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莫名被打入死牢,驚得滿朝文武不安,誰人不知,這秦尚書可是攝政王的得力部下。當聖旨示下時,百官齊刷刷看向低頭逗貓之人,沒成想,當事人揮了揮衣袖,隨口道了句:如此膽大妄爲之人,殺了便是!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許多人如墜冰窟,誰也摸不準,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秦尚書。
“戶部可是原主的錢袋子,你就這麼放手了?”沐沐邊配合演出,邊傳音問道。
審視帝王推舉之人許久,韓亭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最後輕輕點頭算是應(yīng)下。看著帝王自以爲很隱晦地鬆了口氣,收回視線繼續(xù)逗貓,眼裡的惡趣味愈發(fā)濃烈。沐沐眨巴著眼睛,將某人眼裡的情緒看得真切,不知怎麼地想起了那人。
正事聊完,韓亭書看向立於左側(cè)的丞相,似是突然想到什麼般,伸手指了過去。
“本王記得,文相有女年方十四,不知可許了人家?”
“還未!”文丞相極有風骨,回話時不行禮也不恭維。
“那可巧了,本王厚著臉皮求個親,就許她千歲之位如何?”韓亭書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問道。
不等文相發(fā)火,龍椅上的帝王趕忙起身衝韓亭書合手一禮,臉上全是言不盡的激動:“多謝皇叔成全!”
“呵呵呵…你倒機靈!”韓亭書笑著站起身,抱著貓咪無視衆(zhòng)人離去。
看著遠去的背影,帝王收回手,眼神變得幽深晦暗。
韓亭書隨隨尋了個由頭,開始早睡早起,讓早朝變成了真正的早朝。禮官說,五月初五是個好日子,帝王當朝定下吉日,還破例讓韓亭書當主婚人。將帝王眼裡的戰(zhàn)意收入眼底,韓亭書低頭輕笑,到底還是年輕,真是一點藏不住心思。
帝王新婚,且是立後,排場之大,看得韓亭書直恍惚。本該太監(jiān)總管宣讀的封后聖旨,落到韓亭書手裡,看著小姑娘身穿華服,頭頂珠翠,揮手拒了囉裡八嗦的聖旨,韓亭書笑著用最簡單的話完成了冊封。
“望你二人夫婦同心,共享榮華?!?
“謝王爺吉言!”
時間匆匆而過,轉(zhuǎn)眼便入了秋,在韓亭書的努力下,年輕的帝王終於有了自己的勢力。文丞相剛正不阿,是朝中少有的清流,加上皇后這個紐帶,兩人漸漸發(fā)展出一股力量。只要想辦法將兵權(quán)收回,扳倒韓亭書這個大石,也不是不可能。
“笨蛋清風!你這是要當磨刀石?”沐沐美滋滋地啃著點心,隨口傳音問道。
“沒那麼高尚,只是純純好奇,一國之君究竟有多大能耐?”認真研讀著手裡的典籍,韓亭書總算是鬆了口。
“這不公平!”想到兩人的上帝視角,沐沐很是認真地反駁道。
“所以,我還了他許多東西。接下來,咱們各憑本事!”拿了塊糕點放進嘴裡,韓亭書衝沐沐挑了挑眉,眼裡滿是躍躍欲試的興奮。
換去氣勢十足的黑衣,穿回素淨的藍色衣袍,韓亭書同沐沐行在大街上,感受著十足的煙火氣。找了個茶樓,就靠窗的包房坐下,清茶一壺,閒暇半日,就是身後的小尾巴有些壞心情。
當?shù)谝粓鲅┞湎?,朝堂上的風波漸漸成形,終於有人站出來,矛頭直指韓亭書。聽著那人慷慨激昂地控訴,龍椅上的帝王暗自握拳,費了老大勁纔將眼裡的殺意按下。倒是被狀告的人,依舊悠哉地逗貓,跟沒聽見似的。
“專權(quán),挪用國庫,打壓異己,嘖嘖嘖…好大的罪名,證據(jù)呢?”韓亭書終於擡眼看向了狀告自己的人。
“怎麼?攝政王敢做不敢當?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爲,大家都看見在眼裡,爾等所見所聞皆是證據(jù)?!惫蛟诘钪械某甲訚M臉憤慨輸出著。
“無趣!”抱著貓兒站起身,韓亭書輕撣衣袍,無視衆(zhòng)人擡腿就走。
“攝政王這是連個解釋都不想給嗎?”帝王俊臉黑沉,語氣裡全是不滿。
遠去的腳步停下,好巧不巧與那氣憤填膺的壯士站至一處,韓亭書微微扭頭看去,眼中全然冷漠。什麼證據(jù)都沒有,還妄想扳倒自己,真不知該說他們天真好,還是沒腦子合適。
“所見所聞皆爲證?既如此,陛下何必問我,不過一道聖旨的事?!?
行走在出宮的路上,沐沐窩在韓亭書肩頭,看著跟隨其後的大臣們,心裡不禁默默同情起消失在視線裡的皇帝。
“笨蛋清風~你欺負人!”想起某人頭頂那漸漸失去光芒的主角光環(huán),沐沐忍不住吐槽。
“我並未藉助原主的記憶行事,怎麼就欺負他了?”韓亭書表示不是很認同沐沐的說法。
“你早早抹消了原主的罪證,又手握兵權(quán),你要他拿什麼跟你鬥。再說了,你身上還有他留下的…”一時情急,沐沐險些將心裡的話全說了出來。
坐上自家的馬車,遣散跟著退朝的大臣們,韓亭書笑著將沐沐的臉捧到眼前,語氣格外溫柔:“小沐沐!阿蘇在我身上留下了什麼?”
嘗試著扭頭無果,沐沐只能閉上眼,不去看某人惡劣的笑容,打定主意不再多言。見他態(tài)度堅決,韓亭書挑眉將其摟進懷裡,閉眼休生養(yǎng)息,有些事真相幾何不重要,他要的從來不是所謂真相。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當朝被告失了面子,韓亭書自此沒再上朝,也不差人刻意打探朝中局勢,每日宅在府中修身養(yǎng)性,實在煩悶了,便素衣出門四下閒逛。每每路過成衣鋪,韓亭書總會駐足片刻,忍不住想:若是他的阿蘇在,肯定會拉著他,將店裡的藍色衣料通通買下給他做衣服。
邊境急報進京,帝王拉下臉面親自上門,只爲請韓亭書歸朝商量應(yīng)對之策。韓亭書不顧帝王黑臉,很是隨意地爲其推舉了出征人選,便將人留在前廳,自顧自離去。
“你確定他會聽你的?”沐沐癱在韓亭書懷裡,小臉上已經(jīng)沒了相應(yīng)的表情。
“他沒得選!”韓亭書翻看著手下人呈上的情報,隨手揉了揉沐沐的小腦袋。
原主竭盡全力爬上權(quán)利之巔才發(fā)現(xiàn),權(quán)勢的確能讓人低頭,但對有些人來說,還是刀架脖子上來得實在。所以,屈於富貴者,予以實權(quán),骨頭較硬者,以命脈挾制。如此一來,滿朝文武也不過是聽他一人言罷了!
大軍出征,領(lǐng)軍將領(lǐng)拜別帝王,又轉(zhuǎn)頭登了韓亭書的門,這才帶著衆(zhòng)人趕往邊境??粗T馬而去的背影,韓亭書低頭無聲笑了笑,可惜了,功不抵過,不然也不至於戎馬疆場,還落得個不得好死。
“你就這麼把他們賣啦?”沐沐還是有些不死心,默默傳音問道。
轉(zhuǎn)身進門,韓亭書動作輕柔地撫摸著沐沐的身子,眼裡有著不可言說的光芒:“誰讓他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