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爾亞臉色微微一僵,這個使命是不是回來跟南宮依路再續前緣?
安爾亞想了想,詛咒女神和南宮依路的愛確實讓人感動,可是以前秦樂琴還有什麼未完成的使命,他一直陪伴在她身邊都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她說如果有生命,她要繼續愛南宮依路。
這個是不是季琴兒回來的使命?
想到這裡,安爾亞心中沉了沉,他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擡眸深沉地看著季琴兒,“琴兒,如果這個使命是你跟南宮依路再續前緣,你會怎麼做?”
季琴兒心裡一沉,隨後笑道:“請恕我這個使命無法完成。”
安爾亞優雅一笑:“完成不了,就無法回到你的那個世界,你甘心嗎?”
季琴兒又何嘗沒想到這個?可是再續前緣,她又如何回到她的那個世界呢?
“算了吧,肯定不是這個使命,要談戀愛,在我那個世界多得是男人,爲什麼要回到這個鬼地方找男人?這個使命肯定不簡單,我就隨遇而安吧,順其自然,該吃吃該喝喝,別的事情我都不想去想了。”季琴兒故作輕鬆一笑,微笑地看著安爾亞,“我這不是還有你嗎?跟在你身邊,我也覺得是一件好事。”
安爾亞眸華閃爍,她的話就像讓他吃了蜂蜜一樣,心裡甜滋滋的,有她這些話,他守了她千年也值得了。
“安爾亞,你之前是不是到陽之殿去了?陽之殿在哪裡?那個地方美不美?”
“美……那個地方是我見過最美的。”安爾亞深深的凝視她,慢慢地開口道:“琴兒想去的話,以後我會帶你去的,然後就住在那裡不回來了,你一定會喜歡那裡的。”
“帶豔桃和駱日姚他們去嗎?”
“不帶,他們留在這裡,陽之殿屬於我們的。”
季琴兒疑惑:“屬於,你又把那裡買下來了?”
安爾亞輕柔地整理她有些亂的髮絲,眸華溫和,俊美的臉露出一絲淺笑,沒有回答她的話。
“吃飽了嗎?還要不要吃點什麼?”安爾亞掃了眼桌子的空碟,溫柔地對季琴兒說道。
“不吃了,已經很飽了。”是吃得快要撐死了,胸口脹脹的,都有種想吐的感覺了還吃,她現在才明白,吃得再多,填滿的是自己的胃,不是自己的心,而空蕩蕩的是她的心不是她的胃。
“不吃我們就回去吧,在悅琴府的梧桐樹下,我撫琴你跳舞好嗎?”
“好啊,我很久都沒跳過舞了,我還要叫上豔桃!”
安爾亞掏出金幣剛想喊店小二,忽然眼前白紅一閃,一個人影驀然出現,如山般直直地站在桌前。
“是不是南宮依路又要纏著琴兒?”見到安卡,安爾亞驟然憤怒,臉色微變。
這個該死的南宮依路,爲什麼總是對著季琴兒死纏爛打?
安卡不看安爾亞,而是看向季琴兒,俊美的臉略帶一絲匆忙,“季姑娘,魔祖重傷,您能否過去看看他?”
安卡的話就像一個鐵錘,重重地捶了季琴兒的心一下,她臉色微微一變,美眸難以掩飾一絲擔憂和緊張,“你……你說什麼?”
安爾亞把她這抹對南宮依路的擔憂和緊張都看在眼裡了,他倏地站起來,橫在安卡的面前,冷聲說道:“南宮依路重傷跟琴兒無關,你無權要求琴兒跟你走!你識趣的,馬上離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季姑娘,魔祖中了冥界八大護法的冥陽久寒掌,此時最需要溫暖的,您……您回去看看他吧。”
季琴兒想到之前金敦的欺騙,她起身,嘲諷一笑,“回去告訴南宮依路,別跟我玩這些受傷的遊戲,本姑娘沒時間陪他玩,他是生是死跟我無關,你快點滾蛋吧,本姑娘不想見到你們魔族任何一個人。”
她的話剛落,坐在她隔壁桌的幾個男人頓時驚訝起來,都圍觀過來看著安卡,個個表情都很驚訝。
“他是魔界來的?難道魔界真的出沒了,開始統領凡間了?”
“她怎麼跟魔界糾纏?她是什麼人?看她妖里妖氣的,是不是魔界的?”
季琴兒倏地回頭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目光憤怒到想殺人,他們一看,都嚇得頓時閉上嘴巴了。
“你們睜開眼睛看清楚,我哪裡妖里妖氣了?我哪點像是魔界出來的魔獸?我告訴你們,我是堂堂正正的人,普通人!”季琴兒指著自己的鼻子恨聲說道,丫的,居然說她妖里妖氣?
她像妖怪嗎?她有勾|引男人嗎?
這羣人,簡直是不長眼睛的瞎子!
“季姑娘,您真的不去看魔祖?”安卡面對他們的指指點點,他倒是挺淡定的,他是魔界出來的,這是事實。
季琴兒擺擺手,沒好氣地說道:“不去,不管他是真的受傷還是假的受傷,他的生死我一點都不關心了,你快點滾蛋吧,別再欺騙我去魔族了。”
“……”安卡臉色微沉,神情黯然,“好吧,既然季姑娘都這麼說了,我也沒辦法了,告辭了。”
說完,身影一閃,不見人了。
“真的是魔界的人,好厲害哦,轉眼間就不見人影了。”
“看他不像壞人,是不是魔界要實現承諾,不再出沒害人?”
“魔界從來都沒有害過人類。”
“說得也是,魔界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他們不貪不搶,即使是統領三界,也是一件好事。”
“說紡領就統領,天庭答應嗎?魔王野心不會那麼大的。”
“你又不是魔王,你怎麼知道他的野心不大?”
……
安卡走後,他們又開始議論起來,安卡給他們的印象,俊美又冷靜,並不像壞人,突然間他們對魔界要統領金凌城的事情也少了幾分惶恐了。
只要百姓生活好,能夠安康,誰統領又有什麼關係?
“季姑娘,你認識魔王?他爲人是不是很好?你們交情是不是很深?”一箇中年男人走過來,好奇地問季琴兒。
“我跟魔王相處並不久,不知道他的爲人如何,只知道他很霸道。各位,我還有事,失陪了。”季琴兒衝著他們禮貌一笑,拉著安爾亞的手出了上官酒樓。
出了上官酒樓,季琴兒在街上走著,顯然是心不在焉,好幾次都撞到人,而且步伐也不慢,安爾亞跟在她身後,見她這個樣子,眸華加深,袖中的手不由緊握。
“琴兒,我們回去吧!”他提高了音量。
季琴兒根本就沒把他的話聽在耳裡,她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心裡在想著,他是不是受傷了?是真的受重傷了?
安卡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冥陽久寒掌?是不是很厲害的掌?
他會死嗎?
“小心!”眼看她就要撞上一個迎面跑過來的小男孩,安爾亞突然身子一閃,長臂一伸,把她拉進懷裡。
“啊……”走神的她被他這麼一拉,重重地跌入他的懷抱,撞得她發疼,她微張巴,擡起頭,震驚地看著安爾亞。
“琴兒,小心點,你從上官酒樓出來,撞了好幾個人了。”安爾亞寵溺地說道,她這個樣子,讓他很不開心,她這是什麼意思?擔心南宮依路才走神的?
“……”季琴兒眨了眨眼,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就這樣無目的地走著,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她只是知道她的心很慌,莫名其妙地慌。
安爾亞低頭凝視她,脣豔紅得如櫻桃般誘|人,剛吃過飯的她,這裡顯得更加豔紅更加瑩潤,而且上面還佔有一絲油跡,安爾亞眼前忽然閃過那次在屋頂嘗試她的甜美的畫面,心神一蕩,喉嚨一緊。他的行動也很快,不顧街上人多,俯首狠狠地拽住她的櫻桃小嘴。
季琴兒渾身剎那間僵硬,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安爾亞想得寸進尺,想把舌頭伸進她的貝齒裡面去,突然——
“啊……”一聲慘叫聲,然後是一聲嘭的巨響,季琴兒一個飛毛腿就把安爾亞踢飛幾米遠,安爾亞哪會想到她下手那麼重,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狠狠地翻出幾丈外,再狠狠地落地,摔在地上不是最痛的,最痛的還是季琴兒那一腿,剛好踢在他的小腹上,再下一點,就踢到他的命|根|子上了。
路過的人都喜歡看熱鬧,沒一會兒都圍著像看錶演戲一樣看著他們,有些少女還對著安爾亞指指點點,露出鄙夷和防備的神色,好像他就是前日傳說中出現的採花大盜。
安爾亞的慘叫聲,讓季琴兒反應過來了,她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安爾亞吻她的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他,他條件反射,把他當色|狼一樣把他踢出去,等看清楚他的時候,已經遲了,人家都被她踢出幾米遠了,還撞上旁邊攤位,現在他滿身是菜葉子,狼狽不堪。
季琴兒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我條件反射,控制不住自己。”
安爾亞狠狠地甩乾淨身上的菜葉子,怒目瞪著季琴兒:“琴兒,你在搞什麼鬼?出手何必這麼狠?”
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如果對方不是季琴兒,想必他已經還手,把對方捏死了。
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他踢飛,他的顏面都被她丟盡了,安爾亞拉著一張臭臉,大步跨過來立如修羅般立在季琴兒的面前,眸光怒怒地瞪著她:“我們又不是第一次接吻!”
季琴兒聳了聳肩膀,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在我完全沒準備的情況下對我那樣……我還以爲是被色|狠那個了……”
“在你心中,我是色|狼嗎?”安爾亞眸華垂了垂,語氣非常不悅。
“不是,當然不是!可是你也不可以這樣啊,街上那麼多人,你想讓他們看笑話嗎?”現在好了,他們真的看到他的笑話了。
“南宮依路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吻你,你也會這樣對他嗎?”安爾亞冷聲問道。
季琴兒一聽,心“咯噔”一聲,臉色微變,安爾亞一看,馬上後悔了,趕緊道歉:“琴兒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這麼問的,對不起!以後我不會這樣了!”
季琴兒苦笑,搖了搖頭,突然間心特別沉重,安卡說他受傷了,她本來心情就不好了,被安爾亞這麼一搞,她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安爾亞見她不理自己,急了,伸手想要拉她的手,她側過身子,他的手拉了一個空,他微愣,眸華深沉地看著她,“琴兒……”
季琴兒擡頭,微笑地看著他,可是他能夠看出來,她的笑容,略帶一些苦澀,“我沒事,安爾亞,你不必對我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我好,我非常感謝你對我的好,真的,非常感謝。”
“琴兒,我要的不是你對我的感謝,我對你的真心,你是知道的!”安爾亞眸光突然變得熾熱:“琴兒,你說過會嫁給我的,你說我們會成親的,我們馬上回去準備,馬上成親,好不好?”
“安爾亞,成親是不可以勉強的,我說的只是衝動的話。”季琴兒不想騙安爾亞,她當著南宮依路的面說要跟他成親,都是說來氣南宮依路的,沒有恢復記憶前,她說要跟他成親,她可能真的會考慮跟他成親,可是她現在恢復記憶了,才知道自己心中已經早就有一個人住在那裡了,即使對南宮依路只是恨,可是恨意也把她的心房填滿了,她的心已經沒有位置再裝得下別人了,她不想再欺騙自己,更不想欺騙安爾亞。
安爾亞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瞬間變得蒼白起來,不敢相信地看著季琴兒,聲音顫抖地問道:“那都是你衝動的話?當時你很衝動嗎?琴兒,你告訴我,南宮依路這樣傷害你,你是不是還在愛著他?你不會真的想你來到這裡的使命就是跟他再續前緣吧?”
“我不管使命是什麼,我跟他不可能再續前緣的!”季琴兒很肯定地說道,有時候那個人牢牢地記在心裡,並不是因爲愛他,還可以因爲是恨他。
安爾亞自嘲一笑:“不會再續前緣?你根本就忘不了他,聽說他重傷,你魂都不在了。琴兒,他不適合你,你愛他註定會痛苦的!我守候你千年,愛你千年,你連一絲真心都不肯給我,我到底哪裡不好?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季琴兒搖頭,愧疚地看著安爾亞,“你對我已經夠好了,是我不夠好。安爾亞,我不是秦樂琴,不值得你這樣……”
還沒等她說完,安爾亞突然打斷她:“不!你就是秦樂琴!在我心裡,秦樂琴就是你,你就是秦樂琴,你們沒有區別!”
“可是我跟她真的有區別!”季琴兒哭笑不得,她知道她這樣會很傷安爾亞的心,可一想到南宮依路,她的心就開始疼痛,臉色開始蒼白,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安爾亞,輕聲地說道:“安爾亞,對不起,我暫時無法接受你,我把心裡話告訴你,是不想欺騙你。你要怪要恨我,我也沒有辦法,真的對不起。”
安爾亞見她神情黯然,臉色蒼白,聯想到她上一世所受到的痛,他的心就軟了下來,“琴兒,你不必跟我說對不起,你暫時無法接受我,沒有關係,我會等你接受的那一天。”
聽他這麼說,季琴兒鬆了一口氣,由忠地說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以後你都能陪在我身邊。”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安爾亞笑了,眸光卻變得有些暗深,腦海中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嘲笑他:“傻瓜,愚蠢的傻瓜,你不會等到這一天的,你真的喜歡她,爲她好的話,你就把她搶過來!你愛她千年,守她千年,等她千年,好不容易等她轉世回來,你就這麼甘心,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南宮依路的身邊嗎?南宮依路除了修行比你高,他拿什麼跟你比?拿什麼跟你搶她?他比你更愛她嗎?趁她現在恨南宮依路的時候,你要下手爲強,把她搶過來,不然到時候她原諒那個魔王了,你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這個聲音,漸漸變得很大,很清晰,就像有一個人在跟他說話一樣,他的話又不是沒有道理,似乎說得很對,趁她現在憎恨南宮依路的時候,把她搶過來,不然她原諒南宮依路了,自己後悔都沒有時間後悔了。
他說得非常對,自己比南宮依路更愛她,等她千年,守她千年,愛她千年,她爲什麼是南宮依路的?南宮依路憑什麼擁有她?
“我們回去吧。”季琴兒深深地看了安爾亞一眼,看他緊抿雙脣,似乎很冷靜的樣子,她以爲他沒事了,她攤了攤手,在他的面前走著。
安爾亞跟在她身後,耳邊不停地響起一個聲音,這個聲音說的每一句話都非常有道理,非常充滿誘|惑性。
他越聽體內的血液越是沸騰,胸口似有一把奇怪的烈火在熊熊地燃燒著,深邃的眸底,有著異樣的紅光在跳躍。他加快幾步,眸中的暗紅越來越明顯,伸手出去,想要搭在她的肩上,季琴兒突然轉過身,他猛地收回手,眸光也恢復原來的樣子,表情也正常了,季琴兒衝著他嫣然一笑,剛纔的煩惱和不開心的事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她看著安爾亞笑道:“安爾亞,你選個黃道吉日,替豔桃和駱日姚他們把婚事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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