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大,幾乎刺痛Eric的耳膜。
他從未看過一向斯文的李子銘這般失控,雙手抬起在胸前,怔怔的與之對視,腦子里一片空白,就算張嘴也無話可說。
見他發愣,李子銘這才察覺自己太過激動,斂了怒意,語氣也軟了些:“穆染是我家里安排相親的女人!”
Eric‘噗嗤’笑出了聲,相親的女人?
那天晚上十一點,Eric喝了些酒,在會場醒了醒酒后,開車從芙蓉酒樓回家,無意間看到了抱著一個女人從餐廳里出來的李子銘,將女人抱進了他的車里!
Eric一時情急下意識的在李子銘車前停下來,被李子銘發現后才揚長而去,現在想來,應該直接開車而過,看都不要多看兩眼。
如果真的只是相親的女人,他為什么沒有當場解釋?
Eric想那天晚上,應該是送那個女人回家了吧?或者去酒店了吧?他還傻傻的以為他是個和他一樣的人,現在看來或許對他只是玩玩而已。
他的取向,很好玩嗎?
“李子銘,你相親不相親,好像不關我的事吧?”他嘴角一抹冷笑,饒是眼眶泛紅,還是抬手推開了他。
站起身,已經是冰冷的一張臉:“我和你也只是工作關系,你沒必要對我解釋這么多。”頓了頓,他邁開了一步扭頭看他:“我還要去s市照顧小溪,李總好自為之。”
“你不能走!”李子銘想也沒想,兀地拽住了他的手:“不管你信不信,你這些天都不準離開!”
他態度分外的強硬,拖著他再次甩在沙發上,厲色道:“我工作,你就在辦公室,下班跟我一起去酒店,不能離開我身邊半步!”
說罷,李子銘大步往辦公桌前去,一向是很擅長安撫人心,到自己身上,他才發現,擅長安撫別人,在Eric面前成了個百無一用的書生!
氣沖沖的坐在了辦公桌后的椅子上,翻開文件,卻無心看。
“李總,你有毛病吧?”Eric嘴角一抹揶揄:“我有我的工作,你有你的工作,憑什么讓我陪著你工作!”
Eric此時只想離去,冷哼一聲揚起下巴,傲嬌的姿態行至門前,指尖剛剛碰觸到門把,便聽他聲音冰冷:“你要是敢出這房門一步,安小溪就完了!”
他一雙深沉的眼,透過鏡片有著陰寒的幽光。
安小溪是他的命門,他知道所以抓準了他的弱點。此言一出,Eric握著門把的手頓住,僵硬在了原地。
他相信李子銘有這個能耐對付安小溪,雖然安小溪身邊有莫逸臣,但是莫逸臣是向著安小溪還是李子銘,他拿不準。
“說吧,你到底想怎么樣!”Eric終是松開了握著門把的手,轉身,平靜的看著坐在辦公桌后的人。
他Eric玩弄帥哥無數,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人玩弄手心,所謂因果報應不是?
但是,每一段感情有始也有終,好聚好散最好不過,他此刻只想好好和李子銘談談,結束之前荒誕的生活。
李子銘眉頭輕皺,合上手中的文件,臉色更是暗了幾分:“我說了,讓你留在我身邊!”
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和穆染之間的事,唯一知道的,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Eric離開。
“好,我不走。”Eric悠哉的看著他,對上那灼熱的視線,心會不自覺的顫抖著,面上卻掩飾得很好:“我不走也可以,你是要告訴我以后和那個女人劃清界限,還是要繼續腳踏兩只船?”
李子銘是誰?
李家繼承人,Eric最清楚不過,這些有錢有勢的人哪一個不是虛于表面,根本沒有真心這種東西!
之前,還神經短路的相信李子銘和別人不一樣!
“我沒有!都告訴你,那個女人只是家里安排的相親!穆家不能輕易得罪!我會想辦法推掉這么親事!”李子銘怒火再起,很好的控制,抬手揉著細碎的發,愁人不已。
誰知道會被Eric撞見,早知今日,便該早告訴他!
“不必了,李總還是和她結婚,為李家傳宗接代,我該哪來往哪去……”
“你閉嘴!”他話還沒說完已被李子銘一聲怒喝打斷,此刻的他哪里還坐得住,三步并作兩步兩步上前,轉眼已經在他的面前。抬起手來捏上了他的下巴,目露狠色。
“是你先招惹我的!這時候想抽身,太晚了吧?”
他微微瞇起眼,將他的無措看在眼里,嘴角是似有似無的嘲弄。
到底是誰把這段感情當做兒戲?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說分手這么輕松,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
鼻尖是他身上高級香水的味道,很淡,很好聞。被他緊貼著身子,背后是堅硬的門板,Eric無路可退。
想要開口,被鎖住腮幫,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房間里安靜得出奇,銀針掉落可聞。兩人就這么對峙著,Eric艱難的維持著靠門的動作,眼眶里瑩瑩光澤,楚楚可憐的模樣。
良久,李子銘怒意漸消,轉而似打量著自己的獵物一般的眼色,語氣邪魅;“你別擺出這樣的神情,像是渴望被吃掉!”
Eric的心猛地一顫,神情更是惶惶不安,他幾乎可以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
然而,他已無處閃躲。
飛機起飛的同時,某人的車也跟著托運,安小溪一直單手托腮瞅著坐在旁側位置的男人。
他一本正經翻看的事一份報紙,臉上萬年如一,一層不變。
“你真打算去s市久住?”萬米高空,她忍不住開了口。
車都托運過去了,看樣子是要呆上很長一段時間,而且連岑蔚和一干人也上了飛機,只不過在經濟艙。
“你還要拍戲幾天?”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微微抬眼看她,目光平靜如水。
幾天?
安小溪粗略的算了算,之前他們已經把該拍的戲份都拍完了,她現在去,只需要拍攝兩集左右。
掰著指頭數著,若有所思道:“大概還要五六天的樣子吧,如果進展得比較慢得話,至
少得一個星期。”
也不只是她的事多而已,其他的演員也會請假離開一兩天,畢竟很多同檔期的通告,最糟糕的情況時間可能會更長一些。
說完,她打量著莫逸臣的臉色,沖他一笑道:“怎么,怕了吧?要是害怕時間太長的話,不如讓飛機給你掉個頭回去如何?”
這是赤裸裸的嘲諷!
就算莫逸臣是君臨總裁一手遮天,也沒那本事讓飛機掉頭。
“回來的時候用私人專機。”他淡淡的回了一擊,垂下了眼,繼續看著手中報紙。
安小溪額角黑線,一句話憋不出來。損他一次也這么難,360度無死角,要攻擊他還真是一個大難題!
“對了,Eric和李總的事你還沒說呢!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她現在最擔心的是Eric,早上那個模樣,恐怕是他這輩子最頹廢的時候吧?
完全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正因為如此才更為擔憂。
“不會有事。”他頭也不曾抬起,卻是肯定的回答。
李子銘與他相交多年,他很清楚他的脾性,生氣只是一時的。到是穆染很麻煩,聽李子銘的意思,那個女人好像真是瞎了眼看上了他。
“你怎么知道?”安小溪更是好奇極了,Eric和李子銘的關系到底是不是她心中想的這樣,她還是不敢確定。
想必莫逸臣一定清楚。
然而,他薄唇緊抿,根本沒有回答她的打算,修長的指尖翻過一頁報紙,目光隨著一行行的閱過。
看他又裝聾作啞,安小溪不給他逃避問題的機會,伸手搶過了他手中的報紙,對折對折再對折,放在了自己座位旁。
“我告訴我,不說,我就不給你!”安小溪鼻孔看他,耍起了賴皮。
沒了手中報紙,莫逸臣掃了她一眼,轉而單手支頤看車窗外。
天氣不錯,湛藍廣袤的天際,時而絲絲白色浮云劃過眼前,時而穿梭在白芒云彩之間。
安小溪見他如此,索性身子往座位旁挪移,雙手掰過了他的臉,迫使他正視自己,咄咄逼問:“你今天要不說,我就讓你休息不了!”
她聲音很大,以至于頭等艙里的人都紛紛側目而來,她依然沒有自覺,瞪著大眼盯著莫逸臣。
“隨你。”兩個字說完,他又抿上了唇角,絲毫沒有再說話的打算。
安小溪算是服透了,對他完全沒轍,只好松開了手,放棄了詢問他這條道路。
“咯,你的報紙,看吧!”報紙還給了他,越發的覺得和他溝通實在是困難,特別的困難!
飛機上吃了點東西,翻著雜志終于等待過了兩個多小時,下了飛機之后,并沒有著急走,而是在機場的咖啡廳小坐了一個多小時。
暮色降臨,宏大的機場籠罩在一片朦朧的夜色之中,兩人一句話也沒有,安小溪最常落下的目光就是他的手。
粗略估計大概有10CM的爪子,不管做什么,都十分的搶眼。終于等到車被托運到機場,莫逸臣才起身開了口:“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