么這樣想我呢?我說了,你是我心中的女神,你是那么的圣潔。我不想破壞自己心中最美好的東西。不,不是東西。也不,唉!反正就是,我真的是很想單獨和你在一起。真的沒有其它的想法。”
如果說,在海南的時候自己說這樣的話自己還會完全的相信,但是現(xiàn)在,我自己也不能肯定。我知道,自己剛才的這句話僅僅是一種掩飾。
現(xiàn)在的我確實已經(jīng)后悔了,聰明而又敏感的她感覺到了我的這一點。
“秦勉。”她嘆息道,過來挽住了我的胳膊,“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其實,我也難以自己。不過,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就這樣的好,男人和女人之間突破了那一層關(guān)系就沒意思了,你說是嗎?讓我們都保持著一種美好的回憶,一輩子都這樣。也許,在下一輩子的時候我們才會互相珍惜,你說是嗎?”
她說了兩個“你說是嗎?”這讓我的內(nèi)心欲哭無淚。
“花蕊。是的。你說得對。”我嘆息。
“走吧,我們回去。今天晚上我陪你喝酒。”她說。
好吧,回去喝酒。能夠和她這樣親近,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我在心里說道。
武夷山市一家豪華的酒樓里面,大廳的一個角落,我和她相對而坐。桌上是花蕊點的菜,還有兩瓶五糧液。我和她已經(jīng)喝完了一瓶了,不知道是怎么的,我已經(jīng)有了一些醉的感覺。
“花蕊,我相信你。”當?shù)诙烤拼蜷_的時候我忽然地對她說道。
她詫異地看著我,“你這話什么意思?”
“因為我想對你講一件事情,也許我講完了后我的性命會不保。不過,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忽然莫名其妙地死了,請你一定不要相信我是死于意外或者是自殺。”我說道。我自己也想不到自己會在這一刻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非常地想說,因為我猛然地想到:或許真的,真的在我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那個城市后馬上就會遇到危險了。
她詫異地看著我,“秦勉,你喝醉了吧?”
我搖頭,“我是感覺到自己的頭有些暈了,但是,我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