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童驚呼一聲,“呀!已經(jīng)八點了,你這爛貨快滾開,我們的貴客要大駕光臨了,一邊兒去!”
門童的驚呼聲剛落,郁梓就被興奮到極點的人潮推到了門口的旁邊。
一輛輛名牌的亮瞎狗眼的加長豪車有序地停在天獄的門前,那陣勢絲毫不輸于哪國的王子殿下降臨,人們小聲地議論,到底是什么人這么大陣勢……
剛剛還在諷刺辱罵郁梓的小門童抹了抹自己油光發(fā)亮的短發(fā),屁顛屁顛地單膝在首輛車的后門前跪下,像古代迎接帝王的小奴才一般。
身邊激動的幾乎都是女大學(xué)生,紛紛踮起腳尖屏息等待著從豪車里出來的男人,郁梓握緊了雙拳,幸好身高上還有點兒優(yōu)勢,才不至于被她們遮擋住視線。
前座一個身型高大孔武有力的男人下車繞到后座打開了車門,恭敬地鞠躬道:“凜爺。”
車里面的男人沒有急于下車,他揮了揮手,“獵非,我不知道我的天獄居然這么受人歡迎,去問問她們的意愿。”
孔武有力的男人點頭,“是,凜爺。”
獵非橫掃全場,在場的女大學(xué)生紛紛嬌羞地低頭,獵非回頭道:“凜爺,沒有合適您口味的。”
小門童挺識趣,聽到這里忙嚷道:“那邊那些全閃開!不要堵在天獄門口!”
獵非掏出一把黑色的槍支,凌空放了一槍,在場的女大學(xué)生仿若鳥獸般一哄而散,郁梓因為被好幾個人推搡而過,眼鏡掉在地上,視線有些模糊。
車里的被獵非喚作“凜爺”的男人終于現(xiàn)身,小門童的腦袋被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上面留下了一沓不薄的鈔票,小門童立刻點頭哈腰地感謝道:“謝凜爺,歡迎爺大駕光臨!”
男人邪魅一笑,“里面的女人都是干凈的嗎?”
小門童跪在戰(zhàn)凜的腳邊,“是的是的,天獄就是為您服務(wù)的,給您準(zhǔn)備的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干凈女人。”
戰(zhàn)凜點燃了一支雪茄,瞇著眼睛道:“今晚要男人,把那些女人先放到后面,等我有心情再說。”
小門童得令后便屁顛地跑走了,比獵非還要身材高大的戰(zhàn)凜長了一張輪廓十分生硬的臉,瀟灑的劍眉下一雙深邃銳利的瞳仁足以讓任何魑魅魍魎現(xiàn)出原形,不得不說這是一張十分有型的臉孔,女人們會因為他的樣貌與權(quán)勢而前仆后繼還是可以原諒的。
朦朧的煙霧中,戰(zhàn)凜仿佛又看見一個瘦弱的男人在金黃色的秋天里撿著落葉,男人的骨節(jié)修長有力,他的身體讓人沉醉著迷,可惜對于背叛者來說,戰(zhàn)凜能夠給的是毫不猶豫的毀滅!
獵非看見戰(zhàn)凜的臉陰鷙下來,頓時知曉他的心情不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戰(zhàn)凜只有一天會來到天獄,要求上男人而不是女人。
而這一天,就是戰(zhàn)凜前任“情人”的忌日,戰(zhàn)凜一定又想他了,那是戰(zhàn)凜唯一承認的情人,而別的都是玩物或者床伴……
郁梓的雙手停在空中,他能夠感覺有一道凜冽的視線一直注視著自己,用探索的目光猥褻地將自己重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郁梓頓了頓,手往前傾,正準(zhǔn)備撿起落在地上的眼鏡時,一雙漆黑的名貴皮鞋在眼鏡上狠狠踩過,眼鏡發(fā)出破碎的響聲,郁梓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戰(zhàn)凜已經(jīng)走進了天獄,獵非尾隨其后,那些豪車有序地停在了寬闊的停車場里。
由于逆光,郁梓只能看到眼前的男人身材十分的高大,渾身氣勢逼人,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卻不知道為何,卻給郁梓一種那個男人很寂寞的感覺……
郁梓的度數(shù)并不深,大概只有兩百多度,他戴眼鏡是因為有人說過,他的眼睛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兩扇窗子,那個人親手為他戴上了眼鏡,一副生怕自己的寶貝被世人發(fā)現(xiàn)一般的小心翼翼。
“你怎么還不滾啊?今天可是凜爺光顧天獄的好日子,少擋在門口當(dāng)攔路狗了!”小門童將里面的一切打點好后,又扭擺著嬴弱的腰肢守在門前,對郁梓大呼小叫道。
郁梓沒有還嘴,他默默地撿著地上的眼鏡碎片,將一塊塊細小的碎片放到紙巾里包裹好,然后塞進自己的口袋里。
正準(zhǔn)備離去的時候,卻聽到門口再次傳來尖銳的吵鬧聲——
“怎么搞的!凜爺今晚要聽男人唱歌!男人!里面唱歌的為什么全是女人!這個世界男人都不會唱歌了嗎?你們這幫飯桶,快去找個會唱歌的男人過來!”經(jīng)理站在門口對著手機一陣咆哮道。
手機那頭的副經(jīng)理一頭冷汗,忙道歉道:“對不起經(jīng)理,我這就去找,都怪我弟弟,哪天喉嚨痛不好,偏偏今天喉嚨痛,實在對不起……”
“不要找借口,立馬去找!”經(jīng)理一聲怒吼后毫不客氣地掛斷了電話。
怒火沒泄完的經(jīng)理站在門口邊上對小門童指指點點的,甚至還想搶奪他戰(zhàn)凜給的賞錢,站在一旁的郁梓微微一笑,輕聲道:“我會唱歌。”
聞言經(jīng)理一震,渾身酥軟下來,這男人的聲音真他媽的好聽!斜眼一瞥,就見一個身子略微單薄的男人單手插進褲袋里隨意地站著,一雙妖嬈鳳目淡淡地打量著自己。
經(jīng)理以掌擊拳,渾身細胞激動不已,心中咆哮:就是他了!
小門童忸怩著身子,不屑道:“經(jīng)理啊,這種貨色有什么好看的,還比不上我呢!”
“你懂得個屁!咱們凜爺就愛這種禁欲風(fēng),小伙子,過來,我?guī)氵M去打扮打扮!”經(jīng)理像古代的老鴇一般引誘無知少年踏入深淵,可惜郁梓并不是無知,他每晚在這兒蹲點的目的就是為了進去。
在化妝室昏暗的燈光下,郁梓得天獨厚的漂亮肌膚惹來了一陣女孩子的噓聲,由于長年在室內(nèi)工作,就連運動也多數(shù)是在室內(nèi)的郁梓擁有一身白皙的皮膚,不是病態(tài)的白,是十分耀眼的珍珠白,不用化妝照樣能讓人眼前一亮。
他靈活地扣上扣子的手指修長美好,像尊貴人家滴水不沾的大少爺,戴上一副無鏡片的眼鏡,郁梓微微點頭,“經(jīng)理,我搞定了。”
經(jīng)理繞著郁梓轉(zhuǎn)了幾個圈,嘖嘖評價道:“不錯不錯,我的眼光就是絕!不過,這眼鏡為何要戴著?”
郁梓低下頭,“不戴眼鏡我沒有勇氣上臺。”
聽他這么說,經(jīng)理只好裝作不在意,心里還是有些惋惜的,若是不戴眼鏡的話,興許還能讓凜爺看中,戴上眼鏡那可就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