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284可笑的是,竟然是為了我
“我說的是事實。”
鳳影墨沒有正面回答巧黛的問題。
巧黛又不是不識趣之人,當(dāng)然明白他的意思,便蒼白著臉告辭謦。
夜離站在窗邊,望著那抹緩緩離開的背影,心中滋味早已不明凡。
要說細作,巧黛真可謂是她見過的最有能耐的細作,既是陌籬殤的人,也是鳳影墨的人,還做過太后的人,甚至還曾是她大哥的人。
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是夜。
霓靈推開書房的門,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霓靈皺眉,揚目看向發(fā)屋內(nèi),就看到燭火下,趴伏在書桌上的男人。
果然不出所料。
從宮里回來后,張碩一直沉默不語,回到府就說自己想一個人靜一靜,只身去了書房,讓任何人不得打擾。
霓靈用了晚膳,沐浴好,都未見他出來,不放心,所以就過來看看。
他竟然在酗酒。
記憶中,他是大哥時幾乎滴酒不沾,后來是張碩時,只是聽她姐說過,喜歡去萬花樓喝花酒,可是,自她認識他后,她卻從未見他酗過酒。
從屋里濃郁的酒氣,以及她推開門,他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來看,顯然喝了不少,人已經(jīng)醉了。
心中一疼,她走了過去。
將書桌上歪倒的空酒壇扶起來,她試著喚他:“張碩,張碩……”
男人沒有動,嘴里卻哼哧哼哧的,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霓靈知道他難受。
無緣無故冒出一個親生父親。
而這個親生父親壞事做盡,甚至還殺了他的親生母親,卻是只為了他能登上皇位,結(jié)果還在他的面前,死于非命。
死的人倒是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了,留下他承受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
這世上所有事都可以選擇,唯有出身不能。
不管愿不愿意,不管接受不接受,骨肉親情是誰也否認不掉的事實。
“張碩,我扶你回房吧……”
霓靈輕輕推了推男人。
畢竟書房不是睡覺的地方,雖然是夏夜,可能不用擔(dān)心會受涼,但是,這樣趴伏著太過受罪,而且保不準他醒來又繼續(xù)喝。
霓靈躬身,作勢想要將他扶起,他卻忽然緩緩抬起頭。
醒了?
霓靈被他眼中的赤紅嚇住。
渾渾噩噩地看了她一會兒,似乎終于將她認了出來,口齒不清地問道:“你……怎么來了?”
霓靈本來想說扶他回去休息,但是,當(dāng)目光觸及到書桌上還未喝完的另一壇酒時,忽然改變了主意。
“一人獨飲多沒意思,我過來陪你一起喝。”
霓靈一邊說,一邊提起那壇酒,然后又拿了兩個喝茶的茶盞,倒?jié)M。
一杯遞給張碩。
雖然醉得不輕,但是能將她認出來,說明還沒有失去意識,張碩目光混沌迷離地看著她,顯然有些意外。
沒有接。
霓靈便將杯盞放在他的面前。
然后執(zhí)起自己的這杯,想要跟他碰杯。
“來,一起!”
張碩皺眉:“你不能飲酒!”
他的舌頭微僵,聲音黯啞又有些含糊。
“我為什么不能?”
“你在吃藥,酒會壞了藥性……”
“壞了就壞了,反正吃了那么久的藥,現(xiàn)在還是白發(fā)不是,所以,也無所謂了。”
說完,舉起杯盞就要飲,被張碩揚臂一揮甩落。
“嘭”的一聲杯盞跌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說了不許喝就不許喝!否則……前面的治療全部……前功盡棄……”
p雖在酒精的作用下,張碩有些語不成句,但是那口氣卻是霸道得很。
霓靈垂目看了看自己被酒水濺濕的鞋面,唇角輕勾:“你在意的到底是我能不能喝酒,還是我的頭發(fā)能不能變黑?如果我的頭發(fā)再也變不回去了,如果……”
“我說過,不論你是黑發(fā),還是白發(fā),不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在意的只是你這個人!”
沒讓霓靈的話說完,張碩已經(jīng)蹙眉將其打斷。
非常難得的一口氣說完,顯然有些不悅。
而霓靈卻沒有作罷的意思。
“我憑什么相信你?”
張碩只覺得頭痛欲裂,抬手捏了捏作痛的眉心,略顯疲憊地開口:“你到底怎么了?”
她很少會如此咄咄逼人,更別說無緣無故。
“沒什么,就是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忽然有了一些質(zhì)疑。”
“我什么樣子?”
“曾經(jīng)我們被以為是親兄妹的時候,你跟我說,我們離開這里吧,離開京師,離開后幽也行,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你只是我的張碩,我只是你的夜靈,不管世人怎么看,怎么想,生前遭天打雷劈也好,死后入十八層地獄也罷,你都認了,你都愿意,不是嗎?既然如此,現(xiàn)在又為何在這里借酒消愁、麻醉自己?你到底在糾結(jié)什么?糾結(jié)三爺是你的父親,他做了那么多壞事,你無顏面對世人?還是糾結(jié)三爺是你的父親,你卻在他一直到死,都沒能喊他一聲爹?可這些你不是不在意嗎?世人怎么看、怎么想,天打雷劈也好、入地獄也罷,你都無所謂不是嗎?”
張碩撐著沉重的腦袋看著她,微醺的目光中帶著審視。
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著實讓他意外。
“霓靈,這是兩碼事!”
“那也就是說,你終究還是在意的。”霓靈也回望著他,一瞬不瞬。
“是,我無法做到不在意,這跟你是黑發(fā)還是白發(fā),我們是否是親兄妹是完全不同的,就算你是白發(fā),就算我們是親兄妹,那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跟其他任何人無關(guān)。而我父親這件事,卻傷害了太多人,牽扯了太多人,我如何能做到不在意?事情來得這樣突然,我連說‘不’的權(quán)利都沒有,我甚至不知道該感激這個父親,還是該責(zé)怪父親,該愛,還是該恨?他二十年如一日,處心積慮,殺人如麻,機關(guān)算盡,可笑的是,竟然是為了我……”
說到這里的時候,張碩忽然笑了一聲,自嘲又無奈,“他竟然是為了我,一切都是為了我……”
霓靈眸色一痛,走過去,輕輕將他擁住。
終于說出來了。
是,她是故意的。
她故意激他,就是不想他將這一切一直郁結(jié)在心里。
“張碩,他不是為了你,他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天下沒有一個父親為了兒子會將他丟給別人,也不會為了這個兒子殺死兒子的母親,更不會做盡一切壞事卻讓兒子來背負,他不配做你的父親,你無需自責(zé)。”
“可是他終究是我的父親。”
“是,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但是,終究還是他是他,你是你,他也已經(jīng)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你想得再多、糾結(jié)再多,也于事無補。”
張碩便沉默了。
霓靈收了收手臂,下顎枕靠在他的肩窩上,輕揚了唇角。
因為沒了沈孟,丞相之位空缺。
鳳影墨便讓端王擔(dān)了此位。
端王起先是拒絕的,用他自己的話說,他醉意山水,不愛朝政,后被鳳影墨做思想工作,鳳影墨說,這世上,他剩下的親人不多,皇叔更是就端王一個,如今他初登帝位,希望端王能夠幫他,所以,端王才不得不答應(yīng)。
下了早朝,鳳影墨又留了幾個大臣在龍吟宮商量事兒。
幾人正商量得勁頭上,夜離忽然直直闖了進來。
本周一定大結(jié)局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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