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園大‘門’外,一輛尊貴氣派的寶馬7系優(yōu)雅端正地停了下來——
黑‘色’的車‘門’推開,柏夫人姿態(tài)雍容地牽著小孫子晨曦從車上走下來,又慈愛地笑著將孩子‘交’到了老師手上,“老師,拜托了!”
老師親切地教導孩子跟家長說了bye-bye,然后,就在柏夫人殷切的目光中,領(lǐng)著孩子走進學?!?
柏夫人佇在?!T’口目含微笑地看見孩子的身影一點一點走遠,直至隱入層層棟棟的教學樓里,才轉(zhuǎn)身,走向‘門’外的寶馬7系—肝—
司機小王恭恭敬敬地拉開了后座的車‘門’,‘侍’候著主子上車。
柏夫人微顯福態(tài)的身子上了座椅,小王關(guān)上車‘門’,重新坐進前座的駕駛室時,循例問了一句,“夫人,回家嗎?”
開車護送小少爺上學,已經(jīng)有一個多個月了。
夫人幾乎都是送完孩子,就直接回家的,鮮少有例外。
柏夫人在后座閉目養(yǎng)神,聲音有些悠遠,“去公司。二小姐在等我?!?
在家里用早餐的時候,聽到二‘女’兒很是無奈又憂傷地唉嘆,“媽,你看不出來嗎?尹秘書就是一只千年狐貍‘精’,君曜和宇彬都著了她的道!”
……
柏夫人的心里就感覺異樣的沉甸甸。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她作為美欣的母親,自然也是處處盼望‘女’兒好的。
所以,為了能讓‘女’兒過得更幸福一點,她想去跟丈夫說,讓美欣去公司上班,跟在二‘女’婿的身邊做事。
這樣的話,既可以杜絕尹秘書‘私’下里糾纏二‘女’婿,也可以讓朝夕相處的二‘女’兒夫‘婦’倆增進感情。
倒也不失為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只是,美欣這孩子從來沒有出來工作的經(jīng)驗,在公事上素來一板一眼的丈夫未必會同意她進/入公司。
加之,二‘女’婿已經(jīng)有了外心,難免會在公事上讓美欣遭受一些挫折。
她今天刻意到公司來,除了想勸說丈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容許美欣進/入公司之外,也是想當著眾人的面,親口宣布由美欣來代替她行使那10%的公司股份。
杜宇彬若是個聰明人,想必不會輕舉妄動。
在男人的世界里,愛情再珍貴,也遠遠抵不過事業(yè)所賦予的成就感。
他杜宇彬若是真的參透了權(quán)力的核心,當年就不會在柏氏不遺余力的圍堵封殺中,還死死地抱住美欣這根救命稻草。
杜宇彬有多大的野心,柏夫人和柏董事長心里都是明亮如鏡的。
不過是看在‘女’兒的份上,他們愿意成就他的野心而已。
…………
黑‘色’的寶馬7系在金光熠熠的柏氏大堂‘門’外停了下來,柏夫人挽了一個當季新款的限量版貴‘婦’包,一付雍容華貴的模樣走下車——
柏美欣已經(jīng)滿臉熱切地等在了前臺柜前。
看見母親款款而來的身影,又殷勤地迎了上去,親/熱地挽上了母親另一只空著的臂彎,“媽咪。”
為了趕到公司,她今天送歡歡、顏顏上學的時候,車速比平時快了許多,然后,又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一路上,心‘潮’澎湃。
想著即將可以跟丈夫一起同事,想著他突然看見自己的表情,也想著今后可以全方面地掌控他的行蹤,她心里有一種異樣的滿足感。
今天,是這些天里,最能讓她感覺心情舒暢的一天了!
隨著母親一起走進父親的專用電梯,柏美欣的心里還是抑制不住‘激’動,眉眼也格外地亮晶晶,“媽,你真的要把你手里那10%的股份‘交’由我保管?”
柏夫人面帶寵溺地看了一眼神情雀躍的‘女’兒,挽著包包的那只手橫過‘胸’口,輕輕地覆上了‘女’兒挽在她臂間的手背上,“嗯。我的‘女’兒以前吃了太多苦了,媽咪希望你以后都能一直幸??鞓废氯ァ?
母‘女’連心。
柏美欣知道,母親一定是又想起了,她當初嫁進杜家所受的貧寒之苦,心里難受著呢!
這10%的股份,既是她的幸福保障,也是母親想要給她的補償。
她心里也
頓覺一股潺潺的熱/流涌過,轉(zhuǎn)過身去,伸手,在電梯間狹窄的空間里緊緊地抱住了母親,是感動,又是感‘激’、感恩地伏在母親肩上,隱約哽咽失聲,“媽咪,謝謝你……”
母親的10%股份,再加上她手上的5%,還有杜宇彬的5%股,也就是20%股。
父親手上倒是還有20%的股份,但是,他一早就說過了,這20%股會平均分配給三個子‘女’。
也就是說,君曜最多也只能分到7%股。
她和大姐美雪各分6.5%的話,加起來他們夫妻倆的手里就持有26.5%的否決權(quán)了!
對抗君曜手中的17%,豈不勢如破竹、一舉成功?
要知道,除了他們柏家的人以外,其余股東的持有額都不會超過10%股/人,君曜和尹秘書之前的‘私’生子緋聞又鬧得沸沸揚揚的,董事會里的支持率大大下降,就算他想要拉票,恐怕也超不過30%。
相反,宇彬穩(wěn)重干練的作風卻在董事人的心里頗受好評,她和宇彬只要輕輕松松地拉上5%股,就可以穩(wěn)‘操’勝券了!
只要宇彬坐上柏氏下一任接/班人的‘交’椅,他就永遠也擺脫不了她柏美欣丈夫的頭銜!
——因為,柏氏有一條不為人知的秘密法律條款:公司的掌權(quán)者必須要是柏家的人!
在接下公司的那一刻,也必須簽下永不脫離柏家的法律聲明!
所以,一旦杜宇彬跟她離婚,那么,從他走出柏家的那一天起,就將失去他在柏氏的一切所有!
電梯‘門’,緩緩開啟……
柏美欣想像著丈夫功成名就的那一刻,心底有一個邪惡的聲音在不斷地冷笑:杜宇彬,你一定想不到吧?你爬得越高,就離你心愛的尹秘書越來越遠!
你恨我嗎?厭惡我這種心如蛇蝎的‘女’人嗎?
可是,如果,你今生注定只能和我一輩子這樣相恨相殺下去,才能保有你夢寐以求的榮華富貴,你又該如何自處?
要么,在我身邊風光耀眼;
要么,拋妻棄子一無所有!
這樣,你還要跟我離婚嗎?
…………
副總辦公室。
阿誠在‘門’外輕輕地叩了兩記,盡職地提醒著里面的上司:“杜總,高管會議到時間出席了?!?
室內(nèi)的男人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上的表針,九點。
隨即輕“嗯”了一聲,旋開身后的座椅,他高大的身軀從桌前起身——
阿誠走了進來,像往常一樣,提起他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地走出辦公室,走進電梯,前往30層的總辦會議室。
高管會議是經(jīng)理級別以上的公司高級主管每周例行的會議,由柏董事長主持。
除了在公司擔任職務(wù)的董事以外,只持有公司股份的董事不在列席之位。
然而,當阿誠推開會議室的‘門’時,杜宇彬卻意外地看到,柏董事長的身邊竟然坐著柏夫人和柏美欣。
濃密英‘挺’的眉峰微微蹙起,他沉‘吟’了片刻,便面‘色’如常地走到了自己平時列席會議的座位,拉開座椅,風度翩翩地落座。
朝與他坐對面的柏君曜輕輕點頭示意,“君曜,還應(yīng)付得過來嗎?”
因為籌備婚禮,柏君曜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有像以往一樣高強度的工作,雖然柏董事長有把他手里的幾個單子撥到杜宇彬手下負責,他手上未必有堆集很多公事。
但,柏君曜是新婚,又是剛剛正式回來上班,身為二姐夫的杜宇彬,無論如何也得在人前走一個過場的。
柏君曜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手里的黑金簽字筆,聽見杜宇彬的話,只微微地掀了一記眼簾,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句,“有二姐夫的鼎力相助,我哪有什么好忙的?”
杜宇彬臉上掠過一絲訕‘色’,心下暗忖:他這話到底是褒是貶?
是怪他搶了他的單子呢,還是真心地感謝他的幫忙?
他在心里自動地將柏君曜的用意歸類于貶意的嘲諷。
畢竟,早上在家里時,柏君曜可是親眼看見他和恩恩單獨一起呆在電梯里面的。
而且,他感覺,他擁著恩恩一起走進大廳的時候,睨著自己的眼神,分明不見得有一絲溫度。
柏君曜絕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杜宇彬跟他打過這么久的‘交’道,又豈會不懂?
可,柏君曜的神‘色’淡漠,很難讓人看出內(nèi)里。
杜宇彬琢磨了半晌,拿不定主意,只一笑而過。
又或者是,即便,柏君曜話里真的有嘲諷之意,當著這么多部‘門’經(jīng)理和柏家二老的面,他也不能真的跟他計較。
杜宇彬很快便轉(zhuǎn)移到下一個話題,“聽說,城西賣場的一個重要的廣告拍攝出了點問題,怎么回事?”
沒想到,工作上一向奉行“有始有終有原則”的柏君曜,這一次竟突然一反常態(tài),很是惆悵地主動向他求助,
“有點麻煩。二姐夫,你看,是這樣的,那個模特與代言商一直僵持不下,一時半會兒的,根本無法調(diào)解??墒牵腋依掀诺拿墼滦谐逃喌氖呛筇斓臋C票,這一走就是半個月……你也知道,商場如戰(zhàn)場,片刻都不能大意。我是擔心,等我渡完蜜月回來,這代言商與我們柏氏的合作也吹了!”
坐在身后的尹靜恩訝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與在他眼中還是“十惡不赦”的二姐夫,一付推心置腹、相談甚歡的畫面:
早上在電梯里撞見她和杜副總一起時,他不是還恨不得將她這個“破壞他二姐婚姻”的卑劣妻子給挫骨揚灰嗎?
怎么卻對那個背叛他二姐、又跟她齷/蹉/偷/情的男人善言悅‘色’?
難道,在他眼里,即便同樣是犯錯的人,卻只有她尹靜恩才是罪不可恕的?
杜宇彬含蓄地笑了笑,“君曜,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項目是你的,又不用跟我報告進度。”
柏君曜竟是有些無可奈何地輕嘆一聲,“二姐夫能者多勞,這是不爭的事實。何不再幫我一下這個忙,讓我安安心心地渡一個蜜月?我和我老婆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我老婆?!
尹靜恩愣了愣:為什么她會覺得,他有刻意咬重字音、刻意向?qū)Ψ奖磉_什么的嫌疑?
可是,他又不喜歡她,為什么要故意在杜宇彬面前裝恩愛?
難道,是為了要讓杜宇彬?qū)λ八佬摹?,以保全二小姐的婚姻完整?
杜宇彬面‘色’一滯:他差一點就忘了,柏君曜和恩恩的蜜月旅行!
想到兩人將要辭別家人,雙雙飛到國外共渡漫長的15個日夜,杜宇彬的心也不由得糾結(jié)起來——
柏君曜居然還想讓他幫忙解約城西賣場的廣告糾紛?!
異想天開了吧!
站在他杜宇彬的立場上,他巴不得廣告糾紛鬧得更嚴重一點,最好,能讓他這趟蜜月旅行破產(chǎn)才好!
杜宇彬略一沉‘吟’,臉龐上便現(xiàn)出了一絲為難,“那個,君曜,你新婚呢,我們?nèi)胰硕己芨吲d,希望你和尹秘書幸福美滿,白頭到老?!?
柏君曜聞言,又是那樣挑起眼角,涼涼地瞥了他一眼,“那就謝謝二姐夫的金口‘玉’言了!”
杜宇彬又是一怔:他不是應(yīng)該說,謝謝自己的祝福嗎?怎么竟成了“金口‘玉’言”了?
他咽下心頭的不快,又接著道,“可是,君曜,真的不是二姐夫心‘胸’狹隘,不愿意幫你這個忙,事實上,我手頭上也有很多項目在同時進行,董事長在這之前,也已經(jīng)把好幾個你經(jīng)手的單子轉(zhuǎn)到我頭上,我現(xiàn)在幾乎每天晚上都在公司加班,實在是分身乏術(shù),愛莫能助??!……”
他這邊廂在忙著推辭,恨不得毀了柏君曜這讓他渾身難受的蜜月之旅。
另一邊,坐在柏董事長身邊一直默默地聽著他與自己弟弟談話的柏美欣,心底卻又忍不住多生出幾分喜悅來!
今天,是她的黃道吉日嗎?怎么所有的事情都朝著于她有利的方向發(fā)展了?
聽出他不愿成全三弟與尹秘書的蜜月之行,柏美欣生怕柏君曜真的取消行程,等不及柏董事長宣布她手上持有的股份數(shù)額,以及她進入這個高層管理會議的身份與目的,她已經(jīng)按捺不住地抵住會議桌的邊沿,往后推了一把身下的座椅,“嚯”地一下站起身來,果斷地表態(tài),
“君曜,這
個忙,二姐幫你!”
…………
每周一次的高管會議,因為柏夫人與柏美欣的到來,而掀起了一陣巨大的沖擊力!
眾人怎么也想不到,柏夫人竟然會將自己名下10%的股份全數(shù)‘交’給了柏美欣代為管理!
更沒有想到,董事長居然會把什么都不懂的二小姐安‘插’到杜宇彬的身邊,取代阿誠的職務(wù),任職杜宇彬的首席特助!
杜宇彬態(tài)度強硬地反對過,可是,柏董事長的態(tài)度很堅定,柏夫人更是一付樂見其成的模樣。
杜宇彬終是胳膊擰不過大‘腿’,面‘色’不佳地接受公司的安排。
就連他執(zhí)意不肯接手的城西賣場的廣告糾紛項目,也被柏美欣大包大攬地接了過去。
柏君曜在散會的時候,一臉感慨地擁抱了柏美欣,“二姐,說吧,你想要什么手信盡管說,我一定負責帶到!”
杜宇彬卻沒心情看姐弟倆親情流‘露’的表演,攜同阿誠悻悻然地甩袖而去!
高管會議的這項決定,讓公司里一時議論紛紛。
剛剛加入柏氏大家庭的尹靜恩也免不了被人旁敲側(cè)擊地打探消息。
她只裝作充耳不聞,埋頭做自己的事。
終于,漫長而極具非議的一天,一點一點地過去……
臨下班的時分,尹靜恩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息,“尹同學,我在你們公司前面的第一個路口等你?!?
她查看了一記來電號碼:是池宗昊發(fā)來的。
神‘色’不覺有些黯然:自從婚禮前的那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地給她打電話,傷心又生氣地沖她吼了一句,“尹靜恩,放棄我,你一定會后悔的!”
……
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跟她聯(lián)系過。
其實,她也有些擔心他。
卻一直雜事繁瑣,未能顧得上他。
正好,今天下午,柏君曜去市里開會了,她下午也沒有多少事,可以早點下班去見見池宗昊,至少,她應(yīng)該正式地跟他說一聲道歉。
走出公司,已是一幅夕陽斜落,暮‘色’藹謨的景致。
尹靜恩走過公司樓下的一段林蔭小道,果然就在拐彎處看見了池宗昊那輛耀眼的紫金‘色’瑪莎拉蒂,他高大頎長的身影正斜斜地倚在副駕車‘門’上,一手‘插’在‘褲’兜上,一手握著手機,時不時地看一眼上面的時間,又蹙眉,抬眸看向林蔭道的盡頭——
終于,在看到那一抹嬌‘艷’的身影之后,漂亮的‘唇’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將手機揣進口袋里,拉開副座的車‘門’,“上車?!?
一付優(yōu)雅紳士的樣子,溫潤如‘玉’、高貴‘迷’人,無形地散發(fā)出一種成熟完美的氣息。
尹靜恩笑笑地朝著男人走過來,又在他盈盈如許的目光中上了車,“池總,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池宗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替她關(guān)上車‘門’時,又隨即淡淡地拋來一句,“有恙?!?
尹靜恩:“…………”
池同學,你是在國外呆久了,只會說ABC,不會說中文了嗎?從來只聽人說“別來無恙”,沒有“別來有恙”一說的,好不好?
不過,他的表情‘挺’平靜的,倒也不像是真的“有恙”的樣子。
尹靜恩也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他那一句“有恙”,只淡淡地垂下眸,安靜地系起了安全帶。
直至男人高大的身軀繞過車前,上了主駕座,一只修/長‘精’健的臂膀驀然強勢地橫過來,用力地將她擄進他健碩溫熱的懷抱里,尹靜恩才意識到,男人想要表達的這一句“有恙”,到底有多么強烈!
——“我不好,想你想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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