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夜色中遁逃,希望盡快找到安神顏,好得到庇護。
那些監視者知道我殺了人,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威脅,不過太子應該不想置我于死地,這是他喜聞樂見的結果才對。
遠處有一個人影,長身而立,我本想躲過他,他卻向我這邊飛身而來,待我看清了來者是誰,便沒有了想叫喊的意思,奈何他卻用手堵上了我的嘴,將我拉進暗處。
“這邊這邊,我剛才還看見她呢,快追!”
幾個侍衛匆匆而來,叫喊著搜索,卻沒有發現我們。
“謝謝你!”我心里卻想著侍衛們肯定將嚴柳送去治療了,那么嚴柳也算是沒事了,幸好幸好,我如此鋌而走險,一步錯,可能步步錯。
皇甫凌將手輕輕放下來,確認安全后才回我的話。
“云天依,你殺人了。”皇甫凌并沒有和我面對面,他在我的身后,語氣倒是云淡風輕。
“你都看見了?嗯,我殺人了,但是不足以殺死他,關于這件事,你,務必要幫我!好不好?”
“你為什么那么憤怒呢,他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皇甫凌轉到我的前面來,替我擋住了零星細碎的雪花。
我抬頭,發現陰云已經擋住了月光,雪色漫上鎖雀臺,晶瑩剔透的冰晶折射出四周僅有的光線,照亮了皇甫凌的眼眸。
我心中凄涼,有些痛恨自己,便說了實話:“皇甫凌,嚴柳為了護我周全,已經答應太子將我換作侍妾,婚期就定在了上元節后一天,元月十六。而且。從表面上看,太子是許了他高官,實際上卻是將他送去了戰場,想設計殺死他。”
皇甫凌“嗯”了一聲,他的眼光已經黯淡:“這么說,嚴侍衛他很愛你嘍……所以我要更努力,噫。”
“這都什么時候了,您老還有心思談情說愛?”我有些焦急,便罵上皇甫凌:“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我寧愿嫁給太子。也不愿意嫁給你!”
“呵呵。”皇甫凌干笑一聲,隨后送給我一個非常開心的表情:“這說明依依你愛著我,想做我的唯一。對于不愛的人,你就不會有所期待,也就任意而為了,不是么?”
“你!”我氣得滿臉通紅,唬道:“正事正事!”
“噫。依依也說‘正是正是’了?那說明我的猜測全對了,有沒有獎勵呢?”
“你!”我氣得氣血上涌,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生怕又被他抓到什么空子,皇甫凌鉆空子的本領我已經領教數回了,實在不敢小覷。
我瞪著皇甫凌。忽然想到了這事情的重點:“第一,我不想嚴柳死,你幫我想想辦法解決。第二。我不想嫁給太子,元月十六怎么辦?”
皇甫凌瞇著眼睛,面色犯難:“這個嘛……咪咪夫人要變成別人家的了,好女人是應該大家共享。”
“你!”我已經氣得要噴血了,不過我看皇甫凌開得出玩笑。那么他自然不會沒有應對之策。
我的聲音過于放肆,角落之外又傳來由遠及近的呼喝聲:“快快。可能她還沒有跑遠,我們將這一片搜遍看看!”
皇甫凌聽罷,像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便將我攔腰抱起,運了輕功,狀若翩躚野鶴,兩個人影飛檐走壁,一襲官服袂角生風,四爪煞龍雙目圓睜,正隨著衣袂騰云駕霧,別有一番豪氣沖天的架勢。
皇甫凌盡撿著人煙稀少的地方走,不一會兒就下了鎖雀臺,離開了人聲鼎沸的是非之地,四周頓時凄涼無比,偌大的皇宮中,宮殿樓閣數不勝數,卻彌漫著無盡的空蕩蕩,這種空蕩蕩融合了冬季獨有的氣味,寒涼且清新,又稍有些樹木枯朽的**味道,便強加給人一種蕭條落敗的孤寂之感。
“這邊,這邊!快快!”匆忙的腳步聲漸漸逼近,我的緊迫感也漸漸增大。
又有侍衛搜索而來,而且這次是前后皆有,皇甫凌見勢便推開了一扇殿門,我們忽而進了暖暖的屋子里,臉上溫暖襲來,誘紅了我的臉頰。
皇甫凌將我帶進宮殿深處,我卻聽到了一個女子吟嗯的聲音,我緊了緊皇甫凌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再往里去了。
我們停在了一扇屏風后面,落地屏風將我和皇甫凌雙雙擋住,我便從皇甫凌的臂彎里輕跳下來,噤若寒蟬。
屋外的搜索侍衛已經重重地敲門,屏風外似是在愛愛的吟哦婦人,因此便立刻停止了吟叫,她嗓音略有沙啞,不悅喊道:“敲什么敲,報喪啊!”
門外人頓了一個喘息的時間,隨后傳來侍衛恭敬卻義正言辭的回話:“回稟禧妃娘娘,微臣等奉命前來搜索人犯!請開門讓微臣等例行檢查!”
門外人話畢,屋內一宮婢就率先替主子嚷道:“放肆!娘娘宮里哪里會有人犯,我看你們是吃飽了撐的,有這力氣還是去別處搜查吧!娘娘都被你們吵醒了!”
“微臣只是奉命搜查,若是有所遺漏,生怕娘娘受其戧害!”
這禧妃歡愛之事突然被人打斷,本來就已經讓她很不爽快了,加之門外侍衛說話時,就像抱著速效救心丸一樣自信,便惹得禧妃更怒。
“滾!一群廢物!上次允許你們進來搜查的時候,你們可是把本宮的小金魚都給碰碎了,本宮可還沒有告訴皇上呢,這次你們還敢來?本宮要睡了,識相的趕緊滾吧!”
“是……”門外侍衛見禧妃不好惹,便悻悻地走了,于是乎屋宇內又恢復了平靜。
只聽禧妃娘娘喚道:“金兒,瓶兒,梅兒,我們繼續,最近怎么都不盡興,皇上快不行了,太子也不來了,他說大皇子前陣子要來我這的,可是到現在也不來……說什么送我一個一絲不掛的大皇子,可是我盼來盼去,最后還是得靠自己動手!唉……”
禧妃嘆口氣,十分悲催般續道:“我才二十出頭,難道要在這宮里孤獨終老了么!這里到處都是太監,連個真男人都沒有,我可是欲火旺盛的年紀啊,不自己解決,靠誰……”
禧妃娘娘有些自暴自棄,看來她并沒有在和別人歡愛,而是找了宮婢自行安慰。
而我和皇甫凌待在屏風后面卻哭笑不得,緣于,經過剛才侍衛搜查的事件后,為免有人破門而入,已經有一個小宮婢去屋門口守著了,那么我和皇甫凌該怎么出去,難道要等禧妃娘娘快活完的時候嗎?
我忍不住好奇心,便將頭探出了屏風,我想看看這禧妃娘娘到底是如何快活的。皇甫凌當然要來拉我,我便擺出了你若攔我,我就推倒屏風的氣勢,順便做出了噓的姿勢。
皇甫凌無奈地收回了自己想要擋我的手,嘿嘿,我這是屬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禧妃娘娘不認識我,卻認識皇甫凌。
聽那禧妃娘娘的言語意思,我已經聽出了很多信息,她在皇帝身體不行了之后,便私通茍合于太子,在太子不要她了之后,她又心心念念起皇甫凌了!
最最關鍵的是,我終于明白了嚴柳劫持皇甫凌的目的,那就是嫁禍皇甫凌與宮妃私通,想來太子先與禧妃交好,就是出于這個目的,然而此事未成,太子便不再來禧妃這里,而未成的原因卻是因為嚴柳的親哥哥,嚴松嚴捕頭的阻撓,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經漸漸明晰,我點點頭,暗暗贊嘆自己的推理能力,心中有些云開見日出的感覺!
我蹲在地上,看到三個女人圍著大床而坐,想必她們就是金兒,瓶兒,梅兒,她們的衣服穿得不多,中間躺著的人卻只用毛毯包裹了腹部,其余部分多是暴露狀態。
想必這個躺著的人便是禧妃娘娘,我看不清她的臉蛋,但是她的膚質非常細膩,保養得很好,年齡也就二十來歲,入宮時間不知道久不久,但是居然榮居貴妃之位,那么她應該屬于家底渾厚,而且后臺中當高官的親戚也肯定不勝枚舉!
只是可憐了這么一個美人胚子,她年紀輕輕的就要守活寡,還處在欲壑難填的年紀,真是作死啊!不過不是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嗎,怎么她二十多歲就熬成了這個樣子?我估計她是被人調教的,肯定還是太子調教的,我的思想不禁更加邪惡起來,想著太子和禧妃私通時的床上功夫,我便有了十足的偷窺欲,我果真是腐女,嘿嘿……
皇甫凌一直躲在屏風后面,并不如我般肆意妄為,他扯著我的手,生怕我跌出屏風去,然后思來想去,還是把我束縛在了懷里,不準我再偷看。
“你干嘛啊,我還沒看呢!”我在掙扎之中發出了小小的聲音。
“誰!”禧妃娘娘耳朵靈敏,發覺出了我們的這點異常,恰好屋外又有一隊巡邏侍衛走過,她才松了口氣,詢問宮婢:“你們剛才聽見什么聲音了嗎?”
“回娘娘的話,沒有!”
“沒有。”
“沒聽見,除了巡邏兵的聲音。”
禧妃娘娘這才放下心來,自言自語道:“可能是我最近休息不好,幻聽了。”
“那娘娘,我們還繼續嗎?”
我強行伸出頭去觀看,只見宮婢拿出了一個大家伙,正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