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臣對她的抗議罔若未聞,鐵著一張臉,不說話,開車直奔月城山去。
任由她在外一天已經是很仁慈了,想著Eric會照顧好她,誰知道會發生酒吧被欺負這種事,黃盛德膽子不小,警告過他一次,居然還會犯同樣的錯誤。
走進大廳,外套已經脫下來,順手遞給了迎上前來的林園,他雙目暗沉:“萬盛集團收了,不要留一點痕跡。”
萬盛和君臨有生意往來,收了權當自己經營,沒什么不好。
“是,是因為我的緣故?”安小溪驚愕不已,萬盛集團規模不小,他說收就收,這手筆未免也太大了些。
他走在前,跨上了二樓的臺階,安小溪看不見他的臉色,只聽他不冷不熱的回答二字:“不是。”
安小溪將信將疑,生意場上的事她不懂,但為什么偏偏在這時候要收了萬盛集團,難道真跟她沒有關系?
她摸不準莫逸臣的心思,也猜測不透。
吃過了飯,她呆在房間里,而莫逸臣一直坐在書桌前翻看他手里的東西,永遠都是一副公務處理不完的樣子。
安小溪習以為常,但和他在一起不免無趣。
經歷了酒吧的事,她絲毫沒有睡意,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往門外走。他根本不在看她,卻待她走到門口,冷聲問道:“你去哪?”
“干嘛,出去透透氣也要打報告啊?”安小溪沒好氣的反問,鼻孔看他,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再重重的將房門甩上,表達她此刻的不滿。
和他在一起,遲早要憋出抑郁癥!
她四下走走停停,不得不說,這月城山的別墅她住的那個房間不過是冰山一角。二樓除了一間寢臥,還有三間客房。
左右兩側的房間分別有鋼琴室,臺球室,書房,放映廳。
樓下更是有健身房和游泳池,大浴池,占地面積之廣,都讓安小溪嘆為觀止。站在游泳池旁,芭蕉樹環繞,碩大的葉片垂下來,投下大片的陰影。
水面清澈,映著天上那一輪皎潔的月,隨著微風掠過蕩開的波紋,有種畫卷的錯覺。
她找到一張椅子坐下來,拖著腮幫靜靜的看著,思緒不自覺的飄遠,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才會靜下心來去想自己的事情。
其實她從來沒有絕望過,人生在世難免磕磕絆絆,既然她能從一個小模特踏足演藝圈,也能夠再做回個小模特重新一步步來。
但失落是難免的,畢竟曾經擁有過,現在不復存在。
“汪汪!”
靜謐的夜中,幾聲犬吠分外的清晰,她驀然清明過來,四下看去,游泳池四周明亮的燈光外一片漆黑,不見任何動靜。
幻聽?
她詫異的想著,月城山別墅四周連戶人家都沒有,哪來的狗?
“汪汪!”狗吠聲又一下響起來,伴隨著還有細碎的慘叫,她仔細的聽,聲源是從游泳池的對面角落里傳來的,很清晰的指向。
“怎么會有狗?”她眨巴眨巴了眼,聽著聲音一聲接一聲,確
定不是錯覺,這別墅里還真的有狗!
疑惑著,鬼使神差的抬起步子往聲源處去,越是靠近狗吠聲愈發清楚。
莫逸臣居然在別墅里養了狗,總覺得這應該不是他做的事情,不由的額角黑線,加快了腳步欲意一探究竟。
在角落里,一片漆黑的環境下,只見一個在月色下泛著銀光的牢籠,隱約可見鐵籠里的龐然大物趴在鐵籠的邊沿,一直在咆哮著。
果然是狗!而且是很大的一只!
她沒有害怕,只站在原地傻傻的看著它,它好像很生氣,不斷的用爪子拍打著鐵籠子,宣泄著憤怒。
住在月城山這么多天了,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這里居然還有這么個地方。
“救命!救救我!救我!”她目光還在那黑色的輪廓上定格的時候,突然傳來了聲嘶力竭的聲音。
是一個男人,與其說聲音沙啞,不如說像是喊了太久撕裂了聲帶一般的聲音。
“誰?”她心里一緊,不敢靠近,只能站在游泳池邊遠遠的看著牢籠口又多了一個黑影,身體不自覺的僵硬下來,一時間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安,安小溪?”
那人突然停止了慘叫聲,試探的聲音問道。
狗吠聲也戛然而止了,整個世界靜得出奇,安小溪瞪大了眼,怔怔的盯著男人的方向看著,她的眼在黑夜里根本看不出他的面目來。
“你……你到底是誰?”她心里充滿了恐慌,雖然置身在路燈下,卻仍舊不敢直視眼前的黑暗。
那個人只憑著她一個發音就猜測出她的身份,她卻很難從他那句話中分辨出他的身份。
怎么會有人被和那么大的犬科動物關在一起,而且還是在這深更半夜發出那樣慘絕人寰的嘶吼聲?又是認識她的人!
“是我啊!是我!”他慌亂的解釋著,雙手伸出了牢籠外不停地揮舞著,一下又一下,言語也有些混亂起來:“你不記得我了,我是我是編劇,我是劉陽啊!”
‘轟隆!’
好似一聲驚雷劈下,劈得他外焦里嫩!
怎么會是劉陽,她記憶中尚且還記得這個名字,那個和藹的編劇,總是對她和顏悅色。
“不可能,你怎么會是劉陽。”她覺得他說了謊,劉陽明明在那個時候被換掉了,現在應該還混跡在演繹圈的某個角落,又或者會在家安安靜靜的寫下一部劇本!
被不信任的劉陽,顯然受了點刺激,竭斯底里的蹲下聲哭起來,語言更加的混亂,根本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些什么。
安小溪靜靜的回想,這時候到時冷靜了許多,至少說明,他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魑魅魍魎。
和劉陽的接觸根本沒幾天,他也想不出他的聲音是什么樣的感覺,沒有特色,分辨不出。
如果他真的是劉陽的話,為什么會呆在這里?
“你在這做什么?”突然低沉的嗓音從背后傳來,她身形微顫,扭頭看去,只見高挑的身影被鍍上了一層鉛色,在她不遠處。
是莫逸臣。
莫名的心安了些,她抬手撫著胸口扭頭掃了一眼黑暗中的那個黑影,男人似乎擦覺了莫逸臣的到來驚恐的叫囂著,罵人的話脫口而出。
“你個惡魔!你放我出去!你會遭報應的!”
莫逸臣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臉色無悲無喜,單手插在西褲的口袋里往回走:“該回去了,別亂跑。”
“可是……”安小溪雖然不知道那籠子里的人是什么身份,但還是很介意,畢竟那個男人瘋狂若顛,怎么可以置之不理。
他還說,他是劉陽。
“沒什么可是,回去!”他聲音驀然冷了幾分,目光生寒,看著她。
安小溪依舊沒有挪動過了一步,皺眉對視,絲毫不退縮。兩人就這么對峙著,誰也不想讓。
良久,她嘴角一抹嘲笑:“心里有鬼吧?你在害怕什么?”
她越發的相信了那個男人的胡言亂語,他就是劉陽,一個被關在籠子里的男人,瘋瘋癲癲,怎么會知道劉陽,除非他真的是劉陽!
莫逸臣愈不想她知道,就愈證明有事瞞著她!
“你受傷是他在從中搞鬼。”他語氣平靜,沒有絲毫的負罪感,更沒有他所說的心里有鬼。
只是不想讓她知道而已,就這么簡單。
原來真的是劉陽,她也不敢完全確定,可聽到他這么一句,心里不由得滲著寒意,也就是說劉陽根本就不是被撤掉了,而是因為被莫逸臣抓走并關在了這里。
“汪汪!”似乎感覺到了莫逸臣的氣息,一念在籠子里不安分起來,一直亂叫著,換著各種音色。
“一念,安靜。”他冷聲說著,往鐵籠子的方向看去,一念很聽話的閉上了嘴,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安小溪想著剛進門的時候他對林園說的話,眉頭皺得更緊了些:“也就是說你要收了萬盛集團也是因為我?”
他薄唇緊抿,這次沒有否認,緘默下來。
到底為什么?安小溪攥緊了拳頭,完全不明白他這樣做的意義何在,不管劉陽有沒有害她,黃盛德有沒有輕薄她,這些都是她的事,和他有什么關系?
“多管閑事!你以為你這樣做我會感謝你嗎?”她一下子紅了鼻子,心里一把無名火熊熊燃燒起來。
她從來沒讓莫逸臣為她做這樣的事,更不希望他為她做這樣的事!
就因為莫逸臣的獨到專行,她背負了多少惡言惡語,明明她什么都沒做,卻要備受人唾罵!
她有今天的下場,難道不是因為莫逸臣的緣故?
“麻煩你以后,別再管我的事情了,我不是你養的寵物,也不是你收養的女兒!”她落下狠話,大步往前奏,在他身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頓下了步子:“麻煩你放過劉編劇,就算他是個壞人,現在也得到報應了。”
劉陽是個編劇,用腦子吃飯的人,聽他剛才的話,已經意識都不清楚了,就他現在這個樣子,別說寫劇本了,會不會送進神經病院還是個嚴重的問題!
(本章完)