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還躺在楊楚生身邊的十四娘,如雪堆般的身子,當真是一付完全放鬆的神態。手和腳都完全撐開著,這神態,放鬆中,卻也透出幾分的疲倦。
“喂,你不怕感冒了?”楊楚生坐起來,一瞧眼前這身子,伸手往被呼吸帶得向上升,如一團雪團的地方摸一下還說。
“嗯”!本來還在睡的十四孃的,突然被摸一下,身子也縮了縮,睜開眼的時候,還衝著這傢伙瞪一眼。只是這瞪眼睛還翹嘴巴的表情,真的是媚態畢現。
“哎呀一夜又過去了?!笔哪镒饋?,感覺天要是永遠都不會亮,那該多好。說完了,身子一動,伸一個懶腰是必須的。
老天爺!這女人深身雪亮時,千萬別在別人面前伸懶腰,尤其是十四娘這種透出成熟,某個地方又比常人高大的,這一伸,別說是楊楚生,就是女人看了,也有點想親一口的想法。
“哎呀!”十四娘突然驚叫,然後雙手抱著被突然親一口的一對,縮著身子又往下趴,還朝著這傢伙嗔一下。
沒辦法,楊楚生看著她伸懶腰時,被帶得上下泛柔的地方,好像在招呼他似的,先親一下再說。
“走了,不早了?!睏畛鷶E起手看一下手錶就說。
十四娘也下來了,只是又在抿著嘴巴笑,小聲問“你不困啊?”因爲這傢伙昨晚還沒睡就喊著困,可她將睡袍扔有一邊,抱著他的時候,卻沒有感覺他有多困。
“你也不困啊?”楊楚生也來個反問,兩人對一下眼,然後又都笑。
“走了,到外面隨便喝碗豆漿就行。”楊楚生邊洗著臉邊衝著還在漱口的十四娘說。他還想知道,昨天他拒絕了對手提出的和解,昨晚搶地盤的進展如何。還有的,他也還真的感覺,別的什麼幫,會找上門來的。
“嗯嗯!”還在漱口的十四娘,聽著電話響,不但嗯,還撞了楊楚生一下。
“那個?”楊楚生毛巾還拿在手裡,抓起電話就問。
“嘿嘿,楊先生???”電話裡,聽得出是大鬍子的聲音。
“對呀,昨晚怎麼樣?”楊楚生也問。
大鬍子這傢伙又是“嘿嘿”然後才說“昨晚搶了七個地盤,只有兩個地方打起來了,不過不用我們出手,他媽的對手的人一碰上打就散。
楊楚生聽了也笑,怎麼著,他估計的應該沒錯,對手要是有拼的能力,也不會在他面前當小弟。笑著又說“好,讓弟兄們吃飽了睡,晚上再出動,直到將對手的地盤搶光爲止。
“嘿嘿,楊先生,還有事?!贝篝E子又接著說。
真的來了,大鬍子在電話裡,說的就是有幾個幫的老大,一早就跑到九龍城,每人手裡還提著禮物要跟他見面。
“什麼禮物啊?”楊楚生還樂著問。這時候,十四娘也走過來,她可倒好,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有吉沒有兇,手往他的腰一抱,還將耳朵湊向話筒。
“有酒,有煙,那個跟我們打過的勝字頭的老大,還拿了一塊勞力土手錶?!贝篝E子說完了,又是“嘿嘿?!?
“這樣吧,這些什麼幫的,你負責跟他們說,就說我沒有空?!睏畛乓徽f,看一下身邊的十四娘,她好像還不願意,又撞了他一下。但他還是繼續“不過我跟你說,要讓他們以後各自在自己的地盤發財,不準搶別人的地盤,還有,對於他們地盤的所有工廠,一律按以前一樣的價碼收錢?!?
十四娘急了,等不得大鬍子還在說,大聲也說“你傻呀,你一跟那些什麼幫的老大見面,以後你就是老大們的老大?!?
“我還有別的事,要跟那些工廠老闆們吃頓飯?!睏畛f這個,也不用怕大鬍子聽見。他也用不著跟這些什麼幫的傢伙們見面,大鬍子代表他就行,其中也有他不想太招搖的想法,跟這些人見面,幾乎就是一個黑幫老大們的聚合。
大鬍子這傢伙爽啊,終於他改變了笑聲了,“嘻嘻嘻!”這聲音也跟女人一樣尖利。放下電話走出屋子,外面還站著十幾個班的老大,這些傢伙們也真夠可憐,想跟楊楚生見面,還得站在外面等消息。
“嘿嘿嘿,楊先生今天沒空,不過他讓我跟大家說,有什麼話跟我說也一樣?!贝篝E子走出屋子,跟這十幾個傢伙笑著說,不過說話之間,他的眼睛已經朝著勝字頭的那位張老柴瞄了好幾次,這傢伙的勞力士,可比什麼酒都好。
“哎呀,都進來喝茶?!贝篝E子趕緊又招呼,不讓他們進屋,人家的禮物要怎麼放。
“那楊先生有什麼話?”勝字頭的張老柴最怕,幾天前他纔跟十二釵和楊楚生打過一次。說完了又是“嘿嘿”,然後將那塊手錶往桌子上小心放好才又說“記得跟楊先生說,幾天前的事,請他別計較?!?
“嗨,楊先生說了,以前什麼事都過去了,以後大家各自按著各自的地盤發財……”大鬍子爽爽地照搬楊楚生的話,只是前面這一句話,可是他臨時加的,衝著的就是那塊手錶。
“這樣啊,那我們就放心了。請你告訴楊先生,這樣子我們服!也請他有空了,到我們那裡走走,一定要去。”這勝字頭的傢伙說完了,也呼了一口氣,感覺這塊手錶送得值。
“對呀,我們就按楊先生說的,也請他不要忘記我們?!绷硪晃焕洗笠舱f,然後將一袋子香菸也往桌子上放。
“哈哈哈,楊先生說了,他沒空請大家吃飯,以後吧?!贝篝E子爽得用上趕,這些傢伙的禮物都放下了,還真想吃飯啊。
“嘿嘿,他媽的這手錶?!贝篝E子等著那些人走了,拿起桌子上的手錶就樂。不過他可不敢享受,往口袋一放,找楊楚生唄,跟他彙報一下,然後呢,這手錶最少也得在他面前亮一亮,但願他不要。
楊楚生又在海邊一個大排檔,跟這些工廠老闆們談得正歡,當然,海鮮也棒。這一頓,老闆們可不敢讓他出錢了,反正就是最好的東西儘管上。
楊楚生衝著老闆們說“現在你們可以放心,以後誰也不敢跟你們多要錢,但人家也得活下去,跟以前一樣的價碼,如果有失竊的事情,你們儘管找收你們錢的人?!?
“嘿嘿嘿,有楊先生這話,我當然放心。”一位哥們說完了,拿起酒瓶又往楊楚生面前的酒杯倒。
“楊先生,敬你一杯!”又一位老闆舉著酒杯,站起來說。
“來了,嘿嘿!”這大排檔的老闆親自端著剛剛清蒸好的一條紅石斑,放在楊楚生面前就笑著說。
“你也一起吃吧?!睏畛徽f,還手往後邊伸,將後面桌子邊一張空著的椅子拉過來。
這老闆嚇一跳,急忙雙手接過椅子,挺不好意思地坐下。
旁邊的十四娘也在輕笑,這傢伙就是這樣,又會做好人,又讓這些人還得出錢養活黑幫。
“剛纔我跟他們說過了,就按以前的價碼跟你們收錢,你們這些大排檔也一樣,畢竟人家收了你們的錢,也算是治安費吧?!睏畛謱@老闆說。
“嘿嘿嘿……”這些老闆們又都笑,九龍城跟對手大拼一場的事,這些老闆們那個不知道。現在九龍城可以說一統這邊的江湖,他們就是樂,因爲楊楚生是跟江湖傳統不一樣的,也可以這樣說,他能充當起警方顧及不到的,而這些,纔是這些小老闆們的切身利益。
“來吧,我敬你們一杯,過兩天我就要回去,也希望你們儘快到我們那裡瞧瞧?!睏畛e著酒杯又笑著說。
“一定去……”老闆們都站起來,這一句話誰都不敢不說。
“多少錢啊?”楊楚生衝著大排檔老闆問。
“嗨,別錢不錢的,我請!“這大排檔老闆就差拍胸脯。
“楊先生,今天你要出錢,就沒意思了,這錢我們出?!币晃焕祥浺舱f。
沒意思,楊楚生也覺得沒意思,人家這樣厚情,他要是再堅持還真的沒意思。
“咳咳,大鬍子來了。”十四娘拉一下跟想離開的老闆在握手的楊楚生,小聲說。
親孃的,大鬍子這傢伙肚子也餓了,看著那條翻過來還都是肉的石斑魚,他纔不管,拿起筷子就來。
“他們都走了?”楊楚生走到桌子邊一坐下就問。
“都走了,就按你說的,他們也樂,還有,勝字頭的張老柴,還送這個手錶。大鬍子右手的筷子夾著一大塊魚肉,左手從口袋裡掏出那塊勞力土。
“勝字頭的呀?”楊楚生也笑一下,接過手錶看一下,感覺挺漂亮的,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手錶值多少錢,內地走私的一塊也兩百不到。笑著對大鬍子說“一些對手,你得讓他永遠起不來,但有句話叫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時候,對於勝字頭這些,就不要記仇?!?
大鬍子點著頭,一付幼兒園小班的小朋友聽懂老師說話的表情。
“既然張老柴送我這個,我不收,人家也以爲我是記恨了,跟他說,這個我收下。”楊楚生又笑著說。
“咯!“十四娘禁不住出聲,感覺真有這傢伙的,這塊表以她知道的價格,將近十萬港幣,怪不得他一收下手錶,大鬍子兩眼眨了好幾下還皺著臉,一付痛不欲生的樣子。
“怎麼你又是笑?“楊楚生坐進車裡還問。
“笑你收了手錶還裝好人,你不知道這表值多少呀?”十四娘說完又笑,邊在啓動著車子。
楊楚生看著手錶,小聲又問“多少?”
“將近十萬?!笔哪镆徽f,車子也開了。
“我的天!”楊楚生也驚叫,看來勝字頭的傢伙,還真的怕他會記仇。
“你說兩天後就要回去,真的呀?”十四娘還又問。
楊楚生點著頭,那邊的事也很重要,特別是他想保留人民公社的事,讓他一直放不下心。
“喂,我在想,你們那邊還有什麼可以投資的,我們那些錢也不能老放銀行。“十四孃的車子停在公司的那幢寫字樓前面,還沒下車又說。
“那邊沒有短期能賺錢的投資項目。”楊楚生一邊看著手腕上的勞力士一邊說。
“那,這些老闆要到你們那裡,我也去。”十四娘說得還小聲點。
楊楚生又在笑,感覺她要是隻想找投資項目,鬼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