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房間幾乎被阿幼朵嚴嚴實實的圍起來,幾乎連光線都不透進去。所以,就算梅立淳再擔心,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可以確定的是,房間里出現的玉露微弱的聲音。
第十一天,阿幼朵出來的時候,幾乎變成了紙片人,臉色蒼白,手腳無力。“你還好吧?她呢?”
“還活著。”
這三個字,已經是她用盡心力,靠在門邊上,等到呼吸均勻,才慢慢的走回去。
房間依舊是黑暗無比,只有她們兩個人微弱的呼吸。玉露經過阿幼朵的換血和蠱蟲的吸食,整個人并不比骷髏好多少。身體的改變還是她能容忍的,可那鉆心噬骨的疼痛,讓她幾近昏厥,又生生地被疼醒了。每一次疼一下,她在心中,對段亦凌的恨就多了一份。
“朵姨,我什么時候可以出去?”治療已經十四天了,玉露終于有力氣說話。
“再等等,我怕蠱蟲和你身體融合的不好,見到陽光,它會怕。”阿幼朵撫摸著她消瘦的臉頰,“還好你挺過來了。門外那個人,幾乎和你一樣瘦了。”
“允伯對我真的好。”
“允伯?”阿幼朵對于梅立淳的這個稱呼還是從來都不知道的。
“我和他認識的時候,他沒告訴我真名字,所以我一直叫他允伯。”玉露如此解釋,“以后該改口了。”
“是啊,拜師學藝吧!”
夜晚,玉露在床上安睡著,身體越來越放松。她似乎能感受到血脈里那日益長大的蠱蟲。說不怕是不可能的。可阿幼朵告訴她,她身體里的這種蠱蟲,是一種本命蠱,跟著主人一起成長,不會害人。關鍵時刻,主人身體里的一切不對勁的地方,它都能察覺。
她從睡夢中醒來,摸摸手臂上的血管,“快點兒長大吧,我忍不住想要回去報仇了!”如今,支撐她活下來的事情,只有腦海中幻想晨王戰場慘死的畫面,還有自己一身“暗黑”的血液。
“怎么不睡?”阿幼朵睡眠很淺,醒來的時候看見玉露眼光明亮。
“朵姨,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報仇。”
阿幼朵苦澀的笑,“報了仇,你若是覺得快樂也好,可報仇之后,你要是后悔了呢?”她像母親一樣撫摸著玉露的頭發,“知道你心里苦,朵姨不阻攔你,你要記得,無論最后怎么樣,朵姨這里,永遠向你敞開大門。”
玉露撲在阿幼朵的懷抱里,眼角濕潤,“朵姨,你對我真好。”
“傻丫頭,看見你,朵姨就想起年輕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對梅立淳也是又愛又恨,最后還不是如此,一切問題,都有時間來解決。”
“你和立淳師父?”
“哎呀,都過去了,過去了。”阿幼朵顯然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早點休息,最遲后天就可以出去了。”
玉露看她那個樣子,心里也知道發生了什么。郎才女貌,可阿幼朵是苗族的蠱女,梅立淳又留戀外面的世界,終究走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