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楚生看著這幾個傢伙,還有在田地裡抓不到人,一個傢伙還摔了一身泥的幾個,感覺吧,這打資辦派出的陣容還不小,有七八個人吧。看著這些傢伙,就跟土匪一樣,真的得有人給他們一個教訓。看著那傢伙又說“把錢包還給我,不然老子不客氣了!”
譁!說出這話,就肯定有事。楊楚生自行車雖然不錯,但卻不是那種能顯示出有點身份的企式鳳凰,他的衣服也並不多光鮮,再加上被日光曬得比辦公人員黑的皮膚,反正在這班人眼裡,橫豎看都是一個投機倒把分子。
這路上在吵架,田地裡卻有人在看,這邊在田地裡忙的農民是不認識楊楚生,可那些沿著小路,往縣城跑的投機倒把分子,卻就有認識他的。
“哈哈,這下子有好戲,瞧瞧。”一個肩膀上扛著幾十斤大米的傢伙,感覺都吵成那樣了,他們肯定安全,就看這幫傢伙碰上了楊楚生,會怎麼辦。
“媽的,讓他在小黑屋裡蹲幾天!”那個渾身都是泥的傢伙,正在氣頭上,眼前這個傢伙,就是專門給他出氣的。
楊楚生濃眉下的眼睛往這傢伙溜,他說的他相信,這最神氣的幾個部門,神氣在可以隨便關人。大聲朝著拿他錢包的傢伙說“你不將錢包還給我,恐怕你賠不起。”
“別跟他廢話了,抓到打資辦他就老實了!”渾身是泥的傢伙火氣也真的大,大聲一喊,伸手就往楊楚生的手臂抓。
“給老子放老實點!”楊楚生兩道濃眉一動,話一說,手也一擡。那傢伙那有想到,這哥們還敢跟打資辦打架,突然“唰”一下,楊楚生反手往伸向他的手小臂一搭,還沒等對方作出什麼反應,,一拉再一推然後放手。
“噌噌噌”!那傢伙感覺腳步一虛,向後退了好幾步,要不是有一個急忙在後面伸手將他托住,那肯定倒地無疑。
“抓!”那個拿了楊楚生錢包的傢伙,確實是組長,好傢伙,七八個都是年輕力壯的,呼啦啦朝著他就上。
“真是土匪!”楊楚生也怒喊。
打就打!楊楚生“唰唰唰”先後退幾步,身子一站穩,右手一擡,手腕一轉,搭住那個渾身是泥的傢伙的手腕,因爲這傢伙最兇,應該先給一個教訓。一搭之時,趁著對方身子還往他衝,順勢一拉,這傢伙不往他身前還要往那裡。
“啪啪啪”!楊楚生擡起左手,手背朝著這傢伙的胸口就是三下,然後一放手,腳步往邊一移,避過一隻踹向他的腳。
真得教訓這些傢伙,楊楚生還沒等踹空的那隻腳放下,突然也起腳,從下往上朝著這隻腳一架,再一個往前撥。
“哎!”一聲叫,這傢伙就是拿了他錢包的那一個。沒有任何打架功夫的人,後面單腳站立,前腳被他的腳這麼一撥,叫聲過後,“砰”一聲,這傢伙後面的腳,單膝就往地上跪。
“哇,呼呼……”這傢伙可慘了,膝蓋重重往路面跪,那種疼啊。楊楚生腳一收,雙手齊出,撥開打向他的兩拳。那傢伙也站起來了,不過雙手扶著膝蓋,腳步一深一淺往一邊走。
“抓住他,不能,不能讓他跑了!”這傢伙喊完了,又皺著臉,還是疼啊。
楊楚生一句話沒說,突然身子一閃,又是閃過渾身是泥那傢伙的拳頭。
這傢伙也應該教訓,楊楚生身子才一閃,突然往前滑了半步,擡起手,“噼噼”!兩聲脆響,這傢伙的左右臉,就被狠狠地煽了兩下。
還沒完,楊楚生就是要教訓這兩個最可惡的,那傢伙手才往臉上捂,卻不想他們今天倒黴,碰上一個身法特別快的。
這傢伙真的倒黴,突見楊楚生又滑到他跟前,還沒等他作出什麼反應,就感覺雙肩被手搭住,往後一推。
“哎呀!”又是驚叫聲起,那傢伙被楊楚生一推,還沒倒,卻向後退了好幾步,一下又撞到那個還在扶著膝蓋的傢伙。這喊聲就是膝蓋疼得不得了的傢伙喊的,然後兩個傢伙倒在一起。
這這這!這兩個一倒,其他還準備打的,也不敢打了。雖然他們很牛,從來都是他們對別人瞪眉豎眼,也從來沒有人敢跟他頂撞,但今天碰上這個哥們,誰也不敢吃這個眼前虧。
“哈哈哈……”這打架的場面一停,站在田地裡看熱鬧的幾個,還覺得不過癮
突然,聽到咔的一聲,一個傢伙將楊楚生的自行車鎖了,拔出車鑰匙,然後他自己騎上一輛自行車往縣城跑,當然是叫人了。
楊楚生也愣,這他可沒有想到,衝著那個膝蓋還疼沒完的傢伙又喊“把錢包還給我!”
“你聽著,敢打執法人員,找死了!”這傢伙還嘴硬,雖然膝蓋疼得要命,但無產階級的硬骨頭精神,讓他真要是結束生命了,也要在生命即將結束的時候,喊出幾句氣壯山河的口號。
“哎呀快跑,市管來了!”田地裡,那個看得心情舒暢的傢伙突然一喊。好傢伙,幾個投機倒把分子急忙撒開腿就跑。
“小子,看你怎麼跑?”那個渾身是泥的傢伙,看援兵來了,還朝著楊楚生喊,可讓他再上來,再給他三個膽也不敢。
來的是縣城的市管,那位踩自行車往縣城跑的傢伙,因爲市管近,就叫上了。
打資辦和市管可是一家親,那個市管所長一聽,急急如律令,除了幾個還在市場裡扮黑臉的之外,其餘市管人員全部出去。
好氣派的隊伍,市管所長親自帶隊,市管同志們的手臂上,都是紅彤彤的紅袖章。
這市管所長,在他當市管的生涯中,最倒黴的,也就被楊楚生騙了五十塊錢。現在他也沒想到,又是三年前那個哥們,剛纔他們來了,還打電話給縣城打資辦,反正他們是第一增援梯隊。
“就是他!”跑去請援兵的傢伙,指著雙手還插著腰的楊楚生,對所長說。
“嗨!這怎麼回事?”這所長一看也喊。然後暗自在老天爺啊!又是楊楚生啊!
楊楚生也轉頭朝著所長,指著打資辦的這些說“怎麼回事,你讓他們說。”
這什麼情況?那個膝蓋還疼沒完的傢伙,一瘸一瘸地往所長的跟前走。可還沒等他說話,後面第二梯隊也到,也是一個個紅袖章,這可是打資辦的人馬了。
“楊主任,你也在呀?”這打資辦帶隊的,也是縣城的打資辦主任,跟楊楚生認識,因爲這位知青哥到打資辦收過印刷品。
楊主任三個字,讓那位膝蓋疼沒完的傢伙,轉身往楊楚生瞧,還直眨眼。
“不是我在,是他們打劫,我正要到縣委,他們卻說我是投機倒把,還沒收我的錢包。”楊楚生說話時,可沒好臉色。
哎喲老天爺啊!深身是泥的傢伙,苦著臉,一臉我不想活了的表情,還小聲說“那你剛纔爲什麼不說?”
“我能說我叫楊楚生嗎?你問問田地裡的那些人,你們一上來就喊抓,還是你先動手的。”楊楚生也朝著這傢伙說。
“楊楚生!”那個膝蓋可能得疼好幾天的傢伙,表情更慘。親孃的!楊楚生最響亮的名頭,還是省級勞模,勞模怎麼會投機倒把呢?這傢伙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錢包。
這這這!市管所長還好,不是他手下的人被打,但打資辦主任卻也有點想不開。第一,他們的印刷品以後肯定不讓楊楚生印刷,第二嘛,第二他也沒辦法。但這事,他肯定要向縣打資辦彙報。
“唰”楊楚生拿過錢包,打開了還看一下,其實裡面多少錢他也不知道,然後衝著那位鎖他自行車的傢伙說“把我的自行車打開!”
這情況,田地裡的幾個農民卻敢笑,因爲他們是農民,又沒有投機倒把,爲什麼不能笑。樂唄,最恨這些傢伙的就是農民,這些農民兄弟還直往楊楚生瞧,名頭是聽多了,今天才認識。
“楊主任,這情況,應該是誤會。”市管所長還笑著就算是打圓場,意思嘛,楊楚生打了人家了,應該說兩句好聽的,人家好下臺階。
楊楚生撥起自行車腳架,也說“我知道是誤會,要不然,我不是跟你說過的嘛,我們公社的治安組和打資辦,都應該學習,不然,這樣的誤會事件還會更多。”
看這所長還在笑,楊楚生也笑著說“我得走,柳書記讓我到縣委。”說完了,不管誰的眼睛是什麼神情,騎上自行車就走。
打資辦第一次被人打,還得讓打人的楊楚生走了。這打資辦主任,還問市管所長,這傢伙剛纔說的什麼學習的話是怎麼回事。
這所長就說了,說他在紅山公社跟這傢伙談話的事。
他孃的,這打資辦主任明白了,楊楚生剛纔說的,也就是他們打資辦也要學習,執法太粗暴。再看那個傢伙,都看不見人了。
楊楚生的自行車都要往縣城裡溜了,還怎麼能看見他的身影。這哥們上車了就笑,感覺痛快,這些傢伙真的比土匪還土匪。
突然,一個腋下夾著袋子的傢伙,在楊楚生的前面,正在跟幾個哥們說著什麼。看見楊楚生了,還朝著他喊“楊主任,打完了?”
楊楚生一瞧,朝著這傢伙瞪,肯定是在跟人家說剛纔他們打架的事。不管他了,自行車往縣委跑,還又笑,要是柳書記也知道,她會怎麼樣?可能是又氣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