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你跟著鄭姑娘有多少時日了?”君公子坐在合宣廳中,身邊站著故軒,右下座坐著亭遠,阿瑟也是一旁站著。
紅妝被這樣的情景給嚇住了,自己本不過是個粗使的丫頭,也就是因為鄭凡歌向君公子提出要她做引領(lǐng),才有機會不去做那些煩人的粗活。可是自己卻是沒有想到過會有這一天,山莊里的兩個首腦人物會找自己問話。
“有六天了。”紅妝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自己說錯了會引來什么禍端。她自是知道君公子的冷漠狠毒,雖說外表看起來是如此的溫和無害。
“六天,倒是不短的日子,可以做很多事。”君公子懶懶的說道,言語中不帶任何情緒。
“紅妝不明白公子的意思。”紅妝身子開始顫抖。
“你可知道,為什么鄭姑娘會叫你做她的引領(lǐng)?”君公子繼續(xù)問道。
“不,不知道?!奔t妝低著頭,雙手絞在一起,緊張答道。
“那日雨天,你將她從悲傷中喚醒,如此一來對你起了好感,想來她在山莊中不識得幾人,理所當然的她第一個就想到了你。這可真是巧啊。”君公子輕笑道。
“遇見小姐是我的福分。”紅妝的身子抖得更是厲害,額頭也是冒出汗來。
“鄭凡歌的出現(xiàn)的確是你的福分?!蓖みh冷冷說道。
紅妝并不答話嗎,只是站在原地低頭,看不見臉。
“你尋得機會接近她,那日雨天就再好不過,你送她到君公子處,一路上暗示著要她找個引路人,而她自己也是有這個想法,也很自然地就想到了你。這樣,你就成功的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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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不明白?!?
“你不明白,那好我就讓你明白?!蓖みh站起身,走至紅妝身旁,語氣冰冷。
“鄭凡歌是個謎一樣的人,山莊并不知道她的來歷,若是山莊中有什么異常,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而你就利用了這一點,以她做擋箭牌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鄭凡歌呆在這兒的時間很短,而你不得不爭取時間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以至于每晚都要落香閣走一趟,我說的沒錯吧?!?
紅妝低聲抽泣起來:“我沒有?!?
“你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馬腳么?你的確很小心,每次到了落香閣翻看之后都會將物品歸位,讓人看不出一絲端倪。可是很不巧,就在三天前逐夜回來通傳消息無意間聽見落香閣有些許聲響,如此我們便開始注意起來。的確我們首先想到的是鄭凡歌,而看見你在后山停留之后回到她的院子,我們幾乎斷定此事與她有關(guān),可是?!?
亭遠停頓,目光直直看向紅妝。
“可是,你又何必多此一舉的用上百葉幻迷香。紅妝本是個不會武功的丫頭,若是要避開她的耳目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又何必要用上迷香。你本是要我們將懷疑對象指向鄭凡歌,可是弄巧成拙,這怕是你沒有想到的吧?!?
“我并沒有做過些事,我是清白的。”紅妝重重的跪在地上,哭喊道,淚水肆無忌憚的落下。
“即使你是無辜的我們也不會放過你,你可知道?!本虞p輕說道,并示意故軒上前。
紅妝看著故軒走上前來,眼中顯露出絕望。
“公子饒命啊,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啊。”紅妝帶著哭腔喊道。
“哪怕是這樣,山莊也留不下你。”亭遠回到座位,無情說道。
故軒抽手,手中的一把形似羽毛的利刃直刺向紅妝的喉??煲胶頃r,紅妝身形一閃,避開來,退站到門邊,臉上哪里還有恐懼絕望的神色。
君公子幾人卻是對她的反應(yīng)并不奇怪倒是淺笑了起來,紅妝這下才明白自己是中了計,他們根本就不確定是自己,不過是在試探。紅妝在心底狠狠地罵自己。
“你們就沒有想過是鄭凡歌做的手腳嗎?”紅妝也不驚慌,知道自己是逃不出了。
“鄭凡歌并不會武,雖說可以用藥物控制自己的內(nèi)息與常人一樣,但是這種藥物卻是要時常服用,況且每用一次會折損功力,這是每一個練武之人都不想的。鄭凡歌不會那么傻。還有,鄭凡歌并不識得我們的文字,又怎樣到落香閣翻找資料。”
“難道她不會裝作不認識么?!奔t妝冷笑,原本清純稚嫩的臉上呈現(xiàn)出不相符的冰冷。
“裝作不認識可以,可是要創(chuàng)作一種文字出來卻是不可能的事。還有一點,錦歌山莊一到晚上就會啟動迷陣,像她一個路癡,能找到落香閣在哪里呢。當然,我們并不會因此就完全排除她的嫌疑,而讓我們將注意力落在你的身上,就是因為百葉幻迷香,今日你不也為我們揭開謎底了么?!蓖みh輕笑道。
紅妝看著屋子里的四人,忽而笑了,清純的面容上染上一層凄涼的美。
“鄭凡歌也真是可憐,落在你們手里,這樣被你們算計著,可惜我是看不成好戲了?!奔t妝直盯著亭遠身后的阿瑟,眼里的意味甚濃。阿瑟別過臉去,眼中有些愧色。
“可是我告訴你們,想要從我嘴里得到什么消息那是休想。”紅妝眼中閃著決絕。
君公子笑著:“呵,是么?”
說便身形一閃,紅妝還未回過神,脖子就被君公子抓住。
紅妝眼中并沒有恐懼的神色,她早已知道今日是難逃一死。
“可惜再也見不到大人了,哪怕是在見他一次也是好的啊。”紅妝的淚水流下來,滑落在君公子手上。紅妝的目光像是落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充滿了傾慕于愛戀。
故軒在紅妝身上點了幾處穴道,紅妝便再也無法動彈,嘴也是動不了,以防她咬舌自盡。
君公子一松手,紅妝摔到地上,紅妝嘲笑般的看著這幾人,嘴角流出一縷黑色的血。故軒想要蹲下查看,卻是被君公子阻止。
“不用看了,她在進門前就已經(jīng)服下了毒藥。”君公子緩緩從懷里掏出一張白色絲帕,輕輕擦拭著手上紅妝掉落的淚,之后將手帕仍在紅妝身上,回到廳上坐下喝起茶來。
“咦?!卑⑸锨翱粗t妝的尸體,那下巴下黑色的血流過的地方,起了一絲褶皺。
阿瑟順著這條褶皺,緩緩撕下一張人皮來,露出原來的模樣。
“是她?!惫受幉挥傻皿@嘆道。
“風行燕關(guān)云織?!蓖みh的言語中也露出一絲疑惑。
“想不到堂堂風行燕竟是會為他人所用,倒是誰會有這樣的本事?!本拥男χ杏行┩嫖?。這事情倒是好玩起來。
風行燕本是三年前艷絕天下的美女之一,可是卻是在一夜之間沒了聲息,像是憑空失蹤了般,想不到卻是出現(xiàn)在這里。
“這面具可真的是從人身上割下來的,這看上去做成面具也有一兩年的時間了,但保存的相當好。若不是因為浸有毒的熱血流過,怕是也發(fā)現(xiàn)不了。”阿瑟看著面具道。
“一兩年?!蓖みh皺眉,竟是讓外人在山莊待了一兩年也沒有發(fā)現(xiàn)端倪。
“那鄭凡歌怎么辦?”故軒突然想起這個謎一樣的女人來。
君公子沉思良久:“把戀舒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