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麗華的話,讓仇兒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她深吸了口氣,緩緩的解開了臉上的面紗。
這一看,讓歐陽麗華倒抽了一口冷氣。那是一張怎樣猙獰的臉啊!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圓圓扁扁的傷疤,就像煮熟的豆子,被人踩扁後鋪開擺在仇兒臉上似的。
而她的左臉因爲傷勢重,傷口化膿,沒有及時醫治而腐爛,之後長出的新肉,是桃紅色,襯著僅剩下的白皙的皮膚和那些枯黃色的疤痕,好端端的一張俏麗的臉,竟然毀得這樣乾乾淨淨。
“你這傷,她是怎麼做的?”歐陽麗華捂著嘴,眉頭緊蹙,擺手讓仇兒戴上面紗回話。
“熱油噴的。”仇兒低著頭,眼中滿是刻骨的恨意。
只是簡單的四個字,就能讓人想到當時殘酷的情境。
歐陽麗華心驚,沒想到那個看似柔弱的女人,下手錦袍如此狠毒。就因爲她喜歡的男人多看了這仇兒一眼,就因爲仇兒長相比她美貌,她就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這樣狠毒的女人怎麼可以留在墨哥哥的身邊呢!
一想到自己身邊的寧兒,也是因爲南飛煙而死,歐陽麗華就火冒三丈。
“仇兒,你跟本宮走!本宮帶你去衡王府,找南飛煙當面對峙,本宮一定要還你個公道,也要讓衡王知道南飛煙的醜惡嘴臉,真實面目!”
歐陽麗華一拍桌子,站起來立刻要走,卻被仇兒抱住腿,苦苦哀求。
“公主,奴婢知道您是爲了奴婢好,奴婢真心感謝您,可是您現在這樣過去,不但會害了奴婢,也會誤了您啊!如今南飛煙正得衡王的寵愛,就算你說話,衡王就未必能聽在耳裡,記在心裡,更何況是奴婢這樣一個卑微的小人物呢!”
仇兒的話說的有道理,讓歐陽麗華停下了腳步,只是一會兒,她就想到了另外的辦法。
“這樣不行,那本宮帶你去告御狀!找父皇!他一定會爲你做主的!”
歐陽麗華的話,讓仇兒苦笑一聲,繼續磕頭,“公主心善,相信奴婢的話,願意爲奴婢出頭,可是南飛煙是衡王殿下心上之人,奴婢也聽說,那日在皇宮裡,衡王殿下爲了她,竟然要交還虎符。皇上雖然聖明,可衡王是皇上親外甥,極其疼愛他,自然是會愛屋及烏,又怎麼會因爲一個大周國的奴才,而追究南飛煙的過錯呢!”
“只是小事,並不能一舉擊敗南飛煙,反而會連累公主,損傷您和衡王的關係,這樣的事情是斷然不能做的,請公主三思啊!”
仇兒的哭聲悲慼,說的話又句句點在要害,讓歐陽麗華不得不停下腳步,思考仇兒說的話。
的確,現在曲墨白對南飛煙的寵愛,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這個時候,爲了一個奴婢,讓曲墨白舍了南飛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如果不能順勢扳倒南飛煙,反而被她反咬一口,那自己在墨哥哥心中的形象不就全毀了麼!
只是,什麼都不能做,心裡實在是憋屈。
明明知道那個女人蛇蠍心腸,狠毒無比,卻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還要看著她佔據曲墨白的懷抱,日後成爲曲墨白的新娘,這讓歐陽麗華如何能接受?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本宮應該怎麼辦?!”
“公主!”仇兒再次跪拜在歐陽麗華面前,斑駁的額頭深深地磕在地上,“公主如果真的疼惜奴婢,請讓奴婢在公主身邊伺候吧!俗話說,小不忍則亂大謀。南飛煙太會僞裝,您在沒有拿到確實的證據前,是不能對她如何的。既然如此,只能等待時機了。”
“奴婢雖然沒什麼能耐,但對南飛煙的恨意和公主是一樣的,奴婢請求能留在公主身邊,爲公主做牛做馬,伺候公主,等待機會!奴婢和南飛煙的仇恨不共戴天,總有一天,奴婢會把南飛煙的人頭踩在腳下,讓她爲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爲而後悔!”
看著仇兒的模樣,歐陽麗華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頭,“好!本宮身邊正好缺一個貼身宮女,你就跟著去伺候。不過,你之前不是說有辦法對付南飛煙麼?爲什麼現在又變成等待時機了?”
聽見歐陽麗華說她能留下來,這讓仇兒心裡鬆了口氣,對歐陽麗華後來的問題,仇兒連忙謹慎回答。
“回公主的話,馬上就是三國爭霸賽了。奴婢聽說太后對南飛煙甚是不滿,後來又因爲衡王的堅決,纔不得不跟南飛煙立下賭約,賭得就是這三國爭霸賽的頭名。所以,這三國爭霸賽,就是我們的機會。”
“只要暗中阻撓,不讓西涼國贏,那南飛煙就當不了衡王妃!”
說到興奮的時候,仇兒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看的歐陽麗華一愣。臉都毀成那樣了,眼睛還是這般好看,雖然被仇恨矇蔽,染了渾濁,但那雙眼本來的美麗並沒有因此而減分太多。看來這人以前一定是個美人胚子!這會兒,歐陽麗華對仇兒的話又相信了幾分。
“那之後呢?”聽仇兒說的暢快,歐陽麗華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她彷彿已經看到了南飛煙被趕出去之後的悲慘模樣,忍不住想繼續看到下一幕。
“到時候,太后不同意,衡王又能如何?真的爲了她什麼都不要嗎?公主想想,有哪一個男人真的能夠放下權勢?沒了衡王殿下的庇佑,那南飛煙不過是個螻蟻一般的存在,公主還不是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的捏死她嗎?”
仇兒的聲音,似乎有一種魔幻的力量,聽得歐陽麗華心情大好。剛纔她的臉上還是烏雲密佈,此刻已經是萬里晴空了,彷彿南飛煙倒臺的日子指日可待,而衡王妃的位置,也是她的。
“仇兒,你說的太對了!本宮身邊怎麼沒有你這樣機靈的人呢!你說,到時候本宮抓到南飛煙,怎麼折磨她?是砍了她的頭,還是拔了她的舌頭?對,本宮要先拔了她的舌頭,在劃花她的臉,等她苦苦哀求的時候,再割破她的喉嚨!”
歐陽麗華越說越興奮,竟然抽出刀,在空中比劃了起來。
“公主,對女子來說,最怕的就是名節不保,是最生不如死的事情。西涼都城的乞丐那麼多,您不如找一些多日沒嘗著肉味的乞丐來,把南飛煙賞給他們,讓他們也嚐嚐女人的味道。”
仇兒的建議,讓歐陽麗華睜大了眼睛,完全不可思議,“還可以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