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泜此時已經被叫喊聲被驚醒。他只是披了件毛皮大氅,急匆匆來到草垛大山附近。“立即救火!不要讓草垛燒起來!”見情況緊急,他厲聲大喊著。
馬寧也已經起牀,穿戴好盔甲來到草垛山附近。他卻不慌不忙的指揮兵卒滅火,偶爾間還瞟一眼不遠處的高順部大營。
負責火箭偷襲李泜大營的呂範見此,率領麾下的一萬多勇士,大搖大擺的從李泜軍營的附近進走下高順部大營。
“打開營門!我要率部親自追擊敵人!”看到這一幕後,怒火中燒的李泜咆哮道。一旁的馬寧卻諫言:“李都尉!此乃敵人的誘敵之計!我軍一出擊,敵人的伏兵會立即攻擊我軍側翼!”
聽到這,李泜嘆了口氣。他目光怨毒的看向高順大營的方向,臉色陰沉,氣喘吁吁!
這次夜襲,許褚是呂範的保鏢。他見呂範沒有按照高順的吩咐,從大幕裡繞行撤回大營,心中一直在提心吊膽。因而壓低聲問呂範:“呂參軍!你不怕敵人出營突擊我軍?”
“無妨!哈哈!此時越在敵人眼皮子底下行軍,敵人越不敢出營來犯!”呂範含笑道。
此時,馬寧正在寬慰李泜:“高順今夜來火攻枯草垛,其實就是怕我軍火攻他的營寨圍牆而已!剛纔救火時,大量的荒草已被用水淋溼,近期無法再用來火攻了!”
“哦!”聽到這,李泜才明白高此次前來偷襲的本意。說不定,這本身就是一個誘敵出擊的計謀。想到這裡,他哈哈大笑道:“我有馬長史,任他高順耍什麼陰謀詭計都沒有用!哈哈哈!”
第二日清晨,高順部的麾下兵卒,依舊按照往日的說辭在勸降李泜麾下的兵卒。而李泜依舊不予理睬,他卻派麾下兵卒開始用麻袋裝運黃沙來到大營裡。
見此,一些聚集而來的馬賊開始發牢騷了。他們聚集在一起,小聲嘀咕:“李都尉已經老了,整日都不敢去面對北疆高血虎!”
這些怨言傳到李泜的耳中,他卻呵呵一笑。當天傍晚,他把所有的頭領都召集到中軍大帳裡。“弟兄們!我們明日強攻高順狗賊的大營,一鼓而破其軍!”
“採!”衆人皆摩拳擦掌的嚎叫。
翌日清晨,李泜把麾下的十八萬多大軍都帶出了大營,緩緩朝高順的大營而來。他們騎著戰馬,每人都提著一個麻袋。麻袋裡都裝著一袋黃沙。來到高順大營的不遠處,李泜厲聲下令:“鋪路強攻高順狗賊!”
聞令後,李泜的麾下騎卒都開始催促戰馬,朝高順大營的方向衝鋒而來。還未來到雪泥城牆的附近,他們都扔下手中的麻袋。片刻之後,幾座麻袋壘城的小土丘開始緩緩的朝高順大營的方向移動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後,站在高臺上的高順卻不由的一笑:“有點意思!壘土爲路爬越城牆,這一招本將軍玩過!呵呵!”旋即,他下達軍令:“用牀弩教訓一下敵人!騎兵準備衝鋒!”
“喏!”一干將士皆朗聲領命。
“砰!砰砰…”沉悶的弓弦聲響起。一根根長矛從泥雪築造的城牆上飛出,朝李泜的騎兵隊伍飛馳而去。
“牀弩?高順狗賊的強弩原來是牀弩!”看見此況後,李泜驚呼一聲。見高順有兩萬架牀弩後,他不想強攻大營了,準備下令後撤。
未等到他下達撤退的軍令,那幫大幕裡的馬賊卻已經率部逃離戰場。他們率領麾下的兄弟,一直朝北方的大幕裡逃去。“不玩了!高血虎有那麼多的牀弩守城,怎麼玩?”一位馬賊首領一臉驚恐的說著話。
“噠噠噠!”就在這時,一陣陣激烈的馬蹄聲從大幕深處傳來。無數的黑點瞬間出現在這個幫馬賊的眼睛裡。
“六萬突騎!高順有六萬突騎來襲!”看清來人後,這幫馬賊皆驚恐的大叫。他們又調轉馬頭朝戰場這邊飛奔而來。
片刻之後,他們從李泜麾下的兵卒傍邊掠過,一直朝居延澤的湖面跑去。一位部落首領見此,大聲問話:“你們看到了什麼?”一干馬賊無人回話。
這時,馬寧的臉色突然一變,厲聲下令道:“敵人襲擊!敵人從大幕而來!立即準備迎擊敵人!”
可是,軍令來得還是有點遲。三輪箭雨在朝陽的晨輝下,迎面撲擊而來,籠罩了李泜麾下的十多萬騎卒。
“拔刀!準備突擊!”緊接著,關羽的咆哮聲隨著北風一起飄來。“殺!殺殺!”六萬騎卒聞令後,皆齊聲高喊。
看到這一幕,高順含著笑下令:“全軍出擊,一戰定乾坤!”
“喏!一戰定乾坤!”高順大營裡的十萬將士皆齊聲吶喊。他們打開大營的四門,在騎督麴良和步督呂範指揮下,衝出了大營的大門。
“突擊高順部!殺入他的大營去!我們人多!”見此,李泜有些癲狂的吼叫著。他不管高順的大軍有幾路來,只想攻擊高順大營的這一路。這一招是笨人之法,也是最聰明的戰法。這時候,李泜此招是最好的辦法了。
然而,事情還是未按照李泜所想發展下去。這時,居延澤的東方和西方,突然出現了一片悽慘的哭喊聲。
韓當迎著朝陽,在李霸的陪同下,率部押著五萬多諸胡部落的家眷緩緩而來;褚燕在李延的陪同下,也押著五萬多諸胡的家眷,從朝陽的金光裡而來。這些諸胡的家眷此時被粗繩拖拽著,一路行走一路哭泣。
“漢人兄弟們!戰場起義者有功!負隅頑抗者斬首!”看到這一幕,高順朗聲大喊。從四面包抄而來的大軍戰卒聞聽此言後,皆齊聲高呼:“度遼將軍有令:漢人不能當奴隸!殺掉你的主子,你便是主人了!”
喊了三遍後,李泜的大軍已經亂成了一團。他們互相攻擊、內訌廝殺,比高順部的攻擊好要猛。世仇、部落之仇、民族之仇…等等,都在這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快逃!我們先去敦煌郡,然後再去燒當羌人的地盤!”看到這一幕後,馬寧壓低了聲音對李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