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生什麼事兒了?”
紅七見到李墨的樣子,還真有些好奇了。
李墨這個人脾氣不好是事實,但讓他生氣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兒,而這個人一旦生氣了,那是很可怕的,絕對會狠狠教訓讓他生氣的人和物,然後他大少爺?shù)臍庖簿拖恕?
但今天,一肚子火看樣子竟然沒有發(fā)出去,而是憋悶在了心裡的樣子,倒是十分少見。
紅七久違八卦之火稍稍燃起了一些。
李墨的眼尾掃了春風她們一眼,春風她們會意地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李墨拖了個椅子,在紅七的書案前面對面地坐下,很是鬱悶地道:“彤兒她懷孕了,有了向炎的孩子。”
說到這事,李墨現(xiàn)在還餘怒未消,而且十分懊惱。向炎上次來鎮(zhèn)北城的時候,竟然在鎮(zhèn)北王府、李墨的眼皮子底下,同李彤有了茍且之事。
這如何能叫他不堵心?
聽到這個消息,紅七瞪大了眼。
這個答案也太叫人意外了些。
這可是古代,不是現(xiàn)代。
紅七一瞬間風中凌亂,有些時光交錯的混亂感。不過,就連這種事,李墨也不避諱地告訴了她。還真是信得過她啊!
紅七對此可不覺得高興。
她給了李墨一個白眼。
“你不怕我轉(zhuǎn)頭就把這事兒給泄露了出去啊?”
她可不是什麼好人。李彤可曾經(jīng)要置她於死地的,報復的機會送到了手邊上,不順勢而爲一下,多對不起自己?
這個念頭很叫人心動啊!
“你不會!”
李墨斬釘截鐵地道,沒有一點兒猶豫。
紅七再給了他一個白眼。
一碰上李墨,她就很有翻白眼的衝動。
“年輕人,你太幼稚天真了,這個世界上什麼事兒都有可能發(fā)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兒,所以,別對我太有信心。”
結(jié)果李墨對紅七道:“錯!我不是對你有信心,我是對我自己有信心。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會這麼做,但我李墨喜歡的女人絕對不會這麼做!”
這話說的,好像金科玉律一般。
而且,喜歡什麼的,如同喝白開水一般掛在嘴邊,他說得不害臊,她這聽的人,還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呢!
“自大是病,得治!”
紅七就看著李墨語重心長地對他道。
李墨聞言,大笑出聲。一腔鬱悶的心情好了許多,果然下意識地來找紅七是對的。他滿面含笑地看著紅七:“七七,你真會逗我開心,難怪我會喜歡你。”
又來了又來了!
紅七忍不住再翻白眼,真擔心再這麼下去,她該不會變成白眼妹吧?以後不想翻也會眼皮不受控制地翻個不停。
想到那樣的場景,紅七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這也太可怕了一些。
紅七忙換了個嚴肅的話題,問李墨:“那打算怎麼辦?真要和東平王府聯(lián)姻,把李彤嫁給他嗎?”
在這個時代,有了這樣的事,大概也只能這樣辦了。不然,這個女人一輩子就毀了。就算貴爲鎮(zhèn)北王府的大小姐,李彤也依然是一個女子,不是男人。
紅七並沒有說什麼,但李墨對紅七的事兒一向敏銳。
他立馬問紅七:“你似乎不贊成?”
紅七本來是不大想說的,畢竟是李墨的家事,她只是一個外人。不過,既然李墨問起了,紅七也就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
“女人一生的幸福可以說是取決於她嫁了個什麼樣的男人。”
“你覺得,向炎會是那個可以讓李彤幸福一生的男人嗎?”
“若是嫁錯了,女人可沒有什麼回頭路的。就算因爲鎮(zhèn)北王府的關(guān)係,她比別人幸運,可以回頭,以後的路只怕也會很艱難。世人的眼光、別人的閒言碎語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紅七對此絕對不抱樂觀態(tài)度。
向炎那個人,實在太複雜了,心思詭譎、不擇手段、冷酷無情,李彤對他來說,太小兒科了,恐怕會被吃得死死的。如果向炎對李彤是真心的,或者還讓人有幾分樂觀。但從他讓李彤未婚先孕來看,這份心意就很打折扣了。若是真心喜歡李彤的話,應該先上門提親纔對。而不是這樣先斬後奏,逼得鎮(zhèn)北王、李墨不得不把李彤嫁給他。
從這樣的行動中,紅七看到的只有算計而已,前景實在是不樂觀。如果是紅七,她是不會把自己的妹妹嫁給這樣的人的。
李墨聽了,若有所思。
之後,他問紅七:“那你呢?既然回頭路不好走,跟我一起多好,何必非得走回頭路。你這不是犯傻嗎?看現(xiàn)在顧緋在哪裡,人都不見。不如回來跟我吧?多好。”
李墨誘惑地看著紅七,電力十足。
又來了!
再這麼下去,她的眼皮真的會抽搐的。
紅七趕人:“我要忙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別吵我。”
“別人想還想不到呢!小心我被別人搶走了,西川和杭州也都迫不及待地要同我鎮(zhèn)北聯(lián)姻呢。”
李墨站起身,嘴裡不甘地道。
紅七絲毫不受影響,手已經(jīng)拿起了桌上了一疊紙看著,頭都懶得擡一下,只是不耐煩地對李墨揮揮手。
“好走不送。”
“真是個冷漠無情的女人!”
李墨抱怨,不過,看著紅七的眼神卻是含著笑意,就算如此,他也如此心動,李墨知道該走了,死纏爛打也該有個度,不然就是遭人厭惡了。只是,心裡滿滿的騷動該如何是好呢?手是如此地癢,很想碰觸一下那烏亮的頭髮,記憶中的手感是那麼柔順,讓人懷念。但最終,李墨仍舊只是轉(zhuǎn)身離開,什麼都沒有做。
李墨走之後,紅七擡起了頭,眼前已經(jīng)空蕩蕩的,李墨不在了。
紅七不知爲何,嘆了口氣。
然後,低頭,繼續(xù)忙碌。
還有許多事要忙,現(xiàn)在學院看似火爆,但其實危機重重。鎮(zhèn)北城五大家族的老師、子弟的支持纔有了目前的局面。這的確帶來了很大的好處,但同時,帶來的弊端也是巨大的。下一次招生,鎮(zhèn)北王府不可能再開出這麼優(yōu)惠的條件來吸引這麼多五大家族的來人了。而且,他們適齡的子弟,也不可能再有這麼多。而由於他們的背景,就算不經(jīng)過學院的學習,在軍中也自然能夠有所成就。所以,他們就算在軍中表現(xiàn)出色,對兵院的名聲提升,也極爲有限。而兵院老師中,五大家族的人過多、名聲過大,也有隱患。如果一直讓這種情況持續(xù)下去,兵院很容易成爲五大家族的天下,而紅家則完全淪爲了背景。這樣如果有一天,紅家失去了鎮(zhèn)北王府的支持,那兵院就會很容易落入別人的手中……
問題很多,想要改變這種局面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紅七一個人一下子就能夠解決的事。
她說要做的,只是漸漸將兵院往對紅家有利的方向引導,形成一個方向。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紅七很快將那聲莫名的嘆息丟在了腦後。
這不重要。
這個時候,紅七是這麼認爲的。
李墨從紅七這裡出來,就回了鎮(zhèn)北王府,去見鎮(zhèn)北王。紅七的話,讓他的想法有了變化,他需要同鎮(zhèn)北王談談。
而此時,向炎那邊,此時正熱鬧。
週三公子、西門霜這兩個杭州、西川方面來人的代表,都在向炎這兒,幾人都是老熟人,京都驚變,天下的格局大變的事可以說是向炎和西門霜聯(lián)手主導而成,而週三公子和向炎的私交一向挺不錯的,夷狄亂京都的時候,週三公子就得到了向炎的庇護,而周家也秋毫無損,如今在杭州強勢崛起,同東平、西川、鎮(zhèn)北四分天下。周家如今的地位與當初不可同日而語,也算是託了向炎、西門霜的福了。
不過,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除非這四方都肯安分守己,維持目前的局面不變,不然,遲早,幾方都會有一爭。
但目前,三人看似乎相談甚歡的樣子。
“向兄高招,實在是叫小弟佩服不已啊,早知如此,小弟也該來鎮(zhèn)北城一遊纔是。如此豔福,真是叫人羨慕啊!”
週三公子舉杯朝向炎致敬,同時,還不忘和身邊的美姬調(diào)笑,十分浪蕩不羈。
西門霜心裡十分鄙夷,身爲男兒,不爭天下,不上戰(zhàn)場,不戀朝堂,卻只喜愛吟詩作對,和女人廝混,再有才也是廢物。
西門霜一萬個看不上週三公子。
不過,她掩飾得很好,臉上也同樣露出一個笑容,對向炎道:“向兄一出手果然不同凡響,不聲不息就已經(jīng)佔先了,實在是高明。我實在自愧不如。大婚之時,可別忘了給小妹一張喜柬纔是啊。”
“好說好說。”
向炎笑容滿面,尤其是想到李墨聽到消息的模樣,向炎的心情就很好很好。不枉他佈局一場了。
三人你來我往,場面十分熱鬧。
到天晚,週三公子和西門霜才告辭離去。兩人的所住的地方並不在同一個方向,西門霜徑自叫馬車伕先行,她實在對週三公子沒有什麼興趣。週三公子卻叫馬車伕把車趕了過來,和西門霜並轡而行。“郡主,明月當空,清風拂面,就這麼散了實在可惜。不知郡主同在下找個地兒一起小酌幾杯,也算不負這美景良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