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尋自有一番打算,自然是不會將單毅的話放在心上,她靜靜靠著石壁,朝隔壁的達達問道:“達達,你的傷沒事吧?”
“我沒事,尋尋。”達達揉了揉膝蓋,一臉無所謂的回道。這點傷,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拍腦袋,“達達,要是那小子真能放你出去,那你可一定要找機會跑回去!”
“……”
靜默一陣李軒尋含糊的“恩”了一聲,心中卻早已做了決定。她看了一下日頭,只待時機……
夜色深沉,看守的強盜瞥了眼兩個囚牢里睡得正熟的孩子,困倦的打了個哈欠,然后就著身后的山壁,安穩的閉著眼睛打盹。
不一會兒,便傳來呼嚕聲,響在寂靜的夜里,尤為清晰。
黑夜中,一雙丹鳳眼霍然睜開,李軒尋悄悄起身,放輕腳步走到鐵鎖前,找準鎖孔,拿出早已備好的細鐵絲,小心翼翼的一套、一收。
“咔。”鐵鎖應聲落地,李軒尋手明眼快的接住,輕輕的將它扔到一旁。嘴角一勾,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這種鎖,根本難不倒她。
睡夢中的強盜忽然感到一陣寒意,忍不住的抖了抖,正要睜開眼睛。
嗤!血霧飄灑,他猛地睜大了眼,驚恐的看著面前矮小的女孩,以及,她手中拿著的滴血的刀。女孩眼神森冷,目光默然看著他,令人不禁升起一股恐慌,這是對生命的絕對恐懼。他看著女孩嘴角那抹嗜血的弧度,雙手觸及頸間,黏濕一片,還汩汨的往外冒著血珠,他帶著驚恐和不甘緩緩的倒了下去。
“嘩啦。”
李軒尋將另
一邊的囚牢打開,見達達一臉詫異的坐在干草上看著她。
“我們離開這兒!”說完,她轉身出去。
達達愣了一下,跟著出來,空氣中飄蕩著一絲血腥味。他看了眼地上的尸體,心中一片駭然。
“尋尋,你,殺人了?”
“恩……”
她手中的大刀還淌著未干的血,一滴一滴的滲入沙土里。她腳步頓在原地,微微偏頭應到。聲音平淡、無一絲殺人后的慌亂。
達達看著她,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死我們就走不了。”她冷冷道。對于一個十多歲的孩子來講,殺人,應該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吧……
她強忍住心中欲翻騰的不適,握著大刀的手因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十二年來的安穩生活,她早已忘了殺人的感覺,如今,手中的鮮血又激起她前世的記憶。殺手界令人聞名色變的“無冥”,手染鮮血無數,往來于政界、商界,為組織鏟盡一切阻礙的……殺人機器。
達達看著她在月光下清冷的背影,神思有些恍惚。這樣的尋尋是令人陌生的,渾身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寒意,與孤寂。這、或許就是她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吧……
他長呼一口氣,快步走到她身側故作輕松的一笑,“尋尋,你說的沒錯,你死我活,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黑夜中,兩人快速的奔走著。李軒尋憑借著記憶中的路線,和達達小心翼翼的避開夜間巡邏的強盜。兩人身形較小,借著夜色倒也不容易被發現。
一陣衣料磨娑的聲音響過,等到巡邏隊伍走過,墻角堆放的幾個籮筐里才緩緩
攀出兩個小人兒來。
寨子議事廳外是地勢開闊的大院,大院右邊是馬廄,有一隊專人看守著。馬廄北邊的圍墻角落,正是李軒尋二人躲藏之地。而在大院左方,則是這伙強盜的成員歇息的地方,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大棚土屋縱橫排列,分布極廣。由此可見,這沙鷹寨勢力之大,如此大規模的寨子,只怕有數千人。
李軒尋暗自思量,從這里過去,必然要經過大院,而到時便無處藏身。以她的身手,難以在這千多人的防守下安全脫身,而且身邊還有個達達。
她微微皺眉,眼睛掃到議事廳門外時,一怔。
“少當家的,你這都跑了第七次了。”議事廳外值班的強盜一臉無奈。
單毅急急地走向大廳,“爹還沒回來?”
“是,估計得明兒才回的來。”
他眼神一黯,原本打算讓爹將尋尋放了的,如今看來,只有明天再說了。
“恩,那明天爹回來的時候記得知會我一聲。”他有些失望的折步往回走。
“單大哥!”
身后傳來輕鈴般熟悉的喚聲,他茫然回頭,就看見一個女孩從夜色里向他急急的奔來。
“尋尋?你怎么……”
“少當家小心!”有眼尖的瞥見女孩身后寒芒閃爍的刀鋒,大喝提醒道。
人影瞬間便至,單毅還來不及疑惑,一柄帶血的大刀就橫在了頸間,女孩只及他肩膀,緊緊的攀靠在他身后,高舉手中的大刀威脅在他的脖頸處。她淡淡的開口,嗓音清脆悅耳,卻透著幾分冷歷。
“單大哥,借你項上人頭一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