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稍顯安靜的角落,我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向坐到了對面的光頭男一方看去,對方也就三個人,除了光頭男,還有那個中年,最后這個,是一個穿著單衫兒,露著點兒小胸膛的青年。脖子里有條很俗的金項鏈,真的很俗,穿金戴銀這說法已經不流行了,還不如帶個古香古色的玉牌來著順眼。
這個青年跟楊可似乎熟識,只見他們擠眉弄眼的輕聲聊著,還有陳若儀他們,都一起聊著什么。我走過來,笑問道:“禿子,來了?錢準備好了嗎?”
我跟小和尚坐到了己方給騰出的沙發上,我很隨意的端起一杯酒,向他們示意道:“為了表示哥的慷慨大方,嗯,這頓酒我請,隨便點隨便喝。”
光頭男早已經滿頭見汗了,本以為將殷少爺找來,事情應該很容易解決的。滿心得意的來了,但一對眼,傻眼了,對方竟有四個年輕人詫異的跟殷少爺打起了招呼。似乎,還很熟悉,現在心底唯寸一個信念,那就是:希望看在熟人的面兒上,那幾個家伙會放過自己吧!
光頭男勉強笑了笑,沒有說什么,而是手底下輕輕拍了拍中年人。中年人又苦笑著看向殷少爺,他也不曾想到事情竟然發展成了這樣。殷少爺一看,也知道該自己出場了,他揚聲一笑,說道:“我說這位哥們兒,我朋友都給你二十萬了,依我看,事情就這樣算了吧。”
想吞我八十萬?我心底一激靈,暗自冷笑,這絕對是不能同意的。我裝糊涂道:“哥們兒?你是哪位?我跟你熟嗎?”頓了一下,不及他們說什么,我轉向楊可又笑問道:“哥,這個人是誰?”
楊可幾個人笑了,這次是真的開懷大笑,對面這個青年叫殷耀明,其父是副市長,是那種為官不為錢的大清官。只是,他這個兒子卻就有些痞了,頂著父親的名頭在京城混的也人五人六的,一般人兒見了都喊一聲殷少爺。這個殷少爺的父親跟楊可的父親也算是對頭,政治戰場是敵對的。所以,一伙人雖然經常見面,但卻少不得誰譏諷誰的。殷耀明答應五十萬來這里處理事情,卻也不想竟然遇到而來對頭,心里也覺得不大好對付。但本著臉面的問題,他還是強坐了下來。
光頭男其實想少給的,畢竟五十萬也不少,可他知道,一旦談判開始,怎么也會談論到這件事情,如果讓殷少爺知道八十萬的事情,讓他收個一二十萬,說不定這個家伙會怎么變臉的。由此,中年人才咬定了五十萬,一分不能少的。
“他啊,可是大人物呢!”楊可笑著說道,可眼睛里不無嘲諷意味,他道:“這可是咱京城副市長的兒子呢,嘖嘖,誰碰到人家,也都乖乖的喊一聲殷少爺。弟弟,以后遇到人家,你可要禮讓三分啊,不然,可有的你苦頭吃了。”
“哦!”我晃若恍然大悟般,笑道:“真是大人物呢,殷少爺,您大人物何必管我們這些小人物的事兒呢?這個家伙將我百萬的車換空了零件,說句不好聽的,哪里出現問題了,我要在路上開著,那還不直接栽死?這可是間接性-威脅到我性命的事兒。你說我給他要個一百萬不多吧!跟我命比起來,一百萬算個鳥。”
我說的不免夸大其詞,但事情不就這個樣子嘛!很在理,咱就要理,反正對方也不是什么好鳥,得了理就不能饒了他。說來,一百萬都成我的專業敲詐數字了,當初敲詐魚子也是一百萬,敲詐賀炫也是一百萬,嘿嘿,后來成為朋友以后我說要還的,賀炫說:算了,當哥送你的見面禮吧!現在敲詐光頭男也是一百萬,嘖嘖,這錢也真容易啊!只是擱事兒上了,不出不行的。
光頭男的樣子有些灰敗,要不是車行基業都在這里,總價值也達二三百萬,關系也有一些了在這里了,估摸著早就跑人了。他在底下猛力拍中年人,中年人無奈的猛看殷耀明。
“就是就是,一點也不多,生命無價哦!”陳若儀打趣道,看到對頭吃癟,她怎么能不落井下石一番呢!政治問題可教會了這些本能。
殷耀明不敢跟楊可他們鬧翻,卻敢盯著我這個平民發火,他眉頭皺起,沖我哼哼道:“我說事兒清了就清了,你要有意見,也得給我咽肚子里去。我警告你,最好別讓我發火。”
“哎喲,發火了發火了,我好害怕啊,大人物一跺腳,八級地震立刻讓我不得好死!”我嘲弄著說道:“可死了也要帶走點兒錢啊,閻王可不收窮鬼,不然,下輩子還不知道轉個啥牲口出來呢,萬一轉成牛了馬了,那還不給人家殷少爺騎了去?不行不行,八十萬沒得商量,不給錢也行,收拾東西連夜滾出京城,不然,明天我就讓你后悔。”
最好一句話我是沖著滿頭大汗的光頭男說的,這個家伙心底是徹底怕了。低垂著腦袋一句話也不敢說。
“你敢!”殷耀明將端起的一杯酒立刻潑到了我的臉上,他罵道:“老子借你倆膽兒試試。”
我沒躲,挨了一下,我眼神冷了一下。但隨即,我依舊笑道:“喝人家殷少爺一杯酒可真難啊,我可謝謝殷少爺賜酒了。既然殷少爺都答應借我倆膽兒了,那我也就做做看,禿子,不用給錢了,明天一早,如果你的車行還能好好的,你小強哥我就跟你姓了。”
光頭男聽了,渾身立刻打了一下哆嗦,抬頭看向我,那一張微笑的臉龐后,有一雙散發這刺眼光芒的眼睛。心里哀嘆一聲,心里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他道:“殷少爺,要不……”
“滾你嗎的,給老子閉嘴,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兒。”殷耀明咆哮一聲,他恨恨的指了指我,隨后面容緩和的看向楊可,說道:“楊可,你不會這么不給殷耀明面子吧?你說句話,你說這件事情怎么定,我只聽你一句話,你說怎么定,我就怎么定,絕不多說一句廢話了。”
“餓?”楊可苦笑了起來,我將目光送給楊可,沖他眨眼間,手悄悄伸到他的大腿上,劃拉了一個不字。楊可苦笑更甚了,思索良久,楊可才嘆口氣,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們折中一下,我弟弟也不能吃虧,不然我們幾個的臉也沒地方擱了,嗯,五十萬吧,讓這個光頭給五十萬了事。”
“哎,五十萬就五十萬吧,雖然少了,可小弟怎么也要給哥哥面子啊。”我輕描淡寫的說,但手下可狠狠的在楊可的腿上擰了一把。楊可臉色扭曲的瞪我一眼。
“好!”殷耀明恨恨的說道:“那就這樣定。”轉過頭,看向光頭男,他喝道:“聽到沒?五十萬,趕緊付錢滾蛋,他嗎的,真是個狗屎事兒,以后給老子長點兒眼色,有些人是你隨便惹的嗎?草!”
“嗯,我知道了。”光頭男被罵的狗血臨頭的,但卻不敢說什么,就是不滿也只能放在心里誹謗了。他拿出電話,再次將五十萬轉入了我的賬戶。
我確定了一下后,說道:“少了三十萬,雖然我很大方的,但這三十萬卻也是不少錢呢,估計人家閻王也能饒我一次了,所以,禿子,這頓酒你請吧,不然,哥明天就去你家修車去。”
光頭男一聽修車立刻又是滿頭大汗直瀉千里,他趕緊回聲道:“好好,我請我請,你們還想喝點什么就自己點吧!”
“真的?”我哈哈一笑,看向楊可,說道:“哥,人家請咱兄弟們喝酒,千萬別客氣啊,都是小弟的面子,你們用不著給我面子。”
我同時舉手招來一個服務員,我道:“拿你們單子給我,我哥要喝好酒。”
服務員將單子遞給我,心里有些鄙夷。我接過單子一看,小心肝兒都嚇了一跳,跳過基本的低價就后,那一幕幕的什么長城精品十年,荷蘭白干,珍藏XO等等俱都是幾千幾千的價格,奶奶的,這酒要是放我們臨縣的不夜城去,估計三五年都賣不出去。
不要好的,只點貴的,我不容楊可幾人說話,直接選了十幾樣價值幾千的爛酒,還有一瓶一萬多的呢!點完這些,我揮手讓服務員下去了。
“楊可,這個小子是?”殷耀明一直聽我喊楊可哥,早就好奇我身份的他忍不住向楊可開口問了出來。
“他,呵呵,他是我弟弟,我爺爺剛結婚的那個奶奶的孫子。”
楊可這么一解釋,殷耀明才恍然大悟,他雖然知道楊可的爺爺,楊秉心老年結婚了,但沒有去參加婚宴,不知道里面的事情。但有一點是清楚的,因為這一點在他們圈子里都傳開了,那就是:楊秉心娶了一位農村老太婆。
一旁的光頭男跟中年人一聽,更是恐懼了,畢竟能跟殷少爺平坐一起談話的人,在他們眼中可都是大人物。一聽我是楊可的弟弟,這次,他們徹底滅了心底的一絲報復希望。留下的,只要心底的咒罵與誹謗了!無數最惡毒的咒罵,在不知明處的空間,將我打個粉身碎骨。
“就是那個農村老太婆的孫子?嘖嘖,可真是出賣奶奶登上枝頭啊,朋友,我不得不說一句,你很有本事!”本來就和楊可不合的殷耀明,他傲慢的斥罵了我,這一點,很多人都想過,卻沒有說過。就是一開始不知我實力的小和尚輕聲說了句,也被賀炫給厲聲制止了。現在,小和尚也是真心服我了。
這一句話一出,場面立刻鴉雀無聲。光頭男跟中年人是怕,但心底卻也嘲諷,他們兩個低垂著頭不敢讓我們看到什么。殷耀明依舊冷笑的毫不避諱的盯著我。小和尚跟賀炫臉色變了變,他們有心安慰我,將手都放在了我肩膀上。陳若儀三人卻是滿心狐疑的盯著我,眼里有一抹笑容,那是看好戲的笑容。剛剛吃飯時,小和尚他們已經將我的一些光華說給了他們聽,所以并不完全相信卻也有些狐疑,但更多的是,說出這么一句話,對我的打擊太大,他們等著看我如何下一步了。
當時,我的臉色真一瞬間變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只是,轉眼間我就笑了。滿臉笑容,燦爛如春風里的太陽,我看向殷耀明說道:“哥,你,哎,我有些話并不能當著他們的面兒說,要不,我們借一步說話?這個,哎,在這里我真的難以開口。”
“好,咱就借一步說話。”殷耀明一點兒也不怕我,連楊可都不懼,他又能懼我什么呢?
我帶頭走路,來到洗手間。我沒有發現,身后一個性-感MM,跟了上來。
洗手間有兩個人,我笑著湊近殷耀明,輕聲道:“哥,其實……”
我啰嗦了一番,等兩個人出去以后。我臉色巨變,一巴掌就閃在了殷耀明的臉上,我破口大罵道:“草你嗎的,當你老爹是個狗屁副市你就牛-逼上天了?滾,老子不怕,老子今天就要替你老子教訓教訓你個沒教養的東西……”
邊打邊罵,殷耀明在我手里根本不是個兒,一頓拳打腳踢,眼睛黑了,鼻子破了,臉皮腫了,身上黑了,最后我又將他塞進馬桶好好沖了一下,我罵道:“你真他嗎的是一坨屎,好好的沖干凈一下吧,狗娘養的,以后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你試試看,看老子有沒有膽量打殘你個王八蛋……”
狠狠出了一口氣,我在洗手臺整理了一下儀容,露出一個笑臉。走出洗手間,我看到那個性-感的MM在旁邊做著無聊的動作,似乎掩飾什么。我一看到她,我就又想起了學街舞的興致,我笑道:“姐,你好啊,還沒走呢?”
“嗯,啊,我朋友等我了,我馬上就走。”說完,她卻盯著我沒動。
我從她眼睛里看到了誘-惑雖然不知為何,但我也順從的問她要了電話,我道:“等我有時間我要向你學街舞哦,姐姐可別小氣不教我。”
她一笑,說道:“只要你不怕苦就行。”
“從小吃苦吃慣了。”我拍拍胸膛,這也是真事兒。
隨后道別,我回到了座位。這個MM趁著沒人,她好奇的打開了一下男洗手間,只見一個槅門里伸出一條腿,那人卻是一動不動。這個MM嚇得立刻捂住了嘴巴,趕緊逃也似地跑了。那一瞬間,她腦海里想的是:那人死了?
“嗯?怎么就你一人回來了?”陳若儀略感疑惑的問道。
我坐下,笑道:“沒啥,殷少爺喝醉了,在洗手間吐呢!”我雖然這般說,可根本沒人信。不說殷耀明根本沒喝兩口酒呢,就是真喝醉了,那也還不會到了回不來的地步啊!
光頭男跟中年人一聽,立刻臉色大變,兩個家伙招呼也不打的就跑向了洗手間,片刻后。兩個人架著昏迷了的殷耀明跑過來,怒視的指了指我:“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什么的兩人,將一疊子錢往桌子上一拍,立刻架著殷耀明匆匆走人了。
而楊可等人,看到殷耀明那副慘樣時,俱都是瞪大了眼睛。他們如何也不敢想,我竟然真的就如此大膽的將人打成了那副模樣。隨后,楊可無奈的嘆了口氣,他道:“小強,以后做事兒有點兒分寸,可再也不能這樣了。”
幾個人都是應和的點頭,即使火爆的小和尚也如此應和。或許讓小和尚欺負混混可以,但欺負人家官家子弟,那真是給他倆膽兒他也做不出來的。
“知道了知道了。”隨后我抓起那疊錢,數了數,立刻破口大罵道:“草,才兩萬,我可是點了近三萬塊錢的東西,奶奶的,這都不夠,得,明天就去找他修車去!”
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的陳若儀等人,一聽我這話,都是一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