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暖言起來的很早。
她爬起來,略微疲憊的瞧著外頭的天,只覺得心底空落落的,有些難受。
她想,她是報了希望的。如今只怕要親手將這希望都抹了去。
叫了一聲翠珠,翠珠應(yīng)聲推門進(jìn)來,“王妃您醒了?”
謝暖言點(diǎn)頭,“給我梳妝打扮洗漱一番,我一會要出去。”
“去哪啊?”
“買些衣服回來。正好也要仔細(xì)去問謝嬌柔的案子。”
翠珠應(yīng)下來。
用膳的時候,翠珠隨口說道,“今兒王爺起來的也很早,用過膳早早的就去上朝了。”
謝暖言心頭莫名的有些發(fā)酸,她說:“王爺本來也是十分勤快的人。一個將時間算計的如此精準(zhǔn)的人。”
翠珠說:“王妃,昨兒有個事忘了跟您說。李夫人一直邀請王妃去李府玩,昨兒特地下了拜帖。王妃,您要不要去瞧瞧?”
謝暖言一聽來了精神。她本來也想找些事情做,能分分心。正好李夫人找她,那就去李府瞧瞧。
謝暖言應(yīng)道,“行啊,那今兒就去瞧瞧就是。”
翠珠應(yīng)道,“不去做衣服了?”
“不去了。衣服什么時候不能做。再說了謝嬌柔的死為何要我一個人操心?”
吃了早膳,謝暖言就跟翠珠出了唐王府,朝李府去了。
因為是昨天才下的拜帖,李夫人也是早有準(zhǔn)備,叫門前的管家迎接謝暖言進(jìn)府。
謝暖言還是頭一次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王妃,倍有面。
門前管家將她迎進(jìn)去。一路上熱情的介紹府上的假山流水,還不停的自謙,“跟唐王府是沒法比的。王妃就瞧個新鮮。”
謝暖言說道:“挺不錯的,管家謙虛了。”
到了廳堂,李夫人跟妹妹阮玉都在等著,見到謝暖言,迎過來,紛紛行禮,“見過唐王妃,王妃有禮了!”
謝暖言拉起她們兩人,“客氣了。都起來吧。”
都坐下之后,李夫人說道:“還以為王妃娘娘舍不得來呢。”
“哪里話?我也是惦記很久了。許久沒出唐王府了,也想來坐坐呢。”謝暖言說道。
李夫人跟謝暖言介紹,“這位是我的妹妹,叫阮玉。跟王妃娘娘差不多時候有孕,肚子還不怎么瞧出來。”
謝暖言跟阮玉打了個招呼,說道:“看著姑娘這臉色,孕吐反應(yīng)應(yīng)該不是很重吧?”
阮玉驚奇道,“聽聞娘娘會些醫(yī)術(shù),看來也是出神入化。怎么知道我孕吐不重呢?”
謝暖言說:“這位妹妹,我便實(shí)話實(shí)說了。您平日里需要多吃些豆制品,多吃肉類。要不然會影響你肚子里的胎兒。”
“這話是為何?”阮玉一聽就有些害怕,“這是我好容易懷上的,著實(shí)也有些擔(dān)憂。”
說話間,門外進(jìn)來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
男子見了謝暖言便行禮,之后自報家門,“草民是阮玉的丈夫,都叫我付生。”
謝暖言擺擺手,付生便徑直走到阮玉身側(cè),十分親密的握住阮玉的手,然后溫柔的問她,“怎么樣,累不累?”
阮玉十分甜蜜的搖搖頭,撒嬌般嗔怪道:“人家才剛剛到這里,怎么會累呢?”
付生卻十分緊張的握著她的手,問謝暖言,“草民剛剛聽王妃說,會影響胎兒?莫非是我做錯了什么事情?”
謝暖言搖頭,“應(yīng)該是阮玉妹妹的體質(zhì)問題。如果體質(zhì)偏寒,孕酮就會少一些,那么胎兒便不穩(wěn)。我瞧著阮玉妹妹的嘴唇顏色較差,并不紅潤。而且剛剛一陣子香氣傳來,妹妹好似也并沒有什么感覺。若是孕吐反應(yīng)并不嚴(yán)重,很可能是孕酮并不達(dá)標(biāo)。”
“只怕你們飲食一定要注意。”
付生說:“阮玉最近并不愿意吃肉,吃肉就會很惡心。我實(shí)在是舍不得,也沒有強(qiáng)迫她。”
李夫人此時插嘴說道:“付生,你就是太寵著她太由著她了。這有孕在身,哪能隨她心意?不吃肉這胎兒也沒有營養(yǎng)。”
付生十分舍不得,“這不是舍不得么。不吃也就不吃了。這孩子若是留不住,那就算了,咱們再要。”
謝暖言聽了這話,只覺得心里又是一酸。
她從沒有瞧見過齊照修眼里這樣的溫柔和溫暖。齊照修也從來都不會遷就自己,他只會命令自己,脅迫自己。
越是這么想,心底越是酸澀。
是她貪心了,她原本是打算離開的,為何在貪戀齊照修對自己的喜歡呢?
“王妃?王妃,您在聽么?”李夫人叫謝暖言。
謝暖言回過神來,對李夫人笑了笑,“我在聽。”
“王妃娘娘可有什么辦法?能不能救救這肚里的胎兒?”李夫人央求。
付生也跟著求謝暖言,“王妃娘娘,不管用什么辦法,叫我媳婦舒服些,我做牛做馬都愿意。”
謝暖言說:“嚴(yán)重了。哪就到了這個份上了。我給你開些藥,你多吃些豆腐黃豆黑豆什么的,對身體和胎兒也會很有好處。”
謝暖言說:“這藥別處買不到,你們可別弄丟了。我去去就給你們拿回來。”
她說著就朝外走,走到院子沒什么人的角落,閉上眼睛想到那個空間,就出現(xiàn)了。將架子上的幾味孕婦需要的孕酮類的藥拿了出來。
睜開眼睛,謝暖言突然瞥見管家領(lǐng)著一個人進(jìn)來。
韓王齊照云。
這一見到他,謝暖言整張臉全都紅了,就像是被火燒一樣,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想到之前可能跟他之間牽扯不斷,更是沒法直視他。
謝暖言低下頭就想返回屋里,心里后悔沒將翠珠帶出來。
“王妃娘娘。”齊照云直接叫住她。
謝暖言努力保持微笑,轉(zhuǎn)過身對齊照云笑了起來,“好巧啊,韓王怎么也在這里?”
齊照云卻揚(yáng)著眉,邪魅的說:“不是巧合。本王是找來的。”
“哦?”
“知道皇嫂在,本王便馬不停蹄的過來了。”齊照云邊說邊朝謝暖言走過來,用扇子輕輕頂住她的下巴,“高不高興?”
謝暖言不著痕跡的推開齊照云的扇子,“王爺說笑了。走,咱們進(jìn)屋去。李夫人跟她妹妹還在里頭等著呢。”
語畢,謝暖言逃也似的朝屋里跑。
李夫人瞧見跟在謝暖言身后的齊照云,領(lǐng)著妹妹妹夫行禮。
齊照云擺擺手,挨著謝暖言身側(cè)坐了下來,絲毫不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