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櫻麒坐在地上,手扶著頭,靠在床邊,迷迷糊糊頭向下一墜,突然驚醒,馬上伸脖查看,見其安然無恙才放心,又小瞌一會兒,直至天光大亮,八哥也抬著柜子回來,馬綿蕊攔住他,不想他打擾白櫻麒休息,店小二卻在樓下喊個不停,招呼來往過路的人。
白櫻麒站起身,伸伸胳膊,轉轉脖子,坐在梳妝臺前說:“八哥回來了嗎?”
“回來了。”馬綿蕊回答。
“進來。”
馬綿蕊和八哥同時走進客房內,白櫻麒正梳著頭發,馬綿蕊慌慌張張走上前要過木梳,服侍起小姐。
“柜子呢?”白櫻麒問。
八哥看著白櫻麒指指樓下,依舊不語。
馬綿蕊帶他回答:“早搬回來了,怕挪進屋里擾了小姐清夢,又不讓放在樓下有礙觀瞻,想要搬上樓梯又恐阻了其他人行走,我就叫他放后院去了。”
“嗯。”白櫻麒轉過頭看看床上躺著的受傷姑娘繼續說:“搬上來吧,把咱們的行李也都拿出來。”
八哥下樓后,馬綿蕊問白櫻麒這是何意?
白櫻麒嫌盤頭太麻煩,就讓馬綿蕊將頭發編在一起,“以防萬一,若是真被找上門來,這姑娘運氣好,說不定能躲過這一劫。”
兩人話還沒說完,屋外就傳來敲門聲,八哥動作利索,繞過吃早飯的人,從廚房后門將柜子搬上去。
馬綿蕊幫八哥一同將柜子抬進屋里,白櫻麒站起身,繞著柜子走了一圈,然后讓那二人下樓吃飯。
受傷的人漸漸蘇醒,知道喊疼,知道要水,白櫻麒給她倒了一杯茶,喝一口吐半口,還嗆了嗓子。
白櫻麒看她恢復意識,開口詢問:“你是什么人?哎,慢點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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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搶過茶碗,“不能說。”
白櫻麒又問:“是我救的你,還不能說嗎?”
搖搖頭。
一個身份神秘的姑娘,受如此重傷倒在路邊,白櫻麒越發覺得奇怪,但又怕嚇到她,耐心安慰道:“你不用怕,我不是打傷你的人,實話和你說了吧,我也不是長安城的人,就是想問問你家在哪里,好送你回家。”
本來只是防范之心,聽見打聽她的住處,心中更加抗拒,想要往床里躲,蹭了蹭身上的傷口又疼的厲害。
白櫻麒剛想攔住她,問她疼不疼,馬綿蕊就沖進屋里,小聲說:“小姐,果然有人拿著畫像找上來了。”
八哥拿著木棍擋在門外,好在還沒查到這屋,她們還有時間,白櫻麒和馬綿蕊將人放到柜子里,又把所有行李都堆進去,剛準備好,門外就傳來推攘聲。
“八哥,讓他們進來。”白櫻麒坐在床邊不慌不忙,十分淡定。
幾個一身官兵打扮的人腰間別刀,手拿畫像一股風一樣沖進來。
帶頭的人展開畫像,對屋內女子進行仔細比對,發現都不是,將畫像攤在她們面前氣勢洶洶說:“可否見過畫中人?”
馬綿蕊往白櫻麒身邊靠了靠搖搖頭說:“沒有,我與我家小姐是昨天到的長安,還沒出過竹來居呢。”
帶頭的人手一揮,其身后的幾人開始在屋內翻箱倒柜,“你們是哪里人?來長安做什么?”
馬綿蕊心里有些打怵,磕磕巴巴說:“揚,揚州人,來長安投親戚的。”
那幾人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馬綿蕊僵直的身子不敢看向藏人的柜子,白櫻麒倒是比較自然,邊看他們找時,還不忘跟八哥說下樓拿早飯。
“報告大人,沒有我們要找的人。”
“哼,算你們運氣好,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們,畫上的女子是從大理寺逃出來的死囚,日后見到若不報關連你們一起抓。”說完轉身要走,幾個隨從剛走出房門,他又突然轉過身,對白櫻麒說:“其他人的房里怎么不見這個柜子?”
馬綿蕊緊張的不敢說話,白櫻麒看他用力拍了拍柜頂,心虛站起身,死死盯著那人眼睛,說:“住下新買的,原先那個好多人都用過,誰知道還干不干凈,不是都檢查過了嗎?里面只有我們的行李,難道大人還想再檢查一遍?”
那人哼了一聲摔門離去。
白櫻麒吃過早飯才將柜中人放出來。
馬綿蕊邊將她扶到床上,邊對身后的白櫻麒說:“剛才可嚇死我了,好在他沒再找一遍,還是我家小姐有本事。”
“好了,別拍馬屁。”白櫻麒匆匆打斷她說:“八哥繼續到門外守著,小漆,給這姑娘盛碗湯。”
“是,小姐。”
“我叫菊嫣。”
“啊,你終于肯說了。”白櫻麒笑著坐到菊嫣身邊,順手搭脈,“嗯,已經好很多了,沒有性命之憂,只是你身上可能會落下一輩子的疤。”
菊嫣笑著搖搖頭說:“無妨,你們救了我兩次,我相信你們是好人,我求求你們再幫我一個忙。”
菊嫣滑到地上,跪在白櫻麒的腳邊說:“求求小姐了。”
“哎,你別。”白櫻麒將那個行跪拜大禮的人輕輕扶起,送回床上說:“有什么我能幫你的我一定會盡力幫,你不用如此客氣,看樣子你比我還大幾歲,行這般大禮不是在折我的壽嘛,快坐好,累不累,要不躺下聊?”
菊嫣搖搖頭,輕咳幾聲,咳得很費力,緊皺雙眉,每咳一下渾身都被震的像被大石砸過一樣疼,“不瞞小姐,我本是梅貴妃身邊最信任的宮女,張皇后冤枉二皇子劫走賑災銀,還在我們儀鸞殿的墻壁里搜出,皇上一怒之下將梅貴妃被打入冷宮,二皇子被關進大理寺受審,我本想偷偷溜出宮去找即墨將軍的,出了皇宮還以為安全了,沒成想在城門口被張遠的人抓住,足足打了一夜,想讓我誣告梅貴妃與二皇子,我假意順從,趁機從張府地牢里逃出來,暈倒在路邊,好在有小姐相救,菊嫣看得出來小姐非等閑之輩,求小姐幫我送封信給還在江南賑災的即墨大人。”
白櫻麒問:“即墨大人可是即墨劍南?”
菊嫣回答:“正是。”
馬綿蕊輕輕用手指勾了勾白櫻麒的衣袖,對于江南賑災銀她十分不解,明明是張遠與崔文慍二人貪污的,如今怎么又會出了二皇子劫賑災銀一事。
“誒呀。”白櫻麒扭了一下肩膀,雖然她對這件事也糊里糊涂但還是想要先看戲,對菊嫣很溫柔說:“即墨劍南已經離開江南回太原郡祭祖了,你若想找他屬實有點難,太原到長安有千里之遙,即使是八百里加急快馬一個來回也要三四天,不如你再想想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