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行動風險大,所以修爲不高的學生就繼續留守在客房。由重子墨、賽博玉、賽博宇文、肖媚瑤、玄靈五人來完成這項任務。
雖然靈力被封住了,但由陣法啓動的靈力並不會與自身有影響,他們根據威力大小,決定使用天卬陣。
熬到了夜晚,四周鴉雀無聲,明月高掛長空,開始行動了!
賽博宇文引路,他們從客房後門的小路走出,又從另一扇大門繞到院裡。在旁邊的花叢中躲了一會兒,避開巡邏的團兵,才能進入邪界魔靈的臥房。
玄靈由於緊張,不小心碰到了花叢,引來“沙沙”的響動。一個巡邏團兵警惕的看過來,大喝:“誰在那裡!”
他慢慢的靠近這片花叢,賽博玉幾人低頭,心頭砰砰亂跳,一動不敢動。那團兵剛走近,手伸到一半兒,又有另一個團兵跑來叫住他:“小李,首領有事叫你。”
小李答應了一聲就走了。等腳步聲漸遠,玄靈拍拍胸脯,小聲道:“嚇死我了,還好虛驚一場。”
肖媚瑤正色道:“萬事小心,要是被紋娘發現了,我們都活不了!”
邪界魔靈的臥房很快就到了。
漆黑的夜晚,他們摸著黑,來殺一個要死還沒死透的嬰兒,想想還挺滲人,賽博玉打了個冷戰。
邪界魔靈似是在安穩的睡覺,門外的巡邏團兵也不在。嗯,現在動手是個好時機。
肖媚瑤蹙眉,眼眸明媚動人,斟酌著道:“子墨,你不覺得事情進展的太順利了嗎?按理來說,邪界魔靈不會這麼輕易被找到。”
重子墨淡道:“我也覺得奇怪,先殺了邪界魔靈再說,我和賽博宇文在前面開陣,你們三個護法。”
其他幾人點頭,表示同意他的建議。
重子墨和賽博宇文站在了邪界魔靈的前面,開了天卬頭陣,賽博玉、肖媚瑤、玄靈在後面運起全身的靈力,手伸向前面,靈力自動向前面兩人身體內輸去。腳下形成了一個黑白八卦陣,團團圍住整個屋子,天卬陣正式開啓。重子墨和賽博宇文周身靈力環繞,向邪界魔靈攻去。
驟然,響起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靈力從死嬰身上盡數反彈回來,狠狠打在他們五人身上。見沒有危險了,嬰兒停止了哭聲。
他們現在沒有一個好的,陣法力量反彈,全都臉色蒼白,賽博玉咳出了一口鮮血,比較嚴重。
重子墨扶住她,漂亮的眸子在她眼前閃爍:“你怎麼樣?要不你先回去吧。”
賽博玉搖搖頭,用自己的袖子擦擦嘴角的血,最後沒擦乾淨又用重子墨的袖子擦了擦,淡道:“沒事,繼續吧。”
他們再次開啓天卬陣,運起靈力攻擊,結果和上次一樣,嬰兒哭一次便反彈一次。
到第三次的時候,靈力又被反彈了,不過是被結界擋回去的,布結界的主人正是威儀萬千的銜龍團主,紋娘。
“你們好大的膽子!被抓到銜龍我沒殺了你們,給你們好吃好喝,你們反而對我兒痛下毒手,若非我及時發現,殺完我兒,下一個目標是不是就是我了?”紋娘紫裙垂地,氣勢逼人。
她一口一個我兒,說的好像她兒子還活著一樣。
賽博玉好心提醒道:“紋娘,你兒子已經死了,他現在不過是一具被邪界魔靈佔據的屍體而已。雖然我不知道你以前發生了什麼,但是邪界魔靈留在世間,對你也沒有好處啊。”
“你住嘴!”紋娘大喝道:“誰說碧兒死了?他明明還活著,他會哭會笑,身體還好好的!再過幾年,碧兒就會長大,可以叫我孃親了!”
賽博玉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可是邪界魔靈救活的人,如同行屍走肉……”
紋娘溫柔地抱起死嬰,撫上他的臉揉了揉,哄道:“碧兒乖,好好睡覺。”然後她凌厲如刀的眸掃向他們五人,二話不說就接連兩掌拍出,飛快地打在賽博宇文和玄靈身上,“來人!把他們兩個帶下去,關進地牢,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放他們出來!”
這兩掌打的不輕,大哥和玄靈沒有鬥氣護體,立馬就暈了。門外走進兩個壯漢,把他們拖了出去。
紋娘露出陰測測的笑,一面把邪界魔靈放在牀上,一面道:“看你們三人一個愛一個的,情比金堅,還真讓我羨慕。”賽博玉腹誹,她哪隻眼睛看見他們情比金堅了?還一個愛一個?想著想著,忽然一股外力把她和肖媚瑤吸到紋娘面前,紋娘雙手掐住她倆的脖子,冷笑道:“重王殿下,既然有本事來殺我兒子,那就要有本事承擔後果。選一個吧,這兩個女人,只有一個能活。”
賽博玉緩緩閉上眼睛,他們兩個青梅竹馬,重子墨要選也是選肖媚瑤。
不知爲何,心頭隱隱作痛。
不過他沒說話。
紋娘等的不耐煩了,加重手上的力道:“怎麼?莫非重殿下兩個都愛?”
她笑笑,運轉靈力,將一股帶紫光的黑氣分別打進賽博玉和肖媚瑤的身體裡。賽博玉頓時覺得身上如數萬只螞蟻在撕咬一樣疼痛,臉都白了,肖媚瑤也好不到哪去,癱軟在地上。紋娘收了手,仍給重子墨一個綠色的瓶子,“我沒時間陪你耗下去,她們的靈根都受損了,能修復靈根的解藥只有一個,你自己選吧。”
說完話,她就抱起邪界魔靈擡腳走出房門。
重子墨拿著解藥,走向她們。猶豫了很久,不知這解藥該給誰。
賽博玉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重子墨會把解藥給她,一言不發。
肖媚瑤忍著疼,嘴脣被她咬的鮮紅,傾城之色依舊不改,虛弱的開口道:“子墨,把解藥給賽博小姐吧,我撐的住。”話音剛落,她就吐了一口血,身體搖搖欲墜。
她脣邊的血跡,配上她那張臉,恰似嫣紅的牡丹,美輪美奐。
重子墨扶住她:“你怎麼樣?”
肖媚瑤淚眼濛濛的抓住重子墨就袖子,“子墨,時間不多了,我修爲高這毒奈何不了我,你快去救賽博小姐。”剛說完,又弱弱的要倒地。
賽博玉感覺整個頭炸裂開了,受不了她的虛僞,起身就要走。
重子墨將解藥一把塞進肖媚瑤的嘴裡,回身拽過賽博玉的胳膊。他看著賽博玉,卻對肖媚瑤淡淡道:“媚瑤,你的毒已經解了,先出去吧。”
肖媚瑤變了臉色:“你是想……”
“出去!”
屋裡只剩下了她與重子墨。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聽得到。
賽博玉掰開握在她胳膊上的手,向前邁開步子。重子墨擋在她身前,臉色不太好,“你想去哪?毒還沒解。”
賽博玉淡笑:“可是解藥已經沒了,我在這兒等死不成?”
驀地,重子墨緊緊地抱住了她,把頭埋在她的肩窩,語氣顫顫的:“肖媚瑤曾救過我的命,這次我還給她,算是報恩了。玉兒,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死的。”
“子墨。”她輕喚了一聲。“我沒想過要你救,我還不起。”
他鬆開她,漂亮的眸中有些失落,聲音澀澀地:“原來在你心裡,我一直是個外人。”
她聽著這帶些苦澀的話,竟會心疼。
重子墨沒再說什麼,在她身後施光明系治療魔法,頓時整個屋子都佈滿了光元素。賽博玉驚奇道:“你的靈力,沒被控魂散封住?”
他不屑的一笑:“屈屈控魂散,還不能把我怎樣。”
漸漸地,他的神色變的凝重,最後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周圍九星芒陣出現,只見一束強勁的光從他胸前升起,打進賽博玉的身體,她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從牆壁的另一面穿過一個人影,隨著“啪啪”的鼓掌聲走來,是紋娘。
“重殿下對你這未婚妻用情至深,我還真是佩服,不惜散了靈力爲她修復靈根,恐怕外面那位肖小姐知道了,得哭一陣吧。”
重子墨臉色蒼白,看了看暈過去的賽博玉,淡道:“別告訴她這件事,我不想讓她有愧疚。”
紋娘點頭:“我本無意傷了賽博玉,可是我就一個兒子,他不能有任何意外。”她彷彿陷入了回憶,然後嘆了口氣:“你回客房調息吧,我會照顧好賽博玉的。”
屋外,肖媚瑤一直在等,直到重子墨踉踉蹌蹌的走出來,她上前本想扶住他,被重子墨揮袖擋回去。
肖媚瑤趁其不備,強勢地握住他的脈搏,眼中的淚水氤氳:“子墨,你爲她……散了靈力?”
“不過七成而已,別讓玉兒知道。我的靈力休息段時日,遲早會恢復的。”
“早知道是這樣,我寧願不要解藥!”肖媚瑤打斷他,絕美的臉有些僵硬,不復往日的溫柔,一字一頓問道:“子墨,如果是我,你還會如此嗎?會散了靈力救我嗎?我陪了你十八年,爲什麼你要娶的人,是賽博玉?”
重子墨俊美的面上沒有絲毫表情,淡淡開口:“媚瑤,你知道,我從不愛你。”
她聞言,傷心欲絕,幾近絕望地向後退了一步。十八年的時光,竟比不上剛出現的一個女人,她不甘心!
重子墨不再言語,向客房走去,頭也不回。肖媚瑤回過神,向他的背影大喊道:“難道我的愛,就配不上你的情嗎?”
他依舊頭也不回地走著。
賽博玉醒時,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她睡了很久。紋娘違背了當初與賽博宇文的約定,不知是不是心懷愧疚,把賽博宇文和玄靈從地牢裡放了出來。
不過經過這件事,想除掉邪界魔靈更難了,紋娘定然加強防備,除非是紋娘她自己覺悟。
慶幸的是,又過了不久,玄景回來了。
他的調查速度還不是一般的快,七天就把紋娘和公儀生的事調查的一清二楚。
玄景說,紋娘原本是蘇湖南界的世家小姐,生性活潑,家中只有她一個孩子,父母都是極寵愛她的。公儀生是蘇湖北界的一個很平凡、從小身體不大好的文弱書生。四年前,紋娘聽聞湖的北界風景極好,有一天獨自一人出去遊玩。最後走著走著就迷了路,碰巧遇到公儀生。
在此之前,他的生命中只有吃藥、讀書,過得毫無樂趣。他曾以爲,他的一生都會這樣過下去。
直到,他遇到她……
那日驚鴻一瞥,便是破開重重人羣,三千弱水只取一瓢、花開萬朵只摘一朵。在川流不息的人羣中,他看到她的一剎那,時間凝固,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霞光萬丈的天空下,她彷彿站在很遙遠的天邊,又好像近在咫尺之遙。
他對她一見鍾情。
於是公儀生向紋孃的家裡提親了。可紋娘畢竟出身大戶人家,又是家中獨女,父母怎麼會輕易的讓她嫁給一個一窮二白還毫無實力的病小子呢?自然是立刻把他轟了出去。
可他不想放棄,她是他活了十幾年生命中唯一的色彩,也是令他唯一一個心動過的女人。
所以,他站在紋孃家的府外,高聲表白。
他不曉得她聽不聽得見,只是想一訴衷腸。他說,他願意一輩子愛她、疼她,願意帶她走遍大江南北,看雲捲雲舒、看花開花敗。如果和她在一起會前路險阻、萬般坎坷,哪怕烈火焚身他也不怕。
他曉得這些話都是口說無憑,他又道: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紋娘在府中自然是聽到了,她不顧家人的阻攔,衝出府外,淚流滿面道:公儀生,我願意給你這個機會,給你證明愛我的機會。
他們成婚了,婚後的日子還很甜蜜。
後來,時間證明的一切,卻是另外的一個結果:紋孃的家族有一件寶物,可使武者飛速晉升,直晉鬥聖。等紋娘雙親死了之後,這件至寶被公儀生奪去,還佔據她的家產,當日就休了紋娘把她趕出家門,另娶一個美貌女子。紋娘被休了之後,發現自己懷孕了,堅持生下了孩子,可孩子剛出生就夭折了。
父母雙亡、丈夫背叛、孩子夭折,紋娘接受不了事實,入了邪道,用邪界術法強行讓碧兒起死回生,然後又組織了銜龍傭兵團,纔有了今日。
玄靈聽後氣惱道:“公儀生真是可惡!這種負心漢紋娘居然還不殺了他!”
其他人緊接著附和,紛紛指責公儀生薄情寡義、十惡不赦。
玄景一種你不懂得眼神看著他們:“這件事的蹊蹺有很多。其一,公儀生娶紋孃的時候並不知道她的家族有寶物,他對她的愛護和關心也不像是假的,否則紋娘也不可能死心塌地的嫁給他,甚至在公儀生做了那麼絕的事之後,她寧可自己難過的入邪道也捨不得殺他。只有一種可能…”
“她懷念和公儀生在一起的日子。”賽博宇文接道。
風沫香道:“我聽說,現在很多人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都會表裡不一的演戲,沒準公儀生也是。”
玄靈點點頭,表示也這麼覺得。
玄景抱著胳膊來回轉,邊走邊說:“公儀生沒有理由演戲,他原本是一個普通人,身體也不好,對鬥氣靈力的概念不是很大,就算他真的演戲,那也不會讓紋娘懷上他的孩子。”不等旁人說話,他趕忙道:“你們別打斷我,先聽我分析完。”
他接著來回踱步:“其二,公儀生另娶的女子,並不是什麼富貴的小姐,而是一個青樓的花魁。我打聽過,雖然公儀生是個平凡人,但從小飽讀詩書,絕非貪圖美色之輩。”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公儀生休了紋娘之後,和從前判若兩人,言行舉止都不一樣。我以爲他是別人易容的,去過公儀府試探過,結果發現他就是公儀生,若是別人易容的我肯定能發現。”
玄景的一席話說完,衆人都陷入了沉思。
怎麼想都覺得,是公儀生背叛紋娘在先,但又有許多疑點。
賽博玉率先開口:“既然我們都能想到,紋娘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些呢?”
“自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重子墨答得慢條斯理。
賽博玉想到了什麼,開口道:“玄景,看來你還得再跑一趟。”
他愕然:“嗯?”
賽博玉斟酌道:“不過這一次,你調查的方向要改一下,不是紋娘和公儀生的事了,是公儀生從前有沒有哥哥弟弟,或者是堂兄堂弟,最好是和他結過仇的。”
他想了想,“你是懷疑,現在公儀府上的是公儀生的親戚?”
賽博玉點頭,“有這個可能。”
“那我就再去一趟吧。”玄景無奈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