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云煙和收回來的資金,楊猛都要求大哥做的要隱秘一些,現在出了這個事情,八成楊家的馬幫,出了內賊。
馬幫的管事,老爺子說過可以信任,這事兒還得讓他說說,看看能不能找出內賊,那樣的話,有了目標事情就好辦多了。
找來那個叫做楊福良的馬幫管事,這位是個彝家漢子本名拗口,就取了楊福良這么一個名字。
“福良,大爺是怎么被官府拿走的?先不要急著說,好好想一想一些細節。”
楊家的馬幫人手,都是應該可信的,問題出在哪里,楊猛一時間也找不到。配給大哥的那些刀手,事前也篩了幾遍,這些人應該不會背叛的。
“三爺,事情是這么發生的,連續出了幾次貨,咱們家的那幾個大客商,都帶著貨回西洋了,大爺閑了下來,就一直在廣州尋找洋人。事發的那天,大爺住在了廣州的別院里,是后半夜被官府拿走的,咱們沒和大爺在一起,具體的情況也說不上來。”
楊福良一說別院,楊猛也想起了大哥的毛病,跟自己的毛病到差不多,性好魚色,這次的問題八成是出在了女人身上。
大哥回了別院吹噓,被他的女人知道了楊家的買賣,這女人又與那個廣州的坐地虎有一腿,事情應該就是這么發生的。
“別院?可是大爺的外宅?那女人性子怎么樣?”
“是大爺的外宅,只是里面有好幾個奶奶,具體什么情況,福良也不清楚啊!”
這一問可把楊福良給問住了,主家的外宅,不是他該過問的東西。
“大爺出事之后,宅子里的女人可還在?”
這事情算是有了眉目,也不知能不能把幕后算計楊家的人物給扒出來。
“都在!”
這個楊福良是清楚的,楊家大爺出事之后,他也問過宅子里的女人,沒人離開的。
都在?要么就是與外宅沒關系,要么就是幕后的那位,也是個心機陰沉之輩,拿著大哥的外宅釣魚呢!而自己可不就是那條大魚,看來如何進入廣州城也是個問題。
大哥折了自己應該能救得出來,如果自己折了,老爺子可不一定能把自己和老大給撈出來,自己如果不小心,弄不好就會危及到整個楊家。
“福良,咱家的貨物還好吧?”
不知道那些貨物,大哥按沒按自己的吩咐來,只要貨物不失,對頭不曉得貨物的真像,那他的準備就沒有那么充分。
一旦被對頭發現了貨物的神奇之處,只怕救大哥就難上加難了,廣東可是有將軍一職的,駐扎的清兵也不在少數,人家有了完全的準備,自己上去硬打那就是找死了。
“三爺放心,大爺一到廣州,就把貨物連夜秘密的安置下來,至今尚有半數的存貨,這次出貨大爺提高了價碼。
自大爺出事之后,我們幾個管事,又挪了一下貨物,原先的那些倉房,已經讓刀手不分晝夜的監視了,只要有人過去,咱們就會第一時間知道。”
楊家的這些管事不錯,他們也猜到事情與貨物有關,只要對頭沒有得到貨物,這事情應該可以辦的。
“福良,進了廣州,咱們的行蹤一定要隱秘,不行咱們就住在廣州城外。”
廣州是個大商埠,魚龍混雜,就怕自己被人盯上,萬一自己也失落廣州,那楊家的事情就難辦了。
“福良省的,我們已經在廣州內外,提前置下了十數處宅子,人手也都秘密的安置了,大半的刀手,都混在廣州城內,只要三爺一聲令下,咱們就去劫獄!”
“胡鬧!廣州是什么地方,那里駐扎著朝廷大軍,劫獄?不等你們逃出廣州,人家就會鎖住城門,到時候一個也別想活!就是劫獄也要計劃周全一些!”
劫獄這事兒,楊猛也想過,要想劫獄首先就要制造混亂,不然孤零零的去劫獄,只是找死而已。
“福良,廣州城失過火嗎?還有碼頭的船多嗎?”
劫獄是該提前計劃,制造混亂,一個是城內,再一個就是拿廣州的洋鬼子做文章了。
“失火?經常的事兒,十三行有一年大火,燒化的銀子淌的滿大街都是,只要計劃周密,咱們一把火就能燒了大半個廣州!
至于碼頭上的洋船,更是多得很,那些船大多是木制的,只要弄幾條帶著硫磺火硝的小船,燒個一干二凈,也不難辦到!”
一聽楊福良所說,楊猛也瞪圓了眼珠子,這都什么人啊?問別的事兒還不顯才能,這一說到打家劫舍,這位的眼珠子都直冒綠光。
“到了廣州,你就去準備這些物事,一旦用上了,咱們家這條商路,就算是廢了!廣州的產業,也一并準備出手吧!現在找好了下家,一旦動手,咱們的損失也不會太大。”
無論付出多大代價,自己的大哥楊勇都要救出來,這事兒的起因就是自己的買賣,救不出大哥,楊猛也沒臉回去見老爺子。
現在楊猛能想到的也就這些了,若是猜測有誤,只能再慢慢探究了,但楊猛覺得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大哥楊勇八成是栽在女人身上了。
“三爺,那咱們真的要劫獄嗎?”
這都養了些什么人,楊福良咋就這么熱衷劫獄呢?看來這位做馬幫的管事是有些屈才了,等救出大哥,如果這位表現的不錯,就把他弄到宜良的田莊。
“滾蛋!劫獄那么好做?忙你的去吧!”
趕走了楊福良,楊猛又找來了秦子祺,這位可是個逼供的行家,大哥別院里的女人,少不得讓他來料理,但這位的愛妻被人奸殺,只怕他到時候下不了手。
“子祺,廣州那邊的事,我大概有個譜了,只怕我那大哥遭了女人的暗算,對付女人你下得去手嗎?”
一聽要對付女人,秦子祺的臉色果然變了一下,猶豫了好久,這位毒心秀才,默默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子祺啊!你以后是怎么打算,你的歲數不大,就想這么過一輩子嗎?”
這秦子祺是個人才但有些陰沉,讓人摸不準他的脈絡,不清楚的了解秦子祺,楊猛也不敢大用。
“呵呵!三爺,您可比我小啊!我心已死,沒有什么可希冀的,以后子祺就是您身邊的一條惡狗,哪個與三爺結仇,我就撕碎哪個!”
秦子祺先是一笑,然后就是陰森森的誓言,這可不是什么好事,這樣的人心思堅定,一旦心念動了,留在身邊就是滔天洪水。
“想跟著我也行!但你要成家,不然我不放心,你連個家口都沒有,對你我無法約束,將來……”
秦子祺不似岑毓英,楊猛不用和他玩心計,有什么說什么就是了。
“那子祺就馬上成家!”
秦子祺報了大仇,心中的執著已經沒有了,現在他正在將楊猛變成自己心里的執念,有了這個執念,他就可以報恩了。
“船上有母馬,老子讓你睡母馬你也去啊?這次廣州之行,你就別干事了,自己找個情投意合的姑娘,記住!一定要情投意合,不然你只會害了那姑娘,想想你那亡妻,她愿意看到你這樣嗎?”
楊猛一番話說完,也就不再說了,秦子祺亡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只要有個溫婉的女子,應該化解他心里的堅冰。
秦子祺是至情至性的人,有了牽掛他就會不顧一切的去保護,這樣的人才是楊猛能用的,捏住他的軟肋,不怕他反水。
將沉思的秦子祺揮退,楊猛開始繼續琢磨救老大的事情,這事兒依著現在的分析很難辦,這次弄不好就要開殺戒。
楊猛一行人,半夜時分到了廣州,這個時間正好萬籟俱寂,進入城外的宅子,也不引人注意。
大哥的外宅,位于廣州城內,現在這個時間不合適,城門已經關了,只能等明日一早,把大哥的女人悄悄擄出廣州城了。
楊猛把計劃一說,楊福良卻打了個眼色,楊猛揮退了各位管事,將目光放在了楊福良身上。
“三爺,咱們有法子現在聯系城里的人手,等明早城門一開,就能把城里的幾位奶奶接出來。”
“嗯!讓他們在開城前半個時辰擄人,隨著一早出城的隊伍把人帶出來,一定要把事情做的隱秘一些。你也安排幾路人身,預先在城外埋伏,若是他們身后有尾巴,盡量活擒,如若不能,殺!”
能聯系城內,事情就好辦多了,為了防止對頭手段高明,楊猛連夜讓人在宅子里挖了地道,以防事情有變。
第二天一早四個木桶,就擺在了院子里,老大也是個猛漢子,四個養在一起,就不怕被掏空了?
“把她們帶進屋子離去,你們在院子里,制造些雜音。”
看著木桶里被綁的嚴嚴實實的四個便宜嫂子,楊猛掃了一眼,暗嘆老大的口味獨特。
“我是楊家老三楊猛,找你們來就是為了問問我大哥被擒的事情,知道什么說什么,別讓我的人動手!”
半夜突然被擄,這四位也嚇得瑟瑟發抖,楊猛的話一說完,有兩位抖得更厲害了,這事兒也算有了眉目,看來自己的猜測成真了。
“子祺,卸去這兩位的下巴,別讓她們死了,這兩位讓人安置下去。”
秦子祺那里完了事,楊猛看著底下跪著的兩位,看樣子都不是什么好貨色,這老大怎么就會口無遮攔呢?
“你倆好好想想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不然就讓你們嘗嘗楊家的手段,我大哥的事不會就這么輕描淡寫的過去!子祺,將兩人分開,咱們一個個的問。”
秦子祺忙活完,給楊老大的那個外室鑲上了下巴,這位倒也識相,哭著把事情說了。
這位還不算是肇事的,里面那位才是,楊勇一年在廣州住不了幾天,而這些外室,又是正在好時候,不該發生的事情就來了,里面那位叫皎月的女子,算是四人里面最有姿色的。
廣州這邊的風氣,比云南開放一些,這位皎月經常出去采買胭脂水粉,閑著也是閑著,順帶著就找了一個面首,好死不死這位還是廣州大家的一個公子。
楊勇這次來廣州,因為買賣順利,一次喝的大醉,就把楊家的生意,透露了!
而這兩位正是那夜伺候楊勇的外室,皎月做的事情,地上這位都清楚,但沒有提醒大哥,這才有了楊勇被羈押之事。
“好!吃楊家的、喝楊家的還吃里扒外,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