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同一天 妃翎綺的番外
雖然不願面對留晏,但還是拜託他幫我查件事。
“你父親在加拿大渥太華的一家中國餐廳打工。”六點鐘的短信從噩夢中拯救了我。
最近常會夢見父親滿臉血污地跪向我求助,儘管父親在十三歲那年拋棄了我,但是之後的日子裡,偶有突然闖入的男子,我都會拿來和父親作比較,越覺得父親是獨特偉大的,父親豪爽的笑和下巴的鬍碴子一度是我夢裡的避風港,甚至在醒來,可以感到指尖被鬍碴子刺痛的感覺。
每月一封匿名信,郵戳變換著,錢數恆定,信的另一端,會否是父親長滿繭的手,儘管到旖月島後就再也沒有收到。
街頭偶遇過氣的親戚,突然諂媚道:聽說你父母在國外辦餐廳發了大財。
只有我知道不是,因爲從來沒有夢見母親,夢見的父親總是……
留晏的短信印證了我的直覺,心裡殘存的一點幻想徹底破滅。
——與上層社會絕緣。
我始終回不去,我一直以爲會屬於我的生活,自從十三歲的那天午後。
今天是博物館一年一度的盛會,電視臺會對博物館盛事進行跟蹤報道,到場的是五百位世界級的名流,能到那裡,是身份地位的象徵。
如果能夠進一次,就算用五十年的壽命來抵,我也心甘情願,只是這種交易只存在於臆想中。
八時許,現場直播開始,鏡頭裡接連走過世界名流,支持人有三,法國最著名的女主持Ketty美國性感天后Nancy,中國臺灣當紅小生Main,Main一臉陶醉地和兩個美女輪流介紹走過紅地毯的名流們。分鏡頭則切換到名流下車的地方,一列列的車仗走過,在保鏢和秘書的陪同下,走出各地的知名人士。
解說員還稱博物館另設有後門,專供躲避鏡頭曝光率的名流們進出。
抱著枕頭坐在牀上,看電視裡意氣風發的臉,聽他們的大貢獻或大業績。虛無的氣體在上升,虛榮統治著一切。
不知不覺中,入場式已經結束。博物館一帶全面戒嚴,大門關上,鏡頭跟進豪華氣派的博物館長廊,鏡頭移動到所謂的後門,熟悉的身影躍入眼簾,居然是他,他是世界名流?他的身旁站著一位**連連的女生,很明顯是個千金大小姐。
連聯合國秘書長都沒能參觀的博物館,他居然進去了,我想起他的名字,慕連暮吟,觀測天體時帶著神秘氣息,喝調酒時點的是特別的天蠍宮,遊花橋時有著濃厚的眷念。
畫面突然間改變,英國皇室青睞的花紋佔據了整個畫面,畫面開始動了起來,整個畫面像書頁般被掀起,落定。
竟是塔羅牌牌面,一個人倒吊在樹上,牌面的色澤鮮豔而詭異,質感凹凸不平,突顯那個人像是活著般神態安詳。
牌面忽然不見。
博物館大廳的正中竟懸著一個人,場面有點混亂。
解說員稱是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被殺。
隨後,緩緩上升中的博物館外,倒懸著八個人。
我沒有聽清館長說些什麼,只是在人羣中尋找他。
沒過多久,館長的屍體被倒吊在天花板上,我隱隱約約知道了些事情,原來很多人在收到邀請函後同時收到了詛咒信,今年實際到的人數僅有一百多人。
自稱倒吊人的恐怖聲音通過電視傳了出來,令我替到場的人捏了把冷汗。
他們很快地分組行動。
解說員留在大廳裡繼續播報,鏡頭中還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向著“冥王星”館走去,忽然傳來低鬱陰沉的琴音,他所在那一組的人掉頭跑到金星館。
鏡頭跟著晃動起來,隨即被切斷。
腦中充盈著不祥的預感,剛想下牀關上電視。
電視臺的新聞播報員突然闖進了視野,發佈緊急通報,稱博物館內應了詛咒,殺人事件連續發生。
此時的博物館懸在半空,行將入海,駐島的直升機部隊將博物館團團圍住,不敢靠近。海上戰艦救援艇也集結待命,隨時準備出動。
似乎有什麼事情衝著旖月島而來,一月之內連續發生了多件不可思議的事,件件令人髮指,而警方只是跟在兇犯的後面收拾殘局。
換好衣服走出房間,大家也都在紛紛議論此事,原本淘金天堂此刻籠罩著恐怖氛圍,而博物館竟然成了修羅場。他呢,他還好嗎?
到總服務檯那裡查到了他的相關入住信息,他用VIP月卡預付了一個禮拜的租金,房間是48B36,拿了備用的鑰匙徑直來到他的房間,牆角放著熟悉的望遠鏡,筆記本電腦和簡單的行李散落在牀上。
引起我注意的是牆角里的一盆花,也許那還不算花,葉子羞澀地半垂螓首,花瓣只長在葉子中,說不出的詭異。
桌上有一顆破碎的鍊墜,藍色的蠍子,尾巴從身體上斷裂開。
拉開窗簾才發現,原來從這裡可以看到我昨晚玩耍的地方,臉上登時有灼燒的感覺。
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再回到這裡。
悵然把門關上,看到樓道里電視新聞上正說著,直升機的特種部隊動用了最先進的切割技術,仍是無法打開博物館大門,最新人體分析儀顯示,博物館內只剩下十二個人,比剛纔少了一人,恐怕是因爲爭奪璇璣而互相殘殺。
璇璣,不就是幾天前在戴陵橋廢墟里找到的寶貝。難道那些世界名流竟成了璇璣的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