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昏暗角落里,上官輕兒緊緊抱著青然,冷天睿目光陰冷,站在他們對面。
此處相對陰暗,過往的人并不多,冷天睿該是算好了時間,才將上官輕兒引來這里的。
上官輕兒有些擔(dān)心,要是然哥哥聽到了剛剛那些話,又試圖威脅冷天睿的話,他們今天怕是不能走出這地方了。
但這時青然卻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恭敬的對冷天睿道,“參見漠北大王,方才不知是大王跟小郡主在一起,還以為是小郡主遇到壞人了,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冷天睿瞇起眼睛,試探的問,“哦?這么說,你是剛到這兒的?”
冷天睿在周圍布置的陣法,一般人進(jìn)來了,不懂破解的話,是根本不可能來到這里,見到他們的,更不可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而,要是有人闖進(jìn)來了,冷天睿也會第一時間察覺到。
但直至剛剛青然出現(xiàn)的前一刻,他并未察覺到任何人靠近,這么說,青然是什么都沒聽到了?
“是,我跟著小郡主和小黑來到這附近,突然就沒有了小郡主的蹤影,就急忙到處找了起來,不料不慎踩到了不知是誰丟的香蕉皮,一個翻身,就來到了此處。”青然言簡意賅,該說的都說的很清楚,又不會給人解釋就是掩飾的感覺。
上官輕兒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然哥哥也是一個演戲高手啊?這面不紅心不跳的樣子,可是比她還要高明呢。
冷天睿蹙眉,半信半疑的看著他們,正想要繼續(xù)試探,卻感覺陣法被觸動了。怕是有人發(fā)現(xiàn)上官輕兒不在,找過來了。于是,只好作罷。
鷹眼冷冷的看著上官輕兒,冷天睿道,“今兒小蝴蝶可記得跟本王玩了什么游戲?”
上官輕兒天真的一笑,瞇起眼睛道,“輕兒不過是剛好在此遇到大王,還來不及說話,然哥哥就來了。”
上官輕兒深刻的明白,這個時候,她要是表現(xiàn)的有一點(diǎn)不對,這個冷天睿完全可能殺了自己和青然,而且,他敢殺自己,就絕對有把握不讓別人懷疑到他頭上。她的小命可寶貴著呢,她才不要這么快就被結(jié)果了。
冷天睿挑眉,笑道,“那小郡主今后可要好好的說話,要是哪天說不了話了,可就不好了。”這話里分明帶著威脅,讓青然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但上官輕兒依然笑著,純潔的臉沒有一絲瑕疵,“嗯,謝謝大王,輕兒會的,輕兒要是不能說話了,會悶死的。”
“嘎嘎,嘎嘎嘎……”這個時候,小黑突然叫著,撲騰翅膀,飛到了上官輕兒的懷里,打斷了這三人的危險對峙。
“臭小黑,你還知道回來了?哼,看我不拔光你的毛,叫你再跑。”上官輕兒一把抓住小黑,就張牙舞爪的要拔它的毛。
小黑不停掙扎,叫著,“嘎嘎,救命,救命,不要拔毛,嘎嘎……”
在小黑的抗拒聲中,冷天睿露出了一抹冷笑,道,“既然小蝴蝶沒事了,那就早些回去吧。本王明兒該離開夏國,也要回去準(zhǔn)備一下了。”
“恭送大王。”上官輕兒和青然一起對冷天睿行禮。
冷天睿離開之前,看了一眼上官輕兒手中的鸚鵡,然后又看了上官輕兒一眼,才離開。
而上官輕兒頓時明白了什么。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小黑這只死鸚鵡!
剛剛冷天睿那個表情,是在告訴自己,只要小黑還活著,就會一直監(jiān)視自己,要是小黑死了,他就會找人來殺了自己是嗎?
上官輕兒咬著,冷笑,冷天睿,你也別太小看我了,只要我上官輕兒還活著,還會被一只鳥左右?等著吧,黑心的男人!
……
回到東宮的時候,夏瑾寒剛好從書房出來,看到上官輕兒跟青然進(jìn)來,兩人的臉色都很凝重,不由得眉頭微蹙。
上官輕兒丟開小黑,張開手,一身白色的狐裘,直撲夏瑾寒的懷里,“瑾哥哥……”
夏瑾寒抱著上官輕兒,正想跟往常一樣逗逗她,卻覺得她全身顫抖著,讓他不由得有種強(qiáng)烈的不安。
“輕兒,怎么了?”夏瑾寒將她抱起來,看著她略微蒼白的小臉,緊張的問。
上官輕兒可憐兮兮的看著夏瑾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滿是淚水,“瑾哥哥……”她委屈的叫著,然后,大顆大顆的淚珠就從她的眼眶里滑落。
夏瑾寒渾身一顫,心疼的問,“發(fā)生什么事了?誰欺負(fù)你了?”
上官輕兒搖頭,咬著嘴唇靠在他的懷里大聲的哭著,就是什么都不肯說。
鸚鵡小黑就站在一邊的樹枝上,冷眼看著這一幕,不時發(fā)出兩聲尖銳的叫聲。
上官輕兒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夏瑾寒問了她很久,她卻始終不肯開口,最后終于在上官輕兒眼里讀出了什么,沒有再逼問她,而是問不遠(yuǎn)處的青然,“怎么回事?”
青然低著頭,想著剛剛回來的路上上官輕兒低聲說的那兩句話,終于還是選擇聽上官輕兒的,道,“回殿下,小郡主怕是被嚇著了。”
“被什么嚇著了?梨花她們呢?”
青然愣了愣,眼神有些閃爍,道,“梨花方才被小郡主支開了,屬下也不知去了何處。”
夏瑾寒沒有繼續(xù)問,冷冷的看了一眼鸚鵡小黑,就抱著哭累了睡著的上官輕兒回到房間。
房間里,沒有外人,小黑也進(jìn)不來,但上官輕兒還是害怕,不知道該怎么將這件事告訴夏瑾寒才好。
冷天睿是為人她多少知道,那種心狠手辣的男人,是不達(dá)目的不罷休,不擇手段的。萬一他……
誰知道,上官輕兒糾結(jié)了許久的事情,夏瑾寒居然早就知道了。
“冷天睿為難你了是嗎?”夏瑾寒為她改好被子,低嘆一聲,“是我疏忽,沒想到他會威脅你。”
冷天睿的目的,夏瑾寒早就知道了,也一直在找人提防著,但就是沒想到他會對一個三歲小孩下手。這讓夏瑾寒不由得開始反思,他是不是不該對上官輕兒這么好?那樣的話,也許她就不會總是被人盯上了。
原本“睡著”的上官輕兒睜開迷茫的雙眼不解的看著夏瑾寒,“瑾哥哥,你,你知道?”
夏瑾寒輕笑,小心拭去她眼角的淚,“嗯,放心吧,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想將你帶走,也沒想讓你瞞著我這件事。”
帶走上官輕兒,對冷天睿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還會有很多麻煩,他不會這么傻。
“啊?”那那個冷天睿是想干嗎?耍她?
上官輕兒忍不住眉頭緊皺,怒火沖天。
夏瑾寒看著她這生氣的樣子,無奈的解釋,“他是怕我不知道他想攻占我夏國,想通過你來告訴我這件事,再由我將這件事轉(zhuǎn)達(dá)給父皇罷了。”
這回,上官輕兒徹底懵了。
有這樣的么?來別人的國家參加壽宴,然后在離開前又將自己有意進(jìn)攻這個國家的消息泄露出去?這不是告訴夏國人,要提防他嗎?而且,他現(xiàn)在可是在夏國的土地上,要是兆晉帝相信了上官輕兒的話,龍顏大怒,那冷天睿指不準(zhǔn)就走不出這夏國的皇宮了。
夏瑾寒看出了上官輕兒的疑慮,懶懶的道,“沒錯,他就是想要夏國提防他,一旦我們對他有任何動作,怕是駐扎在北疆的那五十萬大軍,隨時都會踏平北疆,直逼京城。”
“他會這么蠢,拿自己來做誘餌?”要是他不小心掛了怎么辦?就算漠北人攻下了夏國,那也跟一個死人沒關(guān)系了啊?這冷天睿瘋了不成?
夏瑾寒冷笑,“他當(dāng)然不蠢,他不過是狂妄罷了。他就是以為他練就了無敵神功,又精通各類陣法,身邊還有十八名高級影衛(wèi),就能所向無敵,急急忙忙的就想對覬覦已久的夏國出手,來試試身手吧。放心,我既然已經(jīng)知道他的意圖,就不會上他的當(dāng)。”
夏瑾寒柔聲安慰著上官輕兒,笑道,“所以,你也別為這事苦惱了。有我在,他不能把你怎么樣。”
這些事情,跟一個孩子無關(guān),他也不需要跟上官輕兒多解釋。只要上官輕兒明白,他會保護(hù)她,不會讓她被冷天睿欺負(fù)了就是了。
上官輕兒這才松了一口氣,又想起冷天睿的那句,“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從漠北攻打過來,到時候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都會被毀掉,你還是要跟我走。”心里不由的開始發(fā)毛。
她從床上爬起來,鉆進(jìn)夏瑾寒的懷里,“瑾哥哥,輕兒不要離開你。”
“嗯,不會離開的。”夏瑾寒抱著她,低聲安慰。
“冷天睿說他會攻打夏國,毀掉我永遠(yuǎn)的一切……”上官輕兒委屈的訴說。
夏瑾寒眼底寒光閃過,冷冷的道,“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以為他了冷天睿有絕招,所向披靡,自己就會怕了么?笑話!
得到夏瑾寒的撫慰,上官輕兒總算是安心了。靠在夏瑾寒的懷里,舒服的睡了過去。
許是以為被冷天睿嚇到了,這一晚,上官輕兒睡的很不安穩(wěn)。
而梨花和流花回來的時候,上官輕兒和夏瑾寒已經(jīng)睡了。青然問了梨花今日發(fā)生的事情,才知道那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
梨花跟著小黑走了沒多遠(yuǎn),就知道不對勁兒了,拉著流花就開始往回走,但還是陷入了迷陣中,許久才找到出口。
提到小黑的時候,梨花冷眼看著那樹枝上偷偷看著夏瑾寒房間的窗口的鳥兒,目光里滿是冰冷。手動了動,一枚飛鏢已經(jīng)握在了手里,只要她射出去,那么小黑必死無疑。
但,“梨花別沖動。”青云及時阻止了梨花。
梨花不解的看著身側(cè)神色淡漠的青云,“為何?”
青云嘆口氣道,“你以為殿下不知道?”
一句話,就徹底打消了梨花要宰了小黑的念頭,她收回了飛鏢,低著頭道,“是我沒用。”
青云搖頭,“不是你的錯,別自責(zé)。”
青然看著一向冷漠的青云居然會出聲關(guān)心別人,挑眉,撞了撞青云的肩膀,“小子,你什么時候會安慰人了?”
“沒大沒小。”青云臉色微紅,瞪了青然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梨花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青云離開的方向,眨了眨眼睛,道,“青云沒事吧?”
青然摸了摸下巴,清秀的臉上帶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我看八成是有事。”
“有事?”梨花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著青然。
青然嘴角含笑,一邊走一邊灑脫的道,“嗯,心事!”
“心事?”梨花還是不明白,跟一邊的流花大眼瞪小眼,顯然,她們都不明白。
……
第二天一早,得知趙國使者和飛雪國使者以及漠北使者都離開了的消息之后,上官輕兒抱著小黑坐在椅子上,笑得跟朵花兒似得。
小黑則是有些不安了,雖然主人警告了這個小主人,說不能對自己怎么樣,它也不擔(dān)心自己會有危險。但是,這個小主人的笑容,真的好,好可怕……
“小黑,你應(yīng)該,聽得懂我在說什么吧?”上官輕兒奶聲奶氣的說著,小肥臉笑得跟只狐貍似得。
“嘎嘎……”小黑有些害怕的叫了兩句,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不安的看著上官輕兒。
“你說,我要是把你的毛都拔光了,你是不是會變得很丑呢?”上官輕兒一臉無辜的笑著,手還很溫柔的撫摸著小黑光滑的羽毛,肥嘟嘟的小手,就像是在撫摸自己摯愛的寶物一般,但她嘴里的話卻幾乎要了小黑的命。
小黑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它撲騰著翅膀,“嘎嘎嘎……”的叫著,想要逃走。
上官輕兒又怎么會讓它逃了呢?小手僅僅掐住它的鳥脖子,很是孩子氣的說,“小黑,你激動什么?難道你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么?要是你再動一下,我立刻就幫你解決了這一身黝黑的煩惱毛。”
小黑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縮在上官輕兒身邊,發(fā)出一陣“咕嚕嚕”的聲音,似乎在認(rèn)錯。
認(rèn)錯?還有用么?昨天害她被嚇得跟只小狗似得,今天不讓你變小狗,怎么對得起自己昨天的驚慌呢?
上官輕兒依然很溫柔,很溫柔的撫摸著小黑的毛,臉上的笑容依然天真爛漫,問身邊的梨花,“梨花姐姐,你有沒有吃過烤鸚鵡啊?”
梨花冷冷的瞥了小黑一眼,看著它瑟瑟發(fā)抖的樣子,對上官輕兒點(diǎn)點(diǎn)頭,“吃過,味道還不錯。加點(diǎn)辣椒粉的話,很美味。”
“真的啊?哈哈,好想吃哦,不知道小黑的味道怎么樣?”上官輕兒眨了眨黑曜石一般閃亮的雙眼,好奇的看著小黑。
“不好吃,嘎嘎,不要吃我……”小黑撲騰著翅膀,發(fā)出了嘎嘎嘎的叫聲,似乎很是害怕。
上官輕兒聽到它的叫聲,咯咯的笑著,“咯咯咯……小黑,你果然是膽小鬼,你這么可愛,我怎么舍得吃了你啊?”
“咕嚕嚕……”小黑用鳥頭蹭了蹭上官輕兒的小手,發(fā)出了討好的聲音。
上官輕兒咧嘴一笑,突然猙獰的看著它,陰森森的笑道,“你這么乖,怎么也要先好好的玩夠了再吃啊,不然不就太對不起你這臭小黑間諜的稱號了?”
小黑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覺得背上一疼,然后自己身上那漂亮的黑色羽毛就在它的面前一片片的飄落在了地上。
“嘎嘎嘎,嘎嘎……救命,我錯了,嘎嘎,不要拔毛……”小黑不停的掙扎著,爪子在上官輕兒的身上蹬著。
但它依然傷不了上官輕兒分毫,因為,梨花早就把它尖尖的指甲給剪掉了,再沒有殺傷力。
“叫你背叛我,你個死小黑,臭小黑,叫你不聽話。你不是很喜歡你的舊主人嗎?那怎么不跟著他走了?小小年紀(jì)就學(xué)會做間諜,該死。”
“嘎嘎,嘎嘎嘎……不要拔,不要拔了……”
上官輕兒怨氣十足的抱怨聲和小黑痛苦的叫喊聲一起傳出,響徹了整個院子,一個上午都不得安寧。
不少下人聽到了叫聲,前來了解發(fā)生了什么事,在看到小郡主抱著一只鸚鵡不停的用那雙肥嘟嘟的小手拔著它的毛,弄得院子里鳥毛滿天飛的時候,都不由的害怕了。紛紛縮了縮脖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就往邊上跑,當(dāng)做什么都沒看到。
上官輕兒拔累了,就靠在軟榻上,雙手伸進(jìn)流花端來的水盆里,不停的清洗著自己的小手,還一臉嫌棄的打了肥皂,嘴里念著,“好臭。”
“嘎嘎嘎……”聽到上官輕兒的話,一邊被拔得只剩下幾片可憐兮兮的尾巴毛的小黑忍不住對著她一陣抗議。
上官輕兒洗完手,懶懶的瞥了那禿了毛的鸚鵡一眼,很是得意的笑道,“哼,滾回去告訴你家冷天睿,想找只臭鳥來監(jiān)視本郡主,做夢!”
“嘎嘎嘎嘎……不回去。”小黑聞言,大聲抗議,小小的眼睛里似乎有著些許的畏懼。
“喲,你是怕回去了被你家主人嫌棄?還是沒膽子頂著這么一只光禿禿的身子走出去給人看呢?”上官輕兒好笑的看著那只光禿禿的鳥兒,心里總算是解氣多了。
小黑終于還是被送出去了,當(dāng)然不是它自己出去的,這只臭屁的鸚鵡可在乎自己的羽毛了,這么華麗的羽毛沒了,讓它出去,簡直不如殺了它來的自在。
它是被青云用黑色的袋子裝著,直接丟到了漠北大王冷天睿剛離開京城的馬車上的。
冷天睿犀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跟前那一只黑色的袋子前,因為敵人靠近的時候沒有殺氣,他居然沒有留意到有人在往這里丟東西。
冷天睿的臉色很難看,他身邊的影衛(wèi)已經(jīng)追了出去,他便好整以暇的看著那個黑乎乎的袋子,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那是什么東西。
但,當(dāng)冷天睿打開那只袋子,看到了里面那只被拔光了毛,光禿禿的——鸚鵡的時候,還是被雷到了。一雙宛如老鷹一般陰鷙的雙眼閃過一抹寒光,拍拍手,嫌棄的看著小黑,“嘖嘖,還真是狼狽。”
聽到自己主人這樣嘲諷自己,小黑簡直恨不得一頭撞死,但想起自己的爪子里還有上官輕兒寫來的警告信,它又忍住了。將爪子里的東西遞給冷天睿,然后自動自覺的鉆進(jìn)袋子里,不敢再見人。
冷天睿接過那紙條,打開,嘴角勾起,露出了一抹笑意,“小蝴蝶,膽子倒是不小,那咱們就看看,到底誰會失去現(xiàn)在的一切。”
他順手將字條丟在一邊,而后又忍不住將它撿起來,再看了一次那上面的字:大王,你的鳥我要不起,請帶走吧。若是有一天小黑還會回到我身邊,那一定你失去一切的時候。
他冷笑,將那字條塞進(jìn)懷里,自言自語道,“本王等著……”
……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秋去冬來,夏國終于迎來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看著雪花落下,上官輕兒揮舞著小手,在地上一蹦一跳的,嘴里歡快的叫著,“噢耶,下雪了下雪了……”
前世她生活在南方,從小到大也沒見過幾次下雪的,就算有,那也是結(jié)冰的那種,一點(diǎn)都不浪漫,不好玩。所以,看到這么漂亮的雪花,她真的很興奮。
“小心別凍著了。”夏瑾寒站在她身后,一身雪白的狐裘,襯得他高貴,神圣不可侵犯。
上官輕兒雙手捧了一把雪,扭頭激動的看著身側(cè)一身白衣幾乎能跟這漫天的雪融為一體的夏瑾寒,笑道,“瑾哥哥,這兒每年都下雪嗎?”
“嗯。”夏瑾寒點(diǎn)頭,抬手拂去她短發(fā)上的雪花,“外面涼,回屋去。”
“不要,輕兒要堆雪人,瑾哥哥,你陪我一起堆好不好?”上官輕兒水汪汪的大眼睛,滿帶著渴望的看著夏瑾寒,哀求道。
堆雪人?夏瑾寒蹙眉,似乎有些不解,“怎么堆?”
“哈哈,瑾哥哥你這都不會啊,來,輕兒教你啊。”上官輕兒興奮的在雪地上一蹦一跳的,歡快的像一只快樂的小鳥。
只見她指揮著梨花和流花青然青云等人,在院子中間堆了一大堆的雪。然后,她就蹲在那雪堆前,伸出肥嘟嘟的小手,動作迅速的在那雪堆上拍打著。
夏瑾寒看著她的動作,有些擔(dān)心她會凍著了,但,難得她這么有興致,也就沒有阻止她,反而來到她身邊,蹲在地上陪她一起。
“嘻嘻,像這樣哦,瑾哥哥,很簡單的。”上官輕兒笑的很是燦爛,小臉被凍得通紅,也絲毫不在意。
“這樣嗎?”夏瑾寒很虛心的請教上官輕兒,兩人都裹著白色的狐裘,就在這雪地上堆著雪人。
東宮的下人們不時的從旁邊經(jīng)過,都不由的會被眼前這一幕所吸引。
若是不去看他們的年齡和身高的話,太子和小郡主在一起,還真是怎么看怎么覺得般配呢……
雪人堆好了,上官輕兒叫流花拿來了一根胡蘿卜,塞在雪人的鼻子處,又叫梨花找來了樹枝做手,一雙圓滾滾的黑色珠子鑲嵌在它的眼睛處,嘴巴也用樹皮貼上,甚至還給它貼了一把小胡子,看起來栩栩如生。
完成這一切,上官輕兒抱著夏瑾寒,笑瞇瞇的問,“瑾哥哥,怎么樣,好不好看?”
夏瑾寒看著眼前那個有上官輕兒一個人這么高的大雪人,輕笑,“很漂亮,我們家小丫頭是越來越聰明了。”
哪里是她聰明啊,艾瑪……
上官輕兒無奈的嘆口氣,一陣寒風(fēng)吹來,很沒骨氣的打了個噴嚏。
“著涼了?”夏瑾寒擔(dān)憂的將她抱起來,用自己身上的狐裘將她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嚴(yán)肅的道,“明知畏寒還是不乖,你著涼了,我又該心疼了。”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緊緊抱著夏瑾寒的脖子,笑道,“輕兒喜歡看瑾哥哥心疼輕兒。”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夏瑾寒果斷將她抱回了房間,連著好幾天都不讓她出門,免得她又貪玩被凍著。
還得夏靜曦和夏瑾軒急促來找上官輕兒,想學(xué)習(xí)堆雪人,都沒見著上官輕兒,失望而回。
……
時間如流水般流逝,寒冬越發(fā)的肆虐,而年關(guān)也將近。這夏國的皇宮也一天比一天熱鬧了起來。
這不,前幾天大長公主才出嫁,今天,北疆就傳來了消息,說是三皇子已經(jīng)康復(fù),不日就要回京了。
據(jù)說,北疆的錦陽王已經(jīng)畏罪潛逃至漠北,似乎在秘密的謀劃著什么。夏瑾煜的人追到漠北,就被漠北的軍隊給攔下了。還質(zhì)問夏國帶著這么多人去漠北難不成是想開戰(zhàn)什么的。最后,夏瑾煜沒能將錦陽王抓回來,但已經(jīng)順利平復(fù)了北疆的動亂,也算是立功了。
為了將最準(zhǔn)確的消息匯報給兆晉帝,三皇子就親自帶人回來了,只剩下大將軍歐陽易帶兵鎮(zhèn)守在北疆,在新一任北疆大使來到之前,就由歐陽易負(fù)責(zé)做代理大使,處理好北疆的事宜。
聽到夏瑾煜要回來的消息,上官輕兒總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她不喜歡那個陰沉邪惡的男人,更不喜歡他跟夏瑾寒作對。這一次回來,怕是夏瑾寒又有得忙了。
為了抓緊時間跟夏瑾寒玩,上官輕兒這幾天是每天都跟在夏瑾寒身后,簡直就跟跟屁蟲似得,讓夏瑾寒哭笑不得。
除夕前一天,夏瑾煜抵達(dá)京城,左相韓熙然帶領(lǐng)不少人前去城門處迎接。繼上次太子殿下大敗趙國,三皇子成功鎮(zhèn)壓北疆土匪,成為了第二個名聲大噪的皇子。深受百姓愛戴和擁護(hù)。
當(dāng)天,兆晉帝龍顏大悅,就在宮里設(shè)了慶功宴,熱情的慰勞夏瑾煜。并當(dāng)場封夏瑾煜為瑞王,賜瑞王府,以及良田百畝,珠寶無數(shù)。
這倒是把容妃給樂壞了,衣著華麗的她,一邊流淚一邊笑著,看著自己越發(fā)高大威猛的兒子,眼底滿是驕傲。
上官輕兒這天穿的是用那田產(chǎn)雪紡紗做成的漂亮衣服,外面罩著一層狐裘,乖巧的坐在夏瑾寒身邊,看著那些人為了夏瑾煜而慶祝,她心里納悶,就只顧著不斷的吃面前的東西。
宴會尾聲,皇后不甘心這風(fēng)頭全被容妃和三皇子,不,現(xiàn)在是三王爺了,不甘心風(fēng)頭都被他們搶去了,便笑吟吟的對夏瑾寒道,“方才跳舞的那三位小姐,太子可有滿意的?”
這是要再次給夏瑾寒安排女人的節(jié)奏嗎?
上官輕兒不滿的想著,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他們身前,微微低著頭,嬌羞無比的三個女人,心里別提有多不是滋味了。
但,皇后不是喜歡給夏瑾寒塞女人么?哼,那她就幫她把這些女人都解決掉好了。
上官輕兒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嬌小的身影往人群中一站,道,“皇后娘娘,輕兒覺得這位邱姐姐不錯,溫婉賢淑,大方得體,長得又漂亮……”
不用懷疑,上官輕兒身邊的女子就是邱云夢……
只是,上官輕兒話沒說完,某太子就黑著一張臉,一把揪起她的衣領(lǐng),將她帶到一邊,而后狠狠的瞪著她,“你再說一次?”
那女人不錯?她是皇后還不夠煩人么?這還要去摻一腳。
上官輕兒得意的一笑,眨了眨眼睛,“輕兒想說的是,那姐姐真的很不錯,可以送去給三殿下暖床……”
夏瑾煜不是在立功回來么?這夏瑾寒也真是的,緊張什么啊……
給夏瑾煜暖床?她倒是會想。不過,那邱云夢要是送了去給夏瑾煜,似乎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
但,那不是他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
夏瑾寒低聲一臉不悅的皇后道了一句身子不適,要先離開,就直接抱著上官輕兒走出了大殿。
大殿外,夏瑾寒邪惡一笑百媚生,“那邱小姐去給三弟暖床了,那誰給本宮暖床呢?”
“啊?”某女孩來不及抗議,就被太子揪著直接丟回了東宮的大床上。
還美其名曰:她寄人籬下,總是要為他做點(diǎn)什么的,暖床就是最適合她的工作。
上官輕兒心里別提有多郁悶了,躺在床上,張嘴就咬夏瑾寒的手臂,“是不是我不給你暖床,你就要嫌棄人家了?”
夏瑾寒摟著她,看著她生氣的小臉,櫻色的紅唇輕啟,“那倒不是,只是,我不在的時候你睡得著嗎?”
上官輕兒的怒氣頓時就焉了下去,貌似,上次夏瑾寒離開了,一夜沒回來,她一夜都沒睡好呢。那次之后,她就大聲地對著夏瑾寒宣布,今后不管他去哪里都要帶著她,不然她睡不著。
如今被夏瑾寒一句話給堵住了,上官輕兒除了閉嘴還能如何?
“輕兒……”
夏瑾寒想起方才收到的消息,眉頭緊張,抱著她的手又緊了緊。
“嗯?”上官輕兒睡得迷迷糊糊的,往他懷里蹭了蹭,小手緊緊抱住他,粉嘟嘟的小臉貼在他的胸口。
夏瑾寒的手輕輕揉著她的短發(fā),嘆口氣,道,“沒事,睡吧。”
“嗯……”上官輕兒應(yīng)了一聲,就閉上眼睛呼呼大睡了起來。
夏瑾寒卻是看著她安靜沉睡時的呆萌樣子,久久都無法入睡。
……
上官輕兒來到夏國的第一個新年,就在周圍的人對夏瑾煜的夸贊聲中過去了。
她自然是不滿的,但是,再不滿也沒有辦法,因為那個三王爺夠陰狠,手段也不錯,北疆的事情,他確實(shí)處理的很好。
不出上官輕兒所料,夏瑾煜回來之后,夏瑾寒就徹底開始忙碌起來了,有時候甚至晚飯都不回來吃。這讓上官輕兒的心也不安了起來。
但,上官輕兒幾次詢問梨花和青然等人,都說殿下是最近事情比較多,并沒有別的事情。
上官輕兒有一種錯覺,好像這東宮里的人都瞞著她什么似得,讓她覺得很不爽。可夏瑾寒又不讓她隨便離開東宮,說是外面外人多,要是又遇到了夏瑾煜怎么辦?
上官輕兒也是對夏瑾煜有些抵觸,所以就這么乖乖的留在了東宮,那漫天飛舞的消息,她竟是一無所知。
直到……
元宵這天,夏瑾寒早早就回來了,陪著上官輕兒吃了晚飯,笑著問,“輕兒,想出去走走么?這些天我太忙,把你悶壞了吧?”
上官輕兒瞪了夏瑾寒一眼,哀怨的低估,“你還知道我會悶啊?你整天都在外面忙,都不疼輕兒了。”
夏瑾寒有些動容,但最終還是忍住了,輕笑,抱著她,親著她的小臉,有些含糊的道,“是哥哥不好,今兒元宵,帶你出去看花燈,好不好?”
上官輕兒頓時眼前一亮,元宵,不就是中國的情人節(jié)嗎?
她這一開心,也就沒有留意到夏瑾寒的異樣,點(diǎn)點(diǎn)頭,緊緊的抱著他,猛蹭,“輕兒就知道,瑾哥哥最疼輕兒了,嘻嘻,看花燈,看花燈……噢耶……”
聽到上官輕兒孩子氣的聲音,夏瑾寒忍不住閉上眼睛,心中是滿滿的掙扎。但終究還是深呼吸,抱著她,一揮衣袖用輕功飛出了皇宮。
上官輕兒靠在夏瑾寒懷里,感受他身上熟悉的溫度,呼吸熟悉的香味,卻有些開心不起來。
其實(shí),她已經(jīng)猜到什么了,只是她不愿相信,或者說,不管發(fā)生什么,她都要跟著他,絕對,絕對不要離開他。可是,他什么都不告訴自己,這讓她很不安。
扭頭,望著身下不斷后退的皇宮燈火,上官輕兒努力的讓自己笑出來,“飛咯,輕兒飛起來啦……”
夏瑾寒低頭看著她歡快的笑臉,也笑了,雖然,笑容有些苦澀。
夜風(fēng)輕輕拂過,涼颼颼的,帶著春日的濕氣,吹在臉上,很容易叫人清醒。
難得跟夏瑾寒出來玩,怎么能被那些不好的事情影響了心情呢?
上官輕兒調(diào)整好心情,跟夏瑾寒來到了喧鬧的大街上。
天剛黑不久,這大街上就掛滿了紅艷艷的燈籠,那古香古色的建筑,配合著那些一串串的紅燈籠,給人一種很唯美的感覺。
尤其是,春雨剛停,地面上還有些濕濕的,有一種煙雨江南的美感。
上官輕兒很快就被街上的美景吸引了,小手緊緊拉著夏瑾寒的大手,這兒看看,哪兒瞧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里滿是好奇。
雖然不是第一次出來,但,這夜里的風(fēng)景還是讓上官輕兒覺得很新奇,很喜歡。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猜燈謎啦,猜中了就可以得到頂端那最大的雪錦燈籠,走過路過的各位客官們,千萬別錯過了。”
一處人群擁擠的地方,傳來了一陣鑼鼓聲和吆喝聲,成功吸引了不少在街道上行走的行人。上官輕兒也好奇的拉著夏瑾寒圍了過去,猜燈謎什么的,她最喜歡了。
當(dāng)然,上官輕兒更喜歡的不是燈謎,而是……
“瑾哥哥,你看那雪錦燈籠,好漂亮。”上官輕兒指著掛在竹竿的最高處那一只用白色的雪錦紗做成的燈籠,認(rèn)真看的話,還不難發(fā)現(xiàn),那燈籠上畫著一個一身翠綠色天蠶雪紡紗做成的漂亮襦裙的可愛女孩。
女孩雙眼閃亮,栩栩如生,目光清澈,小臉粉嫩,笑靨如花,不是上官輕兒本人又是誰呢?
夏瑾寒失笑,道,“有人這么說自己的么?”
她確實(shí)是很可愛,很漂亮,他也堅信,她長大后會是個大美人兒,但是聽她自己說自己很漂亮,他還是忍不住想笑她。
上官輕兒小臉一紅,哀怨的瞪了夏瑾寒一眼,“人家是說那燈籠好不好……再說了,難道輕兒不漂亮嗎?”
說罷,上官輕兒就一臉期待的看著夏瑾寒,水汪汪的雙眼中滿是委屈。
夏瑾寒變戲法似得拿出一塊面紗戴在上官輕兒的臉上,遮住了她那張肥嘟嘟的可愛小臉,輕笑,“漂亮,我家輕兒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
聞言,上官輕兒瞇起眼睛一笑,掀開面紗往夏瑾寒臉上親了一口,又快速的將臉遮住,道,“嘻嘻,不準(zhǔn)跟別的姑娘這么說了哦。輕兒才是最漂亮的。”
夏瑾寒無奈的捏著她的臉,“得寸進(jìn)尺……不是想要燈籠么,進(jìn)去看看。”
“嗯。”上官輕兒點(diǎn)頭,兩人手牽著手,穿過人群,就來到了那猜燈謎的最前方。
上官輕兒揚(yáng)起頭,看著那最高的燈籠,問,“老板,猜對幾個可以得最上面那個燈籠啊?”
那老板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聽到上官輕兒甜甜的聲音,低頭好奇的看著這個帶著面紗的小女孩,笑瞇瞇的道,“謎語一共十五個,全部猜對了就可以得到最上面的那個燈籠。小姑娘,你也要猜嗎?”
“嗯,要。”上官輕兒很呆萌的點(diǎn)點(diǎn)頭,露在面紗外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
老板愣了愣,沒有多說,看外邊的圍了很多人,時機(jī)剛剛好,就開始出謎了。
“第一個是:主人一到難張口。打一字。”老板捋了捋下巴的小虎子,笑瞇瞇的念到。
第一個就這么難,把不少人都難倒了,連那些飽讀詩書的才子都開始皺眉。
上官輕兒猶豫了一會,就在老板準(zhǔn)備好的紙上,寫下了一個“嘆”字。
老板看到上官輕兒這個字的時候,頓時眼前一亮,似乎是不敢相信一個小孩子能這么快僵謎底說出來。
上官輕兒則是笑瞇瞇的將筆放下,等著老板念第二個謎題。
“院子中間有一棵樹。打一字。”
上官輕兒笑了笑,立刻就在紙上寫下一個“困”字。
隨即,老板接著念,“二人有意在一起”
上官輕兒抬眸看著身邊的夏瑾寒,咧嘴一笑,然后快速寫下了“天”字。
老板一路念下去,越到后面問題越難,但上官輕兒卻是沒有一點(diǎn)阻礙的撐到了最后一題。
有些謎語,連夏瑾寒都要思考好一會才能答出來,但上官輕兒卻下筆如有神,很快就寫出來了。這讓夏瑾寒都不得不對這個小丫頭另眼相看了。
他還真沒想到,她居然這么深藏不露,年僅三歲就懂的這么多。
而,越是看到她的優(yōu)點(diǎn),她的好,夏瑾寒就覺得自己越發(fā)的離不開她了。
半年多的相處,相識相知,她似乎已經(jīng)融入了他的生命,成為了他人生的一部分。要是讓她離開自己,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未來的日子。
可,她怎么能跟著自己去那么危險的地方呢?
夏瑾寒閉上眼睛,內(nèi)心滿是掙扎。
而這個時候,老板也念出了最后一個謎語,也是最難的一個。
“筆上難寫心上情,到此擱筆到此停。有情日后成雙對,無情以后難相逢。石榴開花慢慢紅,冷水沖糖慢慢溶。只有兩人心不變,總有一天得相逢。”老板念完,笑道,“打八個字,兩個成語。”
夏瑾寒聽完這句話,身體不由的顫抖了一下,心狠狠的抽了起來。
“只有兩人心不變,總有一天得相逢。”是啊,他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總不能永遠(yuǎn)膩在一起不分開的,若是,若是他們之間的感情不變,哪怕是分開再久,他們還是會走到一起的。
心中的結(jié),就這么解開了,夏瑾寒的心情卻沒有變好多少,想到要跟她分開了,心中難免不舍。
“白頭偕老,成雙成對”上官輕兒寫完這八個字,心也變得不寧靜了。
但還是努力的讓自己安靜下來,笑著將手中的紙遞給了老板。
那老板一一對照,發(fā)現(xiàn)上官輕兒寫的字雖然不是很美觀,但是答案卻個個都準(zhǔn)確……
老板不由的愣住了,驚訝的看著上官輕兒,目瞪口呆。
“結(jié)果怎么樣?老板,快說啊。”
“難道是小姑娘全猜對了?”
“老板……”
周圍的人們許多都是半途而廢的,如今見老板看著上官輕兒的字條,目瞪口呆的樣子,都開始催促起來。
老板干咳了兩聲,不敢相信的看著上官輕兒,道,“這位小姑娘,全部答對了。”
“噢耶,瑾哥哥,哈哈……輕兒答對啦。”上官輕兒激動的一把抱住夏瑾寒,就往他身上跳。
夏瑾寒嘴角勾起,將她抱起來,笑道,“調(diào)皮鬼,瞧你激動的。”
“哈哈,老板,快,快把那燈籠給我呀。”上官輕兒笑的合不攏嘴,一雙眼睛期待的看著那畫著嘴角畫像的雪錦燈籠。
老板看著上官輕兒,再看看那燈籠,不由的一陣肉疼。
往年這種場合,都很少有人能這么快猜出全部謎底的,有時候甚至根本沒有人能猜得出來最后一個,那樣的話,這樣雪錦燈籠就可以賣出個好價錢。今年的燈籠上畫的可是名動天下的小郡主啊,要是被哪位富貴人家的公子哥贏去了也就罷了,如今被一個小丫頭給……
可,在這么多人的目光下,老板也不好耍賴,只得乖乖的將那燈籠取下來,不甘不愿的遞給了上官輕兒,“姑娘,你的燈籠。”
“咯咯……謝謝老板。”上官輕兒接過那個燈籠,提在手里,笑的很是燦爛,顯然已經(jīng)把那些憂傷都給忘記了。
看到上官輕兒笑的這么開心,夏瑾寒也彎起嘴角露出了俊美的笑容。
罷了,若是一定要分開,那,趁著現(xiàn)在還在一塊兒,且行且珍惜吧。
上官輕兒拿著燈籠在手里把玩,不少人看著,心里都十分羨慕,有這等才華的女子本就不多,何況這小姑娘還這么小,本就很引人注意。而她那甜甜的聲音,可愛的笑容,更是叫人忍不住想一窺她面紗下的容貌。
這個時候,一陣涼風(fēng)吹來,上官輕兒臉上的面紗迎風(fēng)飛舞,終于離開了她的小臉,飄落在地上。
頓時,周圍都發(fā)出了一陣抽氣聲,男的雙眼瞪得大大的,女的眼底滿是驚訝,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上官輕兒的身上。
好可愛,這粉嘟嘟的臉和白皙的皮膚,水汪汪的大眼睛,再看她身上那一身狐裘,襯得她嬌艷欲滴,哪怕只是個小孩,卻已經(jīng)足以叫人驚艷萬分。
而,抱著她的那個男子一身白衣,本就已經(jīng)夠驚艷全場的了,如今他懷里的小姑娘也這般迷人,這能不叫周圍的人呆愣么?
夏瑾寒回過神來,微微蹙眉,看著上官輕兒那失去了面紗遮擋的臉,嘴角抽了抽,一把撥開人群,就風(fēng)一般的飛了出去。
夏瑾寒方才帶著上官輕兒離開人群,人群中就爆發(fā)出了一聲叫喊,“那個小姑娘長得好像燈籠上畫的那個。”
“啊,對,那不就是小郡主嗎?”
“天哪,真的是小郡主?”
“那,抱著小郡主的不就是太子殿下了?”
“難怪那男子長得這么迷人,天哪,居然是太子,我居然見到了太子殿下……”
“咦,人呢?太子殿下和小郡主呢?”
人群涌動,紛紛都在尋找他們剛剛看到的太子殿下和小郡主,每個人的眼底都帶著瘋狂的期望。
小郡主早已經(jīng)名揚(yáng)天下,他們想不知道都難,而太子殿下更是英明神武,氣度不凡,深的百姓愛戴。如今在街上遇到卻沒能認(rèn)出來,他們心里能不著急么?
“哈哈,瑾哥哥,你溜得好快。”人群不遠(yuǎn)處的一條小巷子里,上官輕兒笑的很是爽朗。
夏瑾寒沒好氣的瞪著她,“還不是你這個麻煩精,就知道惹禍,要是被認(rèn)出來了,有你好受的。”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靠在夏瑾寒懷里,笑道,“輕兒錯了,輕兒沒想到那面紗會掉啊。”
“還想玩什么?”夏瑾寒沒有繼續(xù)責(zé)怪她,而是溫柔的詢問。
其實(shí)想開了也不過是那么回事兒,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的,既然改變不了事實(shí),那就改變自己的想法吧。所以夏瑾寒很珍惜此刻的相處,不愿讓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影響了自己。
“去那邊,瑾哥哥,我看有人在許愿,放花燈。”上官輕兒指著護(hù)城河邊上的人群,激動的叫著。
“嗯。”夏瑾寒拉著她的小手,兩人并排走到了河邊,跟河邊擺攤子的老板買了兩個花燈。然后取來了筆,就開始在花燈上寫下自己的愿望。
上官輕兒握著毛筆,認(rèn)真的蹲在地上寫著,夏瑾寒站在她的身側(cè),依稀白衣,纖塵不染,給人飄逸如仙的感覺。他微微低著頭,目光溫柔的看著身側(cè)的小丫頭,狹長的鳳眸中,帶著點(diǎn)點(diǎn)深情,更顯得他俊美不凡,風(fēng)度翩翩。
不少出來看花燈的女子紛紛圍在他們的周圍,看著那一襲白衣的俊美公子,贊嘆不已。有些膽大的,直直的盯著他看,膽子小的也偷偷的盯著,個個眼冒紅星,面色羞紅。
上官輕兒好不容易將自己的愿望寫好了,站起身子,將那紙條放進(jìn)花燈,對著夏瑾寒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大大的門牙,“寫好了瑾哥哥,你的呢?”
夏瑾寒回過神來,拿著她寫好的花燈,笑道,“我也要寫么?”
“當(dāng)然啊,聽說很靈的。”上官輕兒認(rèn)真的點(diǎn)頭,一臉渴望的看著夏瑾寒。
夏瑾寒笑了笑,終于還是屈服了。他不愛玩這些,也從來不相信,覺得這些都是姑娘家幼稚的做法,但為她,他不介意幼稚一次,相信一次。
夏瑾寒拿起筆,龍飛鳳舞的在紙上寫下幾個大字,然后快速的將字帖整理好。
上官輕兒墊著腳尖,幾次想偷看他寫的是什么,最后都失敗了,氣急敗壞的跺跺腳,抱怨道,“瑾哥哥你疊的這么快做什么?輕兒還沒看到。”
夏瑾寒已經(jīng)將自己的花燈整理,捏著她的小肥臉,道,“看了就不靈了不是么?”
額……好吧,不看就不看,借口真多。
上官輕兒嘟嘟小嘴,跟著夏瑾寒一起在河邊蹲下,兩人同時將自己手中的花燈放了出去。
兩人都一身潔白無暇的狐裘,在這初春涼風(fēng)拂面的河邊,一大一小,一個笑靨如花,一個淡漠如水,兩人的背影,在柳枝輕撫的河邊,同時將手中的花燈放進(jìn)了河里,讓自己的花燈跟河里那數(shù)以百計的花燈匯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絕美的風(fēng)景。
無數(shù)盞在夜里綻放的花燈,是他們最美的背景,他們轉(zhuǎn)身,攜手相視一笑,這一幕,美好的叫人想要落淚。
上官輕兒扭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居然為了一群穿的花紅柳綠,花枝招展的女子,嘴角猛抽。拜托,這古代的女子不都很矜持的么,怎么的看到帥哥就一個個都不要命了似得圍在哪里亂拋媚眼了呢?
抬起頭看著身邊這個冷漠如霜的俊美男子,上官輕兒在心里抱怨,都怪你長得太好看了,動不動就招蜂引蝶的,真討厭。
她也不想想,她自己才四歲就招惹了一堆爛桃花了,人家夏瑾寒都十七了,不招桃花那才奇怪呢。
上官輕兒張開手,突然惡作劇的對著夏瑾寒奶聲奶氣的叫道,“爹爹,抱抱輕兒。”
爹——爹?
不僅是周圍的美女被雷到了,就是夏瑾寒也差點(diǎn)一個趔趄掉進(jìn)河里。
他瞇起眼睛,冷冷的看著上官輕兒,似乎在警告她別胡鬧。
但上官輕兒才管不得這么多了,夏瑾寒是她的,她不喜歡別人總是盯著他看,尤其是那些不三不四的風(fēng)騷女人。總覺得那些女人隨時都會撲過來將她的男人吃掉似得。
“爹爹,你不疼輕兒了,輕兒要回去告訴娘親……”上官輕兒小嘴一癟,水汪汪的雙眼里就盈滿了淚水,隨時都會落下來一般,楚楚可憐。
聽著她孩子氣的聲音,夏瑾寒無奈的嘆息,這丫頭,還真是……叫人無可奈何。
他伸手將她抱起來,趁機(jī)在拍了拍她的小屁屁,懲罰似得在她耳邊低聲道,“死丫頭,想死么?”
“爹爹,咱們快回家吧,這么晚了,要是娘親知道咱們偷偷出來了,會罰你跪搓衣板的。”上官輕兒奶聲奶氣的說著,一張小臉上滿是得意的笑。
周圍的女子們在聽到上官輕兒管夏瑾寒教爹爹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石化了,再聽到她說娘親,搓衣板,頓時一個個淚流滿面,痛心疾首的離開了。
這個帥氣逼人,玉樹臨風(fēng)的俊美公子,居然已經(jīng)有了妻子,還有個這么大的孩子,真是太叫人傷心了?現(xiàn)實(shí)啊,總是太殘忍了。
成功逼退了那些花癡女,上官輕兒拍著手掌,得意的笑著,“哼哼,敢覬覦我的瑾哥哥,找死。”
“哦?怎么不是爹爹了?我的乖女兒!”夏瑾寒瞇起眼睛,臉上滿是冰冷,還特別咬重了“女兒”二字,顯然是生氣了。
上官輕兒縮了縮脖子,干咳兩聲,笑道,“人家這不是幫你趕桃花么?你瞧瞧那些女人,實(shí)在是太恐怖了。”
“所以我就變成你爹爹了?”夏瑾寒冷冷的看著上官輕兒。
“啵”的一聲,上官輕兒雙手捧著夏瑾寒的臉,在他嘴上親了一口,迅速的移開,而后紅著臉道,“才沒有,女兒是不可以親爹爹的嘴的,瑾哥哥是輕兒最愛的人。”
夏瑾寒這才笑了笑,捏著她的小肥臉,道,“就知道瞎掰,下次再亂叫,定叫你好看。”
“嘻嘻,再也不敢啦……”
兩人有說有笑的回了宮,氣氛早已經(jīng)不像離開的時候那么壓抑。出去散散心,走了一圈回來,兩人的心情都好了許多,尤其是夏瑾寒,已經(jīng)在心里下了決定,也就沒有了當(dāng)初的猶豫不決和掙扎。
窗戶阻擋了外面的寒風(fēng)和寒氣,被窩讓他們緊緊相依,不分彼此。
床上,上官輕兒靠在夏瑾寒懷里,呼吸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慢慢的進(jìn)入夢鄉(xiāng)。
看著上官輕兒熟睡,夏瑾寒眼底滿是不舍,手輕輕撫摸她粉嫩的臉,低聲呢喃,“輕兒,若是可以,我真不想離開你。可我不愿讓你跟我一起吃苦受累……”
上官輕兒在心里回了一句,“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一點(diǎn)都不介意跟一起吃苦受累,不介意與你榮辱與共,同生共死呢?”
但她終究沒能說出來,因為她還不確定,他的決定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事情到底已經(jīng)如何了。
她只是在無意中聽到了下人們在議論,說錦陽王已經(jīng)跟漠北大王勾結(jié),出賣了夏國,將夏國的詳細(xì)地圖交給了漠北大王。夏國北疆的動亂再度爆發(fā),錦陽王手下的人揭竿而起,趁著歐陽易不備,跟歐陽易打了起來。
雖然最終將錦陽王的黨羽打敗了,但卻不知道為何得罪了漠北,據(jù)說,漠北很快就要攻打過來了,真的跟當(dāng)初冷天睿說的那樣,攻打過來了……
而,夏瑾寒最近這么忙,就是在處理北疆的事情。
因為夏瑾寒上次打敗了趙國,取得了很好的戰(zhàn)績,漠北比趙國更加強(qiáng)大難以對付,所以這一次,夏國的大臣們紛紛舉薦夏瑾寒帶兵去迎戰(zhàn)漠北。
上官輕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被嚇得不輕,差點(diǎn)驚慌的尖叫出來。她知道她不可能永遠(yuǎn)跟夏瑾寒不分開,但是,也沒想到這離別會來的這么快。
當(dāng)然,她也想過要跟著夏瑾寒一起離開,只是,夏瑾寒至今沒有告訴自己這件事,這是不是說明,他不會帶著自己去北疆呢?
上官輕兒摸不透夏瑾寒的性子,但從他眉宇間的不舍和憂傷可以看出,他該是不想帶自己去的,畢竟自己還小,跟著他很不方便。
可是,她該怎么辦?讓他一個人離開,自己留下來等他,還是,還是堅決跟著他去呢?
上官輕兒的內(nèi)心,說不出的掙扎和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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