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再加一圈肉11
22:20。
自習教室。
阿信坐在我左邊,怪獸和義達坐在我的後面。
我開始心疼以那麼帥的姿勢丟掉手機。
心疼不是因爲手機摔成四瓣,而是要重新輸入那麼多人的號碼,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雙手握著怪獸送我的MOTO A890的新手機,一邊很勤奮地輸入大家的新號碼。
怪小獸,阿小信,義小達,琪小琪,阿小姚,康小熙,甚至是E小LIAN……
我覺得小是一個很可愛的詞,所以反覆使用,讓每個人在手機裡都變得很卡通,很純粹。
我低著頭,玩弄著銀灰色的手機,阿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手斜支著臉,歪著頭,仔細地
盯著我的耳朵。
10點半,大樓管理員準時播放革命歌曲來清場。
大部分人開始收拾書包,表情凝重地走出教室,冬天已經來了,離期末考試還會遠嗎?
我和義達的桌面上都擺滿著各種奇怪的圖形和厚厚的課本,怪獸雙眉緊鎖地研究25層以上的大
廈玻璃窗以何種角度反射陽光纔不至於造成城市的光線污染。
只有阿信這個可惡的傢伙最輕鬆,只要交上幾份素描畫就可以完成期末考試!
所以在這個自習的美好又漫長的時光裡,他居然悠閒地翹著二郎腿看著——《巨人傳》?!當
我耐不住書本的“寂寞”瞥眼看他時,他總會得意地把那軍綠色的書皮翻給我看——好象在
說:《巨人傳》,懂不懂?!還時不時伸個讓我無比羨慕的懶腰,打個大大的呵欠,趴下懶洋
洋地睡覺或者是癱軟在椅子裡看著窗外,一看就是一個小時零五分。
而現在,他又不知道在我身上找到什麼焦點,盯著我的耳朵,不知道是不是也要盯上一個小時
零五分?!
“你的耳朵怎麼跟個紅燒豬耳似的?”他歪著腦袋問。
“你的形容可真精闢呀。”
他的眼光焦距聚集起來,很認真的研究著,“以這個紅腫的形狀來判斷,應該是煲電話粥所
致。”
“不錯,挺聰明的!”
“是啊,因爲世上又多了一個蠢人嘛。”
“蠢人精神,沒有什麼不好的。”我不慍不火地說,心裡都快要氣炸。
“阿信,你爲什麼總要欺負小渝呢?”怪獸起身收拾滿桌的作圖工具。
我抓到了救命稻草,很義憤填膺地說:“對嘛,怪獸還會買新手機送給我,你呢?就只會挖苦
諷刺,真象個八婆一樣,怎麼不去主持臺灣的綜藝節目呀??”
“手機是怪獸挑的,錢可是我付的啊。”他擡高下巴斜對著我,就象出色的導演就要看到自己
的演員走入自己步好的陣中。
我頓時語塞,囂張氣焰被擊落,只好悶悶地說:“哦,是嗎?真偉大呀。”
“哦,崇拜我就好啦,不需要以身相許。”
“是嗎?可是小渝好象就是很喜歡阿信呀。”我強裝著微笑說,心裡沒由來地亂撲騰了兩下。
“啊?可千萬別這麼說,怪獸會很傷心的!”他趕緊擺擺手。
我愣在原地,但不太清楚自己爲什麼要愣住。
“怪獸對你這麼好,你就認他做乾爹咯,對吧,怪獸!”阿信衝怪獸揚揚下巴,我都不敢回頭
看怪獸。
也不知道他是以什麼樣的表情來應付阿信這莫名其妙的問題。
“不過,你認賊作父的後果,就要自己承擔咯。”他一臉嚴肅地說,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
來,又好氣又好笑。
“文翎信!”怪獸終於拿出他作爲學生會主席特有的男低音,隨手抓起手邊一把長一米,寬3分
米的工具尺,跳上桌,頗有當年陳沖大雪夜XXX某某某的架勢!
阿信把那大部頭的書一卷,身手敏捷地閃出座位,笑呵呵地奔出教室。
怪獸在後追殺,抱住阿信,拖到窗口處,就攻擊他的下半身,疼的阿信哎喲地笑著卻又不肯求
饒。
聽著他們打鬧的笑聲肆意地散播開來我也忍不住大笑起來,幸虧教室裡幾乎沒有人,不然我們
大概會被目光殺死吧。
好久沒有這麼大笑過了,感覺快樂是很遙遠的事情,藏在心底的故事太多,似乎快樂理所當然
不應屬於我。
“你笑起來比不笑的時候好看。”義達微笑著說,在默默地幫我收拾著散落一桌的課本和筆
記。
“啊?”我說,今晚的氣氛怪怪的哦。
我就一直覺得自習教室的氣氛很詭異。
義達笑起來也很好看呀,露出他那兩顆白白的小兔牙,兩鬢微長的頭髮自然地垂落,使他臉看
上去更尖細,就象細川知榮子筆下的美少年,乾淨舒服。
“不過不笑的時候比較有味道。”他的語調低沉下來,象一首午夜的鋼琴曲。
這麼說來,我笑或者不笑都非常討喜咯。
“要分專業了,你選哪個?”義達問,我纔想起設計系下個學期就要分成三個專業:室內設
計,服裝設計和室內裝潢。
“室內設計。”我說。
“爲什麼呢?”
“因爲以後我想做櫥窗設計呀,我想擺設主題產品。”
“你有最想擺設的主題產品嗎?”
“香水。”
義達鼻子嗅了嗅,微笑道:“香水?”
我用力地點點頭。
像我這種從來不用香水的女生,居然因爲香水而選擇室內設計?!
是的,香水。
因爲媽媽是個香水設計師。
媽媽,多遙遠的一個詞,我總想做些什麼,證明我和這個家,至少還有一點聯繫。
我的脖子縮在高領毛衣中,緊抱著書,走在這三個大男孩的中間,回公寓的路,似乎變得不那
麼漫長。
兩邊的樹木光禿禿的,更凸現出這條小道的雋長。
在一生中,有幾個人可以陪伴在你左右?
昨天在你身邊攙著你的人,今天還會在你的右手臂彎裡出現嗎?
我們一直往前走,有多少種感情,是可以一直持續下去,到永遠的?
誰知道,誰又在乎?
“嘿!你可以專心一點走路麼?你可以把你背上的龜殼扔掉麼?你這麼目光迷離地走著,好象
我們這三個大男人□□你了一樣?!!”阿信連珠炮地胡說八道了一通,這個賤嘴男人,真想把
他一腳踢到北大西洋暖流裡。
這個男人,是惟恐我哪天過的開心他就會坐立不安了麼?我擡頭看他,使勁嘟起嘴,裝出一副
氣臌臌的臉色。這個調皮又貧嘴的男生,是那個畫出那麼感傷的素描的作者嗎?是那個寫著哀
傷筆調的專欄作者嗎?阿信,你是個怎麼樣的人?表面上玩世不恭的你,心底到底在想些什
麼?有沒有一個人是你在入睡前深深懷念,在一朵花開的時間一次分針的旋轉裡認真地惦記?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你這種眼神會讓人誤會的知道嗎?”他很認真地教訓著我。
糟糕,又發呆了。
我趕緊把頭低下,生怕遲疑一秒就會讓敏銳的他在暗淡的路燈裡發現我剎那間的臉紅。
“小渝,很累嗎?”義達問,他的聲音很溫柔,那種溫柔,介於怪獸的熱情和阿信的蠻橫之
間,讓我有點琢磨不透。
我點點頭,“可是回去還要接著看呀,不然就來不及了……不知道手電筒還有沒有電,不然熄
燈後就麻煩了。”
“那就別回去了。”義達突然停下腳步,淡淡地笑著,淡到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笑。
我們也站定下來,旋即轉身看著他。
義達總是走在最後,他的肩膀,一貫的瘦削。
孩子般乾淨漂亮的臉蛋上,是一種成熟的笑。
“去我們那裡吧。”他說。
我可以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氛陡然不一樣起來。
就好象義達說了一句不應該說的話,揭開了某道古老的符咒。
阿信臉上那調皮戲謔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臉的莊重,這種表情,我在哪裡見過。
“我們那裡”,是哪裡?
我們三個,面對著義達一個。
他走過來,牽起我的手,微笑著說:“走吧。”
就象那晚在地鐵站,他牽起我的手,說了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走吧”,然後轉頭告訴我,快樂
是一種簡單,簡單到只是一個微笑而已。
可是,現在的義達快樂嗎?你的手那麼冷,以致於當我觸碰到你的指間的時候,禁不住一個冷
顫。
你的表情是溫暖的,指甲是冰冷的,義達,你是個沒有溫度的孩子。
你轉身,拉起我走,白色外套下的肩膀,讓人很想用力地擁抱。
我的手在義達的掌心裡,依舊是沒有溫度的。
我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頭,我不喜歡皺眉頭,因爲皺20000次就會多一道皺紋。
劇情有點跳躍,我這個遊離於外的看客,有點糊塗,卻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轉檯。
阿信快步走到義達面前擋住他的去路,怎麼形容他的表情呢?——沒有溫度?
恩,這個描述不錯。
“別去。”阿信冷言道。
“憑什麼?”義達仍舊微笑著,把我的手握緊。
“她不是屬於那裡的人。”
“誰是屬於那裡的人,我倒害怕你忘記了。”義達的微笑在嘴角慢慢散開,我看的愣了,這樣
的義達,讓我有點想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指間抽開。
“我不會忘記。”阿信臉上的表情那麼堅決,似乎是被揭開了傷疤也要不屈不饒地堅持,這種
表情……我想起來了。
在時光禮堂,我第一次看到他們爭執,義達譏諷道:你怕了嗎?
阿信摔掉琴譜跳下舞臺就徑直走向門外。
你怕了嗎?
阿信,你也有害怕的事情嗎?
“可是,小渝也是我們的朋友呀。”義達掉頭看我,我恍然從阿信的臉上抽回目光,看著義
達,今晚的他,帶著一點的,侵略性。
有著柔美線條的義達,也有這麼剛硬而坦然的時刻嗎?
朋友是個很詭異的詞,義達把矛頭指向我,就象看透我似的。
他知道我在猶豫和他們之間的友情的堅固性麼?
“義達。”我不知道爲什麼脫口而出叫了他的名字,我想叫回那個在地鐵站哼著一首陌生旋律
給我聽的男孩,簡單自然,就象他那張乾淨氣質的臉。
“康熙,小萱!”怪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一恍神,越過義達的髮梢看到阿信的表情稍微溶解:“康熙”,他停頓了一下才說,
“萱。”
萱戴著一頂俏皮又不失淑女風範的線絨帽,穿著雪白色的長絨外套,銀白色的長筒靴子修飾著
她那傲人的雙腿。
好象一個來自雲端的天使。
她快速地把我們掃了一遍,大概在這3秒內猜測出了我們的僵持關係,微笑道:“小渝呀,我買
了些火鍋的料理,剛自習出來,肚子一定餓壞了吧,正好可以一起吃火鍋夜宵喲。”
她接過康熙手手中的塑料袋,提了提。
寒冷的夜風,莫名其妙的爭執,火鍋,羊肉薄片,秫秫的麻醬。
我真忍不住要衝過去抱住她狠狠地親一口,在這個關鍵時刻解救了我,免去我尷尬的處境,還
附上這麼完美的藉口。
我用力地點點頭,掙脫開義達的手,說,好啊,那學姐我們走吧,那怪獸阿信康熙義達拜拜
咯,女生宿舍男生不讓進,你們就送到這裡吧,明天見咯。
不由分說,就拉起萱學姐往公寓裡跑。
“再見咯,人見人愛的周渝!”康熙很可愛的聲音還從背後砸到我的脊樑上,讓我脊樑的神經
別了一下。
當我和萱學姐走進公寓的大門時,正好11點,明亮的公寓突然一瞬之間陷入黑暗中,伴隨著從
各扇門背後傳來女生們集體的尖叫聲。
樓道里燈光微弱,情調不錯。
可是,火鍋?
我忍不住斜眼瞥向那滿袋的料理。
我們各懷心事地走上樓,莫不做聲,只聽到彼此的腳步聲重疊在一起。
康熙和萱,阿信怪獸和義達。
他們不是一個樂隊麼?怎麼如今分割成了兩個部分,偶爾碰面,才彼此招呼。
SEA的解體,是因爲女人麼?
今晚的問題未免太多了點,可以組合成一個N元方程組,答案是無解。
或者是無窮解。
“小渝,”她突然微笑,“故事要慢慢進入高潮了喲。”
她帶著勝利者的微笑,象一個最美麗又狐媚的巫婆,給我塔羅牌上的預言。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我,我隱約感覺到,確實有什麼事情,快要發生了。
無所謂,好事壞事都一樣,因爲心是空的,大概也無所謂好壞了吧。
只是,心真的是空的嗎?當我轉身走向自己的寢室時,聽著她高根靴子的聲音消失在樓梯口
處,禁不住這樣問自己。
打開寢室門時,一片的黑暗。
雖然預料到是漆黑一片,眼睛卻忍不住躲閃了一下。
可我終究,躲不過這滿室的漆黑。
因爲這樣的漆黑,已經無孔不入。
“我回來了。”我說。
…… ……
凌晨12點,很累卻睡意全無的我,因爲被一些想知道卻又不知道的事情所困擾著,翻身起來,
在黑暗中,剪腳指甲,說實話,我還從來沒有在這麼黑的情況下剪過腳指甲。
我又怎麼了,我都忍不住再次問自己。
…… ……
上帝老母在滔滔不絕地講著當年東德人如何躲在兩截皮箱裡,千方百計地把自己偷運到西德
去。
我在圖紙上亂寫亂畫,猜想著昨晚義達要帶我到那裡去?!
那個叫做“我們的地方”的地方,是個怎麼樣的地方,爲什麼引起阿信那麼激烈的反應?
這個問題讓我在今天凌晨剪完腳指甲後持續思考了40分鐘。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把注意力執著在這個方面。
此問題無解,忽略。
是不是我們學校的防空洞?
或者是某個化學生物實驗室?
難道是人體骨骼分解室麼?
我在圖紙上繪畫出一張張“機密地圖”,九曲十八彎,還設立了很多機關,然後在下課鈴聲響
起的時候在腳註上用楷體寫著:機密文件,仁輔寶藏圖,贈於有爲青年。
在大家衝出教室堵塞在樓道里時,我撕下半打雙面膠把我的私密地圖牢牢地貼在課桌抽屜裡。
頗有成就感。
擡起頭,才發現義達赫然站在眼前。
我惡作劇的時候很投入,經常忽略目擊證人就在旁邊。
“你在幹嘛?”
“該幹嘛就幹嘛啊。”
“你是在想昨晚的事情吧。”義達說。
“你怎麼知道?”能猜透我的心思,不太簡單哦。
“想去嗎?”
呀,居然引誘我?
“想。”我說,阿信知道的話,會不會生氣呢?
無所謂了,男人多生點氣好,氣著氣著心胸就會被撐大了。
“走吧。”他說,伸手來牽住我的手。
下午4點的氣溫正適合,可是他的手還是冰涼的,充滿骨感的冰涼。
從那僅有的小區入口走進去,我才發現原來是校外教師公寓,因爲很多老師都有自己的住所,
所以這裡大部分都出租給本校的情侶,是啊,每月按時交付水電費,不會有人來強制熄燈,可
以看漫畫通宵,那纔是家的感覺吧。
一種叫做自由自在地浪費的感覺。
不過我還是有點小小的失望,我還以爲是經常發生靈異事件的防空洞呢?
2樓,義達掏出鑰匙,很熟練地把門旋開。
很普通的一間小屋,鋪著蘇格蘭素雅桌布的小方桌上還擺放著滿花瓶的香水百合,使整個房間
都盈滿著淑女的清香。
小方桌就靠在窗邊,淡金色的陽光撒進來,讓那雪白的香水百合帶上不一樣的懷舊色彩。
2張大的長方形桌子邊上是5張高靠背的桃心木椅子。
我發現上面竟有著一層薄薄的灰塵,和那新鮮的百合花,有點格格不入。
便攜式的小廚房,水臺上一個橢圓的水晶托盤上,是6個倒扣的杯子。
這杯子已經很久沒人用過了吧,不然不會閃露著這麼幹淨透明的光。
我環看著這間簡單的,卻又顯然流露著歷史的小單間。
義達站在窗邊,兩手撐開在窗臺上,擋住大部分的陽光,造成了他的背景有著光芒四射的奇特
效果。
他是在展望,還是在回憶?
站在陽光裡的他,那陷在光線背面裡的背影,柔和,卻是落寞。
爲什麼看到義達,總是不停地把他和孤獨聯繫在一起呢。
或許是在地鐵站的那一幕,是如此深地刻在我的腦海裡吧。
“小渝,如果你有時光機,你想要去哪裡?”義達突然問起這個童心未泯的問題。
“哪裡都不去,我只想留在這裡,留在‘現在’。”我說。
這是我的真心話。
昨天太近,明天太遠。
我只想好好珍惜現在。
就象姐姐在小卡片上寫給我的祝福……認真對待周圍的朋友。
我有多認真,可能連我自己都要詫異。
“義達,你呢?”
“我想回到過去,阻止一些事情的發生,讓那些不可能再回來的人回來。”
他緩緩地說,就象這細水長流般娟秀的陽光。
我站在那放置著香水百合的小圓桌邊,不想講話。
他轉過身來面對我,帶著一種旋律。
“你喜歡香水百合嗎?”他問,並走近我。
他的邏輯有些跳躍,我知道他的回憶一定是停留在有著香水百合的那一幕。
腳步木然地往後退,我說:“我不喜歡花,花是一種骯髒的東西,而且太脆弱。”
“是嗎?”我的話大概刺到了他某根中樞神經,他鼻樑的神經稍稍動了一下。
他彎下腰來,有一股甜甜的味道撲面而來,象五月的暖風。
因爲,他已經離我很近了。
“你知道香水百合的花語嗎?”義達說,沉浸在光線側面的臉部陰影,讓人砰然心跳。
一瞬間我有點醉,思緒在一霎間不能集中起來。
門外有腳步聲,穸嗦的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義達的話還在耳邊,他的臉如此清晰。
他的嘴脣動了動說了些什麼,然後輕輕貼上我的脣。
我四肢僵直在原地,看著他單眼皮有著很深的內雙,這是很招人疼愛的男孩。
香水百合的花語,是偉大的愛。
你說。
你已經直起腰,站起來,手已經自然地插回自己的長褲口袋中,帶著一種花開般天然的姿勢。
然後你轉頭看向門口,淡淡地說道:“阿信,你來啦。”
沒有驚訝,沒有尷尬,好象一切都是順其自然。
好象一切都是安排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