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199 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你哪一點嗎?
想到這點,夜離渾身一震。
如果是這樣,那豈不是……
“你知道自己分裂成三爺?shù)臅r候,做過些什么事,說過些什么話嗎?”
夜離急急問向他踺。
剛一問完,又意識到自己好像多此一問,若是知道,又豈會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從何而來,又豈會發(fā)生那么多糾復?
“不知道,”鳳影墨搖搖頭,目光有一瞬間的迷茫和空洞,輕嘆,“一點點記憶都沒有。”
見他如此,夜離更加覺得自己不該問了。
似是觸到了他郁悶和惆悵的地方了。
不過,她的一顆心卻是稍稍安定了下來。
也就是,只是分裂后的三爺知道她是夜離。
還好,還好。
可是,這樣也有些奇怪。
雖然她不懂分裂這么高深的東西,但是,她多少會醫(yī),也從醫(yī)書上看到過關于這方面的記載。
兩人不共記憶是有的,只是,另一人為何會有這種的潛意識呢?
按道理講,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主人格本身就知道她是夜離,也就是鳳影墨其實知道她就是夜離,所以,分裂后的人格也潛意識里知道。
還有一種,就是主人格不知道,是通過分裂后的人格認識她的,所以就只有這個人格知道她是夜離。
而如果是第二種…….
她想了想,她似乎跟這個人格交集的其實很少,總共也才三次,而她成為夜離以后的,才兩次。
所以,是不是說明這種可能其實很小?
夜離心頭一撞,細細望進男人的眼。
如果是第一種,那就太可怕了,說明這個男人一直在她面前裝。
“為何這樣看著我?”鳳影墨眸光微動,疑惑開口。
“沒什么,”夜離略略撇開視線,稍稍掩飾道。
她不是沉不住氣的人,事情沒搞清楚之前,她不會自亂陣腳、不打自招。
忽然想起什么,“對了,我們回山洞吧,你的傷得趕快敷藥!”
霓靈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男人的后腦勺,她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
身下?lián)u搖晃晃的感覺,以及胸口透衫而來的溫暖,讓她意識到自己是在被人背著,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
是誰?
她勉力睜大沉重的眼臉,男人的后腦有些熟悉,墨發(fā)輕垂,發(fā)絲上還沾染著點點雪花。
她心尖一抖,是張碩。
是嗎?
不可能!
一定是她做夢,或者出現(xiàn)了幻覺,怎么可能會是他?
可是,夢也好啊。
再次將臉輕輕靠在男人的肩窩上,她希望這個夢可以做得久一點,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
許是感覺到她的動作,男人腳步一頓,側(cè)首:“夜離……”
他喚她,聲音隱隱透著一絲不確定和驚喜。
因為她靠在他肩上,他又側(cè)頭的動作,讓他溫熱的氣息正好撩在她的額頭上。
包括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入耳,霓靈心頭一撞,也徹底相信了,是張碩。
她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你醒了?”
張碩眸光一亮,將她放了下來。
久未站立,又身子太虛,霓靈哪里站得住,身子一軟,張碩臉色一變,又連忙將她攬在懷中。
只不過,這次是面對面。
霓靈的心跳驟停了好幾拍。
幾時跟這個男人這樣零距離過?
驟停之后的心跳,又撲通撲通跳到快得不行,幾乎就要從胸腔里蹦出來。
有些不適應,她想掙脫,可渾身一絲力氣都無,只得軟靠在他的
胸前。
“告訴我怎么回事?”
男人的聲音響在頭頂。
“阿潔呢?”
霓靈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靠在他的身上,望著兩人腳下的積雪,疲憊開口。
她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呢。
她不是被他打落斷崖了嗎?怎么又和他在一起?其他人呢?
“不知道,”張碩聲音微啞,“后來發(fā)生了雪崩,所有人都被沖散了,我也不知道阿潔在哪里。”
霓靈清楚地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傷慟和擔憂,她彎彎唇角。
“那我妹夜靈,鳳影墨、皇上他們是不是也不知道?”
“嗯。”
“將我放下吧,你去找他們。”
她說得委婉,用了“他們”,其實,她指的是巧黛。
既然憂心如焚,就去找吧。
“放下?”張碩輕嗤,“放在這里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霓靈微微一怔。
看來,他已經(jīng)知道了。
勉力牽了牽唇角,“是啊,就是快要死了,所以,才讓你放下的,你沒必要為一個死人在這里浪費時間,還是快去尋那些活著的人吧。”
她虛弱地說著,聲音很小,卻半開玩笑半認真,聽得張碩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竟一時找不到語言來回她。
許久,才開口。
“夜離,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不告訴我解藥只有一粒?”
霓靈微微笑:“告訴你了又怎樣?你會怎么做?讓我吃下去嗎?阿潔怎么辦?”
張碩被問得一滯。
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或許他會讓她吃下吧,然后再去尋找新的雪山紫蓮。
雖然,他非常非常想要救阿潔,但是,他也不會過分到犧牲別人的份上。
見他沒有吭聲,霓靈唇角的笑容越發(fā)放大了幾分,她自他懷中緩緩抬起頭,仰臉看向他。
“而且,就算我食用了解藥,那排毒的方式對我來說,也很為難,所以……”
所以,不如成全他跟巧黛。
既然巧黛身上的毒解了,想必兩人也已經(jīng)……
想到這里,霓靈眸色一痛,只覺得心里面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住、蹂躪,難受得不行,一股腥甜直直往喉嚨里一竄,她想要閉嘴忍住都沒能來得及,殷紅便順著她的嘴角溢出來。
張碩臉色大變:“你……”
然后又皺眉望向前方,“不行,你身上的毒越來越嚴重,雖然沒有解藥,但是必須先找到一些能夠抑制的草藥,這里什么都沒有,我們得離開這里。”
一邊說,一邊扶著她,轉(zhuǎn)過身,欲將她再次背起。
霓靈就趁勢將他大力推開,虛弱地低吼:“說了,不要管我!”
本就站立不住,哪還經(jīng)得起自己推搡出去的反力作用,她重重倒在雪地上。
也不想爬起來了,她就躺在那里。
比起體內(nèi)的劇毒和身體上的不舒服,她更難受的是心里。
很難過,很難過。
她也不知道為何突然那么難過?
在她決定給解藥給巧黛的時候,她沒有這樣難過,在他拿過解藥,連問都沒問她一句她身上的毒都解了嗎?或者幫她探探脈時,她都沒有這樣難過。被他用麻繩打落懸崖,她同樣沒有這樣難過。
這一刻,她竟是難過到難以抑制。
她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似乎她的所有偽裝都暴露在了這個男人面前,讓她最后的一點自尊都喪失掉。
張碩有些無奈地看著她。
其實,他是想發(fā)火的,可是,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女人好像還真少了點耐心呢。
她是個病人。
病人膏肓的病人。
低低一嘆,他上前,怕她再次推他,所以,也沒有抱她,而是將她從雪地上扶坐起來。
霓靈本也是想抗拒的,可是想到,剛剛自己已經(jīng)有些過了。
都道“因有寵愛,才會驕矜”,她沒有對他矯情的資本。
所以就任由了他。
“夜離,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你哪一點嗎?”
張碩忽然開口。
霓靈怔了怔,不意他突然問這個。
她身上應該哪一點他都不喜歡吧?
哦,他說的是“最”。
沒有吭聲,她等著他繼續(xù)。
“我不喜歡你剛剛這個樣子,不喜歡你自以為是的替別人做決定,不喜歡你動不動就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張碩一口氣說了好幾個不喜歡,后面幾個霓靈都沒有聽見,因為她的思緒停留在前面幾個上面。
如果說將解藥給巧黛,是自以為是地替她做決定,是輕易放棄自己生命的話,她認了。
她就是這樣的人呢。
呵~
她輕笑,果然她身上哪一點他都不喜歡。
“最”哪有那么多?
見她笑,張碩皺眉,以為她是不服氣。
“怎么?我說錯了嗎?就算你的解藥給了阿潔,你也不應該輕易放棄,紫蓮還可以再尋,你又作何要跳下斷崖?”
霓靈怔了怔。
跳下斷崖?
是她跳下的嗎?好像是被一個人用麻繩擊落的吧?
似是了然她心中所想,張碩又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讓你掉下去的,但是,你敢說,你不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嗎?如果不是,你又做什么明知那里是斷崖,卻還要跑去邊上?你以為你這樣做,鳳影墨就會感激你嗎?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妹妹夜靈會不會怪鳳影墨?”
霓靈垂眸彎唇。
看來,自己又做錯了呢。
在他的眼里,她怎么做都是錯呢。
他們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出發(fā)點和看問題所站的立場,永遠都不一樣。
她從未想過要誰的感激。
她也不覺得她姐是一個會將她的心甘情愿怪到毫不知情的鳳影墨頭上的人。
反正她沒了解藥,橫豎一個死字,她只想成全所有人。
成全巧黛和他,成全她姐跟鳳影墨。
而且,救鳳影墨也不單單是為了她姐。
鳳影墨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嗎?
他不是也很關心的嗎?
不是一直試圖說服她去讓她姐幫忙替鳳影墨求情,不是還讓她想方設法將退熱藥給到易敏手中。
算了,多說無益。
他不懂她,從來都不懂她。
“你說完了嗎?”她抬眸問向他,“如果說完了……”
張碩忽然抬手揩向她的唇邊,霓靈渾身一僵,未完的話就頓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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