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村裡飄蕩著的炊煙,也會讓楊楚生心裡涌出一種親切感,尤其是出門幾天,剛剛回來的時候。
這哥們在村口下車,朝著騎自行車的哥們笑,掏出三五請他一根。這次帶著布,布里還藏了幾條三五,當然是自己抽的了。
“嘿嘿,我走了。”騎單車的哥們笑著說,其實一路就有這想法,他孃的這知青一袋子錢,要是黑夜風高,難保他這個百貨公司的職工,也會有殺人的動機。
楊楚生有點搞笑了,身上揹著一個大布袋,穿著白背心,腳踏解放鞋,滿臉都是汗,要是不認識他的,幾乎可以扔給他一分錢。
“哎呀,楊書記回來了!”一位從田裡回來的村姑眼睛尖,看見他了就喊。
“嘩嘩譁”幾個村婦正在水溝裡洗澡,就是勞作後,連同衣服往水裡浸的那種。聽了立馬上來了,其中就有桂香嫂。這美村婦褲子還卷在膝蓋上,白嫩嫩的小腿水還在流,和幾個村婦就往他跟前走。
“別跑!”楊楚生急忙喊,那是在喊桂香嫂。親孃的,這一羣村婦,身上的衣服全都在滴水,貼緊著身子那是肯定的。這樣跑,那形狀完全暴露的前面,是左右還是上下翻動,他也不好意思看清楚。
還有其他的村婦們,雖然沒有跑,但走動的動感也很惹眼。楊楚生只感覺滿眼盡是成熟的前面,成熟的,也就是豐滿的,這種羣峰林立的場面,看了會流鼻血的。
“怎麼樣,香港人來了沒?”桂香嫂先大聲問。
楊楚生當然不知道,自打他一出門,整個大隊都在等著看香港人。這年頭,誰家裡有個香港華僑,那吃香啊,有些村姑找對象,這也是能給小夥子加分的一項。反正人們就對香港人充滿著好奇,聽說香港人放個屁,也是帶著洋氣。
“還沒有。”楊楚生邊回答邊走,還加緊腳步。總之這袋子裡的錢不能讓人知道,要不然,搞不好今晚就被請到公安局。
“袋子裡是什麼呀?”秋月嫂卻是“嘻嘻”,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就最愛提不開的那一壺。
“是香菸。”楊楚生隨便說,然後看桂香嫂還跟上來了,回頭小聲說“都是錢。”
“撲”!桂香嫂一聽,卻不想腳下一滑,圓圓的後面一下就往草地上摔,她身後的女人立刻就大笑。
桂香嫂也笑,只是這一摔,圓滿的後面真有點疼,一邊揉還一邊朝著回頭笑的楊楚生嗔,開這樣的玩笑幹嘛。她當然不相信袋子裡都是錢了,這要多少錢呀。
“桂香,他一來了,你就不想回家了?”芹菜嬸大聲喊,然後村婦們除了秋月嫂之外,都是邊大笑邊往村裡走了。
秋月嫂不也一樣,楊楚生出門幾天,回來了,她當然沒理由等著吃完晚飯再來。走到還在揉後面的桂香嫂後面,“嘻嘻”笑著說“摔不疼的了,都是肉。”說完了,還伸手幫她摸一下。
桂香嫂才疼呢,這樣摔那能不疼,挑起木桶,和秋月嫂往竹寮那邊走,看見印刷廠的十個村姑,也嬉笑著圍著楊楚生。
“我的天,真重!”楊楚生將袋子往竹鋪子上面放,禁不住喊。十二萬,都是十塊錢面值的,這重量還真的不輕,反正他感覺,比揹著一個美女還重。
“回來了?”一位村姑第一句就是這樣問,反正他們歲數都差不多,平時也是嘻嘻哈哈,連名字也不用叫。
“不回來,我在外面當乞丐啊。”楊楚生一說,村姑們又笑。
這天氣可熱了,楊楚生“唰”一下,脫下已經全溼了的背心,看著村姑們,也都是一個個上衣溼了半截,笑著說“你們不熱啊?”
“噼”一位村姑伸手往他肩膀拍,也大聲說“你能脫,我們能嘛?”
“嘻嘻,不敢脫呀,我幫你脫。”剛進來的秋月嫂笑著喊,真的伸出手,抓著這村姑的上衣下襬,作勢要往上掀。
這一下,竹寮裡都是笑聲,那村姑急忙捂著衣服,突然睜大眼睛,朝著身上還在滴水的兩個人看,然後伸手朝著桂香嫂的胸前指,一羣村姑又在大笑。
“行了,你們還不回家啊?”楊楚生衝著村姑們說,也不敢看兩位稱爲嫂的了,桂香嫂他更不好意思看。距離這樣近,溼衣透出的,不止是形狀,連最上端的顏色都是若隱若現。
秋月嫂卻鬧沒完,又要掀起剛纔那位村姑的衣服,搞得這村姑一慌,急忙往竹寮外面跑。其他的村姑也想走了,突然有一個,也抓著秋月嫂的上衣下面就是一掀。
“哎呀!”秋月嫂可沒防備,驚叫聲音中,伸手朝著這村姑就拍。還好這村姑用力不大,只是將一片還算是平坦的白皮膚,呈現出來。要再用力點,那就是不小的一對都露了。
桂香嫂已經笑得要擦眼淚,伸手拿過楊楚生手裡的背心,往還有水的臉盆浸。然後走到袋子邊說“裡面的衣服都拿出來吧,都洗一下。”
“裡面都是錢。”楊楚生邊說邊將袋子解開,拿出一小包換洗的衣服,還有幾條三五,最後,桂香嫂看著袋子裡,雙手捂著高高的胸口。嚇著了!“砰砰砰”!楊楚生還笑,因爲他真的聽見這小村婦的心跳聲。
秋月嫂更絕,伸著脖子往袋子裡一瞧,立刻感覺兩腳發軟,幾乎是癱在竹鋪上面。
“這這這,這錢從那裡來的?”桂香嫂終於回過神,小聲就問,看楊楚生的神氣,應該不是從那家銀行跑回來的。
“是我賣了一車給你們作衣服的那些布,十二萬。”楊楚生的口氣相當平靜,說完了,準備淘米作飯。
十二萬!這好,兩個美村婦都一樣,微張開小嘴巴。高高的,將衣服都撐得起皺的前面,急促地幾大起伏,然後,白皙的額頭上,都滲出豆大的汗,可能還是冷汗。
“挖個坑,趕緊埋了。”秋月嫂擦了三把汗,說完了真的拿起鋤頭。這竹寮裡不都是土的嘛,挖個坑埋幾個人也行,更別說一袋子錢。
楊楚生笑抽,不過這也是個好主意,反正這些錢總得藏起來,埋地下最好。就是竹寮被火燒光了,錢也還在。
“你們不數了?”楊楚生上火,笑著又問。特別是桂香嫂,她就最喜歡數錢。
“不數了,你以後別老是跑,搞不好錢被人偷了。”桂香嫂說完了,“撲”地又笑,因爲看正在擦坑的秋月嫂,鋤頭用力掘一下,下墜的領口裡面,就有東西在向左右晃,笑得她都不能幫忙了。
楊楚生也在笑,往竈裡塞一把草就說“我今晚還要到縣城,怎麼能不出門。”
“那等我過來了,你才走。”桂香嫂也說。
楊楚生想到縣城,也是到陳書記那裡坐一下,聽聽他對跟港商合作的想法。應該準備的,還是得提前準備,估計十四娘也快來了。隨便送陳書記一條三五,這幾條香菸,他一天也不用一包,還抽沒完,肯定就變味了。
確實,桂香嫂還真不放心,今晚印刷廠又得上夜班,他到竹寮來更加有理由。畢竟她是村婦,要沒什麼理由,動不動就往這邊跑,別人也會說些閒話。
這小村婦心裡真高興,高興楊楚生有那麼多錢,吃完晚飯,洗了個澡,還在小賣部,買了一塊香皂。身上穿的是楊楚生送的尼龍布做的衣服,走進竹寮裡,身上的香皂味,還讓他多看了她兩眼。
“別太晚呀?”桂香嫂看楊楚生用報紙包上一條三五,就小聲說。
“晚點你還是回去吧,沒有人會偷我的東西的。”楊楚生也說,這哥們也讓桂香嫂嚇一跳,穿上在香港那一身白上衣和藍褲子,這形象不叫光輝,而是洋氣。
也別說桂香嫂看了要驚訝,就是陳燕看了也嚇一跳。突然間見一個穿著全縣城最最新鮮的哥們,手裡還拿著報紙包的東西,走到她們家門外,真的不敢相信這就是楊楚生。
“哎呀,楊楚生啊,快進來!”陳燕的媽還是先開口。
楊楚生就進了唄,剛剛洗完澡的陳書記也是笑中帶出驚訝的眼神。確實,這個知名小知青,這一身打扮,誰看了都感覺,他已經開始被資產階級所腐蝕。
“你這衣服,在那裡買的呀?”陳燕不比她的父母,有話就問。
“是香港人送的。”楊楚生正在想,怎樣開口送陳書記的香菸呢,這一句話正好給他來個順水。然後將香菸往桌子放又說“陳書記,這是香港人送我的三五香菸,這一條送你。
“三五!”陳書記這兩個字,說得特別帶感,打開報紙一瞧,突然覺得,無產階級抽資產階級的香菸,應該不會被腐蝕。
楊楚生送的東西,陳書記也不會假客氣,看陳燕已經在泡茶,還問“你跟香港人洽談得怎樣?”
“已經完成,現在我就在擔心,到時能不能得到批準。”楊楚生也說。
陳書記也在搖頭“這個縣不敢批,只能是等你跟港商籤什麼書面協議,我們再向地區報告。”
“那我還得先往地區跑了。”楊楚生接過陳燕遞給他的茶,喝一口又說“我準備吧,不只是建一個廠,將我們進村的路邊,變成一個工業園。”
“工業園?”陳書記其實聽不明白,不過當官的嘛,不明白就裝明白唄,點點頭說“很好,不過你別太認真了,跟你說,地區張主任,想將你調回濱海市,可我的意思呢,還是讓你留下來。”
“嘿嘿,我的行情還漲價。”楊楚生一聽也說。
“嘻!”陳燕也笑,是聽到他將自己比爲豬肉,纔好笑的。
陳燕的媽,衝著陳書記卻說“還是讓他回濱海市吧,農村有什麼好的。”
“對了,你還不想回濱海市呀?”楊楚生也朝著陳燕問。
“我爸是縣委書記,我不能當知青逃兵,再說吧,我爸媽都在這,我回去幹嘛?”陳燕說完了,看著她媽笑。
陳燕的媽也拿起一杯茶,笑著又說“你也可以回去呀,算了,你們倆一起回。”
噢噢,這話讓陳燕的臉有些紅,這小美女朝著她媽翹嘴巴。也讓楊楚生撓了一下頭,該不會這當母親的,有那種意思吧。
“陳書記,我走了。”楊楚生也就是了解一下信息而已。
“好好,走好!”陳書記也站起來,陳燕的媽卻還留兩句。陳燕嘛,應該是禮貌吧,還送楊楚生呢。
“喂喂,你對楊楚生,就沒有想法?”陳燕的媽,看著女兒跟楊楚生走了,朝著丈夫說。
陳書記正在研究那條三五,擡起頭說“有什麼想法,哦,你是說他跟小燕啊?年輕人,順其自然吧。”
“切!”陳燕的媽,很不滿地一個白眼。
縣城的街燈因爲昏黃,要是兩個年輕人,一起慢慢地走在街邊,看上去就有幾分像在談戀愛。
楊楚生一手扶著自行車,看著身穿連衣裙的陳燕問道“你有沒有準備考大學?”
陳燕邊走邊用手在纏著長髮,這美女的短袖連衣裙,本來就很惹眼,更加上一頭被風吹得往後飄的長髮,活脫脫就是一個最時髦的美女。又有楊楚生嶄新的鳳凰相襯映,反正他們這一對堪稱動人。
“準備了,你呢?好像沒看你複習過。”陳燕說著,擡臉看著楊楚生。
“我不想考大學。”楊楚生也說。
陳燕的大眼睛,眨了幾下,還有點不解地問“爲什麼?你當知青當上癮了。”
“嘿嘿,我覺得吧,這個時代,在農村,比在大學裡更加火紅,更加大有作爲。”楊楚生說完了,突然睜大眼睛又說“哎呀,都走這麼遠了。”
“咯!”陳燕也忍不住笑,不知怎麼的,兩人已經走到要通往紅山公社的路口了。
“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楊楚生將車子調回頭就說“上車吧。”
陳燕坐上他的自行車,擡手掩著小嘴巴笑“這回到了我們家,我可就不送了。”說完了又笑。這美女也不敢笑得太大聲,他們才一過,後面所有的眼睛都在瞧她了。搞得這縣委書記的女兒,也有點羞答答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