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民警很緊張,連續扣了三槍。 三發子彈打碎了玻璃,也打碎了那張怪臉,那張怪臉很奇怪的突然就蔫了,甚至臉頰和下巴那里也都蔫了下去。
我還在詫異的時候,寅寅已經放下戒備,湊了過去,她一把推開窗戶,揪住那張人臉,擺弄幾下說,是個假的
我心里呵了一句,也長吐一口氣,心說搞了半天,原來那是個假的,也不知道是王老吉還是誰,故意給我們開一個這么大的玩笑。
寅寅把假人臉拉了進來,借助燈光看了一下,寅寅又臉色一沉,念叨說,不對勁,這也是個真貨
我納悶了,寅寅到底今天是怎么了一會假的一會真的。我還沒問話,胖民警已經受不了了,在旁邊插話,寅專員,你沒事吧
寅寅回答,我沒事。看這個她又往里拽,假人臉還連著一個身子。她把整個假人全拽了進來,丟到地上。
大家都看到了地上是個皮人。那一會,我們互相看了看。
寅寅看出了我們的疑惑,解釋道,這是一張完整的人皮,剛從人身體上剝下來沒多久,趁著夜色在外面晾曬的
看著地上那張薄薄的人皮,胖民警忽然喉頭大作,轉身就跑到了廁所里,啊嗚啊嗚的嘔吐起來,而且也不知道他吃了啥,一股好弄的臭味迅速從廁所飄了出來,讓現場的味道更加難聞。
我倒沒胖民警那樣不淡定,還暗自琢磨了起來。剛才見到的三具男尸,都被完整的釘在十字架上,他們三個人的內臟沒有了,但是體外的皮膚卻完好無損,而這里突然出現了一張晾曬的人皮,這說明,屋里還有一名受害者。
我手一揮,對其他民警說道,全面搜查這個屋子
那些民警應了一聲,分頭開始尋找。
我無意間的瞥了一眼,突然覺得地上的那張人皮動了一下,我仔細朝人皮望去。那張人皮還在地上,沒有一點動靜。而且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的頭一時間疼痛起來,兩邊太陽穴像要炸開了一般,我用手揉搓著太陽穴,身體靠在了墻上。
那一會,我突然來了一種直覺。廚房,廚房這里一定有我要的線索
我在廚房里四處搜尋,在垃圾桶里我看到了一樣熟悉的東西,盒飯。垃圾桶里扔著四份剩了很多的盒飯。看著盒飯我想到了我和技術警吃的晚餐,我們的晚餐也是盒飯,技術警吃過之后就中毒了。
我把那些盒飯包了起來,喊旁邊的一個民警送回局里進行化驗。就在這時,另一個民警急著跑了過來,對我和寅寅說,有情況,兩位專員過去看看吧
那個民警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有些發白,似乎看到了很恐怖的東西。
我和寅寅隨著那民警去了小屋。我看到小屋的地上放著一個巨大的黑紅色皮箱,上面的蓋子已經打開了,箱子里有一股嗆鼻的血腥味。
箱子里全是一些殘缺的尸塊,寅寅戴著手套不停的翻動著,又找到一塊尸塊捧起來,觀察一番后下結論,尸塊為女性,年齡大約20至23歲,尸體被剝皮。在箱子里沒有發現其他的內臟器官,這也說明那三具男尸的臟器沒有在箱子里。
寅寅在翻動那些尸體的時候,我一直旁觀著,也隱隱有個概念,好像自己以前很喜歡這些尸塊,或者我以前就是做此類工作的。
寅寅也察覺出我的變化,但她只是多看了我幾眼,沒多說啥。
我也戴上了一雙塑膠手套,拿起一根血淋淋的骨頭,觀察后說,這段骨頭應該是前脛骨,在切口處有三到四次砍痕,這表明兇手在處理尸體的時候,用的刀不是很鋒利,肢解尸體的兇器應該是斧子
寅寅突然笑了,還說了句,你的看法跟我相同,看來,你的深層記憶正在逐漸復蘇。
這個詞讓我有點新鮮,我特別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可寅寅不往下說了,站起了身,轉口又問:你對這里有什么看法
我把看到的事情和昨晚經歷的事情想了一遍,腦海中隱約有了一些頭緒,我回答,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叫了外賣,只不過,他們胃口不好,所以,兇手進入屋里的時候,他們并沒有完全昏迷,他們在同兇手搏斗的過程中,藥性發作,被兇手制服。兇手對三男一女進行了不同的處理方法,那些男人被釘在十字架上,似乎是一種宗教儀式。而這個女人則被殘忍的剝了皮,應該去查找一下卷宗,看以前有沒有相類似的案件。
聽完我的分析,寅寅嘆了句,深層記憶,果然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一方面是我奇怪自己能對現場分析的頭頭是道,另一方面我奇怪自己怎么突然說出這么多話,要知道,自打蘇醒后,我就覺得自己不是特愛說話的人。
就在這時,我的電話響了。被鈴聲一刺激,我又回過神。
等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王老吉。他還找我視頻通話。
我緊張上了,對寅寅比劃了一個手勢。寅寅挺細心,或許她早料到兇手可能會找我。
她也顧不上脫手套了,伸到兜里,拿出一條數據線。
我懂寅寅的意思,接過數據線,插在手機上。我還往墻角那里靠了靠,接了電話。
果然,那個小丑又出現了,只不過,他這次故意給臉畫的更紅了,手里還拿了一把斧子。
他哼哼笑著,顯得表情更加猙獰。他也在仔細打量著我,隔了好一會兒才問,老嘎達,你怎么現在才接電話
我愣了一下,納悶王老吉是不是打錯電話了,不然怎么喊我老嘎達
王老吉繼續笑著,這次顯得很詭異,而且看得出來,他覺得這么叫我,我有這反應就對了。
寅寅倒是臉色一沉。王老吉又拿出故意的樣子說,對了對了,我忘記你小子還不知道算了,不跟你講這些沒用的,有沒有找到我給你留的那個皮娃娃
看著王老吉那血紅的小丑臉,我上來一種感覺,不知道它是不是被血涂出來的,我不想跟他直視,而且這一刻,我也沒急著回復啥。
王老吉不理我,還往屏幕前湊了湊,反咬一口說,嘖嘖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兇放松一些。對了,我還給你留個小禮物記得找到,再見了,老嘎達
王老吉掛斷電話時,我還能看到他的獰笑。
寅寅一直在查王老吉的地址,隨后嘆了口氣,這告訴我,這次跟蹤她又失敗了。
我一直想著老疙瘩這個詞,我問寅寅,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寅寅回避我的目光,甚至拿出一副聽而不聞的感覺。她又蹲下身,繼續對著皮箱子翻起來。我只好蹲下身配合著。
我倆翻了好幾個尸塊,最后在箱底找到了女死者血淋淋的半個腦袋。
這腦袋上半部都沒了,包括大腦,只剩下顱底裸露在我們眼前。我把精力都放在它的嘴巴上。我還伸手掰開了女死者的嘴巴。
我看到她的牙殘缺不全,尤其有一個門牙只剩下半截,這都表明她生前遭受了很大的打擊。另外我往里看著,發現她嘴的深處有異物。
我讓民警給我準備小鑷子,我把它往里送去,又從女死者的嘴里夾出一張軟軟的紙片。
冷不丁的,我不知道這紙片是啥。但我耐心的一層層剝離,最后把它攤開,發現竟是一小截撲克牌。
這張撲克是大王,大王的臉都已經被死者的血液給侵透了,甚至爛了,而它的頭像就是一個耍雜技的小丑。
我和寅寅互相看了看,都意識到這張撲克牌就是王老吉給我的小禮物。而它上面的小丑,更似乎表明了什么,只是憑目前的信息,我還聯系不到更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