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莊又喝了三天的藥,我不知道自己與山莊是不是水土不服,到這里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昏迷吃藥的時間就占去一半。在現代我的身體一直都是很不錯的,因為學的是藝術專業,其中跳舞的一個要求是體力要足夠好,而我是做到的。我想如果我在現代,我以后的生活便是以歌舞為伴,可是落到了這里,如果我再也回不去了,如果,那么……我不想想象。
后天就是我離莊的日子了,我心里多少是有些激動的,我有些急于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雖說唱歌是在將都最繁華的地段,可是每次去都是接近晚上,而且坐在馬車里,所見到的不過也是透過窗口看到的一小片風景。
有琴飛將要和我一起出莊,然后帶我到鳳卷天的府邸。鳳卷天竟是將自己的貼身護衛派給了我,想著亭遠說過,在皇宮是他最痛苦的時候,可是現在就連有琴飛也不在他身邊,他會怎樣的孤單。
卷天,這樣的人認真不得。
今天又是有陽光,我覺得這里的天氣真的很好,經常是陽光明媚,可是相反的是我的心情。我不是個喜歡傷春悲秋的人,可是我總是會想起莫凡,莫凡是我的死穴,想起他我便會潰不成軍。
“千年之后的你會在哪里。身邊有怎樣風景……”想不到這句歌詞竟是會落在我的身上。我苦笑。
“想家了么?”君公子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轉身看著他,他輕輕一躍便上了墻。想我爬上這院子的圍墻可是費了很大的勁,可他竟是輕輕一躍就上了,我覺得真的很不公平。
“我不覺得丟臉。”我閉上眼讓自己放松在冬日的陽光里。
“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子。”君公子坐在我身邊。
“呵,是么。”
“其實有時候,不應該將自己禁錮起來,敞開心去看這個世界,你會發現很多你未曾發現的美好。”
我不由得睜眼看著他,君公子的臉在冬日的陽光顯得格外明朗,他淺笑著,好像明了一切般的看著我。
我是不是該向他所說的一般,從新來審視一下這個世界,如果我回不去了,我是不是應該試著接受它,試著接受這里關心我的人,我不否定自己在心底在無聲的排斥著別人對我的好,畢竟我是想著要回家的,可是有一個事實擺在我面前,我真的還能回去嗎?
“放下怎能是如此容易的事。”
“慢慢的你就會明白,沒有不可能的事。”
“我呀,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呵呵。”我站起身,展開雙臂讓自己完全浸泡在陽光里。
君公子看著這個全身落滿陽光的女子,那平凡的面容帶有淺淺的苦笑,君公子突然就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女子。
這女子真的是不屬于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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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一。
今天是我離莊的日子,帶上我的包裹,我的銀票,我唯一的希望離開這個山莊了。
“凡姐姐,你為何不等到過了年才走呢。”阿瑟將手中的包裹遞給有琴飛,一臉不舍。
“阿瑟,這里不屬于我的,我要找到回家的路。”
“那你還會來看我嗎?”阿瑟眼里有希冀,我突然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的問題,如果我找到了回家的路,那么自是不會再回來,若是沒有,我不得不在這里生活,那么我會選擇浪跡天涯,倒不是多么羨慕小說里那些浪子的生活,我不過是喜歡旅游,喜歡大好山河,在現代沒有做到的事,那么就在此完成好了。無論如何,回到錦歌山莊是個不定的事,往往對于這樣的事,我不會做出任何保證。
阿瑟,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或是說很難回答你。
“那我可以來找你嗎?”阿瑟見我不語,換個說法道。
“當然可以。”我看著他,在這錦歌山莊,和我走的近的就只有他和卷天,這次離開,我心里多少有那么一點不舍,可是在與回家對比起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我不是個容易動情的人,從我的情感上來講,我覺得自己是個自私的人。
話語間我們已經來到山莊門口。我和有琴飛站在門外,君公子他們站在門內,門里門外,有了一種別離的味道。
“你們……”我最不會處理的便是別離時的事,每每在這個時候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不知何時才能再和你討論為商技巧。”亭遠說道。其實亭遠這人并不像我想象的那般死板不通竅,只是習慣了以一張苦瓜臉對人,弄的旁人不喜接近。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上開來,亭遠不過是受到了封建思想的毒害,見不得有違背道德倫理的事,比如我一個女孩子家露胳膊腿什么的,他除了太古板之外,其他倒還是不錯,至少很大度,因為有關于錦魚那件事他們就沒有追究。呃。
亭遠也是個愛學好問的人,只是可惜的是我對商業上的知識也不是太明白,我只不過了解現代的一些常見的商業手段罷了,畢竟我不是專學經濟的,不過這點對于他來講就是經典了,看來我還真的很幸運,自己是穿到了古代,而不是穿到了未來。
“下次見到你,一定再告訴你一個經典的。呵呵。”我調侃道。
“好,我等著。”亭遠笑道,難得除去那張苦瓜似的招牌表情。
“凡歌,我們還會見面的。”君公子笑道。
“好,我等著。”那日之后我對君公子的認識改觀了一下,我一直認為他是個令人難以琢磨的人,事實上現在我現在也是這樣認為。想著,有這樣一個人,整天都是以無害的微笑對著你,日復一日,久久你怎么也會覺得毛骨悚然。不過君公子不會是我的敵人,我不知道為何篤定這一點,只是我的感覺。
感覺就是一種奇妙的東西,不是嗎。
我們互相再寒暄了幾句,我便和有琴飛離開了山莊,只是這一離去再回來,已是一年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