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源寺是北海道海浪狂風中鍛煉出來的“倭寇之后”:——剛好學過家鄉的跆拳道。除了剛開始沒防備外, 反應過來后自然不會再一直趴在地上挨揍:他可正準備完事兒去朱云那里領賞呢,哪肯在“草包李寶”的面前跌了面子?楞過神兒后,立刻奮起抵抗, 跳起來與李寶廝打在了一起。
朱珠這會兒從洶涌澎湃的冒失心思里回過神, 看著兩個人東拳北腿, 虎虎生威的打得熱鬧, 覺著李寶人高馬大, 對付池源寺還是綽綽有余的。于是,邊想著猴子死時候的慘狀,邊假惺惺地“結巴著急”的勸說:“別……別打了!有話好好說, ……咱們是文明人,要講素質, 要注意友好邦國, 請不要打架啦。”
可是打成一團的倆“武林高手”早紅了眼, 哪會聽她的細聲細語假惺惺?不一會兒功夫,打得更厲害了:眼看著李寶的眉梢耳后也掛了彩, 朱珠可真急了,沖過來就抱住了池源寺的手腳。
于是,這下方便李寶打沙袋了。門戶打開的“日本鬼子”頭上身上頓時雨點般鐵拳如珠,教訓得他暈頭轉向。
池源寺急了,嘴里哇啦哇啦啦的氣質全無, 出口變了成串的“罵人日語”!朱珠聽著“八個雅鹿”之類的咒罵聲, 也覺得自己拉偏架不夠厚道, 說到底這事兒都是自己想讓李寶吃醋而引發的。心里恨恨地, 想著“猴子”便打算再揍他個五分鐘就好。于是, 不松手,誓將“偏心眼兒”進行到底。
池源寺這會兒可真急了眼, 他也是最近在b城被東子給擠兌的實在沒招兒了,才找上的朱云。不是都說,“敵人的敵人是自己的朋友”么?沒想到朱云給他“利潤空間”的條件,開出的竟是如此難纏!
抬肘子胳膊一晃,身子向后狂甩:愣是將朱珠給甩到了沙發上。
李寶和池源寺見朱珠翻倒,都緊張的趕過來看朱珠的身體情況。
池源寺記得朱云臨行前對他交代的很清楚:“注意別傷著我女兒一根汗毛。如果,整個過程中,我女兒有一點點不對勁兒,我讓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陰險的表情,讓他這個陰險慣了的主兒,都冒出一身冷汗來。
還沒等他們走到朱珠面前呢,緊閉的房門就被一腳踢開了:“統統給我住手!”張冬浪帶著楊楠他們兄弟就沖進來了。
身后,朱云四平八穩的面帶微笑,暗自點頭。他見屋內不出所料的就像日本海嘯吹過,心里總算舒坦點了。
李寶臉色自然不好看,站住身子沒吭聲。池源寺湊到沙發,看了坐起的朱珠一眼,不大利索地道歉:“對不起,都是鄙人的錯!懇請朱小姐原諒。”八十度的再次深深鞠躬,一臉的虔誠厚道。
東子還沒開口呵斥呢,突然門又被人大力地推開了。只見李全帶著他爸媽也出現在了房間里。
李寶的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兒子和b城商圈,日本來的“新貴”鼻青臉腫的上演文武全行,旁邊還有未來的兒媳婦在尷尬的皮笑肉不笑。
這是什么狀況?讓人浮想連篇, “三角戀情”啊什么的庸俗老套情節。可無論怎么想,都絕和“喜宴”搭不上邊兒。
朱云不等別人說話,微扭一下頭先開口了。對身邊的一位年輕人笑著說道:“王記者,明天的八卦版頭條看來已經誕生:題材送到你面前了,你還愣什么?!”
最好是輿論壓力讓新人一拍兩散。不聽話的女兒于國內再也混不下去,立即跟著侄女一起去英國,走他為其安排好的陽光大道,人生坦途。
那個一直跟著朱云的“王記者”如夢初醒。他一直弄不清朱處長今晚急急叫他來的目的,心里忐忑不安。這會兒連忙捧起手中的照相機,沖著李寶就“咔吧”照起來…….
李寶雖然快速地擋到了朱珠的身前,可剛才她的窘狀依舊被人抓拍到了。
“張冬浪,我這‘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怎么樣?招數和你使的有的比吧?等明天的日報一出……咳,以我這個‘岳父大人’的身份告訴您,想要給你兄弟這對璧人再‘操持證婚’,那可不是件容易事兒啊!”
張冬浪臉色鐵青:“朱珠可是你的親生女兒!!”虎毒不食子,你竟然下得去手使絆兒!可見“狠毒”不是一般人能及。
只顧了提防你今晚“使損招”對付李寶了,沒想到你釜底抽薪,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算計!你他媽的還是人嗎?!
我女兒去到國外什么樣的好女婿找不到?她壓根就不該和你們這群混賬東西為伍!如此一來,是對她的名聲有損,但她馬上就會出國,再不好聽的名聲也“聽”不到了。呵呵,圓滿!
朱云本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梟雄,他才不在乎過程呢!再說,給朱珠一個教訓也好,誰要她昨日跟著李寶闖出自家“大門”,不在乎自己的感受的?!如此下去,說不定哪天,還隨著你們這群混小子一起對付老子呢。
朱珠低了頭,她看出來滿屋子的人都是各懷鬼胎。但,人多了也不好解釋什么。訂婚宴上,為自己爭風吃醋大打出手說到底沒啥好炫耀的。想了想,還是趁早退場的好。“走了走了”,一走就萬事皆了!于是,站起身就走。
這次,她走過張冬浪身邊的時候,東子沒再攔她。黯然著徑直走到飯店的大廳:巧了,只見丁舞跟趙朝陽并肩站在大廳鬧哄哄的人流中,正和酒店工作人員說著什么。
“你不能走。”丁舞顧不得其他事情,連忙迎上她。在顧飛的舞廳和朱珠一起工作過,是認識的。
看見她垂頭喪氣獨自欲走,就急忙攔住:“你走了,日后你父親會殺了李寶的。”
“有東子護著,大寶不會有問題。”朱珠頓下腳步,知道這會兒自己臉色很不好看,丁舞看出了點不平靜才迎上來勸阻的,便冷靜的回答對方好心。
以前和丁舞一起工作的時候,也明白丁舞是個淡漠無畏的心性。如今,竟然在意管起李寶的事情,挺少見的。
丁舞苦笑一下:“張冬浪保不住他的。”如果保得住,前些日子大寶也就不會在他面前險些喪命了:“現在除了你,再沒有任何人可以保住李寶的一條命了。”
趙朝陽帶他巡店來的時候說的明白,如果今天李寶和朱珠的婚事順利進行完畢就還罷了;如果不順利,b城可能會死人的。
朱珠還沒搭腔呢,只見李寶大踏步的走出房間。越過朱珠毫不停頓,徑直走到趙朝陽對面。一把扯過丁舞,拉到旁邊:“你怎么又和趙朝陽混到一起了?還嫌他害你害的不夠?!”
丁舞見他身后親友眾多,退后幾步和他拉開距離,避免誤會:“我和朝陽的事情,和你沒關系,快放手。”
李寶干脆伸胳膊一攬,開始‘耳鬢撕磨’:“為什么?是不是因為我那天被暗殺的事情?…….你為了我,去求趙朝陽出手的?”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丁舞現下身邊剩的朋友中,顧飛和鳳飛都不會是讓他向趙朝陽低頭的理由。
雖然不知道趙朝陽和朱云有什么關系,但他知道趙朝陽“勢力”崛起的很快很蹊蹺,同時也很神秘,足有能力在b城護住任何人。李寶此時認為,丁舞八成沖著趙朝陽的錢權,去求他保護自己對抗朱云。
朱珠臉色不太好看了:“李寶,你和丁舞什么關系?”
丁舞的“同性戀”是公開的秘密。你這會兒抱他抱得這么親密,他剛才還為“救你”挽留我。你們到底怎么回事兒?!
“我跟他不管什么關系都與你無關。”李寶淡淡的對朱珠冷眼相向:“你不是要走了么?”
朱珠面對他身后的諸位親友臉上更掛不住了:如果他一直不肯對自己說出口的“愛”字,是因為丁舞的性別而不敢對大家公布真相,那他李寶就太離譜了。
拿自己做□□?即解決了目前的一切困擾危機,也利用了女子身份,為丁舞和他的戀情做了很好的掩護。要知道,b城的民風和他書香門第的李家,還沒有開放到可以順利接受“男媳婦兒”的地步。
可他難道不知道,剛才進屋和池源寺打架的舉動會讓自己誤會,他還是在乎自己的嗎?
朱珠站住不動了,腦子里一片空白。“不愛我,愛的還是個男人。…….我哪點不比丁舞強了?!”一下子劈斷了本就因為懷孕情緒不穩的理智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