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從喬夢縈眼神中似乎看到喬夢真的樣子,夢真是否也是這樣無懼無畏,她也害怕卻堅持著,不論擋在前面的是什麼人,什麼困難。
易寒彎下腰施了一禮:“夢縈小姐,剛纔是易寒的不是,這裡致以萬分歉意”。
突然的變化讓喬夢縈反應(yīng)不過來,整個人愣住了,緊接著,她看著易寒臉無表情的從自己身旁經(jīng)過,恍悟過來的時候,易寒已經(jīng)越過自己,她不知覺的轉(zhuǎn)過身面對他的背影,寬闊的後背,穩(wěn)健的步伐,安靜又孤獨(dú)的,這個男子內(nèi)心到底藏著怎樣的故事,爲(wèi)何自己看起來他是那麼的疲憊,可是他卻沒有停頓一下,一下也沒有,背影漸行漸遠(yuǎn),越來越小,喬夢縈的心情變得十分沉重,就似乎什麼重要的東西從身上割捨出來,走遠(yuǎn),離開......
喬夢縈垂下了頭,那是一個讓人忍不住要憐惜的背影,那是一個男子對女子透著無比深刻的愛的背影,這份感覺一直在腦海瀰漫著久久不散,堂姐你知道嗎?堂姐你也愛著他嗎?倘若不愛,請凝視一下他的背影或者看看他的臉。
中午時分,易寒這才醒來,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趕往喬國棟的屋舍,看看他的病情到底怎麼樣了。
剛纔走到門口,就聽見屋內(nèi)傳來爽朗的談話聲,走進(jìn)屋內(nèi),只見喬國棟臥在牀上,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精神很好,野利都彥坐在一旁熱切的與喬國棟交談著。
聽到聲音,兩人同時望來,易寒問道:“老太傅,你身子好點(diǎn)了嗎?昨天晚上易寒十分擔(dān)心,都是易寒的不是,累老太傅患疾?!?
喬國棟笑道:“是我年老了,怨不得麒麟你,快請坐吧”。
易寒坐下了下來,野利都彥問道:“麒麟,你怎麼這麼晚才起牀?!?
易寒淡道:“身子有點(diǎn)乏就睡晚了點(diǎn)”。
野利都彥笑道:“你年輕人還不如我這把老骨頭,幾杯水酒就被你折騰成這樣子”。
喬國棟接話道:“上品大人你可誤會麒麟了,夢縈跟我說,麒麟昨夜可是在門外候到五更天才離開?!币徽Z之後又道:“府內(nèi)的人都離開了,剩下夢縈一個人,年紀(jì)善幼,確實(shí)難以擔(dān)當(dāng),麒麟大概是放心不下?!闭f著帶著感激的眼神朝易寒看去。
易寒道:“此事因我而起,理所當(dāng)然,老太傅不必太過客氣”。
野利都彥笑道:“原來如此,我還說了,麒麟向來不是個懶惰的人。”說著轉(zhuǎn)頭看著喬國棟,笑道:“真孫子也沒有這份心思啊”,此話卻是寓意十足。
喬國棟帶著期盼看著易寒,只是易寒卻沒有什麼表示,笑道:“我倒想認(rèn)麒麟爲(wèi)義孫,可是麒麟與我平起平坐,這樣子不是亂套了?!闭f著又道:“夢郎心懷雄心壯志,年輕人的心卻不在這裡,家國天下才是他所繫,這點(diǎn)我感到很欣慰”。
易寒沒有應(yīng)話,野利都彥道:“喬太傅年老體弱,身邊總應(yīng)該有個人來照顧,夢縈小姐已經(jīng)成年,遲早要是出閣的,令郎令孫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返回京城,日後一個人孤零零可如何是好”。
易寒心中暗罵:“這混蛋野利都彥說話拐彎抹角的。”
喬國棟笑了笑卻沒有回答,對著易寒道:”麒麟,你派人去把淑賢接過了沒有?!?
易寒淡道:“還沒有呢?!?
喬國棟督促道:“快點(diǎn)吧,我迫不及待的想與這義女?dāng)⑴f?!?
易寒問道:“老太傅你的病......”
喬國棟打斷道:“無大礙,麒麟現(xiàn)在就去辦?”
易寒心中也想早點(diǎn)將母親接到京城來處理這件事情,遲早要面對的,不如利索一點(diǎn),夜長夢多的,不知夢真會發(fā)生什麼意外。
易寒道別,退了下去。
易寒離開之後,野利都彥道:“有件事情想與你商量,本不該在喬太傅身患疾病的時候說,只是這事卻十分緊要,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喬國棟笑道:“上品大人不必客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野利都彥佯作訝異道“喬太傅知道我想說什麼”。
喬國棟點(diǎn)頭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上一次上品大人登門拜訪已經(jīng)隱隱透露了這方面的信息,本來這件事情我想回絕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那樣做豈不是助麒麟佔(zhàn)地爲(wèi)王,別人都說我是個迂腐的人,遵從正統(tǒng)不肯有絲毫讓步,可是又有什麼事情比得上家國天下更加重要,麒麟首擔(dān)抗敵護(hù)國重任,我相信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爲(wèi)了國家黎民百姓,這一次我卻要讓讓步,幫幫他了,我心中有些人選可以舉薦給麒麟,上品大人勞你扶我起來”。
野利都彥佯作擔(dān)憂道:“喬太傅,此事還是等你病好了再說吧”。
喬國棟笑道:“無礙,不能再耽擱了”。
野利都彥心中暗暗歡喜,沒有想到過程竟是這麼順利,小心的將喬國棟扶起牀坐下。
“上品大人,勞你那些筆墨紙硯”。
野利都彥拿出筆墨紙硯,親自研磨,一旁候著喬國棟撰寫書信。
喬國棟顫抖的握住毛筆,緩緩的在紙上寫雄健寬博的字,一旁看著的野利都彥心中暗忖:“這一手好字要經(jīng)過多少年的淫.浸,不愧爲(wèi)天子之師,倫理道德正統(tǒng)之楷模”。
昨夜野利都彥也想明白了,管麒麟與喬國棟日後是否鬧翻臉,這舉薦賢才之事先生米煮成熟飯了再說。
易寒離開屋子,早知道就帶些人在身邊了,這會卻又要親自返回懷來大營一趟,雖說半日的路程並不遠(yuǎn),可是一去一回終究麻煩,路經(jīng)一處庭院,突然聽見嬰兒的哭泣聲,心頭猛烈一顫,順著聲音尋去,只見喬夢縈和一個婦人正在哄抱著一個襁褓孩兒,喬夢縈有些慌張的將嬰兒遞迴到婦人的手中,易寒猛衝了過去,在兩女接手的一瞬間搶過了襁褓。
兩女大吃一驚,齊聲喊了出來。
“你幹什麼——”
“易將軍!”
易寒雙臂護(hù)住襁褓嬰兒,冷聲問道:“這是誰的孩子?”
婦人緊張的哭了出來:“這是我的孩子,你把孩子還給我”。
喬夢縈繃著俏臉,冷聲道:“易將軍,你快把孩子還給張姐,不要把孩子和張姐給嚇到了”。
就在這時,孩子厲害啼哭起來,那婦人央求道:“將軍,孩子餓了,要吃奶,你把孩子還給我吧,求求你了”。
易寒盯著襁褓中的嬰兒,溫柔的觸摸著那粉嫩的小臉,突然嬰兒停止了哭泣,呵呵的笑了起來,易寒驚喜,像個孩子一樣喜道:“這孩子不哭了,還對我笑呢”。
兩女也大吃一驚,這孩子剛剛哭的厲害,明顯就是餓了,怎麼立即不哭了,還笑了起來,喬夢縈語氣輕和道:“將軍,把孩子還給張姐吧,張姐都緊張的哭了”,她感覺到了易寒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溫柔,她也知道易寒不會傷害孩子,可孩子終究是張姐的。
易寒有些不捨的將孩子還給婦人,婦人接過孩子,立即緊緊護(hù)在胸前,生怕又被人搶走了。
易寒心頭感慨,母愛偉大,夢真是否也是這樣保護(hù)她的孩子,輕輕問道:“孩子挺可愛,幾歲了?”
婦人弱弱應(yīng)道:“一歲半了”。
易寒讚道:“他看了我就笑,將來一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漢”。
喬夢縈撲哧笑出聲來:“還是不要做頂天立地的男兒漢的好”。
易寒訝異道:“有何不可?”
旁邊婦人怯怯道:“是個女兒”。
易寒哈哈大笑:“原來如此,好好好,不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做個絕色傾城的大美人”,說著揚(yáng)長而去,心情不知爲(wèi)何變得十分暢快。
凝視易寒走遠(yuǎn)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喬夢縈轉(zhuǎn)身道:“張姐,你不用驚怕,他是聞名天下的麒麟將軍。”
婦人驚喜道:“真的嗎?原來是麒麟將軍,早知道我就讓他多抱一會了”,說著這會孩子又哭了起來,婦人扯開胸襟,露出豐滿的乳.房,給孩子餵乳,搖晃著孩子哄道:“女兒,剛纔抱你的可是保我們一方安穩(wěn)的麒麟將軍,等你會聽話,母親再告訴你”。
喬夢縈露出盈盈笑意,看見婦人飽滿的乳.房,不禁臉色一紅,露出羞澀的神態(tài)來,別過臉去。
婦人笑道:“小姐,你不要害羞,將來你也要嫁人生子?!?
喬夢縈細(xì)弱蚊音道:“張姐,好了沒有?”
婦人笑道:“小姐,這餵乳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這男子看了都是正常,無需遮遮掩掩的,你就更不必了”。
喬夢縈“嗯”的一聲,卻依然沒回過頭來,心中想道:我將來要爲(wèi)誰生一個孩子呢?一想到要生兒餵乳,耳根卻是火辣辣的,羞愧難當(dāng),腦海裡浮現(xiàn)出一個人的影子,這會內(nèi)心卻變得心甘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