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你們涉嫌盜竊中華精英經貿大學博物館內收藏貴重陳列品,請跟我們走一趟!”
錢隊長很干練,做事一點也不拖沓,和張德勤握手之后,馬上回過身來,看向沙發上靜靜喝著碧螺春的三人,鐵著面孔,禮貌地說道,旁邊兩個警察咔嚓取出手銬,站了起來,上前一步,就要拷人。
“慢!”
碧云飛覺得和張處長相談比較融洽,他也承諾為相信自己,要讓自己和他們走一趟解釋解釋,本覺得這是應該的,只要等張處長將事情調查清楚,就可以放自己等人回來了。哪知道被錢所長這么一說,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心中一驚,震撼地一驚,原來說來說去,所有的人事實上都還是認為自己四人偷了博物館的東西!仔細想來,張處長一切話語似乎都有值得推敲之處!
碧云飛越想越震撼,看了笑吟吟的張處長鼓勵地看向他,又覺得不太可能,心中正猶豫,卻眼看旁邊坐著的兩個警察站了起來,將手銬伸了上來!
碧云飛看勢頭不對,一下子站起喝道,大聲問道:
“等一等,你們憑什么拷我們?憑什么說我們偷竊博物館里面的東西?”
“難道你不承認?”
錢隊長一看碧云飛站了起來,不但順勢將上前而來的兩個警察格得個退了一步,而且連向二女走去的兩個警察也擋了下來,不能前進,心中一驚,感覺到碧云飛不簡單,仔細打量起碧云飛來。
看碧云飛身材高大,面目清秀,也不太相信碧云飛能做出雞鳴偷盜之事,但是他和張德勤相處多年,自然知道個中緣由、其中道理。因此也毫無后退之路,一邊思考著應對方法,看了碧云飛身邊的二女一眼,習慣性地反問道。
不過別小看著隨意的提問,如果稍有不慎,思維簡單一些,那么無論碧云飛回答是與否,這偷盜之罪逃不脫了。
“我承認什么?”
碧云飛一聽這句話暗藏機鋒,有些迷惑,看向錢隊長,覺得那高冠下的國徽似乎有些灰暗,旁邊的張處長責怪地看了錢隊長和他幾個警察一眼,臉上依然彌漫著笑吟吟的笑容,極為溫馨,令碧云飛感覺到眼前的一切那么不真實,但是心中隱隱約約,越來越覺得這是個陷阱!
自從俞秘書出去之后,張處長一直熱情地招呼著自己等人,信誓旦旦相信自己三人,警察來了之后,他還保證會盡快將自己放出來,當時自己理解為張處長會親自查實這件事情,真相大白之后就將自己要回來,但是此時仔細一思考,似乎情況不是那么回事了!
本身警察就是他叫來的!而不是正常的程序剛好走到這兒!
碧云飛震驚地得出一個結論,心中一涼,難怪剛才魏老師悄悄告訴自己一句:“小心張德勤是個笑面虎!”
“當然是承認你盜竊博物館里面的東西?”
“我們并沒有偷!”
“這么說你們不承認了?”
碧云飛一聽對方依然把自己當傻子,逐個看了張德勤,錢隊長、俞秘書、其他幾個警察一眼,心中有些悲涼,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凄然地笑了下,旁邊獨孤小雪和小水突然站了起來:
“你們有證據,就直接告我們吧,沒有的話,對不起,我們本來想來申訴的,但是現在我不得不走了”
卻是小水突然一改以往溫柔的形象,大聲道,一邊說著,拉起碧云飛,就要往前走。也許碧云飛不知道他為什么凄然,但是她知道,因為碧云飛一直以來,將學校作為自己家庭一般,將學校里面的人當成自己的兄弟姐妹,他默默地為學校做了很多好事而沒有告訴大家,正是因為這種心態,試想,一個人為家里面做點事情,有必要到處說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但是當有一天這個人才發現,自己回來時,家里面的人都提著刀子對著你,防范你,挖空心思暗算你,這種感覺是什么呢?小水不敢想,看著碧云飛剛才真誠天真的笑容變得凄然慘淡,雙手機械地伸著,擋住前來鎖拷自己三人的警察,小水心痛不已,似乎有一滴一滴的血在無聲流淌著,讓她喘不過起來,于是再也忍不住,和小雪一起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是的,既然這里不能申訴,我們去找校長,如果這些都不能申訴,我們就在校園申訴,告訴所有學生這件事情的真相,我就不相信了,中財大的人個個和你們一樣蛇鼠一窩!”獨孤小雪聽小水竟然大聲怒斥錢隊長,倒是愣了一下,不過一聽小水的話,馬上覺得大快人心,心中憤怒勃發,怒指張德勤,大聲地冷喝道。
哪知道張德勤卻只是看著三人,依然滿面笑容,卻沒有回話,聽獨孤小雪說完,臉上表情一絲未變,向三人點了點頭,看了被碧云飛擋住的幾名警察一眼,對著為首的錢隊長說道:
“錢隊長,我們學校已經查清楚了這件事情,這三個學生的確偷了本校博物館的東西,材料也已經轉到了貴局,你還沒有收到嗎?”
“啊,收到了,受到了!”錢隊長一聽,打了個哈哈,大聲回答,剛才看到碧云飛身手,有些顧忌他身后有什么背景,此時一聽張德勤的暗喻,三個學生語被強調得重了很多,知道他已經調查清楚,頓時放下心來,臉se一變:
“你們三人偷竊學校博物館的東西,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立即拘留,任何人不得違抗,否則將接受嚴厲的制裁!”
“你!住手,”
碧云飛憤怒了,他做夢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結果,做人也能這樣的,他此時完全失望了,對錢隊長和張德勤完全失望了!剛才那悲戚的感覺一掃而空,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有些人是沒有感情的,自己何須那么多情!
看了笑吟吟的張德勤處長一眼,看到四名警察撲了上來,一伸手又將他們擋在一邊,大喝一聲住手,然后理直氣壯問道:
“好,你們既然證據確鑿,那么請問證據何在?”
他慢慢開始適應了這個交鋒,一下子抓住其中關鍵點,大聲問道。
“少廢話,上!任何人,如果妨礙公務,襲警,可以采取非常手段!”錢隊長一聽碧云飛的問話,毫不停頓,大喝一聲,命令一起前來的四人出手,并暗示他們有必要時可以采用非常手段!
在接到報警之前,他已經知道對方是危險人物,因此做了準備。
碧云飛一把抓住獨孤小雪、小水,至于身后,就打算出手,他已經豁出去了,怒火萬分,如果一個說理的地方變成了以蠻橫作為理由,那么還需要顧及什么呢?
“我看誰敢動!”
眼看雙反一觸即發,一個冷冷聲音突然在眾人耳邊響起。
眾人回過頭去,只見一個身材矮胖的胖子從陰影里走了出來!不是獨孤奇還有誰!此時他那隨意休閑的服裝雖然依然休閑,但無風自動,呼呼作響!多了一些異樣!
“叔叔”
獨孤小雪高興喝道。
“別怕,小雪,我看誰敢亂動!”獨孤琪向碧云飛三人點了點頭,一邊安慰獨孤小雪。冷冷看向錢隊長,慢慢地走了過來。
他一生雖然無名無利,成天只是東游西逛,游戲山水,但是作為家族的重要人物,說話極有分量,此時一言既出,令室內的人都覺得不敢違背。
剛才他和東方子魚一聽偷金頭一事,憑著他們的直覺就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二人雖說這種小事情有他們自己去處理就行了,不會出手幫助,事實上他們就只是想鍛煉三小的處事能力而已。
因為東方子魚有著重要的事情要去安排,獨孤琪便義不容辭留了下來,答應好好照應碧云飛三人,于是悄悄跟在三人身后,對三人進入房間后行為了如指掌。
果然,碧云飛過于天真單純,竟然什么事情都告訴了張德勤。
而張德勤卻陰險狡猾,一切做得無聲無se,令三人無法辨別!
錢隊長更是心狠手辣!打算采用非常手段對付三人!
此時他不得不出來了。當然,令獨孤琪沒有想到的是,單純的碧云飛卻也并不傻,沒有上錢隊長的當,而且適應力極強,很快調整那奇怪的悲戚情緒,抓住重心,直擊對方論據根基,在對方采用蠻狠手段滯后,臨危不變,將二女擋在身后,并依著辦公室里面的茶幾、沙發形成一個死角,無論誰要傷害三人,還非得先攻破他的防守不可。
“你是誰?”
錢隊長一看獨孤琪的氣勢,馬上示意停止行動,將腰間的手伸了回來,警惕地看向獨孤琪,冷聲問道。
“我是這三個學生家長!”獨孤琪說著:
“我就是想知道,你們派出所什么時候有司法權了,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鑿,請問犯罪事實如何?證據何在?”
“你是家長啊”張德勤開始一看獨孤琪氣勢逼人,本來有些膽怯,沒有說話,但是一聽錢隊長問話之后對方回答是學生的家長,頓時放下心來,恍然大悟,原來碧云飛的武技是家傳的,一邊看向獨孤琪,一邊樂呵呵道:
“請問你有預約嗎?”
“沒有”
“有人邀請你來嗎?”
“沒有”
“有誰答應你進來嗎?”
“沒有”
“錢隊長,你看,這個人我們都不認識,私自撞入民…嗯…擅自闖入我校辦公大樓,威脅學校領導,并且,還阻擋警察辦公!”張德勤樂呵呵說道。
“凡是妨礙公務、襲警等可以采取非常手段!”錢隊長一聽,再次果斷地道,手又放回腰部的位置上,一邊說著,聽到電話響,走到一邊,取出電話,根本不擔心四人能逃走。
其他幾個警察將四人圍了起來,直接掏出警槍,對著他們。
看到幾個警察亮出警槍,碧云飛再次將因為獨孤奇的到來而打破的死局建立起來,一把將獨孤小雪和小水拉到身后,看到茶幾上擺著幾盒粉筆,想了想,從中快速取出兩根粉筆,握在手中。
獨孤琪卻似乎什么都沒有看見似地,一點也不著急,看著兩個警察向自己撲來。
“慢!”
此時,一邊接電話的錢隊長突然跑了回來,滿頭大汗地招呼大家停下來,瞪了張德勤一眼,一步走到碧云飛等人中間,揮手讓大家停下來!
張德勤一看勢頭不對,便向俞秘書遞了個眼神,然后笑瞇瞇走了出來:
“誤會,誤會!既然是同學的家長,那大家有話好說,怎么搞的劍拔弩張似地這么緊張,來,坐坐,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談談嘛”
張德勤一邊招呼大家,似乎剛才的一切都與他毫無關系。
此時,俞秘書悄悄離開了房間。
獨孤琪看了看剛剛關上的門,想了想,不在意地回了過頭來,看到碧云飛也警惕地看向正關閉的門,心道這小子警惕性倒是蠻高的嘛,也不說破,直接向張德勤說道:
“張處長,我們也不廢話了,你我心里都知道,我的三個侄兒有沒有偷東西,你現在既然說是誤會,其他的我們也不說了,請張教務處長先為我的三個侄兒正名了吧!”獨孤琪說著,看了錢隊長一眼,直盯著張德勤,心中鄙視,不愿和他廢話,直接說明了來意,看到他那胖呼呼的笑臉上嵌著一對瞇著的眼睛,也正打量著自己,似乎在暗中猜測自己分量,忍不住嘻哈又道:
“當然,如果你不放人也沒有關系的,你們也可以按照正常的程序對他們進行拘禁,只不過,期間要是你們沒有有力的證據,就等著我的起訴吧,對了,我這個人做事情一向是新聞造勢,行動后續的!”
一邊說著,慢慢坐了下來,招呼錢隊長等人坐下,笑著告訴碧云飛別緊張,招呼他們三人到自己旁邊,往后依靠,抱著雙手,看著張德勤。
“好的,馬上就發,馬上就發!”
張德勤看錢隊長順從地坐到一邊,頓時知道此人極為棘手,一邊點頭哈哈,打電話安排秘書處打通告。一邊從桌子上抽出紙巾頻頻查了一下鐵青著臉,笑盈盈的面孔僵硬地抽搐著瞇著的雙眼,發出絲絲陰冷,瞟了碧云飛一眼,心想這年頭,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子也變壞了,自己問他家庭背景時,竟然滿口真誠的說,家在邊遠偏僻山村,父母就是普通商人和農民。
張德勤感慨:這年頭,人心變了,真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