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君悅君兮君不知……”安清挽喃喃念道。
女孩兒的心思總是令人猜不透,就好比現在,安清挽看著手中繡到一半的蘭花,不禁停住了手。
有什麼意義呢?安清挽自己問自己,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蘭花繡的再好也無人能欣賞出她的心境。
自從第一次見到易離笙,那個影子在心裡就抹不掉了,她琢磨不透那種情緒,可卻偏偏執著於其中不肯放棄,也許對易離笙的好感只是對自己的一種救贖。
她是安老員外的掌上明珠,自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也懂得四書五經,仰慕她的人多的都從江東排到江西去了,可她並不如意於其中,對於易離笙,本以爲在同一個學堂裡日子久了總能說的上話,可如今新夫子因爲他曠課就開除了他,倘若他真的走了,自己看到光芒的機會不是更渺小了嗎。
安清挽其實也有衝動的想過偷偷跟著易離笙他們一塊走,可是有太多東西把她束縛,她嘗試掙脫開,可這樣只會加劇它束縛的更緊。
自小她便知道,她不可能隨性而活。
這世間萬物都不可能隨信而活,即使是那天空中無憂無慮的小鳥,它們也是不自由的。他們弱小的身軀要承受惡劣天氣的阻撓,它們單薄無力的翅膀要承擔起一個家的責任,即使每時每刻在天上飛翔,但他們心繫家中,因爲在家中還有幼雛在等待他們帶食物回來,他們也不自由。
她自小便受知識的薰陶,爹孃對她寄以厚望,並不認爲“女子無才便是德”,她帶著爹孃的希望來到墨桑學堂,又怎麼能讓爹孃失望。
正因爲有太多太多東西是她不能捨去的,於是變成了牽絆,哪怕只是設想,也不可能成爲現實。
“喲!咱們才女這是怎麼啦?”安清挽滿腦子都是沉重的心事,以至於連薛衾沅和楚玥來了都沒發現。
“該不會是得了相思病吧!”身旁兩人壞笑著說。
“沒……”安清挽的思緒被拉回了一大半,趕緊做了個深呼吸。
“自從進了墨桑學堂你就總是心不在焉,我們來這可是很不容易的,清挽你可不能分神。”薛衾沅一臉擔心地看著安清挽。
是?。∮衷觞N能忘記,當初三個人結伴來到墨水鎮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能夠有朝一日出人頭地好讓爹孃過上好日子嗎?
安清挽甩開滿腦子的心事,暫時把那些煩人的事擱在一邊,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學習,不可以有半點分神,哪怕是一丁點兒也不行。
這樣想想安清挽朝薛衾沅一笑:“放心,不早了,快睡吧!”薛衾沅和楚玥兩人見安清挽沒事了,也鬆了一口氣,便跟著一併去睡覺了。
笠日,墨桑學堂一如以往一般,大家仍然過著平靜的生活,並沒有因爲易離笙等人的離開而不行了。
也許是因爲墨桑學堂本來就不平凡,或者是不希望一羣傻瓜天天圍著三大才女,墨桑學堂又迎來一位新學子,這個新學子比之前的易離笙等人還要奇葩,還要令人吃驚。
他走進教室的那一刻許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男的全部哀聲嘆氣,女的全部興高采烈。
也不知道這墨桑學堂今年是怎麼了,夫子換了,又來了個新學子,前者令人懼怕,後者令人難以自拔,新學子十分帥氣(不同於肥婆尹施的霸氣)地稍了稍額前的碎劉海,開始了簡短的自我介紹。
“我叫白念九?!本褪沁@麼簡短,然後沒了。
呃…………
學子們先是一陣無語,然後女學子們便是一陣歡呼。
白念九顯然是受不了姑娘們花癡般的眼神,將目光投向周圍,發現有一位穿著綠衣服的女子始終不曾擡頭,白念九哪能想到,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最受歡迎的,居然會有女子對自己不理不睬,白念九頓時覺得好奇,便不動聲色的坐在一個離安清挽較近的地方(學堂都是單人單坐,兩名學子之間會有一定的空隙)。
安清挽此時整個人都鑽進書卷裡,哪裡有閒心光顧外面的事情。這不,白念九便對安清挽印象特別深,無奈某女依舊啃課本中……
之後一次白念九向安清挽說起這個事,安清挽有點好笑,我當時在看課文,哪有心情光顧你?。?
某男之後也一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