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覺得,我還沒你好看。”黑貓在季琴兒身上掃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在季琴兒的胸前。
“黑貓,你非常好看……”
“咳咳……”季琴兒還想說,但被一陣咳嗽聲打斷了,落在黑貓的眸光,不得不移向南宮依路,只見南宮依路微昂下巴,眸華直視她,他的樣子分明就是在打斷她的話。
季琴兒微皺眉心,她誇黑貓好看,他爲什麼要打斷她的話?再看向黑貓,她萌得不能再萌的臉微沉,嘴巴嘟起,像是誰惹她不開心,正準備撒嬌一樣盯著季琴兒。
“黑貓,你真的很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漂亮可愛的小女孩。”季琴兒以爲黑貓是因爲南宮依路突然打斷自己對她的讚美纔不開心的,於是狠狠地誇她一番。
不料,她的話剛落,黑貓被氣得直跺腳,掄起兩隻小拳頭,對季琴兒怒目相視,怒吼著“我不叫黑貓,更不是小女孩!”
身爲一隻活了六百七十多年的飛天雪貓來說,魔化成人形才這般大小,簡直就是一種恥辱和笑話,偏偏還被人稱爲小女孩,這是在她的痛處撒鹽,讓她更痛。
還有,眼前這個女人爲自己取的名字,怎麼那麼難聽?黑貓?她是貓,可是不是一隻普通的貓,她有名字,叫阿紫,不是黑貓。
季琴兒被阿紫的吼叫嚇傻了,她坐在那裡,嘴巴微張,怯怯地看著阿紫,她最怕看見小孩子哭的,因爲她感覺自己也還是個孩子,突然自己惹哭一個孩子,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哄。
“可是你看起來,確實像還不到十歲的小姑娘。”季琴兒扯了扯嘴脣,古代的思想跟現代的思想,的確不同。
她身邊的現代朋友,三十歲還想裝嫩,眼前這個還不到十歲的阿紫想裝成熟,叫她小女孩竟然還不樂意。
好吧,小女孩不樂意,就叫她小姑娘吧,這樣她應該樂意了吧?
誰料——
“該死的,我已經六百多歲了!”阿紫掄起拳頭,扯破喉嚨大吼,季琴兒感覺整個山洞都在震動了,那怒吼的聲音在山洞內帶著一種磁性似的,久久都還有迴音,季琴兒腦裡頓時浮現一幅平靜的湖面被扔進石子掠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瀾的畫面。阿紫的聲音在洞內迴音,一波又一波,好幾波才停下來。
讓季琴兒更驚訝的是,看去只有十歲的阿紫,竟然已經有六百多歲了?
妖怪啊!
果然是赤|裸|裸的一隻貓精!
“抱歉,你的外表看去,實在是太嫩了。”等一切都平靜如初時,季琴兒才吞了吞口水,細聲說道,害怕音調高了,又惹眼前這位貓精不開心了。
“哼!”阿紫嘟起嘴巴,翻了一個白眼,轉身走到南宮依路的身邊坐下。
季琴兒看了眼南宮依路,一臉無奈,“你是主人,你哄哄她吧,我覺得我說的話,並沒有錯。”這貓精,確實長得太嫩了。
“她暫時鬧小孩子脾氣,過一會兒就好了。”南宮依路淡淡地說道。
果然,如他所說,沒一會兒,阿紫的氣就消了,還主動過來和季琴兒搭訕,南宮依路說要和季琴兒同睡一張牀,阿紫出現後,山洞唯一的牀榻就給了她們。
夜晚即將來臨,季琴兒將要在山洞度過第一個晚上,阿紫還沒出現前,她還有些擔憂的,現在阿紫出現,她們又聊了那麼久,所有的擔憂都沒有了。
阿紫和她同睡,南宮依路睡在她鋪好的草堆裡。
到了黑夜,山洞異常的黑,就算有南宮依路和阿紫在,季琴兒還是覺得黑怕,山洞門口也黑得異常,她心裡惶恐不安,時不時往山洞門口看去,難道今晚是無月之夜?
食魂者是鬼魂,就算山洞門口有堅固的石門鎖住,這種鬼魂出現,還是能走進來的。
“琴兒,你在發抖?”她們混熟了,阿紫暫時也不打算恢復原身,季琴兒說她人形更好看,好萌,好可愛,她想著,以後就這個模樣跟季琴兒過。
以前,她魔化成人形時,很少恢復原身,妖獸不斷的突破,不僅提高修爲,還能變成人形。在六百年前,阿紫的修爲突破十階以上,化成人形時,是一個比季琴兒還高挑,身材更玲瓏的女子,在一次大站中,她受到重傷,修爲退化到剛出生的嬰兒般。後來,她一直修煉,一隻普通的妖獸想修煉到十階,至少要花上數千年,阿紫之前有過修煉的經驗,這次只花了六百年就修煉到九階準備向十階突破。所以,她還未達到十階,雖然可以化成人形,但還是一個小女孩的模樣,待她修煉到十階,化成人形,就是一個大人了。現在的她,只是還沒長大而已,她對七百年前的那次大戰至今還心有餘悸,這是她的痛,她不喜歡自己這個模樣,她一直渴望突破,渴望自己的實力能夠快速增強,所以季琴兒誇她是可愛的小女孩時,她不僅不開心反而很憤怒,憤怒到青筋都在暴跳。
“好黑啊,今晚不會是無月之夜吧?”季琴兒如清風般溫婉的聲音夾著一絲害怕之意在這黑夜裡飄蕩。
躺在虎皮上的南宮依路一聽,心裡一凝,睜開雙眸,漆黑的山洞,只看到他明亮的眸華在閃爍,他移過頭,看向洞門口,真的是一絲光都沒有,但不代表是無月之夜,而是石門太嚴密了,嚴密到一絲月光都無法透進來,所以洞內纔會那麼漆黑。
“今晚不是無月之夜,剛纔在外面你不是看到有月亮嗎?再說了,真是無月之夜,你也不必害怕,有主人在呢。”阿紫說道,無月之夜出來的食魂者,傷不了南宮依路一根寒毛的。
“我突然怕黑了,無法入睡。”季琴兒撇嘴,有南宮依路在,她也不放心。
“有我和主人在,你還害怕什麼啊?我們每天都在山洞過,不是很安全嗎?”阿紫說道。
南宮依路微蹙眉梢,他在,她依然還是覺得沒有安全感?
他從身上掏出一顆巴掌大的夜明球,頓時,漆黑的山洞亮了起來,就像燈了油燈一樣明亮。
季琴兒坐起來,看著躺在虎皮上面的南宮依路,“你手中那顆,是夜明珠嗎?”
好大的夜明珠,好明亮的夜明珠,比堆火堆還在光,至少夜明珠散發出來的光芒,不會搖曳。
“這樣,你還會害怕嗎?”南宮依路幽深的眸子複雜地看著她,嗓音清雅。
“不怕了。”季琴兒再次躺回榻上,心裡卻不滿地嘀咕,有夜明珠都不拿出來,害得她白白擔驚受怕。
有了光,季琴兒確實安心多了,人一旦放鬆下來,就很容易入睡。
待她完全進入夢鄉時,寂靜的山洞,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想霸佔本尊的女人到何時?”
阿紫一聽,心中暗叫不好,猛地從榻上竄起來,“主人,是你讓我睡在她身邊的。”
如果季琴兒聽到阿紫這聲音,一定又會被雷到的,此時阿紫的聲音,並不是小女孩的聲音,而是一個低沉而且豐在磁性的聲音,悅耳得似乎可以跟南宮依路相比了。
靠!
明明一個萌妹子,說話怎麼是這般聲音!
原來,阿紫不是母的,而是公的,是南宮依路逼著他用妖法讓自己變成女的,這樣季琴兒在骷髏山就有一個伴,在山洞裡就可以安心睡覺。
“再廢話,本尊就把你扔出去。”
“我閃!”爲了不被扔出去,阿紫化爲一團黑色的氣旋,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南宮依路來到榻邊,坐在邊沿上,微瞇雙眸,深深地看著榻上熟睡的季琴兒,幽深的眸閃過一抹困惑。
她絕美的臉上,她眉宇之間,她安靜時的神情,怎麼有種很特殊的熟悉感?這種熟悉的感覺,很複雜,很奇怪,伴隨著他那個奇怪的夢,越走越近,彷彿他和她所有的一切,牽絆都很深刻。
尤其是她能夠順利闖過骷髏山外面的那片荒蕪大陸,他更是懷疑,他和她,一定有著前世的牽絆,他們出現在骷髏山,好似要再續前緣。
他幽深複雜的眸,沉沉地凝視她,伸出白如玉的素指,輕輕地掠過貼在額前的細發,總是出現在夢中的情景,那個牽絆他夢中的女子,真的是她嗎?
如果不是,爲什麼見到她,會有如此複雜而且熟悉的感覺?
不管她是不是夢中的那個女子,不管這種複雜的情感從何而來,她既然出現了,他就不會輕易錯過她。他輕輕地揚起脣角,溫熱的手掌輕輕地撫摸她的臉蛋,只要跟她一直這樣相處下去,多去了解她,順著那個夢中走去,他一定會弄清楚,她到底是誰。他也一定要弄清楚,爲什麼那個夢,總是牽絆著他,夢中那個女子,真的是眼前熟睡的女子嗎?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