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從皇宮逃了出去, 被其他黑衣人接到,“王爺,請換上衣服, 跟我們走。”
“你們是子玉的人?”
“是, 主人讓你們跟我們離開京城。”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動手把子玉從皇宮之中救出來?!”沈鈺皺起眉頭, 現在他只要想到, 因爲他的緣故, 害的柏子玉受辱,他都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他必須要再見到他一面。
幾個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 “放心,王爺, 你再也見不到主人了。”
沈鈺瞇起眼來, “我不走!”
“好吧!”一個黑衣人聳聳肩, “那先請王爺爲我家主人做一件事情。”
“你說!”
“我家主人想請鈺王寫一封告天下書,上面寫明, 是皇帝因爲心慕柏相,逼迫柏相進宮爲男妃,柏相不堪受辱,特求助鈺王相救,鈺王因此得罪皇上, 被皇上以莫須有的罪名關進監牢, 還試圖剝奪兵權, 又因爲鈺王你也對柏相一片癡心, 所以, 皇上有意在剝奪兵權之後殺你滅口,鈺王你沒有辦法, 只得逼宮救人,希望能救走柏相,然後兩個人一起歸隱山林,卻不想,費盡千辛萬苦,只是落入皇帝的圈套,落得一個謀逆的罪名,而柏相還在皇宮之中,鈺王你不怕自己身敗名裂,只求天下仁義之士可以繼續救柏相於皇宮之中,柏相爲國爲民,皆有大功,不該死遁,被皇帝改頭換面藏在宮裡淪爲男寵。”
沈鈺眼睛越聽瞪得越大,突然猛地站起身來,“不行!如此寫,只會侮辱了子玉的名聲!天下人會怎麼看他!”
“這是我家主人要求的,他已經不要這天下了,若是他爲國爲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卻僅僅是因爲害的皇室兄弟閱牆,而被天下所棄。”黑衣人笑了,“那就證明主人是對的,這天下,不管也罷!”
這幾個人跟紀閣的人果然不同,沈鈺只有這一個想法,人雖然少,但各個都是絕對的高手,一個人便能護著他從皇宮退出來,他以爲,這種能力全天下只有蕭宇一個人有,卻不想,柏子玉手下還有這麼幾個人。
“王爺,你想好了嗎?”
“我可以寫,但是,天下人如何信我不信皇上?”
“皇上關押王爺的理由是什麼?”
“無辜殺人,殺了蕭宇?!”沈鈺猛地瞪大雙眼。
“殺不殺,不是別人說的算的,而是,我家主人!若是我家主人對外說,蕭宇只是死在神醫谷無業蠱下,天下誰會信是鈺王做的呢?”
“你們找到蕭宇的屍體了?”沈鈺皺起眉頭。
“算吧!”黑衣人笑出了一口白牙,看起來略有幾分憨厚了,柏子玉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一般黑衣人都是遮住下半張臉,但柏子玉卻偏偏反其道而行,遮住了這些人上半張臉,只露出兩個看不清睫毛的眼睛,皮膚上還塗了黑色,完全沒有辨識度。
若是柏子玉知道沈鈺心中這麼想,一定會告訴他,眼睛,是心靈之窗,在他的時代,抓到了什麼犯人需要打馬賽克,都是往眼睛上打,一般眼睛遮住就真的認不出來了,遮住下半張臉有屁用啊!倒不如都塗黑了,連眼睛一起遮住最好。
沈鈺開始動筆書寫,等到信紙寫好,蓋了沈鈺的印記,兩個黑衣人才連忙拿走,並送上新的紙張,“請鈺王再寫一份告朝廷百官書。”
沈鈺瞪了幾人一眼,但是告天下書都寫了,不怕再寫一份。
提筆,再寫!
“請鈺王再寫一封家書給太后娘娘,畢竟,自此之後天涯相別,此生不可相見。”
沈鈺再次瞪眼,這次的呼吸卻有些急促,提起筆來,不知道該怎麼寫。
“鈺王,太后對柏相一貫不滿,這次逼宮,只怕太后也將這一切怪到了柏相身上,還請鈺王美言。”
沈鈺想了想,還是提筆寫了起來,他不能讓柏子玉再被太后追殺,他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太后不要再爲難子玉。
若是任何一個在柏子玉所在時代的男人站在這裡,見到這一幕一定會拼命的搖頭,給自己媽寫不要因爲他怪罪另外一個人,都是他自願的,他喜歡那個人,所以不讓自己的媽欺負他之類的。
鈺王,您是真的沒見過婆媳爭鬥啊!
當然,鈺王當然沒見過,他甚至不知道女性的心理,特別是有權有勢,人生只剩下鬥柏子玉這一件事的女人的心理,若是鈺王不寫這封美言的臨別書信也就罷了,寫了,太后娘娘的怒氣絕對會再飆升一個高度。
自己的兒子就要浪跡天涯,此生再無相見之日了,居然最後一封信還在心心念念著害的他至此的人,一心擔憂她下手欺負那人,簡直是……
添火啊!
三封信寫完,一記手刀砍到沈鈺腦後,沈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整個人就昏迷了過去。
“你們對我家王爺做什麼?!”
“怕他不走啊!他剛剛不是說了他不走嗎?我們可是奉了命令,必須送走他的。”
幾個護衛不說話了,還是先把王爺帶出京城吧!
幾個黑衣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幾人護送著沈鈺離開京城。
沈沅此刻正在緊鑼密鼓的佈置防護,是誰救走了沈鈺?!他必定要拿沈鈺的人頭的,此刻是殺沈鈺最好的機會,柏子玉自己開口要殺的,即使是日後他真的信了是沈鈺救了他,但是,卻也沒有辦法怪罪他,更何況,此刻沈鈺叛變,連最後一層兄弟血脈都救不了他,此刻不殺,他日,只怕再無機會。
他絕不會放過沈鈺!
沈沅目露幾分殺意。
京城,是沈沅的地盤,沈鈺一行人才費盡心機纔剛剛走出城門,就被一隊帶兵的將士圍了起來。
“怎麼辦?”王爺暈著,王府的侍衛只能向柏子玉的黑衣人求助。
“打不過。”黑衣人低聲道。
雖然換了妝容,但是,這幾個人還是都帶上了□□,幾個侍衛還是完全認不出來,也記不了對方的長相。
一隊兵把他們圍在中間,手裡舉著弓箭,即使是他們有蕭宇的武藝,也只能跑啊!黑衣人們表示很無奈。
王府的侍衛慌了,黑衣人連忙安慰:“沒事,主人會想辦法救人的,我們先走一步,可不能折損在這裡,兄弟們要不要一起走?戰死在這裡一點意義都沒有,他們可以帶走能自由行動的,會武功的,暈著的真的沒辦法啊!”
侍衛表示:“是你們打暈的。”
“對,所以我們此刻都很後悔。”
侍衛:……
“你們王爺是皇上的親兄弟,拖一段時間總能做到吧!想殺一個王爺,哪有那麼輕易的?主人一定會想辦法救人的。”黑衣人繼續一臉純真鄭重。
侍衛們被說服了,皇帝應該暫時不會動他們王爺,與其在這裡戰死,真的不如留待有用之身,日後救王爺,大不了還能劫法場。
“來人,射箭!”一個不認識的將領擡手示意,黑衣人連忙幾個縱身拉著侍衛趕緊跑,侍衛也不敢落後,幾人在黑衣人的衝擊之下,跟在後面,硬生生的殺出一條血路,衝了出去,至於鈺王,暫時就被留在了身後的馬車裡。
等到保護鈺王的人也離開之後,將領才驅馬上前,今日他突然收到一條消息,說是鈺王在這輛馬車中,本來是本著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心思來的,現在看來,竟然可能是真的,剛剛的那一隊人馬,個個實力不俗,車中必有貓膩,只可惜跑的太快,這倒讓他有些疑惑,難不成鈺王身邊只有這種不忠不義之人來保護了嗎?
當然,這些事情,不是他該去想的。
沈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監牢裡了,沈沅正站在他的面前。
“你醒了。”沈沅微笑道。
沈鈺一個踉蹌後退一步,即使是他之前鼓起了膽子去謀逆,但是,真的面對沈沅的時候,多年積威還是讓他下意識的害怕,他被沈沅掌控了太久了。
“喝了吧!”沈沅微微揮手示意,小摺子立刻上前,送上一壺酒和酒杯。
“你要殺我?!還沒有審你憑什麼殺我?!”沈鈺驚恐的瞪大眼睛。
“謀逆,完全可以就地誅殺!”
“可我是先皇之子,是你沈沅的兄弟!沒有經過族規,沒有見過皇族諸位長輩,沒有過宗人府處理,你不能殺我!”
“哦?不能嗎?”沈沅笑了。
沈鈺顫抖起來,不能嗎?!沈沅當然能!他是沈沅啊!
“太后呢?母后呢?!我要見母后!”沈鈺連忙爬起來大喊。
“母后?你還真是下賤啊!那是你母后嗎?你不過是我母后收養的賤婢的孩子而已,你的親生母親,明明不過是個卑賤至極的宮女,出身如此卑微,還敢舔著臉叫我的母后爲母后?”沈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