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喬西面無表情地盯著駱修。
大概是眼神太兇, 中間木桌旁站著的上來給他們斟茶的年輕姑娘手都有點抖。
濺出來幾滴在茶杯外,姑娘更慌了,放下軟布托著的紫砂壺, 連忙低頭向喬西道歉:“對不起二少, 對不起對不起……”
一看就是新招的人, 道歉也忙里忙慌的, 臉色更是嚇得發(fā)白。
安亦好脾氣地笑笑:“沒事, 茶壺擱這兒。我伺候這倆大少爺,你下去吧?!?
幫傭的年輕姑娘聞言,大著膽子看向一旁的喬西, 見對方?jīng)]說話,她朝安亦躬了躬身, 就連忙轉身出去了。
等姑娘拉上包廂門, 安亦也轉回頭, 撐著胳膊笑:“你瞧瞧你們兩個,把人家小姑娘嚇成什么樣子了?”
駱修眼簾抬了抬, 隨意一笑:“別誤傷,把人嚇跑的不是我。”
“哦,說你呢,”安亦輕碰了下身旁喬西的椅子,“不就是個相親對象嗎?看你搞得, 奪妻之仇似的。”
喬西扭頭瞪安亦, 剛要開口。
“妻?”木桌對面, 駱修支起右手, 修長指節(jié)間拈著薄胎茶杯轉了半圈。他望著光下晶瑩透亮的茶湯, 清冷地笑了下,“那恐怕輪不到他?!?
“……”
喬西又恨恨轉回來了, 磨牙瞪著駱修。
安亦忍不住帶著笑,也轉向駱修:“駱大少爺,你今天是來給我開眼界的???你以前不是最覺得斗嘴的事情無趣嗎,怎么現(xiàn)在一個字眼都這么斤斤計較起來了?”
駱修沒抬眼,笑:“不一樣。”
“沒錯,這事兒不一樣!”喬西終于把剛才被駱修憋回去的話說了出來,“這是原則問題!”
安亦:“什么原則?”
喬西:“朋友妻不可欺!”
“?”
駱修一撩眼,眸子里冰涼似笑。
喬西心虛一秒,又連忙補充:“就算是相親對象,那作為朋友,也不帶這么挖墻腳的!”
安亦:“有道理?!?
喬西:“更何況,他上回親口跟我說的,說他從來不奪人所愛——你也聽見了吧?”
安亦典型看熱鬧不怕事大:“聽見了聽見了。”
有了安亦的幫腔,喬西腰板直了點,扭回頭去繼續(xù)面無表情地望著駱修,試圖給他施加目光上的譴責。
駱修:“我確實說過?!?
喬西:“嗯?”
“但那場相親你只是敷衍,談不上所愛?!?
喬西遲疑探頭:“那如果談得上所愛,你就不會挖我墻腳了?”
“……”
廂房里安靜片刻。
駱修垂眸,莞爾:“你不會想聽到答案的。”
喬西:“…………”
他就該知道,這個眼睫毛切開可能都是空心還流墨汁的男人,是絕對不可能有原則這種東西的。
喬西憤而起身:“我宣布和你斷交三分鐘?!?
說完他轉身就走。
安亦回頭:“你上哪兒去?。俊?
“洗、手、間?!?
等廂房門再次拉上,安亦這才轉回來。坐在他斜對面的駱修半垂著眼,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興致不高。
安亦收斂笑意,開口:“喬西不是真生氣,你不用往心里去?!?
駱修抬眸:“?”
“……”
對視數(shù)秒,安亦已經(jīng)從那個無聲的眼神里懂了——
駱修確實壓根沒往心里去。
安亦失笑,問:“看你有點走神,我還以為你在擔心喬西的事情呢?!?
“嗯,不是?!瘪樞蘼浠匾暰€。
“那你在想什么?”
駱修沉默兩秒,坦然道:“盲枝的事情?!?
“哦,就那位顧小姐是吧?”安亦說,“顧小姐的電話打進來前你接的那一通,也是說這件事的吧?”
“嗯?!?
“該說,不愧是駱家的大少爺?”安亦玩笑,“畢竟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做好退隱山林的準備了,可消息還是這么靈通。才一點風吹草動,立刻有人來跟你報告了?”
駱修抿茶,神色不動:“你少來奚落我。”
“我可是說實話,萬分坦誠?!?
在安亦那藏在玩笑后的審視眼神下,駱修不在意地點頭:“嗯,你沒猜錯?!?
安亦一凜。
駱修索性說破:“我是在找人調(diào)查她,尤其是她當年退圈的事情。”
安亦皺著眉,欲言又止。
駱修:“有話直說?!?
安亦思忖幾秒,這才開口:“如果這位顧小姐是能得你獨一份青睞的人,那我想她應該不會喜歡被私下調(diào)查這種事情。”
“我知道?!?
“那你還……”
安亦下意識抬頭,卻見駱修正望著他,褐色的眸子里透著一種冰似的質(zhì)地:“就算知道,我也只能這樣做。”
“為什么?”
“只有這樣我才能掌控局勢,了解和把握那些會對她造成傷害的因素。”
安亦嘆氣:“或許問題就在于,任何時候你都想掌控局勢。我承認你也確實做得到,但在感情里,這不是什么會被人喜歡的優(yōu)點?!?
駱修驀地笑了。
安亦沒好氣地問:“你笑什么?”
駱修撩起含笑的眼:“我什么時候有過優(yōu)點?”
安亦一噎。
“真正了解我的人里,你,喬西,駱敬遠,駱清塘,還有駱湛……”
駱修勾回眸子,笑意溫和。
“難道有誰覺得我是一個好人?”
安亦過意不去:“你也不用這么妄自菲薄?!?
“哦,”駱修笑笑,舉茶杯一邀,“那你說一個我的優(yōu)點?”
安亦愣住。
溫柔?假的。
善良?不存在。
真誠?沒有過。
對著這么一位道德感非常淡、共情能力基本為零的好兄弟,安亦沉默許久,豎拇指,“長得好?!?
駱修失笑:“難為你了?”
安亦尷尬地咳了聲。
駱修不在意,重抬回眸,他把玩著手里的茶杯淡淡道:“我不覺得有人會喜歡真實的我,也不需要?!?
安亦不解看他。
駱修溫和地笑:“要真實做什么?要她喜歡就好。她喜歡什么模樣,我就是什么模樣?!?
“……”
安亦皺緊眉頭。
雖然他沒談過戀愛,但他直覺這樣不對。可是哪里不對他又實在說不上來。
最后安亦只得嘆了口氣,放棄這個話題:“盲枝當年退圈的原因你查到了?”
“還沒有?!?
“那眼下怎么辦?”安亦問,“你接電話的時候我和喬西看了網(wǎng)上情況,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鬧得還挺厲害?!?
駱修指間輕轉的薄胎茶杯停了停,看見杯里蕩起的波瀾,他眼神冷淡地輕笑了聲。
“因為有人在背后運作,想把事情鬧大?!?
安亦一愣,“你的人?”
“當然不是,”駱修皺眉抬眼,“為什么會這樣想?!?
安亦回過神,笑:“這不是你們兩個太過默契——你前面剛說要把卓亦萱不是盲枝的事情揭露,轉眼盲枝自己站出來了。我以為你樂見其成,等著順水推舟呢?!?
駱修搖頭:“現(xiàn)在輿論的焦點都在盲枝身上,這不是我想看到的。這種時候推波助瀾只會把她置于風口浪尖,我不會去做?!?
“既然不是你,那還會是什么人?卓亦萱和她背后的人肯定不可能,他們巴不得這件事悄無聲息。要說結仇,也不應該?!?
“……”
駱修沒說話,聞言勾了下唇角。那點情緒卻不近笑,更像是涼冰冰的嘲弄。
看他這個神情安亦就知道:“你猜到是誰了?卓亦萱有什么仇家嗎?”
“不需要結仇,有可觀的利益驅使就足夠?!?
“利益?這有什么利益?”
“《有妖》殺青不久,正是他們拼命想維持最好挑高熱度的時候?!?
安亦愣了下,幾秒后才反應過來:“劇集總編劇出了這種丑聞,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你不了解這個圈子。口碑是導演組和演員看重的,在那之前,資方想要的只有關注度和話題熱度?!?
“即便是這種丑聞也無所謂?”
駱修的語氣平靜得近乎漠然:“只要不是觸及社會底線的問題,無論正面負面,都可以統(tǒng)歸為流量和熱度。”
“……”
安亦聽得啞然半晌,笑著搖頭:“你們玩資本的都這么可怕嗎?不愧是一群從根上就開始在黑泥潭里勾心斗角的人啊。”
駱修淡淡一笑,不留情地戳破他:“追本溯源,你的出身也不干凈。”
安亦立刻正色:“這位信士不要妄言,我的根在道慈觀,不在別處?!?
駱修似笑非笑:“是么?”
不等安亦再開口,不遠處的廂房木門外,幾聲似乎是爭執(zhí)的動靜傳回來。
房間里的兩人同時一停。
安亦回頭:“什么情況,喬家的別館里還能有人起沖突?”
駱修手里茶杯擱下,視線跟著一壓,他隨口道:“大概是喬西和喬……東?”
安亦氣笑了,轉回來:“喬家那正統(tǒng)少爺叫喬林安,什么橋西橋東?”
“嗯。”
駱修眼都沒抬,顯然對那個喬家那個賽級兒子是叫喬東還是叫喬林安沒什么興趣。
安亦很快回過神:“你怎么知道是喬東,呸,喬林安來了?”
駱修:“猜的?!?
安亦:“?”
不等安亦追問,廂房門拉開,還是剛剛那個失手濺出茶水的年輕姑娘,此時一臉慌張跑進來。
“兩、兩位先生,你們要不要出去看一下,”她指著房門,不安地壓低聲音,“大少和二少吵起來了?!?
“……”
安亦表情復雜地扭回頭,看向駱修。
駱修抬眸:“怎么了?”
安亦:“你別是鬼吧?”
駱修一頓:“?”
安亦:“不然你就坐我面前,一動沒動,怎么能猜到是喬林安和喬西在外面吵架?”
“……”
駱修瞥向身旁,幫傭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看著兩人,他朝對方點了下頭:“我們這就出去?!?
幫傭松了口氣,連忙轉身。
駱修隨之起身,離桌前開口:“因為這里是喬家別館?!?
“嗯?”
安亦抬頭,駱修卻已經(jīng)走出去了。等他想明白其中邏輯,也起身跟出去。
繞過回廊時安亦還在感嘆:“還好你不打算進我們觀里了。”
“?”駱修回眸。
安亦:“我觀里的師弟們性格純直,你這種禍害要是進去了,他們哪能玩得過你?”
駱修一笑,未予置評。
在幫傭小姑娘的指引下,兩人繞過曲折的回廊。
在第三個拐角處轉彎,幫傭回頭:“就在前面。”
她話聲剛落,前方月洞門后,一聲譏諷的笑傳了回來。
“我早跟你說過,你該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不知輕重地動你不該動的東西——像喬家的別館,就不該是你能正大光明來的地方。”
喬西忍著怒意的冷聲也響起:“我只是和朋友小聚,不會礙著你們。你沒必要這么咄咄逼人吧,大、哥?”
“大哥?哈哈,你們聽見了嗎?他竟然還叫我大哥?”
幾聲附和的笑刺耳,難聽。
喬西聲音更沉了些:“你今天喝醉了,我不想和你爭執(zhí)。我的朋友還在等我,請你讓一下。”
“我讓?哈,這是喬家的地界,我是喬家的下一任主人,你讓我給你讓位置?”像是被戳中什么痛點,喬林安的聲音也變得陰沉,“你算什么東西?能和你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又有什么資格進我們喬家的別館?”
“喬林安,你別——”
喬西達到頂峰的怒氣值剛要爆發(fā),就見到喬林安幾人身后不遠處,從月洞門里走出來的安亦。
喬西神色一晦,無奈也復雜。
安亦出來后就往月洞門上一靠,懶洋洋地笑起來:“喲,這么熱鬧?喬二少你這排場夠大的,出來上個洗手間,怎么還得前呼后擁的呢?”
“誰?”喝得滿色發(fā)紅的喬林安難看地扭回身,看清安亦,他面色松下,冷笑:“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就是——”
話聲未落,月洞門后又走出來一個。
喬林安臉色一變。
駱修出來時沒看別人,只朝著身旁,他似笑非笑地問:“平常和喬西斗那么兇,怎么這種時候就跑得比誰都快?”
安亦:“我是來看熱鬧的,又不是來幫他的?!?
駱修含笑:“哦,是么?”
這片刻間,喬林安那邊站著的幾個人都回過神,紛紛把目光投向中間。
焦點處的喬林安顯然也不好受,他臉色變了幾回,才終于不甘心又不得不放軟些語氣:“原來喬……原來二弟的客人是駱先生?!?
駱修聽見話聲,回過身,笑容溫和地過來:“喬先生客氣。狐朋狗友罷了,不值一提。”
“…噗。”
安亦靠著月洞門笑出了聲。
喬林安下意識瞪過去,可惜惱恨眼神中途就被一雙溫柔的褐色眸子截住,他僵了下,艱難擠出笑:“我,我酒后失言……駱先生別放在心上。”
駱修卻好像什么都沒聽見,走到他們面前也沒有停下的意思,喬林安和他那幾個朋友只得避開身。
駱修停在喬西身旁:“我想過了,這件事是我不對,抱歉?!?
喬西頓了下才反應過來“這件事”是哪件事,他表情微妙地問:“你確定要在這兒聊你的個人問題?”
“……”
駱修笑了下。
然后他轉回身,溫和望喬林安:“喬先生,你剛剛在跟我說話?”
喬林安表情難看,掙扎了好幾秒才低了低頭:“二…弟,這件事是我不對,抱歉。”
喬西愣了下。
這和駱修如出一轍的模板套話下,他看了駱修一眼,然后明白了什么。
喬西無奈又敷衍地應了一聲:“沒關系?!?
喬林安晦著臉色,這才轉向駱修:“今天的事對不住駱先生,等我酒醒了,改天一定上門給駱先生賠罪。今天就先告辭了?!?
“喬先生慢走。”
“……”
等那幾人走遠了,喬西表情復雜地收回目光,盯著駱修看:“要不是側門還印了個喬字,我都要懷疑這是你家別館,還是我家別館了?!?
駱修隨意笑了笑。
安亦也走來兩人身邊,聽見喬西那句,他朝駱修一抬下巴:“你可別以為他現(xiàn)在還是你出國前那名聲,這兩年你不在國內(nèi),有段時間駱老爺子生病,駱家他代掌了一段——中間不知道在圈里傳開他多少傳奇故事,是吧駱修?”
“是么,”駱修語氣溫和敷衍,“沒聽說過?!?
安亦嗤笑:“不用說別的,兩年前駱湛可還是駱家小少爺,現(xiàn)在被一半人換成駱家二少爺了吧?”
駱修充耳未聞,笑容溫和。
喬西嘆氣:“剛剛你過來那架勢,別說,還挺帥——你就是這么把我相親對象給勾走了嗎?”
這句駱修聽見了,不知道想起什么,他垂眸失笑:“不。換了我們兩個人,一定是她擋在我前面。”
喬西:“……?”
回神,喬西嫌棄:“太不爺們了吧?”
安亦拍拍喬西肩膀:“傻孩子,你不懂,所以這就是你表面花天酒地實際上母單到現(xiàn)在的根本原因?!?
喬西更嫌棄地抖掉安亦的手,“你一個終身不娶的道士,有臉說我?”
“我是為你好,”安亦指駱修,“這就是個妖精,我是怕你著了他的道所以提醒你呢,可千萬別去,他那道的人心思又黑又歪。”
喬西苦笑了下:“我是不想,可惜……”
安亦停頓了下,插科打諢地轉向駱修:“你剛剛那話我都沒反應過來呢,這個喬林安可以啊,和你心有靈犀一點通?”
駱修沒在意安亦的扯淡用詞:“他能力和腦筋不差。”
安亦:“腦筋沒問題能干出剛剛這出來?”
駱修冷淡一笑:“他自己把握著分寸,就算喬西回喬家告狀,他也可以托詞自己是酒醉失言?!?
“為了讓喬西白吃氣?”
駱修隨口:“如果激得喬西沖動犯錯,那大概更合他心意?!?
“……”
喬西和安亦同是表情一僵。
最后還是安亦感慨地拍了拍喬西的肩膀:“他不一定怎么樣,你差點攤上事……我就說他們這些人心思黑?!?
駱修微皺起眉,回眸往喬西:“以他這幾年在喬家的起勢,不該這么針對你。最近你父親對你的態(tài)度有變化嗎?”
喬西怔了兩秒,搖頭:“沒有什——難道是祭祖的事情?”
駱修:“祭祖?”
“對,我們喬家祭祖通常要給老祖宗作法,一般是去各大道觀請名高的道士,”喬西看了一眼安亦那個道士髻,無奈轉回來,“往年都是我父親操辦,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說我太清閑了,請道士這環(huán)要交給我?!?
駱修眼底劃過一起了然。
安亦茫然插話:“所以就是個跑腿的苦力營生?你哥腦殼有問題,這也要計較?”
駱修笑嘆了聲:“如果駱敬遠突然說,祭祖的事情要交給我或者駱湛——你知道我們會怎么做嗎?”
安亦:“駱老爺子的吩咐還能怎么做?剪刀石頭布啊?”
駱修一笑:“跑,連夜去國外。還要想辦法耽擱另一個人的行程?!?
安亦:“?”
駱修沒再解釋,直問喬西:“什么時候去,哪家道觀?”
喬西:“我只有周末有時間,下個月的第一個周六,好像是4號吧?地方嗎,肯定是安亦的道慈觀,也就那里我還勉強算熟?!?
駱修點頭:“嗯,那天我和你一起。”
喬西怔了下。
安亦警覺回頭:“你干嗎去,出家禍害我們道觀之心不死?”
駱修失笑,卻沒有回答。
·
《盲枝養(yǎng)鵝日常2.0》 wωw ◆t tkan ◆¢O
2020.7.4,周六,天氣晴
沒想到拍攝結束了我也沒能把《養(yǎng)鵝1.0》拿回來,看來有生之年我是和它無緣了。
對不起《養(yǎng)鵝》,為了媽媽的粉絲馬甲不掉,媽媽只能對不起你了T^T
這兩天晚上逛遍了那家夜市都沒能再找到一本和《養(yǎng)鵝1.0》的褐色本子相近的,唉。那個顏色真的和寶貝鵝子的眼睛好像的,好可惜。
算了,最近就先用這個吧。這次我會好好珍惜你的,2.0!
本月養(yǎng)鵝tips:
(1)為了彌補上個月的缺失,順便祈禱寶貝鵝子新劇大火,剛好這個月清閑,每周六去道慈觀給寶貝鵝子祈福!
(2)記得給顧媛女士打電話,問問家里那位老中醫(yī),有什么良方能夠調(diào)養(yǎng)胃病。
(3)…………
顧念的筆尖中途停下。
她從旁邊拿起震動的手機,屏幕上來電顯示的[速速跪下接旨]讓她心肝一顫。
顧念茫然了下。
奇怪,除了刪了相親對象以外她又沒做什么別的虧心事,怎么看見顧媛的電話會有這么心虛的感覺?
沒想通,顧念茫然地接起手機:“媽?”
顧媛聲音有些低:“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要不是你張阿姨喜歡上網(wǎng)沖浪,那我到今天都不知道——”顧媛的聲量拔高之后,又強忍著壓下來,“你……上周一直鬧到現(xiàn)在的,盲枝的那件事,是不是你自己發(fā)的?”
“那個啊,是我發(fā)的。”
“你怎么想的,?。吭蹅儾皇钦f好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大活人不能被事情纏死——你還去碰它干什么呢?”
顧念輕嘆了聲:“媽,你就別擔心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會照顧好自己。而且你應該也看到了,我還什么都沒有提?!?
顧媛:“我看了,我知道你不甘心,但媽現(xiàn)在不想你多么有出息、多么飛黃騰達,媽就希望你過得好好的……平淡是福?!?
“我知道,這兩年我也一直這么勸自己,拿這個做理由讓自己心安理得地逃避——但我更知道我心底不是真的這么想的。”
“你真想好了?”
“嗯。”
顧念咬重了音,然后她看見自己面前的本子,眼角彎下去:“而且,除了我自己的內(nèi)在動力以外,我現(xiàn)在還有一個外界目標?!?
顧媛:“嗯?什么目標?”
顧念輕笑著仰進椅子里:“一個秘密,不告訴您?!?
電話里顧媛大約聽出她的語氣不是假裝,松了口氣,還笑話了她一句,顧念沒聽清,因為房門外同時傳來江曉晴的聲音——
“顧念,你好了沒?”
“就來?!鳖櫮钷D回電話里,“我今天約好了跟室友一起去道慈觀祈福呢,等我回來再給您回電話唄?”
“不用,我就剩一個事兒,說完你去就行了,也別給我回,我約了你三個阿姨搓麻將呢?!?
顧念哭笑不得:“您說。”
顧念沒想顧媛能有什么正經(jīng)嚴肅的事情,多半又是個新的相親對象。
所以她一邊從椅里起身,一邊準備去收拾東西。
然后顧念就聽見顧媛在遲疑幾秒后,不確定地問:“上次在酒店里,那個送你回房間的男生,真不是你男朋友?”
“——?”
顧念腳步停下。
呆了幾秒,她迷茫地問:“酒店?我男朋友?”
“對啊,就上次我給你打視頻電話那個——”顧母一啞,氣笑問,“所以你這個周沒給我打電話不是因為不好意思提,而是根本把這件事喝斷片了?”
“…斷、斷片?”
顧念心里咯噔一下。
近兩年內(nèi)她唯一一次喝醉是什么時候,她可太清楚了。出于逃避心理,再加上駱修安慰,她一直天真地沒去回憶、還真以為那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而現(xiàn)在從顧媛口中所能聽到的,顯然就至少有一件她已經(jīng)忘了的發(fā)生過的事情。
大腦空白過之后,顧念顫著聲問:“您您您那天晚上給我打視頻電話了?”
“嗯。”
“我接了以后身邊有別人?”
“有,你還摟人家了。我當時以為他是什么趁你喝醉欲圖不軌的不法分子,就差讓那孩子手持身份證拍張照片了?!?
顧念內(nèi)心鬼哭狼嚎,面上還得壓著強作鎮(zhèn)靜,就是聲音有點抖:“是是是叫駱修嗎?”
“嗯,他是這么跟我自我介紹的。”
顧念淚流滿面:“那我除了摟他以外,還做什么更過分的事情了嗎?”
“……”
電話對面突然沉默。
顧念心高高提起。
然后就聽顧媛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我是說過不讓你找個太帥的當老公,但也沒教你把人當兒子啊。”
顧念:“…………”
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