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是冰涼的牆,眼前是面色猙獰的陸苒苒,這種感覺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被人勒索敲詐的時候的樣子。
“你胡說八道什麼?”安小溪沒好氣得甩開了她的手,心情本就不順,又遇到個找茬的陸苒苒,更是怒火攻心。
她昨天夜裡一個人在家,莫逸臣又是今天早上才找去的,看她這個樣子,昨天晚上的晚餐顯然是在不愉快中結束,但,這跟她有半毛錢的關係?
“我胡說?你當我眼瞎?”陸苒苒唾沫橫飛,此時此刻哪還有乖乖女的形象,聲嘶力竭吼了起來:“我在星河公園等了他整整一晚上,他卻送你過來,難道你們昨晚沒在一起?”
安小溪無奈的擡手摸了一把臉,一個白眼送給她。從大廳口入內的人,不免往這裡多看上兩眼,陸苒苒不嫌丟人,安小溪都覺得臉上掛不住。
“神經病,你等一晚上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干。”一把推開了她,擡腳就往電梯口走去,她可沒時間和她耗下去,接下來可是要去拍戲了。
電梯門恰好打開,她隨著人流入內,誰知,陸苒苒也跟著進了電梯,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把推在她肩頭。
“砰!”
猝不及防的,只聽一聲悶響,安小溪整個人又緊緊的貼在了電梯壁牆。一干人等嚇得不輕,紛紛趁著電梯門還沒關退了出去,滿臉驚恐。
“你!”
背脊在碰撞之下隱隱作痛,她卻連完整的話還沒說出口,一雙冰封指甲的手順勢掐上了她的脖子,眼前的陸苒苒更顯得兇狠。
“安小溪,你居然敢耍我,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我掐死你!”她咬牙切齒的越發用力,手背上青筋直暴,瞪大的眼好似要從眼眶裡掉落出來一般。整個人彷彿武俠電影裡那些練功走火入魔的人。
脖子生疼,在她大力之下呼吸也變得吃力起來,安小溪豈能坐以待斃,試圖掰開她的手,幾次卻都徒勞無功。
電梯門緩緩的合上,她心裡立馬‘咯噔’了一下,心想完了,電梯裡只有她和陸苒苒兩個人,要是陸苒苒真有心要殺了她,到了16樓她豈不是要駕鶴西去?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一雙手扒著幾乎已經合上的電梯門伸進了電梯裡,紅外線感應下,那一雙手好似大力金剛的臂膀,生出了生生掰開電梯門的錯覺。
“苒苒!”事情發生在轉瞬之間,當一個女人衝進電梯,掰開陸苒苒的手的時候,安小溪才反應過來,跟著女人一併掙脫。
“苒苒,你快放手,你又瘋了是不是!”女人一邊罵著,三下五除二拖開了陸苒苒,臉色陰沉。
“放開我,讓我掐死她,掐死她!”
若非被中年女人架著腋下遏制了行動,陸苒苒定是毫不遲疑的再次撲上去要掐死安小溪。
看著她猶如一頭髮狂的瘋狗,安小溪驚魂未定的貼著電梯的壁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不敢輕舉妄動。
她是根本沒想到,陸苒苒居然這般的偏激,聽得出來她是被莫逸臣耍
了,但是,這根本就是她自取其辱不是嗎?
單單因爲見她和莫逸臣一起來,就要掐死她?這都是什麼人?
“苒苒,你別鬧了,這是在君臨,這是在拍戲場地,要發瘋滾回去發瘋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女人厲聲喝斥,頗有大人風範。安小溪有些眼熟,好像也是劇組的人。
陸苒苒這纔好像清醒了許多,怔怔的看了看電梯裡的安小溪,又看了看身邊的中年婦女,木訥道:“劉姐,我怎……怎麼了?”
怎麼了?
安小溪下巴頦都快跌地上了,都想要把她掐死了,還問怎麼了,難道這人是有間歇性失憶癥?
叫劉姐的人似乎在顧及著安小溪,瞟了她一眼,看電梯已經到了5樓,索性按了7樓的按鈕。
這纔對著安小溪說道:“安小姐,我是她經紀人劉蕓,她精神狀態最近不大好,希望你別介意。”
聞言的安小溪整張臉都綠了,精神狀態不太好,分分鐘變身殺人犯的精神狀態應該稱爲神經病吧!
電梯門開,劉蕓再三的鞠躬,拖著還在神遊太虛的陸苒苒果斷離開,電梯裡安靜下來,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撫著小心臟一顆心還是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著電梯鏡子裡的自己,脖子上一道明顯的紅痕。
“我去,就算不是神經病也是精神分裂。”
一身雞皮疙瘩泛起,安小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世界上還真是什麼人都有,奇葩無處不在。
還好,上了劇組導演沒說什麼,粉底也剛好可以遮去脖子上一圈的紅色,Eric根本就沒到劇組,電話也處在關機狀態。
本來還想好好教訓他一番,至此也只能作罷了。
斜陽餘暉,從露天的花園中散落,透過斑駁的爬山虎枝葉,印下斑駁的光點。
兩鬢花白的男人斜斜的倚靠在藤椅上,膝蓋處蓋著一條淡紫色的薄毛毯,懶洋洋的看著面前小圓桌上支起的平板電腦,電腦里正播放著當下的抗戰片。
一集過後,有些瞌睡的他打了個哈欠,幾分睏意。擡手揉了揉眼角,字幕在眼前展開。忽然,他像是看到了什麼驚奇的東西,猛地愣了下來,轉而,條件反射的按下了暫停。
字幕表上,主演的名字定格,只有三個字:安小溪!
“Mute!出來!”沙啞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眉頭微微蹙緊。
職場黑衣的女人走出了房門,恭敬的站在他面前鞠了一躬:“沐董,有什麼事嗎?”
“這個女人的資料,我全部都要。”平板無情的甩在了桌上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字幕上定格的名字清晰可見。
“是。”Mute一板一眼,拿過平板轉身就走,上下屬的關係不帶絲毫的私人情緒。
目視著Mute離去,男人瞇起了眼,擡眼看著爬山虎枝葉間那恍然的陽光,自言自語起來,嘴角一抹冷笑:“安小溪?是她的孩子嗎?”
多少年了,他從未想
過,有一天還能再看到這個熟悉的名。
拍戲的時間總覺得過得很快,一條條的過,一眨眼一天時間就這麼逝去了,導演一聲收工,安小溪趕忙一頭扎進了更衣室。
每天穿著短裙來來去去,拍到出門的戲碼會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冬日將至,凍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沖沖換了厚實的衣裳,剛走出門口,迎面碰到了顧盼,她整張臉發青,顯然也好過不到哪裡,畢竟戲份比她足。
“顧盼姐,你沒事吧?”安小溪有些擔憂的問道,看她消瘦的身軀,和那發紫的脣,忍不住爲她捏了一把汗。
“沒事,你等等我,我們一起回。”顧盼笑了笑,或許是因爲太涼的緣故,笑容相比往昔僵硬了許多。
反正Eric也不在,她也沒打算去找莫逸臣那個土霸王,和顧盼結伴回酒店正好。
一路閒聊回到酒店,到了門口,刷了門卡推開了門,安小溪忽然想到兩個人孤單單的,提議道:“顧盼姐,要不到我房裡,我們看看電視什麼的?”
謝潔不在,Eric也不在,這閒暇的時間確實挺無聊的。
“算了,改天吧,今天有些累了。”顧盼回著,順帶刷了卡,率先進了房去。
安小溪正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口,眼前早就沒了顧盼的身影。心想,她大概是確實累了,也不好再叨擾她,該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劇組的人平常看上去好像都不是太熟的樣子,私下其實結伴成羣的去吃東西或者去唱歌,也有人邀請過她。
可,那些人沒一個讓她有好感的,也就不願意去多交集,這不,一個人在房間裡閒著也沒個去處。
給Eric打了個電話,發現還是關機狀態,整個世界黑灰色了。手機丟在牀上,四仰八叉的看著吊頂的暖色的燈光,不由埋怨出聲:“重色輕友的傢伙,沒心沒肺!”
翻來覆去,打了幾個滾還是一點也沒有睏意,隨意的翻動著微博,門鈴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伴著一個男人朦朧的聲音:“您好,您點的飯菜送到了。”
“飯菜?”她兀地從牀上坐了起來,腦子發懵,她根本就沒有點過飯菜,因爲下午有喝下午茶的關係,她晚上並沒著急吃晚飯。
疑惑的走到門口,條然緊張起來,從貓眼看出去是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看不清長相。
“你,你放門外吧,我一會兒拿。”她聰明的多了一絲警惕,一個人住,這要是哪個壞人想要害她,刻意安排個人僞裝成送餐員,她一開門不就完了?
貓眼窺視一切,可見送餐員沒有絲毫的遲疑,痛快的放下東西轉身就走。
安小溪仍舊很警惕的站在門口,差不多十分鐘,沒有聽到任何的響動,這才確定安全拉開了房門。
空曠的走廊,左右無人,只有幾分用餐盒盛放著的飯菜擱在門口,還有一張機打的發票。
她鬆了一口氣,提著塑料袋轉身回屋,忽見不遠處有一個人影偷偷摸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