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危險情況,讓跑過來的知青們,也是臉上變色,因爲太過危險了。
張英紅擡頭看著楊楚生,又咬了一下嘴脣,真的謝謝他,應該從心裡謝謝他。
“蘇場長,不能這樣幹了,出了人命怎麼辦?”楊楚生其實冷汗直流,邊擦汗邊說。
蘇場長正站在張英紅面前,幾乎要彎腰了,這時候,也是他大獻殷勤的好時機。聽楊楚生這樣說,立馬就喊“不行,這個水庫叫什麼?知青水庫,是縣裡的重點建設工程。”
“不管什麼工程,都要安全!”楊楚生又大聲說,現在他又攤上一件事了。
知青們也立刻響應,誰不想活命?也是因爲有鬧一回吧,知青們說話的聲音也不小。
“楊楚生,影響了工程進展,你要負責!”蘇場長又大聲喊。
張英紅從驚嚇中也回過神了,小聲說“蘇場長,確實要注意安全?!?
蘇場長臉上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表情,感覺吧,是因爲剛纔的一幕,張英紅在幫楊楚生說話了。
“行了,現在派兩個人守在下面,專門觀察情況,負責提醒知青們?!碧K場長也不得不這樣說,因爲張英紅是工作組副組長。雖然工作組不負責生產,但她的話,他也不敢不聽。
楊楚生還是覺得不行,這樣子,下面的兩個人也在危險。大聲提議“應該半天撬石頭,半天將石頭擡走。”
“不行!”蘇場長這兩個字說後,轉身故意走開。
知青們都在說了,剛纔的一幕誰不怕。
楊楚生看著蘇場長的背影,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應該在這裡當場長,遲早會出人命。現在他不得不再對付他一下,只能將這傢伙請出農場了。
“既然這樣,就別怪老子的手段了。”楊楚生狠狠地說。
好傢伙!知青們又在眨眼睛。就他們這些小知青,誰有能耐,能使出什麼手段,手段的效果又如何。
楊楚生就是救了張英紅,還有兩場批鬥會也不會落下。
昨晚這傢伙開始在蘇場長和那女人的那塊石頭邊守,到下半夜纔回到屋子睡覺,這一大早,又得來一場批鬥會。
“老楊,要不再革命一次,讓農場一定要注意我們的安全。”往食堂走的孟躍進,走在楊楚生身邊小聲說。
“沒用!”楊楚生隨便回答。
突然,兩聲的狗吠聲,讓楊楚生轉臉往聲音處瞧,因爲這聲音聽起來熟悉。
一條白影,從農場的大門直往楊楚生衝,那是小白。後面四五條知青場的大黑狗在追,可這白狗什麼也不管,歡叫著直往他撲。
知青們嚇著了,急忙跑。
“小白!”楊楚生大聲喊,顧不了高興,雙手抱位撲向他的白狗,“唰”一下前進一步,一擡腳,朝著追在最前面的那條大公黑狗狠狠就踢。
“嗚!”這一聲慘叫一起,那條也撲起來的大黑狗的身子,硬生生向後一個翻滾,“砰”一聲摔在地上。
原來這狗也是欺軟怕硬,後面那幾只急忙回頭,垂著尾巴就跑。
“我的天!”知青們有人在驚叫,剛好走出來的張英紅嚇得直眨眼,怪不得這傢伙可以打死狼,那條從地上爬起來的大黑狗,跑的時候身子還在搖晃。
“楊同志!”這喊聲,聽起來有些顫抖,是秋月嫂,後面還有一個桂香嫂。
“你們爲什麼來了?”楊楚生很是大方,先向兩位村婦伸出手。
秋月嫂也懂得握手,因爲看過楊楚生跟人家握了好幾回。
桂香嫂卻是握得有些拘束,兩人的目光碰一起,她又慌亂地將目光移開。知青們還感覺奇怪,也不知道桂香嫂是村婦了,感覺這漂亮的村姑,怎麼說話眼睛不敢看人。
“我們是趁著早來的,村裡的社員們,都老在念叨你們呢?”桂香嫂說完了,朝著劉雪貞張開手,跟她就可以挽手臂了。
孟躍進和王升都走過來了,這情景也讓知青們感動,當然也會讓張英紅有感覺,感覺楊楚生跟紅光大隊的社員,就如親人般的關係。
“楊同志,要過年了,這是社員們託我帶給你們的?!鼻镌律⑹盅e的布袋子遞給劉雪貞,怕楊楚生不收。
“謝謝!東西我們都收下,可惜我們沒東西回了。”楊楚生這話說了,還有幾個女知青轉過臉。
“你們過得怎樣?”桂香嫂也小聲問。
“很好,瞧,最少我們都是健健康康!”楊楚生又在笑。
兩位村婦,也不能逗留太久。
“楊同志,春節的時候,一定回村裡?!鼻镌律┳钺徇@句話,也沒辦法了,不擦眼睛也得擦了。
“一定去!”楊楚生送她們走出農場大門,桂香嫂也是擦了幾下眼睛,轉身才走。兩位村婦,原來還是用走路來的。
“咻咻!”白狗又趴到楊楚生懷裡,兩眼看著他,有一付不想走的意思。
“小白,走吧,我會回去的!”楊楚生說著,輕輕地拍著白狗的腦袋。
小白也走了,身子是往秋月嫂她們走,腦袋卻一直望著楊楚生。
剛纔兩位村婦的場面,還讓女知青們能忍住眼淚的話,這人狗離別的場面,卻使得她們都在擦眼睛。
稍遠點,沒有走過來的張英紅也轉身走了,她也想擦眼睛,但她還是能夠忍。
春節一定要回去,這是楊楚生暗自的想法。上午的批鬥會也好,下午的修水庫也一樣,他的心裡,一直在打算。
人有時候要果斷,特別是跟對手較量的時候。但他還是在權衡,只要抓住蘇場長跟那女人在一起的現場,不但他的場長沒有了,幾年判刑也跑不了。這樣做,會不會太絕了點?
楊楚生真的果斷不起來,因爲這樣下去,蘇場長一輩子想混工資的日子也就完了。但不將他搞下馬,這傢伙的命是命,知青的命就不是命了?那就沒辦法了,該斷則斷,楊楚生絕不含糊。
今晚又是一個無風之夜,知青們也因爲感覺太危險了,不少都來到楊楚生他們的屋裡,坐不下的就坐外面。反正整天擡石頭的,地上坐起來最舒服。
“楊楚生,有什麼辦法?不然下回真要有人被砸中了?!蹦俏挥辛撕⒆拥呐嘣谡f,她最害怕,因爲她已經擔負起母親的責任。
“放心吧,會有辦法的。”楊楚生說得隨便點。
知青們確實累,陸續回到各自的屋子裡睡覺。
楊楚生拿了他帶來的手電,拉著孟躍進就走,不想讓王升一起走了,這傢伙他還能不知道,今晚要等不到蘇場長,明天他可能敢向他透露。
“幹什麼?”孟躍進還問。
“偷點東西吃。”楊楚生說著,拉著孟躍進就走。
偷東西,這孟同志最喜歡,這傢伙邊走還邊笑。劉雪貞就不出來了,有孟躍進,她還出來幹什麼。
“走吧?!睏畛搅送饷?,纔將他要抓蘇場長的事,小聲說了。
孟躍進嚇一跳,然後就笑。他都巴不得能將蘇場長槍斃了,判刑幾年還是便宜他的。這傢伙也是猥瑣得不行,小聲說“等著他們都脫光了,再抓吧?!?
“我說你小子不怕冷,別人還怕。這大冷的天,人家在外面還脫光,真是的?!睏畛呑哌呅÷曕止尽?
孟躍進還爭辯“我說的是脫一半?!?
“聰明,就是冰天雪,不脫一半也沒轍。”楊楚生一說完,兩個傢伙都“嘻嘻”笑。
今晚還有月光,孟躍進的雙眼,卻比月還亮。這傢伙突然輕輕撞了楊楚生一下,小聲說“好像來了?!?
楊楚生看一下,是來了,還是那個女人先到的。這女人坐在那塊石頭下面,真的經驗豐富,兩眼老往四周瞧。
蘇場長也來了,這傢伙被蜜蜂蜇的地方,也好得差不多了。
“嘶!”孟躍進情不自禁,吸了一口氣??吹教K場長才一到,抱著女人就是一陣亂親。
突然聽到“砰”一聲,然後蘇場長擡手捂著頭,太過激動了,還沒親兩口,腦袋也跟石頭吻了一下。
這一對男女的經驗確實到家,那女人抱著蘇場長的腦袋,親了好幾口,以資鼓勵吧,愣是沒出聲。
“哎呀,別抱脖子!”蘇場長終於出聲了,被蜜蜂蜇傷的地方,不抱就不疼。
楊楚生碰了身邊的傢伙一下,這傢伙還趴在他耳邊說“我們的角度不好。”真他媽的猥瑣。
其實吧,楊楚生在想,要是等著他們脫了再抓住,那蘇場長最少得五年期徒刑,要是現在抓,三年差不多。
這抓人還能這樣計算,也可能是天下他纔有。
突然,聽到“哎呀”一聲,孟躍進趴在他耳邊說“已經了?!比会徇@傢伙不管了,站起來就大聲喊“來人啊,有情況了!”
楊楚生的手電也亮了,要怪孟躍進嗎?也不能,只能怪蘇場長自己太急了。
這一喊,坐在地上,抱著那女人的蘇場長立時就癱了,那個女人卻驚叫幾聲,然後也是渾身發抖,想站起來也不能。
這下子慘了,張衛國帶著幾個治安員最先到達,這情景讓他也呆。然後幾十個知青也往這邊跑,再接著,張英紅也到了。
什麼情況啊!張英紅不敢看了,地上的兩個人,沒有說的,現行了。
“你們!你們!”張英紅想說話也說不出,看著楊楚生問“是誰發現的?”
“我們倆。”楊楚生就說唄。
張英紅的眼睛,還是沒從這傢伙的臉上移開,這大半夜的,兩個男人就剛好發現了,不是有意等他們的纔怪。
知青們來的更多,這下子,別說他們沒有偷著樂。對於他們來說,不管怎樣,能讓蘇場長完蛋,他們就能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