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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外套

手里掐著那件還未送回家的外套,顧涼辰的心里早已發生了變化,不再像從前那樣一心地做著某些事情,或是一心地對待某件事物。父親的離去,讓他這個本來因缺少母愛而脆弱的內心底線完全崩潰了,就像一個堤壩,在洪水的侵襲下,最終崩塌,洪流順勢而上,吞沒了他曾有過的純真和夢想。

一路,他都沒有打車,而是慢慢地走著,不知道接下來自己將要怎么辦,難道去指望那些只有自己有錢的時候才來巴結自己,在夜店里花去整個學期的生活費的狐朋狗友,還是那個想弄死自己,然后獨吞家產的賤人,還是身邊這個還要自己每天為她送牛奶的小公主?

一切幾乎將顧涼辰逼到了絕望的路上,看著穿梭不停的車流和人群,他就那樣站在路旁,看著一輛輛行駛過的汽車,,一個個或歡喜或憂愁的人臉。站累了,就坐在地上,現在的他也完全不去顧及他那價值兩千多塊的褲子,一切都要沒有了,還在乎這些做什么?想到這些,顧涼辰嘴角上揚,苦笑了一下。拿起來早已經不碰的那包煙,煙氣在唇間飄出,仿佛自己的苦惱也一并被帶走了。

慢慢地,夜色也隨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而來,沒有了往日的炎熱,沒有了剛才的喧囂,整個城市就像是一個安靜的娃娃,在細雨的滋潤下,顯得格外干凈和清新。

顧涼辰踢開腳邊那一地的煙頭,從地上站了起來,在一片雨中伸了個懶腰。

一旁經過的一個穿著灰色雨衣,騎在自行車上的中年男人,一邊蹬著踏板,一邊不斷的回頭張望著什么,好像在雨中發現了一個怪物一樣。

雨水順著顧涼辰俊俏的臉龐,緩緩地流下,藏在眉梢的那一絲惆悵也被這樣的預警給淹沒,什么都沒有剩下,什么都沒有。

他拎起了外套,一路走著,雨中,顧涼辰的背影還是那樣吸引人,只不過步伐中更多了憂郁。

家里的事情他什么都沒有和葉梓萱說,原因是他不想開口再去提及那個傷心的瞬間,也懶得和別人去“分享”自己的悲涼。就像他的名字那樣,人生中更多的是悲涼的時光。

拉開那個還暫時稱作家的地方,滿屋的凄涼,鑰匙插入門的那一刻,他就想到會和那個女人有怎樣的爭吵,也早已做好了心里準備。

可當他推開門的那一刻,讓他驚訝的是,與想象的場景:那個女人帶著她的孩子,坐在沙發上,等待著自己回來分家產,大眼睛瞪著自己,旁邊還有他請來的律師,都是要分隔爸爸的財產。

可是與想象的完全不同,沙發上根本就沒有人坐在那里,原來,整個屋子里都沒有人在。

他走上了樓,進入了那個所謂的自己的房間,畢竟自從裝修的那天開始計算,他總共來過這里三次,只記得它的位置,厄爾具體里面有什么,他早已忘記了。

打開房門,發現里面并不是最開始想的那樣,臟亂差,和倉庫一樣,而是完全的另一番景象:干凈的被子被擺放的整整齊齊,一個書桌放在屋子的右邊,上面擺放了許多自己曾經十分喜歡看的漫畫和名著……

顧涼辰一邊走著,一邊撫摸著那桌

子上面的一切,沒有意思灰塵,看樣子應該有人定期進來打掃,二人家里并沒有請保姆,那就是……可是顧涼辰并不相信那個女人會那么好地給自己收拾這些東西,他寧可相信那是百忙之中的父親作為思念兒子的一種方式。

頭發和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顧涼辰翻開衣柜,滿滿的都是從前自己那些嘻哈風格的衣服,他呆呆地看著,想到了那些只能停留在過去的事情,卻不忍多想,畢竟,那里面住著一個人……隨手拿出一件換上,他躺在了床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當顧涼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因為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有合眼,顧涼辰已經虛脫到了極致,今天能在所謂的家里面安穩地睡一覺,也算是對得起“家”這個稱呼了。

拿起脫下來的衣服,顧涼辰將房門輕輕地關上了,走出臥室,依然是沒有一個人。他從那幢別墅中走出來,一路走向了父親的公司,在那里,他見到了父親多年的好友,還有他忠實的跟隨他多年的老部下。

“哪有你這樣的兒子,老爸出了事情,還到處瞎混!我看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一個禿頂的樣子像領導一樣的中年男人指著顧涼辰的鼻子就開始罵他。

“涼辰,你怎么回事,打你的電話你也不接,我們都快急死了!”顧涼辰看了看那個只比自己大十歲的所謂的“媽媽”,滿臉厭惡的神情,只是用余光瞟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到底有什么意思。徑直地走向了父親的靈堂。

對著爸爸的照片,顧涼辰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地流著眼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顧涼辰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這樣的俗語,一直在那個照片前擦著眼淚。

雖然很不滿意顧涼辰的做法,可大家還是原諒了這個剛剛二十歲的男孩,原諒他不敢面對父親已經不完整的尸體。

在那個放有父親的地方,顧涼辰坐了好久,回顧著那些過去的歲月里,那個老男人雖然沒有給過自己太多的關愛,可最起碼他滿足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親人的渴求,只不過現在,這個小小的愿望都隨著那個老男人的離去而破滅,就像只是虛幻一場。

好久都沒有開機的顧涼辰,終于在那個父親已經安頓下來,那對母女已經回家的時候,打開了電話。

當他的手機開機的那一刻,屏幕上被一群未接電話占據著,其中要數葉梓萱的最多,尤其是在那個晚上,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到,葉梓萱是怎樣糾結的睡不著覺,是怎樣的強忍著自己的哭聲,從而不把童佳露吵醒……雖然還對葉梓萱有一種關愛,可那種感覺似乎早有經變得像白開水一樣淡,一樣無味。也許是從他發現葉梓萱的公主脾氣開始;也許是從第一次和他吵架,而她卻無理由地提出分手時開始,也許是自己有了其他曖昧的女孩開始,……

一切都變了,只不過現在的顧涼辰才有勇氣去承認。

“涼辰,你還好嗎?”電話那端傳來的是一個妖媚的聲音。

“在你看來,我是好還是不好呢?”顧涼辰反問道,語氣里帶有一絲挑逗。他走出了殯儀館,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和那個不久前在同學聚

會上認識的女孩打情罵俏。

“那在我看來,有我當然還好,沒有我,那可就說不定咯!呵呵!”雖然模樣有些淡忘,可是,就單憑那說話的語氣和聲調,就可以判斷出來,一定是一個開放熱情的姑娘,顧涼辰心里想。

正在和那位美女聊得正開心的時候,電話提示,有另一個電話打進來了。顧涼辰從耳邊將電話拿開,一看,原來是葉梓萱。

和剛剛這位電話里的這位相比,葉梓萱似乎遜色了不少,沒有人家懂得幽默,也沒有那種機智果敢,最重要的是,從她的話里,顧涼辰找到了一種女生獨特的“壞”,那種感覺讓他為之發狂,并且好像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吸引著自己,逐步地像那個女孩靠近。

伴隨著那種強烈的誘惑,顧涼辰猶豫了片刻,將葉梓萱的電話掛斷了,繼續和那個人聊著纏綿的情話。

“怎么了?”看著葉梓萱一臉的疑惑和難過,在一旁抱著大路的童佳露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于是看著葉梓萱的眼睛,問她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不接我的電話。”葉梓萱還是像以前一樣,聲音里帶著些許哭意。

“沒關系,可能是他現在沒有時間,或許是在上課,或許……”童佳露一時詞窮,沒有了下局,只是在那里“嗯”著。

而葉梓萱知道童佳露在安慰著自己,可卻一點都不相信顧涼辰是因為什么其他的原因而不接電話。只是從他今天的反常的表現來看,似乎是出事了。

“佳露,我想和你說件事,”葉梓萱靠在童佳露的肩上,突然轉過頭來,和童佳露鄭重地說著。

溫婉地童佳露,看到葉梓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盯著自己,仿佛想要從自己那里找到安慰和保護,于是點了點頭,微笑著回應著葉梓萱。

“今天,他約我出去時,特反常,已經沒有了平時寵著我的那種感覺,反而讓我覺得,我們現在就處于分手的邊緣,而我問他為什么,他也不回答,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如果真的要我放棄這段感情,我寧愿去跳樓!”最后一句話,葉梓萱說的十分大聲,卻怎么也掩蓋不不了心里的忐忑就像在說著什么誓言一樣。卻把聽著的童佳露逗樂了。

因為童佳露看慣了兩個人打打鬧鬧的生活,并不認為葉梓萱的分析很合理,畢竟自己很了解葉梓萱,總是那樣的壞脾氣,可能是顧涼辰受夠了她那種大小姐的暴躁,于是想出辦法來對付她,那也是說不定的。

“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顧涼辰那么愛你,再說了,你們經歷了那么多的打鬧,都還在一起,這算什么小挫折呀!”童佳露笑意盈盈地看著眉頭緊蹙的葉梓萱,讓她還是不要擔心的好。

“可還是感覺有那里不對的。”葉梓萱低下頭,自言自語地說著。童佳露對于葉梓萱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以前和顧涼辰吵架,她還不是這樣。只不過這次,說來也奇怪,顧涼辰竟然沒有打來道歉的電話,這一點也讓童佳露感到很疑惑。

就在葉梓萱的腦海里不斷地充斥只顧涼辰的身影的時候,她并不知道,他就在和另一個女孩約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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