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歌山莊。
“消息如何?”君公子雙手撫摸著黝黑琴身的古琴,眼中冰冷,完全失了往日的溫和笑顏。
“我們一路查下去,只是發現一條幾十余丈高的瀑布。”院中的黑衣人斷了一只左臂。
君公子閉上眼,將心底的痛意壓下去,緩緩說道:“陌顏宮現在是何情況?”
“西鉞自跳下山崖之后便沒有回來過,只是陶炎回來命令射殺了所有狼,將東瑾的余黨抓了起來關在地牢里,可惜還是逃了一些,據陶炎所說西鉞將陌顏宮暫交陶炎管理。那些前來助西鉞的東瑾往日的仇人也離去了,可大多都是尋東瑾而去,他們的意思是不見東瑾的尸體決不罷休。”
“嗯。”看來西鉞是繼續往下去了,他對歌兒已是到了如此地步么。
“繼續找。”
“是。”黑衣人領命退下,一閃而過。
“公子。”故軒在身后很是擔心,跟著公子這么多年,還從未見過他如此愁眉。
“卷天現在如何了?”君公子閉著眼說得有些無力。
“還在昏迷之中,口里依舊是叫著鄭姑娘的名字。”故軒皺眉。
那日卷天三人在山腰處被人迷暈,其實是亭遠他們所為,為了不讓東瑾的人發現,只好將他們帶到他們的根據地,而隨后原本是把他們關在屋中不準入宮,可是還是被他們逃了出來,這樣,就在山頂遇見了。
“亭公子出莊已有一日的時間了,到現在依舊是沒有消息傳回來。”故軒心中有些氣惱凡歌了,這個女人怎么就那么會找麻煩事,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殺了她來的好。
君公子睜開眼,冬日的微風拂面,吹起面上的一縷長發。
“明日起,莊中的重要事都飛鴿傳書于我。”君公子起身,吩咐道。
“公子,難道你也……是。”故軒沉沉應道。
*……*……*……*……*……*……*……*……*……*
痛,很痛,為什么到這里之后總是壞事不斷,總是受傷得病,我在二十一世紀,身體是相當的好,可是現在怕是風都能吹倒。
我意識漸漸恢復過來,只是覺得自己處于一團冰冷之中,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是半身泡在水中,這大冬天的怎么會不冷。
我想要掙扎著起身,可是好像自己被禁錮了一樣,低下頭,原來是一個人抱著我,我現在已經是沒有力氣去驚訝或是大叫為什么會被一個人抱著,只是湊足了自己的力氣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
我看著這個比我還狼狽的人,他周圍的水都是紅色的,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失血過多而死了,我將將他面上的頭發揮開,這不看不打緊,一看真是嚇一跳,這個人分明就是東瑾。
這東瑾為什么會抱著我浸在水里?
我雙手抱住頭,拼命地才想起昏迷前的事。我是被撞下來的,難道是他撞得我?原本我還以為是一塊石頭,想不到人的身體也是可以這么堅硬的。
一股冷風吹來,碗片不由得打了一個顫,這樣的情況容不得我多想,我翻找起自己的衣袋,希望那個印花小瓶還在。
還好,這小瓶我是用一個小袋子裝好再用繩子系在腰帶上的,這是在被鞭笞之后留下的心眼,目的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想著被鞭笞的時候,我冷笑開來,哼,看來我鄭凡歌的命還挺硬,既然這樣那我為何還要糾結于過去,我要重新開始,我要活得精彩。哎,可惜我現在就是這樣個精彩法。
身體逐漸暖和了,我起身看著這個依舊在昏迷的男人,我拔了一根頭發放在他的鼻尖。頭發便飄飛起來,看來他還沒有死。
我要不要救他?我可不是一個爛好人,要知道我現在的樣子都是拜他所賜,若是按照古代江湖的做法,我應該殺了他才對,可是我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叫我殺人這種事我還是做不出來,那么我該救他么?
東瑾為人暴虐陰狠,說不定會有很多仇家來找他,我若是救了他和他在一起,那么我必定還是會受到牽連。可是不救,我覺得自己好像也會心不安。
我抽自己一個耳巴子,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里裝善良。
如果我救他了,會有什么好處,請原諒我這么算計著,在這樣肉弱強食生死難掌握的一個年代里,在這個我只是孤單一個的年代里,想要好好的活下去,那么我必須為自己考慮。
還是先把他拖上岸再說,若是再讓他這樣泡在水里,沒等到我想到結果,怕是也凍死了。
我雙手穿過他的胳肢窩,將他往上拖,可是才剛剛一動力,東瑾便皺眉低哼出來,我將他翻過來,天啦,他背上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硬物狠狠撞擊而成。
我癱坐在地上,為什么我從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來,身上卻是沒有一點傷,為什么我醒來是被他抱在懷里,原來是他將我護著的。
我眼淚流下來,并不是我的命有多硬,而是他人用身體換來的,東瑾為什么你要把我護著,我不是你的棋子么,你這樣做我又該怎樣來面對你,是把你當做仇人還是把你當做恩人?
既然這樣,東瑾,從今以后,我們兩人互不相欠,以往的一切都忘卻,那么就讓我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對你吧。
(下午七點還有一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