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卜樹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間,仰靠在床上,翻看著在最近偷偷拍的李茉在生活中的照片,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和從前一樣,和她在一起了,心里就像刀絞一樣疼。摟著懷里的手機,一個僅存著李茉的地方,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傷心到滿腦子里都是李茉,偌大的屋子卻沒有一絲燈光,黑暗到讓人害怕。卜樹認為自己的一個害怕的擁抱會是李茉從此離開了自己,并且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一個人蜷縮在床上,回憶著從前,根本就沒把李茉這樣的女孩放在心上,可現在卻被她甩掉,嘲笑自己竟如此地被命運捉弄。眼淚從李茉走后,就沒有停過。
就連自己房間的門突然間被人打開了,他都毫不在意,也許他估計到了,此時也只有奶奶會開門來安慰自己,就像多年的老朋友,永遠在最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
“卜樹,怎么了?”聽到奶奶的語氣里帶著笑意,卜樹真后悔剛才把奶奶想象的有那么好。
“奶奶!”卜樹滿臉的不情愿,放下手里的手機,把被子一下就扣在了頭上,不想理會奶奶。明知道現在的自己是最需要安慰的那個,可她卻在此時帶著笑意過來,卜樹的小宇宙馬上就要爆發!
奶奶的話還在耳邊說著,“你有那么喜歡人家嘛?要不要我現在把她找回來呀?”一如此類嘲笑他的話,奶奶今天似乎說的很多。卜樹一把掀開被子準備和此時的奶奶理論一番,“奶奶,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隨著卜樹的話音剛落,身子也隨著轉過來,李茉此刻正拿著剛才握在自己懷里的手機翻看,坐在床上衣衫不整的卜樹頭發蓬亂,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下身簡單的一個短褲,床上擺滿了各種雜志,狼狽不堪的樣子,與其說讓李茉看到了自己很難堪,不如說,身處這樣臟亂的環境中的自己更加無奈,竟然讓她看到了自己這番景象。
“李茉,你怎么會?”卜樹十分吃驚,又很開心在十分想念她的時候能夠見到。
“好了,你們兩個閑聊一下吧!我先出去了,李茉一會過來樓下和我一起睡!”來年個人看著奶奶走出了房間,就連此時的燈光在卜樹看來都是喜悅的。沒聽到嗎?奶奶說她今晚要在我家住!卜樹心里像開了花一樣高興。
李茉走到卜樹床前,坐下了,什么都沒說,只是拿著那個手機,不斷的翻看著。
里面有她生病時卜樹在醫院給自己照的相,看到自己狼吞虎咽地吃著葉梓萱拿來的壽司,十分可笑,還有一旁童佳露捂著嘴笑的樣子;第一次和卜樹去動物園,他偷偷地在自己身后拍下了兩個人像是在一起的畫面……
李茉的眼睛濕潤了,沒想到,像卜樹這樣的男生,竟會細心到這個地步,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子啊卜樹心中天平上的重量。
“好了,不要看了,今天的事,我向你道歉!非常抱歉!”卜樹就像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奪過李茉手里的手機,藏到了枕頭下面。
李茉突然感覺到卜樹竟然也會有這么可愛的一面,“哎呦,你也有小家子氣的時候呀!”
“什么,不和你說了。”卜樹滿臉通紅,開始慌忙地收拾起被自己“踐踏一新”的房間來。李茉也沒有閑著,從床上起身,和卜樹一個節拍地收拾起來,從地上撿雜志,整理好被卷做一團的被子,以及被翻開好似被偷盜過的衣柜,兩個人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心里非常的甜蜜。此時,卜樹耐不住心里的躁動,開始和李茉談起今天發生的事情。
“李茉,”卜樹疑問的口氣,等待李茉的回應。
“嗯?”低著頭繼續為他收拾凌亂的房間。
“今天,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十分在意的話,我想,你可以打我或者是罵我都行,只要你肯理我就什么事都好說!”卜樹十分誠懇地看著李茉,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祈禱。
“看你說的,我就有那么嚴重嗎?”李茉看著蹲在地上,兩眼直直地看著自己的卜樹,感到他十分的可愛,拉起他的胳膊,把他扶到床上,說,“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什么會和你的奶奶一起回來嗎?”眼神里帶有一絲神秘,李茉把手放在嘴上,示意讓卜樹小聲些。
“對呀,為什么你會和奶奶一起回來,難不成?”卜樹這才反應過來,身子轉向李茉,用力之大,將被單擰成了一個圈,眼睛里充滿了疑惑。
“就連我都沒想到,你的奶奶竟然會那么知性,我和她聊得很開心,她也和我說起了許多關于你的故事”李茉的眼睛里仿佛在放光一樣,和他講述著自己和卜樹奶奶的經歷,從明朗的下午,一直到夜色闌珊的夜晚,兩個人竟沒想到會這么投機,后來奶奶邀請李茉來家里,反正,不然自己也要回到租住
的房子里,因為此時的宿舍已經清退了所有人,所以,找房子是必須的。
“不管怎么說,今晚我要在你家住了,你可不能用主人的身份來欺負我哦!”李茉調皮的拍了拍卜樹的肩膀上,把頭仰得老高。
“你要疼我寵我,因為我是大小姐,
不過這不代表我會愛你多一些,
你要永遠不變我是你的大小姐,“
李茉的電話鈴聲突然間想起來了,正巧打亂了兩個人甜蜜的對話。
電話那邊,葉梓萱還是老樣子,見不到人,就焦急的問,“李茉!你跑到哪里去了?你不知道,很晚回家要打電話給我們嗎?”葉梓萱十分生氣,從電話中的音量就可以清晰的判斷出來。
“非常對不起,梓萱,”電話這端的李茉從耳邊很遠處拿起電話,從床上走到地上,她吐了吐舌頭,感到似乎自己真的做錯了。“你不要生氣了嗎!明天回去,我再和你說。”李茉只有用微笑來安撫葉梓萱。
“什么?明天回來?那你今天住哪里?”聽到李茉不回去住,葉梓萱更加著急了。
李茉趕緊解釋道:“你先別急,聽我解釋,梓萱。”
“好吧,你說吧,千萬不要說你住在哪個人的家里哦!”葉梓萱本來是開玩笑的,可是等來的卻是李茉的沉默。
“李茉,你怎么了?”葉梓萱皺起眉頭,手里的草稿紙已經被蹂躪的不成樣子。
原本想和葉梓萱解釋的話,卻先被她說到了,可沉默卻也不是辦法。于是李茉開口說出了實情。
“其實,我在卜樹的家里。”李茉的聲音變得低小,頭也低下了,坐在卜樹的學習桌前,不斷地把弄著一支鉛筆,似乎在葉梓萱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留宿在男生家里。
“李茉,你瘋了嗎?趕緊回來!”葉梓萱命令李茉,她獨自一個人拿著從家里帶來的餃子,還有她最愛吃的排骨,每一份都是媽媽親手為她做的,此時的葉梓萱很傷心,李茉竟然如此地墮落。
“不,葉梓萱你誤會了。”卜樹搶過李茉手里的電話,開始和葉梓萱說起來,“她是和我的奶奶一起睡,你可不要多想!再說,就算你家顧涼辰是那種人,我也不是呀!”他開始用玩笑的方式來緩和兩人之間的尷尬。
可是葉梓萱似乎警惕性非常高,“你不要說話,我要李茉聽電話!”又是一頓狂喊。卜樹晃了晃頭,伸手把電話交給了李茉,當確定了卜樹的話的真實性之后,她這才放下心來。掛斷電話,手里拿著媽媽為李茉做的飯,有沒法回去,只好打電話給顧涼辰,讓他和自己來分享李茉未曾享受的晚餐。
遠處的街景十分美麗,圣誕剛過,還殘留著紅色的印記,只有兩個人的人行路,顧涼辰一只手摟著葉梓萱的肩膀,另一只手拿著這頓特殊的晚餐。路燈將兩個人的身影照射的很長,透過白色晶瑩的雪花,留下了兩排通向遠處的腳印。偶爾會傳來葉梓萱和顧涼辰嬉戲打鬧的聲音,葉梓萱白色的絨球帽子被這些人為的光線照的更加雪白。安靜的夜晚,只有汽車的鳴笛聲作為插曲,似乎別有情趣,取代了打車回家,葉梓萱就這樣和顧涼辰在馬路上手拉著手,說說笑笑地走過了很長的一段路,慢慢地朝著家里的方向看去,葉梓萱感覺到,身邊的這個男生,就是自己一輩子的依靠。依偎在顧涼辰的懷里,她感覺到了無比的溫暖。像是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一樣。走累了,偶爾停下來,坐到路旁的木凳子上,他會為她掃去剛剛落在上面的雪片,顧涼辰用手撐開袖子,為葉梓萱打掃出一片潔凈的可以暫時坐下的地方。看著顧涼辰的手凍得通紅,他一邊搓手,一邊向手里吹著哈氣,葉梓萱瞥見了馬上站起來,雖然個頭不算太高,但踮起腳尖卻可以夠得到他靠在嘴邊的雙手。她抱住凍得發涼的雙手,在寒冷的冬夜里出現了一串串溫暖的氣息,那是懂得,是關心,是體諒,更是一種愛。
或許在葉梓萱的心里,這就是幸福——和相愛的人在最美的年華里預定終生,相守到老。
身邊有人陪伴的日子終究是美好的。一如葉梓萱,一如李茉。兩個人的幸福來得或許有些許的不同,可最后的結果都是甜蜜的。
除了遠離她們的文文,現在,只剩下童佳露一個人身邊沒有伴侶。這個假期,她并沒有踏上回家的列車,選擇留下,單純是因為李茉的生活需要有一個人來陪,而那個人不可能是葉梓萱。畢竟,她的父母都在身邊,還有一個帥氣迷人的男友,不留心,就會被別人領走。春節臨近,而童佳露還是每天一如既往的和李茉生活在租住的房子里面,偶爾李茉會去卜樹的家里吃頓大餐,順便陪奶奶暢聊到天亮。
張燈結彩,家家戶戶開始放鞭炮來迎接新年的到來。卜樹的家里,今年似乎格外的熱鬧,叔叔一家,姑姑一家,都來到這里慶祝新年。卜樹把李茉一一地介紹給親人,希望得到他們的祝福。
六歲的弟弟在一旁看著卜樹拉著李茉的手,在向家里人介紹,從遠處跑來,仰著頭,拉住李茉的裙子不放,似乎很喜歡她的樣子。“哥哥,這個姐姐真漂亮,你娶她做老婆吧!”童言無忌,可卻說出了卜樹的心里話。
“曉航,你不要亂說!姐姐會不高興的。”一旁廚房里和奶奶做飯的姑姑提醒這個小淘氣,不要隨便亂說。
“媽媽,姐姐真的很漂亮,但我哥也很帥呀!”不知道為什么會蹦出這樣一句話,惹得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
李茉蹲下身來,摸了摸曉航的頭說:“你一定要找一個比我漂亮的媳婦喲!”長長的裙擺散亂在地上,加上一雙鞋底鑲有水晶樣式的珠子的高跟鞋,中分齊腰的長發,身材偏瘦的她在突然射進窗內的陽光聚焦,就像一位天使降臨人間。雪白的肌膚凸顯出鎖骨的美艷。
這樣的“美景”不知在李茉身邊的卜樹每天要看多少次,可還是會被迷倒。
“如果我可以長得像卜樹哥那么帥氣的話!”小孩子一個字一頓地說,就像一定自己要比卜樹高大帥氣一樣。逗得滿屋子的人都在笑這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可是那孩子的一句話,確乎讓卜樹有了些想法,當然是關于李茉,不過暫時還不能說。著或許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個秘密。
新年的鐘聲在大家的倒計時中高調登場!大家圍坐在一起,一邊吃餃子,一邊給其他不能見面的家人或是朋友互發短信,慶祝新的一年的到來。而李茉儼然已經成為了家里的一員,和卜樹的家人都能打成一片。
“童佳露同學,新年快樂!”李茉甜甜的微笑,問候沒有回家過年的童佳露。
“李茉大小姐,在卜樹的家里過的怎么樣呀?”拿著勺子正在往嘴里送東西的童佳露還是那么關心李茉,就像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從來都不放心。
“很好啊,對了他們家人都很好,真的是超乎我的意料呢。”李茉低下頭,把聲音放低,害怕吵到其他打電話的人。雖然外面的爆竹聲已經不絕于耳,可是李茉還是想讓自己的耳朵更加充實一些,所以選擇了給童佳露打電話。
正在葉梓萱的家里,和她的家人過年的童佳露聽到了是李茉打來的電話十分開心,并且帶葉梓萱向李茉問好。
“梓萱說,你要在人家里聽話些,不然會被攆出來的!”童佳露的語氣里明顯帶有調侃的味道,明明是在諷刺葉梓萱,卻把主人公說成了李茉。
“佳露,你在說什么?”李茉十分困惑,為什么要讓自己聽話,難道是以前的自己很不老實,或者說卜樹在她們面前說了壞話?
“沒有什么,只不過有人,”電話那端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像是在打鬧,只聽見碗和筷子在叮當地作響,李茉馬上問:“佳露,怎么了?”這么個喜慶的夜晚,竟然有大斗的聲音,真是讓李茉感到費解。
“沒事,李茉,你就安心在那里住吧啊,”葉梓萱氣喘吁吁地搶過童佳露手里的電話,慌忙的說了一句后,又被奪了回去。
“李茉我和你透露一個關于葉梓萱的事情,”葉梓萱的爸爸媽媽在一旁看著這兩個活寶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都笑了。
葉梓萱還是不善罷甘休,緊皺著眉頭,表情十分生動,像極了動畫片里誓死要搶回寶貝的小精靈。童佳露看到她的樣子,捂著肚子就開始笑,全然已經顧不到手里的電話了。于是被葉梓萱一把搶來,一邊瞪著哈哈笑個不停的童佳露,一邊還要馬上結束了這段談話,“就這樣好了,有時間的話,改天大家再一起聚!”沒等李茉回過話來,葉梓萱的電話已經掛斷了。
“童佳露,你個壞蛋!”葉梓萱在撂下電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童佳露“報仇”,兩個人在房間里追逐開來,“啊,救命呀,葉梓萱,你怎么可以這樣?”童佳露邊跑邊說。
“叫你多嘴!看我怎么收拾你!”
正是這樣的打鬧活躍了原本單調的新年節慶。幾乎每年都是一樣的無聊,對于葉梓萱和父母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了。童佳露的到來,恰巧為這樣的一個家庭帶來了不少的歡樂。
年夜飯后,葉梓萱拉著童佳露來到窗前看著外面喧鬧的禮花沖上天空的景象。兩個人把胳膊拄在窗臺上,說著笑著,談到過去,有些歡笑,有些淚水;談到未來,暢想美麗的生活,憧憬平淡的家庭生活。
新年早已到來,期許下一年的平安順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