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窗外的涼風習習,帶著陣陣花香,沁人心脾。
太子府內的環境是優雅的,因為周圍種植了許多樹木,又有幾處的假山水池,所以即便是炎熱的夏天,這里也不會太熱。
太子府的大殿里,餐桌前的上官輕兒小臉皺成了一團,“怎么,我跟你差別這么大,你很不滿是不是啊?我這般的山野小丫頭,自然是不懂規矩的,娶了我,你不是很虧?不覺得我玷污了你的一世英名?”
夏瑾寒沒想到這丫頭這么激動,看到她炸毛的樣子,突然就想要逗逗她。
“可不是,本宮好歹也是夏國第一美男子,一世英明神武,如今卻要娶你這么一個連吃飯都吃不好的山野丫頭,當真是有些玷污了。”夏瑾寒說著,還一臉不滿的搖搖頭,似乎很嫌棄。
上官輕兒沒想到夏瑾寒居然會這么說,她還以為,他至少會安慰幾句自己,說不管她怎么樣,他都喜歡,再粗魯,也是他的最愛。結果卻……
上官輕兒眼中的期望慢慢的熄滅,她咬著嘴唇,哀怨的看著夏瑾寒,“你,你真的是這么想的?”
夏瑾寒點頭,“不錯。”
“你是覺得你一朵鮮花插在我牛糞上了對不對?”上官輕兒瞪大了眼睛,眼中一片憂傷,卻又還有幾分期待,但更多的是壓抑的憤怒。
他分明就是很愛自己的不是么?他曾說過,任何事情都不及她重要,肯定不會嫌棄她的對不對?不然干嘛還要跟她成親呢?
所以,他要是敢否認自己,她就讓他好看。
可,夏瑾寒的回答卻是,“你真是有自知之明。”
他修長的手,輕輕捏著上官輕兒白皙精致的小臉,低頭靠在她的耳邊,有些玩味的道,“你既然知道你這么不堪,而我這么的好,就當好好的珍惜我,不要再拈花惹草,讓我吃醋,讓我擔心了。”
“額……你不嫌棄我?”上官輕兒顯然是被他給繞暈了,因為他這么一句話,她甚至忘記了要憤怒,只傻愣愣的有些回不過神來,一時間還沒發現夏瑾寒這話里的問題。
夏瑾寒在上官輕兒看不到的地方,狡黠的笑著,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朵上,“我都被你吃干抹凈了,嫌棄你又能如何?我這么好的人,自然是不會不負責任的。”
責任?難道他對自己好,愛自己,純粹是為了對自己負責么?
上官輕兒咬著嘴唇,又氣又怒的瞪著夏瑾寒,“你對我好,就只是因為對我負責任么?夏瑾寒,你,你居然敢嫌棄我?”
看到上官輕兒這么可愛的表情,夏瑾寒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他順勢將上官輕兒抱在腿上,俊美無雙的臉,貼在她的脖子上,輕輕的吻著,“嗯,很嫌棄。但即便我嫌棄你,你也要嫁給我。”
“你,你既然嫌棄我,為何還要娶我?”上官輕兒不淡定了,一把推開夏瑾寒,站在他面前,瞪大了雙眼看著他。
夏瑾寒無奈的笑著,想要去拉她的手,卻被她打掉了,“夏瑾寒,你告訴我,你心里真的是嫌棄我的?我在你心里就這么不堪?”
夏瑾寒本就是要逗逗她的,哪里知道她會這么激動呢?當即也有些傻愣了。
他不會明白,每個戀愛中的女人,都希望自己在心愛的男人心中,是完美無瑕的,她是從小就跟在他身邊沒錯,她的缺點一籮筐,他是都知道也沒錯,她嬌蠻任性,時常沒有女孩子的樣子,大大咧咧,吃飯老是淑女不來,這些她自己都知道。
在她看來,夏瑾寒既然一直都能接受這樣的她,就應該不會因為任何理由嫌棄她的。就像她看他一樣,不管他做什么,是好是壞,是對是錯,在她的眼里,都是最好的,無可取代的。他再大的缺點,在她看來都是優點,只要是他的,都是最好的,一如他在她心里一樣,完美無瑕,宛如神祗,永遠如最閃亮的星星一般閃耀著。
所以,當聽到夏瑾寒說她的缺點,說嫌棄她的時候,她心中雖然都不介意那些缺點,卻害怕他介意……
她清澈的眸子里,帶著受傷的神情,哀怨的看著夏瑾寒,似乎只要他敢再嫌棄她,她立刻就哭給他看,更甚者,她或許會就此離開,省的整日里讓他看著嫌棄。
夏瑾寒也知道自己玩笑開大了,看到這么激動的上官輕兒,他心中有些無奈,也有些不知所措,在感情上,他也是新手,他這輩子除了她,不曾愛過別人,很多時候,或許他的愛都表現的不夠明顯,才會讓她像現在這樣激動吧?
他起身來到她身邊,白色的錦袍隨著他的動作晃動,屬于他的淡淡的清香,瞬間就彌漫在了上官輕兒的身邊。
他低頭,目光深情的看著她,漂亮的鳳眸中,認真誠摯,“傻丫頭,我如何會真的嫌棄你了?”
他說著,伸手拉住上官輕兒,將她帶進懷里。
上官輕兒本是要掙扎的,但是聽到這句話卻愣住了,乖乖的靠在他胸口,似乎在等待他的后文,要是后文她不滿意,隨時都會一把將他推開,讓他再也觸碰不到。
夏瑾寒也意識到了危險,但,他卻想要更加冒險一點。
是以,他低頭靠在她的耳邊,緊緊的將她圈在懷里,用只有他們才能聽得到的聲音,柔聲道,“你確實有很多缺點,你吃飯吃不好,脾氣不好,又任性不懂事,總讓我不省心,還總是拈花惹草,讓我防不勝防,我也不明白,為何我身邊有這么多美人環繞,偏偏我誰都不要,就要了你?”
上官輕兒聽了之后,果斷再次激動了。
她用力的想要推開夏瑾寒,嘴里叫著,“好啊,夏瑾寒,原來你對我有這么多不滿?很好,你既然這么嫌棄我,又何必娶我?你放心,我不會要你負責任的,放開,放開,老娘才不要嫁給你了,省的你日后見了我總要嫌棄一番。”
夏瑾寒緊緊的抱著她,不管她怎么掙扎捶打,始終不曾松手,他嘴角含著笑,眼中有著幾分無奈,卻一臉的享受。
看著懷里這個不安分的小東西,他覺得他的整個世界都被她牽動著,時刻都在圍著她轉。
“夏瑾寒,你快放開我,我既然這么差,你還要我做什么?”上官輕兒繼續大罵著,整個人都像是刺猬一般。
夏瑾寒笑了,低頭用力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眼中有著幾分奸計得逞的笑,“可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怎么辦?”
上官輕兒一愣,清澈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狠狠的瞪著夏瑾寒,宣示著自己的不滿和憤怒。
“就算你總讓我不省心,就算你吃飯都吃不好,就算你往日里總是任性不聽話,就算你一身都是缺點,就算你已經一無是處人人都嫌棄,我還是喜歡你。”他不緊不慢的說著,語氣深沉,目光認真,讓人聽著,不由的陷了進去。
“上官輕兒,你到底到給我吃了什么毒藥?嗯?為何讓我總是牽掛著,明知道你不會是我最好的選擇,我還是拋棄了一切更好的選擇,將身體和內心,都給你了?”夏瑾寒的聲音有些沙啞,卻是誠摯的,配合著他深情的雙眸,饒是任何女性,都無法抗拒他的魅力。
上官輕兒呼吸一滯,呆呆的看著他,半餉都回不過神來,只覺得自己似乎一瞬間就從地獄飛上了天堂,從不堪的野丫頭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這樣的變化,讓她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甜蜜,心里像是吃了蜜一般,甜甜的。
她清澈的眸子,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從他的眼中,她看到了包容,看到了真誠,看到了寵愛,看到了深情。
“應該是你給我吃了毒藥才是,夏瑾寒,你說,我為何會有一種想要立刻把你撲倒吃掉的沖動呢?”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一臉認真的回答。
夏瑾寒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嬌艷起來,他低著頭,吻著她的紅唇,細細的品嘗著,好一會才意猶未盡的松開她,眼中有著一絲被強制控制的情欲,“晚上我讓你撲個夠,好不好?現在我們還有事要做。”
上官輕兒覺得自己是徹底的被夏瑾寒迷住了,完全忘記了他之前的戲弄,只紅著臉,不解的問,“什么事呢?一定要現在去做嗎?”
夏瑾寒得意的笑著,輕輕咬著她的耳垂,笑的很是開懷,“呵呵,你若是一定要現在把我吃掉,那我就先喂飽了你,明天再去你府上下聘也是一樣的。”
上官輕兒被他咬的癢癢的,縮了縮脖子,聲音軟軟的,有些含糊,顯然是還沒緩過神來,“下聘?下什么聘?”
“你不日就要與我成親了,之前你一直住在太子府,聘禮也只有父皇賞賜的那些禮品,如今既然你有了自己的府邸和家人,我不是應該去你府上提親下聘么?”夏瑾寒靠在她的耳邊,聲音也是輕柔的,還帶著幾分慵懶和玩味,顯然是故意在這個時候說這事的。
如今的上官輕兒,已經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的了,每一個反應都迷糊的可愛,讓他看著很是享受。
上官輕兒顯然是被這個突然的消息給嚇著了,好一會才清醒過來,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認真的看著夏瑾寒,“你說的是真的?要去我府上給我下聘?”
“自然是真的,本宮好歹也是一國太子,成親乃是大事,豈能馬虎了?”夏瑾寒嘴角含笑,聲音淡漠而又堅決。
上官輕兒一下子從他懷里跳出來,激動的叫道,“真的嗎?下聘?”
夏瑾寒頓時覺得有些好笑,誰人成親之前,不都要提親下聘的么?只是因為她無父無母,從小就跟在他身邊,讓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給她下聘才好,便一直都沒有去處理,給的聘禮也只有當初兆晉帝賞賜的那些而已。
后來,他得知上官輕兒打算將霧谷來的人,安排在她自己的府邸上,今后她出嫁的時候,讓夏瑾寒去那邊接她出來,才終于得到了下聘的機會。上官輕兒一直住在太子府,跟夏瑾寒生活在一起,但出嫁的時候,總不能是從太子府的西廂院接到后院去的,所以,上官輕兒的這個提議,很合夏瑾寒的心意,他立刻就同意了。
于是,那次之后他就讓人開始著手準備了。如今,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而她的家人,也已經住進了她的家里,他等了這么久,如今終于可以給她一個羨煞天下人的最壯觀的提親,他如何能再等下去?
“自然是真的,當然,你若是想先吃了我再去的話,那咱們就明日再……”夏瑾寒話沒說完,就被上官輕兒給打斷了。
“還愣著干什么呢?你什么時候都可以吃,但是提親下聘一輩子就只有一次呢,趕緊去下聘,我現在就回家等著你的聘禮。”上官輕兒激動的說著,說罷,人已經飛快的從房間里跑了出去,直奔大門口。
夏瑾寒摸了摸鼻子,想著上官輕兒這最后的一句話,頓時有些郁悶,“莫非在她心里,我竟是比不上那些聘禮來的重要?”有了聘禮,立刻就不要他了,真叫人傷心啊。
但,即便上官輕兒為了聘禮拋下了他,他也不能不去下聘……
于是,夏瑾寒有些無奈的對門外的青云道,“青云,去將本宮準備的聘禮抬出來,一會就隨本宮一起去上官府上下聘。”
青云嘴角抽了抽,覺得小郡主跟殿下真心是太可愛了。殿下分明是相給小郡主一個最美好的婚禮,但他的做法實在是……一個字,“黑”。
簡直太腹黑了有木有,把小郡主哄的開開心心的,把自己都給賣了,還幫著別人數錢。
太子府上,太子殿下給她準備的聘禮,除了之前兆晉帝、皇后、太后賞賜下來的東西之外,還有很多都是小郡主之前封郡主的時候賞下的。當然,那些都算是普通的禮品,真正貴重的,自然是太子殿下自己命人準備的。
但就算再珍貴,太子殿下把這些聘禮送去了上官輕兒的府上,改天他們成親,再搬回來,不還是殿下的?
就小郡主那性子,還會想著要自己理財不成?
要是她愿意幫著殿下理財,想必殿下是會高興壞了的,他給她下了這么多聘禮,極有可能是就是為了引誘小郡主給他掌家理財的。小郡主一向不愛理會這些,太子殿下一定是相當頭疼,才會這般引誘她。
畢竟,一國之太子妃,將來可是要做國母的,小郡主要是連掌家都不會,殿下能不憂心么?
當然,要是小郡主不愿,那這些財務,不就還是殿下的?
你說,這太子殿下是有多腹黑啊?如今小郡主還沒嫁給殿下,殿下就這般算計著了,今后嫁了,也不知會如何?
青云在心里替上官輕兒祈禱了一下,飛快的離開,去執行夏瑾寒的安排去了。
不多時,青云就回到了夏瑾寒的房間前稟告,“殿下,聘禮已經準備好了,是要現在去嗎?”
“嗯,去吧。”夏瑾寒起身,一身白色的錦袍,衣冠楚楚,冷眼睥睨天下,渾身的王者氣質,無可抵擋。
出了太子府,他騎著高頭大馬,一馬當先,身后跟著排了兩排的下人,下人們肩膀上抬著聘禮,浩浩蕩蕩的去了上官輕兒的府邸。
上官輕兒的府邸離太子府兩三條街,說不遠也有些距離,但夏瑾寒身后的隊伍,卻是直直的從街頭排到了街尾。
也不知道是誰散布的消息,說今兒太子要給小郡主下聘,街道上如今已經圍滿了觀看的人們。
黑壓壓的人群,圍滿大街的兩側,可謂是萬人空港,熱鬧不鬧。每個人的眼中都帶著激動和羨慕,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真誠的歡笑,每個人的內心,都比自己要成親了還要興奮。
因為,這是他們夏國曾經最年輕的戰神,如今最受人崇敬、愛民如子的太子殿下要下聘,準備成親了。
天下早就知道夏國太子下個月初就要跟小郡主完婚,但因為小郡主是住在太子府的,又是兆晉帝下旨賜婚的,許多程序,例如提親、下聘之類的,一直都沒有走過。
一個完美的婚禮,提親下聘之類的本就是不可少的,若是少了,就會讓人覺得差了點什么,人們其實也一直在等這一天,沒想到終于等到了,他們能不激動么?
他們的太子殿下,為了給他們守護家園,一直在邊疆奔波勞累,耽誤了多少美好年華,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也一直很心疼他們的太子殿下。如今太子殿下要成親,終于要追尋自己的幸福了,人們如何能不興奮?
夏瑾寒似乎早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神色淡漠,高高在上的坐在馬上,迎接著群眾人崇拜的、激動的、緊張的目光的洗禮。
他的身后,抬聘禮的人排著長隊,浩浩蕩蕩。
有人數了一下,太子殿下給小郡主的聘禮,足足有一百二十抬之多,這還不包括牛羊之類的牲口,只單單是金銀珠寶和各種珍貴的藥材首飾等。
自古以來,就是皇帝大婚,這聘禮林林總總加起來,也不過是一百二十抬,如今太子迎娶小郡主,卻是比皇帝的派頭還要大。
這可把圍觀的那些年輕女子給羨慕嫉妒壞。
一般富貴人家的人成親,下聘有九十九一百抬就已經是極限,已經足夠顯示男方的財力之雄厚和對女方的重視,天子大婚也就一百二十抬足矣,如今太子殿下除了前面的一百二十抬聘禮,外加牲口雞鴨鵝牛羊布匹什么的,這聘禮的架勢,簡直空前的龐大啊。在周圍的人們看來,根本就是拉仇恨,惹人眼紅啊。
上官輕兒回到府上之后,就讓張管家把府上的人都叫了出來,集體的在門口候著,等著夏瑾寒來下聘。
即便是趕了一個月的路,早已經疲憊不堪,但聽到夏國太子要來給他們谷主下聘,霧谷的成員們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得,渾身都是勁兒。
加上府上的下人,將近三十人圍在了上官府的大門口,一個個睜大了眼睛,一臉激動的看著街口,等著他們未來的姑爺來下聘。
那架勢,似乎只要夏瑾寒下的聘禮不能讓他們滿意,他們就不讓夏瑾寒進這門似得。
上官輕兒嘴角始終是帶著笑容,即便前一刻夏瑾寒還在數落她的不是,將她貶低到了低谷,又再一次抬高到天堂,讓她心中多少有些怨氣。
但面對這期待了許久的一刻,她的心還是被幸福填的滿滿的,幾乎要掩蓋不住,滿溢出來。
不多時,夏瑾寒提親的隊伍就浩浩蕩蕩的從街頭出現了,他一馬當先,一身白色的長袍,與身下的白馬相輔相成,一眼看去,就如高高在上的神仙一般,高貴高雅,不茍言笑,卻能在彈指間,叫人丟失了魂魄。
這世間,也就只有這么一個男人,能有這般的氣魄和風度了。
明明內心都是激動的,但他坐在馬上的樣子,卻是從容不迫,鎮定自若,淡定的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上官輕兒站在門口,看著夏瑾寒帶著長長的大隊,浩浩蕩蕩的前來,心中不可謂不激動。她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小姐,是不是很激動?”洛音站在上官輕兒的身側,一臉期待的看著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扭頭看了她一眼,干咳兩聲,故作鎮定的道,“當然激動了,一輩子就一次的婚禮呢。”
“呵呵,瞧你,再這么笑下去,姑爺的魂都給被你勾走了。”洛音捂著嘴偷笑,那雙眼睛卻帶著幾分玩味。
上官輕兒抬頭看了一眼夏瑾寒,發現他果真是一直盯著自己,目光深沉,心中又溫暖了幾分。
夏瑾寒帶領的大隊終于來到了上官輕兒的大門前,他下了馬,白皙的臉上沒有表情,語氣卻是認真的,“輕兒,可愿嫁給我?”
上官輕兒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他上次不是求過婚,她也答應了么?
但他既然問了,她再回答一次又何妨?
“那要看你的誠意了。”上官輕兒正要回答,就聽洛音和穆啟天就異口同聲。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也罷,夏瑾寒既然都如此大張旗鼓的來下聘了,想必是準備充足了的,讓洛音和穆啟天過把癮也沒關系。
夏瑾寒沒有理會洛音和穆啟天,目光一直都在上官輕兒身上。
上官輕兒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干咳兩聲,道,“咳咳,那個,他們說要看誠意……”
夏瑾寒淡然的點頭,目光掃了洛音和穆啟天一眼,似乎帶著警告的意味,讓穆啟天和洛音渾身都有些毛毛的。
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依然的站在上官輕兒身后,沒有絲毫退讓。
夏瑾寒揮手,對青云道,“青云,讓人將聘禮都抬過來。”
“是,殿下。”青云立刻對著身后的人道,“都上前一點,讓未來太子妃的家人們看看殿下的誠意。”
于是,那些原本站的稀稀疏疏的人們,立刻都上前來,緊緊的靠在了一起,他們肩上抬著的聘禮,也一一呈現在了上官輕兒等人的面前,而且,這一條街都站滿了人了,抬聘禮的隊伍,卻沒有看到盡頭,可想而知,這聘禮的隊伍是多么的龐大。
洛音和穆啟天上前兩步,看著這一條長街上滿滿的紅色箱子,頓時眼前一亮。但要是以為他們這樣就滿意了的話,是不可能的。
“咱們去看看太子殿下給咱們家小姐的聘禮都是些什么寶貝吧?”劉琰這個時候含笑上前,站在洛音和穆啟天的身邊,似乎有些不懷好意的樣子。
洛音和穆啟天點頭,笑道,“如此甚好,我想,咱們一大家子的人都想看看太子殿下這么龐大的聘禮才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夏瑾寒擺手,“請。”
上官輕兒頓時覺得這些人有些好笑,這些人,肯定是有慕容蓮授意,故意來刁難夏瑾寒的吧?
只是,夏瑾寒可不是這么好刁難的。
只見洛音和穆啟天、劉琰三人一起上前,打開了最前頭的那幾抬聘禮。
這不堪還好,一看,周圍的人都驚呆了。
第一抬是晶瑩剔透的紅色玉珊瑚,只是擺在那里,就讓感覺一陣貴氣逼人。傳言這玉珊瑚是南海所產,世上也就這么一扇是紅色的,價值連城,沒想到太子殿下居然拿來給小郡主下聘了,當真是叫人驚訝。
第二抬是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珠光寶氣的感覺,似乎能將這白天照的更加刺眼。
第三抬最讓上官輕兒驚訝,居然是上次她在游湖的時候用過的拿一把古琴。彼時,她并不知這古琴是何物,只覺得很是靈氣,用著很順手,覺得夏瑾寒的東西,肯定都是寶貝。但如今一看古琴上的那個底座,才恍然明白這居然是數百年輕曾經呼風喚雨的絕世武器——鳳吟焦尾。
傳言這是曾經流傳在這世界上最小最輕便,也是最厲害的古琴。它起源于一百多年前的一場戰爭,據說當時的戰爭中,兩國實力相當,戰事一連打了半年,卻沒有絲毫進展。
這個時候,其中一國的國王妃子為國王產下了龍子,國王龍心大悅,下令立刻征戰,兩個月內攻下敵國,然后回京看他的妃子和孩子。
故事最關鍵的地方就在于,此時,一位深愛這位國王、并且跟國王有過一段生死戀情的女子,得知了這件事之后,心痛欲絕,自己的孩子因為某些緣故來不及出聲就沒了,如今她深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的孩子出生了,他竟這么高興,那女子如何能不憤怒?
于是,她就用這把琴,站在城墻上,在那國王出戰的時候,雙手飛快的撫動琴弦,因為她本身就有武功,這一曲,耗盡了她的生命和功力,發揮出了巨大的殺傷力,將是用著琴聲,秒殺了敵人上萬士兵……
此后,這古琴也就出名了,幾近輾轉,落入了不少貞烈女子的手中,在那些女子的手中,似乎也發揮出了驚人的用處,雖然沒有這個故事那般百年流傳,卻也成就了這古琴的名聲。
曾有人說,“能彈奏此古琴者,必然是能名留青史的奇人。”因為這琴不是誰都能得到,更不是什么人都能彈奏的起的。
據說曾經有個紈绔子弟,費盡心機得到了這古琴,自詡琴技過人,天下一絕,卻無論如何都彈不好這一把鳳吟焦尾,每每彈奏之時,都會感覺渾身無力,原本靈活的手指,到了這里就變得遲鈍緩慢了。
這樣的例子,并不是只有例,所以,這古琴的名聲也就越發的大了。
有人說,這古琴是有靈性的,只給有緣人彈奏。也有人說,應是那百年前的那位奇女子的靈魂寄住在了這古琴中,所以她不喜歡的人就彈不動。
上官輕兒不信邪,但卻相信這古琴絕對不簡單,而且肯定也是有靈性的東西。
上次他就說要送給她的來著,后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因為韓熙然和夏靜曦,趙傾等人的突然出現,她都沒來得及收好這東西。后來又每天忙著研究烈焰刀的事情,忙著處理各種麻煩事,上官輕兒干脆直接給忘記了。
看到這琴,她心中是欣喜的,也是郁悶的,靠近夏瑾寒,在他耳邊低聲道,“你之前就答應了給我的,如今又拿來充數。”
夏瑾寒好笑的看著她,“你之前沒拿去,我如今拿來又有何區別?”
“沒誠意。”上官輕兒小聲嘀咕。
“那要如何才有誠意?直接把我都給你了,還不夠?”夏瑾寒挑眉,危險的看著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小臉一紅,不自在的干咳兩聲,站到了邊上離他遠一些,乖乖閉上嘴不再說話。
夏瑾寒則是略微得意的帶著笑容,安靜的站在一邊,看著洛音和穆啟天等人去驗證。
洛音和穆啟天一件一件的看,每看一件,周圍就發出一陣巨大的抽氣聲,等到后面,干脆周圍的人全部都石化了。
劉琰則是一路數下去,到了拐彎處,往前一看,也愣住了。
這條街擺的滿滿的,就已經足夠驚人了,拐了彎之后,后面居然還排了長長的隊伍,紅彤彤的一片,蔚為壯觀。
看到這里,劉琰干脆直接低著頭往回走,來到了洛音和穆啟天身邊,道,“別看了,否則怕是要看到天黑。”
聞言,洛音和穆啟天一愣,許久嘴角猛抽,異口同聲的低聲罵了一句,“真是財大氣粗,這等壯觀的聘禮下來,別說是把小姐嫁給他,賣給他咱們也答應了。”
上官輕兒的臉色變了變,瞪著那兩個無良的家伙,“你們在說什么呢?”
洛音立刻笑著來到上官輕兒和夏瑾寒身邊,“小姐,我們驗證完畢了,太子殿下對您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鑒,您可以答應了。”
“我答應不答應,跟聘禮沒關系好吧?”上官輕兒白了她一眼,扭頭看向了夏瑾寒。
夏瑾寒這回不樂意了,方才他求婚,這丫頭居然把決定權給了別人,他很介意的好么?
“你若是愿意嫁給我,就親我一下,證明你的誠意。”夏瑾寒得寸進尺的要求道。
上官輕兒一陣臉紅,瞪著夏瑾寒,“你羞不羞啊?”
“不羞。”夏瑾寒回答的很干脆。
上官輕兒這回郁悶了,心里明白夏瑾寒是故意的,肯定是因為方才她沒立刻答應他,所以小氣的刁難她來了。
哼,不就是親一口么?她又不是沒親過他,小時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的呢。
上官輕兒撇撇嘴,上前兩步來到夏瑾寒面前,夏瑾寒已經低下頭,彎著腰等著上官輕兒了。上官輕兒也不矯情,今日他給了她這么大的驚喜,這么多的聘禮,給足了她面子,如今她給他挽回一點面子,又有何不可呢?
周圍的人們都還呆愣著沒回過神來,上官輕兒趕緊踮起腳尖,就要去親夏瑾寒櫻色的誘人紅唇。偏偏這個時候,他們身側的街道上,人群中擠出了一個人,直直的沖到了他們跟前,大聲的叫了起來。
“上官輕兒,你給我滾出來,告訴我,歐陽云飛在哪里,你把他怎么了?”
激動的叫聲,就跟瘋婆子似得,十分的尖銳瘋狂。
上官輕兒被嚇了一跳,扭頭看著身側已經被洛音和劉琰攔住了的女子,那女子如今滿頭大汗,長發有些凌亂,滿臉的焦急,眼中帶著怨恨,不是夏雨琳又是誰呢?
上官輕兒還真沒想到夏雨琳會這個時候跑來搗亂,當即有些郁悶的看著她,“琳姐姐你這是做什么呢?你要找人,來我這里作甚?”
“你說,你把歐陽云飛藏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殺了他?”夏雨琳被人攔住了,無法靠近,卻是不甘心的大叫著,情緒激動。
周圍原本被夏瑾寒那龐大的聘禮給嚇得愣住了的人們,如今聽到夏雨琳的聲音,也都回過了神來,一個個驚訝的看著夏雨琳,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夏雨琳卻像是沒看到周圍那些人異樣的眼光一般,瞪著上官輕兒,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琳姐姐你說什么呢?歐陽公子數日前就已經服毒自盡了,我如何能知道他在何處?他是個人才,死了我也覺得很可惜,又如何會殺他?”上官輕兒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夏雨琳,宛如星辰般閃亮。
夏雨琳似乎沒想到上官輕兒會這樣回答,愣了許久才道,“你說什么?他死了?他怎么可能會自盡?不可能……”
上官輕兒一臉遺憾的看著夏雨琳,“我也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前一刻還說要娶琳姐姐為妻,說要對你負責的,夜里就得到消息說他服毒自盡了,我可是什么話都沒問出來呢……”
夏雨琳不敢相信的搖著頭,咬著牙道,“不,不可能的,他不會死,肯定是你,上官輕兒,是你跟他說了什么刺激他了對不對?他不會輕易死去的,一定不會。”
“琳姐姐你這就不對了,我跟他可是無冤無仇,如何會逼死他?況且我知道琳姐姐一顆心都在歐陽家的公子身上,就算不為別的,為了你,我也不會對他動手啊是不是?”上官輕兒無辜的說著。
“那就是你殺的,上官輕兒,你好狠的心。我小時候不懂事,喜歡跟你作對,我承認我嫉妒你,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但歐陽云飛是無辜的,你有什么為何不沖著我來,你如何能因為恨我就對他下手呢?”
看到夏雨琳這般激動的模樣,聽著犀利的話語,上官輕兒的眸光微深,跟夏瑾寒對視一眼,在夏瑾寒的眼里也看到了同樣的東西,頓時就笑了。
“琳姐姐說這話可是有證據?小時候的事情我早已經不記得,我離開京城七年,再次回來也就只記得要跟寒成親,你如今說我因為記恨你而對歐陽公子出手?證據呢?”
夏雨琳冷笑,“證據?我當然有,前些天你抓了歐陽云飛的時候,我可是在場的,若不是你記恨我,又為何要對歐陽出手?或者,你偷偷殺了歐陽,是因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上官輕兒輕笑,“我能有什么秘密呢?我在那日之前并不認識歐陽公子,他假扮六王妃躲在六王爺的房中,我們剛好在場,將他拆穿了,為了將真正的六王妃找出來,你說我該不該關他?哦,你也許要問,為何是我關而不是六王爺關,這一點你問六王爺吧。”
這個時候,夏瑾元從人群中走進來,似乎沒想到上官輕兒的嗅覺這么靈敏,好笑的看著上官輕兒,“你知道我會來?”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道,“你府上放出了這么一個人,你不來誰來?”
“好像也是。”夏瑾元笑了笑,扭頭看向了夏雨琳,目光立刻變得冰冷犀利起來。
夏雨琳被這眼神看的渾身一顫,咬著嘴唇,有些害怕,卻又不甘心的揚起下巴,跟上官輕兒和夏瑾元對峙。
“琳兒,你還要再胡鬧到何時?歐陽云飛罪大惡極,私藏了本王的王妃,還假扮她留在本王的府上,又試圖引誘玷污你,甚至將本王府上的人都收買了,本王這些日子忙著清理門戶,沒空處理他的事情,才交給了太子哥哥去審問,如今他自殺了,本王才是最著急的人,本王的王妃如今還不知在何處。”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立刻爆炸開了,六王妃被人藏了起來?有人假扮六王妃,還是個男的,跟琳郡主有染?這可是特大新聞啊……
聽到夏瑾元的話,夏雨琳的臉色變了變,卻不甘心的反駁,“六哥哥,云飛他肯定不會傷害嫂嫂的,一定是上官輕兒見不得嫂嫂回來,故意要讓我與你一起難過,便對云飛動手的,你不要被她純潔的外表給騙了。”
夏瑾元冷笑,“我是被你純潔的外表給騙了,琳兒,我一直當你是我的親人,是我妹妹,可你在我后院里與男子私會這么多年,卻隱瞞不報,你居心何在?”
夏雨琳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起來,她咬著嘴唇,面對夏瑾元的話,一時間無言以對。
上官輕兒感覺這場鬧劇也進行的差不多了,周圍的人們早已經議論開,繼續在這里說下去也沒有意義。
于是她看了看夏瑾寒難看的臉色,她覺得繼續這么下去,某人怕是要抓狂了,好好的納喜下聘,居然被弄成了這樣,他會開心才怪。
“咳咳,六王爺,琳姐姐,這事兒咱們還是進去去說吧,在外邊,總歸是不好的,家丑不外揚。”上官輕兒適時的上前提醒夏瑾元和夏雨琳,讓他們適可而止。
夏瑾元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點點頭,對上官輕兒道,“今兒是太子哥哥給你下聘的日子,是我沒看好琳郡主,讓她打擾了你們,我這就將她帶走。”
上官輕兒笑了笑,“如此就有勞六王爺了,我晚些再去元王府看琳姐姐。”
“好。”夏瑾元點頭,抬手讓他的護衛上前架住夏雨琳。
夏雨琳如何能服氣?她大聲的嚷嚷著,對著上官輕兒等人叫道,“上官輕兒,我告訴你,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你要是敢害死歐陽云飛,我跟你沒完,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把琳郡主的嘴巴堵起來,免得吵到了別人。”夏瑾元的臉色十分陰沉,他冷喝一聲,不再看夏雨琳,而是對上官輕兒和夏瑾寒道,“輕兒,太子哥哥,我先回去了。”
“嗯。”夏瑾寒淡漠的點頭,顯然是因為這一出鬧劇而不開心了。
上官輕兒小心的拉著她的手,讓洛音和穆啟天等人指揮著那些人將聘禮搬進了她的小金庫里。
上官輕兒看著那些沒完沒了的抬著聘禮往里面走的人,頓時一陣感慨,“親愛的,你真有錢。”
夏瑾寒挑眉,“我沒錢,這天底下還有誰有錢?”
上官輕兒抬眸對他一笑,“真自負,如今我可能比你有錢了。”
“嗯……”夏瑾寒點頭,意味深長的道,“但你嫁到我太子府,這些錢就是我的了,除非……”
上官輕兒一愣,頓時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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