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
大清早櫻潼便見墨子歌獨自一人倚在窗前,雙手不停的擦拭著羌笛,出於好奇才開口問。
墨子歌轉頭看向她,這個姑娘雖說是常年在外混江湖,但她的見識與閱歷都不夠多,可見這姑娘並未被這紛亂的江湖所感染,不知爲何頭腦裡突然蹦出一句“出淤泥而不染”。
櫻潼見他半天不回答,也跟著一併坐了下來。
墨子歌擦拭的是把上好的笛子。
江湖中有傳聞,說笛子能吹奏出人的心聲,一把好笛子會認個好主人,能把它運用到爐火純青瓦的地步。
“這笛子跟你多久啦?”櫻潼的一句話打破了剛纔的沉默。
“好久了。”墨子歌似乎是在回憶。
“好久是多久?”櫻潼不解的問。
墨子歌並沒有明說,只是笑笑:“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
仇狄是個苦命的姑娘,她爹把她抵押給大戶人家還債,那家戶主是個殘無人道的畜生,日日夜夜將仇狄蹂躪,她曾反抗過,但換來的卻是那滿身的鞭痕。
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便是那把不起眼的笛子,她說她要吹奏給上蒼聽,她吹出了天下受苦百姓的心聲。
可是,笛聲透過窗戶傳到那家戶主耳中,他殘忍的將仇狄殺害。
仇狄死了,死的那麼悽慘,此後這把笛子便被命名爲“囚笛”,被囚禁的笛子,無論身處何處,純淨的靈魂總能將人心洗滌,爲了追悼仇狄,也爲那些被折磨的百姓。
故事的最後,櫻潼問了句:“人心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墨子歌思索了一會兒,說:“人心猜不透也摸不著,它好比那血色的殘絲,勾勒出一幅幅觸目驚心的畫面。”
櫻潼茫然地看向前方:“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從來就沒明白過……”
“別想了,懷著一顆不變的心,走好腳下的路便足矣。”
櫻潼點了點頭,一笑:“墨公子懂得很多呀!”
隨後兩人一同笑了出聲。
“今天好累!”剛從墨桑學堂出來楚玥便開始抱怨。墨桑學堂規矩(詳情請看第三章)苛刻,這便是最不能接受的。
安清挽倒是安之若素:“有什麼關係呢,別人都能做到,我們也一定能行!”
“不愧是安姑娘,說得好!”面對突然出現的白念九,兩人同時一愣。
安清挽下意識拉著楚玥離開,邊走邊說:“白少爺我們還不熟。”
白念九跟上安清挽:“沒關係,遲早會熟悉的。”
安清挽壓根就不理會白念九,加快了步伐往前走。
身後的白念九突然大喊道:“安姑娘別走那麼快,停下!快停下!”
安清挽見狀更快了,她纔不停下,以爲她傻呀!還停下……
突然一輛馬車衝了過來,安清挽毫無心裡準備,眼看就要撞上了,白念九眼疾手快一把將安清挽拉到自己身邊,由於一個沒站穩,安清挽很榮幸摔進了白念九的懷中,白念九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
白念九稍微調整了一下心緒,順手一把攬住她,好聽帶有磁性的聲音在安清挽耳邊響起:“安姑娘沒事吧?”
由於兩人呼吸靠的很近,說話時呼出的氣息噴灑在安清挽臉上,惹得她耳根發癢,癢到心裡去了,面頰也不由染上了一層紅暈,白念九很滿意安清挽此刻的表現,一副小女子柔弱的模樣。
只可惜這裡是大街,白念九隻能開口提醒,一臉含著笑意看向安清挽:“安姑娘準備在我身上趴多久?”
其實他是希望她多趴一下的,奈何現在的情況怕是不可能了。
安清挽聽後清醒了一大半,自己腦袋是短路了嗎?居然靠在白念九的懷裡。
自小受過嚴格教育的她此時此刻腦海裡浮出的詞是“男女授受不親”,自己居然和一位男子(還不怎麼熟悉)靠的這麼近,這成何體統,萬一把自己的名聲搞砸了怎麼辦?
腦子一片混亂,思緒跟漿糊似的攪成一鍋粥,安清挽連忙拉開了自己與白念九之間的距離,輕咳一聲掩飾自己不安的內心,甚至不敢擡頭看他。
白念九倒一點兒也不介意,湊近她話語有些戲虐:“下次注意哦,就算是迷戀我也不要這麼瘋狂,我的小心臟會受不了的哦!”說完便揚長而去。
身後的安清挽呆愣了一兩秒後才反應過來,頓時不顧淑女形象,朝前面那人狂吼:“姓白的,你別得寸進尺!這筆賬我是記著了,你給我等著!”
“好,我等著!”白念九此刻的心情別提多開心了。安清挽哪裡會知道剛纔她在白念九眼裡的形象有多麼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