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萊萊示意院長和嬤嬤將孩子帶去孤兒院的飯?zhí)孟词郑厣頊?zhǔn)備找一處長椅坐下處理傷口時,發(fā)現(xiàn)柳蕪還站在自己的身旁,她狀似無意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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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蕪,你怎麼不跟孩子們一同去洗手?”
柳蕪沒有回答她,只盯著溫萊萊的手上那隻腳,眼底的關(guān)切與自責(zé)之意難掩。
溫萊萊在心裡悄悄嘆了口氣。
她不想讓柳蕪知道她膝蓋的情況,以柳蕪性子,她會一直把自己當(dāng)成是害她受傷的元兇,畢竟溫萊萊她是替柳蕪和孩子們玩遊戲才受傷的。然而這一切在溫萊萊看來,柳蕪並沒有自責(zé)的必要,這件事本就是她自己自告奮勇去替柳蕪的。
溫萊萊沒有說話,也不再看向柳蕪,而是彎下腰,將醫(yī)生給她止痛噴霧往自己膝蓋處的傷處上噴。
溫萊萊沒有將褲子撩起,只不停摁著噴霧口,膝蓋處的沁涼之感告訴溫萊萊——止痛噴霧已經(jīng)將傷處薄薄的布料浸透。
隔著布料,溫萊萊用指腹簡單揉了揉自己的膝蓋,劇烈的疼痛之感也因止痛噴霧的藥效隨之減輕。
擔(dān)心讓柳蕪看出什麼異樣,溫萊萊很快直起腰,動了動腳腕,走近柳蕪。
“小蕪,我沒事!我們?nèi)ナ程煤秃⒆影溩樱 ?
“你真沒事?”
儘管溫萊萊臉色入常,柳蕪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真的!沒事!”
溫萊萊走在了柳蕪的前面,證明自己的腳確實(shí)“沒事”。
她的每一步都很穩(wěn)當(dāng),和平常穿高跟鞋的人一樣,身姿娉婷,優(yōu)雅從容地走著。
萊萊姐真的沒事了!
柳蕪心裡鬆了口氣,自責(zé)內(nèi)疚的情緒很快被她拋諸腦後,穿著平底鞋的她快步跟上溫萊萊的步伐。
兩人一出現(xiàn)在孤兒院的食堂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到了她們身上。
食堂中央安著一張大大的圓桌,所有的孩子們都坐在凳子上,圍著羣兜,手上都帶著透明的一次性手套,眼巴巴地盯著溫萊萊和柳蕪。
溫萊萊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把孩子們的時間給耽擱了!
她走向大圓桌的步子都不禁加大,加快了!
一旁的柳蕪盯著溫萊萊的背影,欲言又止!
“我們開始包餃子吧!”
溫萊萊的話音落下,食堂裡立馬響起了一片歡騰之聲。
因著溫萊萊想讓孩子們感受到家庭的氛圍,時常會讓院長舉行一些活躍大家,增進(jìn)團(tuán)結(jié)與情感的活動,所有包餃子這一項象徵團(tuán)圓的活動幾乎每個月都會舉行一次,孩子們包餃子的基本技術(shù)練就地都不錯,還有一些小孩子都已經(jīng)開始研究包餃子的新花樣!
每個孩子來到世上,都是一塊沒有被人雕琢的寶石,純真剔透,即便賦予他們生命的人給了他們一些他們不該有的傷痕,但他們不會被這些小小的瑕疵所累,!孩子終究是孩子,天真與童心是上天恩賜給他們的東西,它們不應(yīng)該被剝奪。
“溫阿姨,你看看我包的餃子!”
花花突然從凳子上滑下來,奔向溫萊萊。她手心捧著自己剛剛包好的餃子,像是捧著自己極其珍視的寶貝,滿臉期待地盯著溫萊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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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手中的餃子已經(jīng)不是普通形狀的餃子,反而被她那雙小小的手包成了一朵花。
“溫阿姨,漂亮嗎?”
溫萊萊訝然於餃子的形狀,半天沒反應(yīng),倒是小女孩花花忍不住開口。
“漂亮!很漂亮!”
溫萊萊如削蔥一般細(xì)長的手小心地拿起小女孩手中的“花”,由衷地讚歎。
有了花花這個先例,很多孩子也小心地捧著自己的新造型餃子,走到溫萊萊面前給她看。
一羣孩子圍在溫萊萊的身邊,吵吵嚷嚷,溫萊萊也不惱,耐心溫柔地一一將孩子的餃子看了一遍,還誇了不少孩子。
孩子們的手都很巧,溫萊萊看到的造型,先又花花的“花”,再有男孩子們的“飛機(jī)”,女孩子們的“花葉”,最後到小小孩子的“小籠包”。
剛開始看到“小籠包”的造型,溫萊萊就忍不住笑了。她還問了那些包了“小籠包”的幼齡孩子爲(wèi)什麼要包這個造型,沒想到那些孩子問她“小籠包”是什麼東西。
溫萊萊啞然,意識到孤兒院應(yīng)該把孩子們帶到外界,多接觸一下外面的世界,不能總在學(xué)院裡待著,也不能總依賴著電子設(shè)備上的圖片來教導(dǎo)他們。
送走了待在自己身邊的最後一個孩子,溫萊萊這才意識柳蕪不在位置上。
“你們有看到柳阿姨嗎?”溫萊萊的問話即將要脫離雙脣時,生生地又將話語吞回了肚子裡。
孩子們包餃子的興味盎然,她這麼一問豈不是打破了這氛圍。
溫萊萊環(huán)顧了食堂四周,並沒有看到柳蕪,眼睛又落回了本該屬於柳蕪的空位子,隨及她又把目光投向了在食堂門口站著的嬤嬤。
那嬤嬤彷彿知道溫萊萊要找她的樣子,快步走到了溫萊萊面前。
“你是不是要找柳小姐?她說她去洗手間了,讓您別擔(dān)心!”
溫萊萊聽後轉(zhuǎn)身,沒有注意到那個嬤嬤並沒有回到原位,反而走出了食堂門口,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又等了幾分鐘,柳蕪依舊沒有回來,溫萊萊心裡莫名有些不安,於是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溫阿姨,你不陪我們了嗎?”
“阿姨去一下洗手間!”
溫萊萊準(zhǔn)備往食堂門口邁步,身後響起了一個女聲,奶聲奶氣的聲音讓溫萊萊一下子就知道開口的人是“花花”!
“溫阿姨!”
花花叫住了溫萊萊。
“什麼事?”
溫萊萊回身,認(rèn)真地盯著小女孩。
“柳阿姨回去了嗎?我一直都沒有看到她!”
一直都沒有?
“你……確定……一直都沒有看到……她?”
溫萊萊努力壓著自己的聲音,懸著一顆心小心地問著面前的女孩!
花花最早離開溫萊萊回到自己的座位,而自己的座位的隔壁是一個空座位,她真的,一直都沒看到有人坐在她旁邊的空位置上。
“一直沒有!除了剛剛在門口的時候!”花花認(rèn)真回想之後,給了溫萊萊答案。
“阿姨去找一下她!”
剛纔那個嬤嬤說柳蕪去了洗手間,如果洗手間的地板滑,柳蕪一個不小心摔倒了該怎麼辦?
溫萊萊急忙走出食堂,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許是走得太急,溫萊萊膝蓋傳來了隱隱的疼痛之感。
溫萊萊走入洗手間,並沒有看到自己想象中摔倒昏迷的柳蕪,心裡鬆了口氣。隨後,溫萊萊把視線落到了洗手間的門上,大部分洗手間的門是關(guān)著的,溫萊萊不確定柳蕪在哪一個裡面,只好喊道。
“柳蕪?”
沒人回答。
溫萊萊連著喊了幾遍都沒有迴應(yīng)她,溫萊萊心頭被壓下的不安突然又升了上來。
“柳蕪?如果你在,請你回答我一下!”
溫萊萊邊敲著緊閉著門的洗手間,嘴裡邊不停喊道。她洗手間的門一個個敲了個遍,迴應(yīng)她的只有寂然的空氣。
她膝蓋的疼痛似乎越來越明顯了,她扶著洗手間的牆壁,慢慢往洗手間門口走。她要去找孤兒院裡的人,讓他們把洗手間的門打開,她要確定柳蕪到底在不在裡面。
溫萊萊想得入神,迎面卻走來了一個高大的人。
那人投落在地上的身影不小,原本低著頭的溫萊萊下意識地擡頭往前面看。
原來那人是清潔員,他穿著寬大的淡灰色清潔工作服,帶著寬大的口罩,全身包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只露出了一雙漆黑的眼睛,他正推著一輛大大的裝卸洗手間廢品的車,迎面向自己走來。
洗手間門口狹小的通道里,那人停下了推車的動作,等著溫萊萊從他身邊經(jīng)過,可溫萊萊卻先他一步停下,退回了較爲(wèi)寬敞的地方,示意那個清潔員先走。
那人推著車,緩慢的從溫萊萊身側(cè)經(jīng)過,“軋軋”的輪子滾動聲像生鏽沙啞的齒輪,在空間狹小的洗手間不斷迴響。那人走過溫萊萊之後,不經(jīng)意間回頭用餘光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溫萊萊。
清潔員?
溫萊萊猛然打了一個激靈,擡起頭來,轉(zhuǎn)身對著緩慢推著車子的清潔員。
“你好!”
溫萊萊話語一落,車輪子滾動的“軋軋”之聲也戛然而止。
“小姐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爲(wèi)什麼,溫萊萊聽著這個人的聲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一般。
溫萊萊緊緊盯著她的背影,開口道:“請問你能將洗手間關(guān)著的門打開嗎?我想找人!”
“可以!”
那人的回答簡短,卻也依舊不轉(zhuǎn)身,繼續(xù)推著車往洗手間內(nèi)走,緩慢而又遲鈍。
“找人明明可以打電話!”
那人最後又嘀咕了一句,聲音雖低,卻被溫萊萊全然聽進(jìn)耳裡。
她也許就是太擔(dān)心柳蕪了,不然她也不會忘記的最基本的找人的方式。溫萊萊摸遍全身,都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jī),反而覺得自身周圍的空氣還變得有些詭異。
“請問能借你的手機(jī)給我嗎?”
溫萊萊立即想到問那個清潔工藉手機(jī),卻沒想到那人的面孔已經(jīng)赫然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她還摘下了那張遮住她大半張面孔的口罩。
“能——”
濃重的男音,哪裡還有這個女人身形該有的聲音?
溫萊萊還來不及呼救,那人卻將一塊白色的紗布捂上了她的鼻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